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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其他几瓶，已经碎成渣渣了。
她打开饮料，喝了一口，然后指了指小助理：“等下把这里收拾干净，我要去泳池里泡一会儿。”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房地产商叫住了她：“茵茵小姐，其实我那里还有几瓶上好的红酒，就一直寄存在我的庄园里，如果可以的话，我改天可以送您几瓶。”
然而女歌手似乎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经过陆怡晴身边的时候，她对于她的存在挑了一下眉，似乎很意外游艇上怎么会多出来一个人。
不过她也并不是特别在意，与陆怡晴很干脆地擦肩而过了。
她的外套上的金属扣子在晃动的过程中甩到了陆怡晴的眼睛上。
陆怡晴眨了眨眼，不过后者并没有道歉的打算，甚至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外套扣子打到了人。
倒是周先生最先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你没事吧？陆小姐？”
陆怡晴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
房地产商夫人看着陆怡晴：“这位小姐，之前似乎没见过？”
陆怡晴说：“我是被周先生救上船的，因为受了点伤，所以就先带来这里治疗了。”
“因为还要出海玩，免得让各位等急了，陆小姐就这么被我‘绑架’上船了。”
周先生略带幽默地接茬道。
“这种事，你应该及早告诉我们才对。”老市长说，“人贩子猖獗，对公民的人身安全就没有保障，城市的幸福指数也上升不上去。下一任市长任职之后，也要做相关的安全宣贯和交底的。”
房地产商笑道：“不愧是市长，都快退休了还想着我们这些大众百姓，真是受之有愧。”
老市长摇了摇头：“只是分内之事罢了。”
周先生笑着等他们说完，才继续对陆怡晴道。
“茵茵平时就这个脾气，但她没有恶意的。她最近和男朋友吵架，所以心情不太好。”然后周先生看向了私人医生，“帮陆小姐检查一下吧，受伤的话就不好了。”
陆怡晴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
“周先生的脾气也太好了。”房地产商夫人明显对那个女歌手有些不满，“她就是喜欢乱发脾气，也不知道她的粉丝知不知道她的另一副面孔。都已经是大晚上的了，还化着那么浓的妆，喷那么浓的香水……”
到后面，她的抱怨似乎就已经和女歌手的脾气无关了。
一个劲地挑剔她的穿着打扮，还有她的嗓子。
“那么尖那么亮，谁知道舞台上是不是在假唱，恐怕连发出来的歌都是修过音的。”
她的丈夫低声斥道：“你一点都不了解人家，就别随便在这背后嚼人口舌。”
房地产商夫人听完，明显有些生气，她似乎很不满丈夫刚才对女歌手的主动献殷勤，但碍于还有别人还在这里，只能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全都咽了回去。
但陆怡晴看得分明，在她的这个角度，她狠狠地掐了丈夫一把。
房地产商只做不觉，仍旧微笑着冲市长一家和周先生点头。
陆怡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真有意思。
很快，船长就带着船员和配套的安全防护措施过来了：“周先生，我听说这里有海蛇？”
周先生点了点头：“是的，麻烦你再检查一下整艘船的安全情况吧。”
船长抱歉道：“对不起，是我们的工作失误了。这一定是个意外，我们马上就会把它处理好。”
陆怡晴站在一边，看着那几个船员从她身边鱼贯而入，开始一一检查客舱的房间。
直到检查到最后一间，那个有钱小开——女歌手的男朋友的房间的时候，船员敲了几遍门。
但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周先生有些疑惑：“他是睡着了吗？”
他说着，走过去敲了敲门，喊那个有钱小开的名字。
但始终没人回应。
“会不会是睡着了？”房地产商夫人问， “毕竟刚刚女歌手和小助手叫得那么响，他都没醒。”
房地产商也赞同。
“我也觉得是虚惊一场，海蛇应该不会扎堆往游艇上爬才对，也没必要查得这么仔细。”
毕竟人类又不在它们的食谱之中。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市长儿子（即法官）突然指着他的房门道：“等一等，这底下怎么往外流水啊？”
众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小开房间的门缝下面有一点水渍，且还有逐步扩大的迹象。
“奇怪，似乎漏水了吗？那为什么里面的人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先生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重新敲了敲小开的门，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但始终无人应答。
周先生退开了些许，看向旁边的船员们。
“麻烦你们把这扇门撞开吧。”
很快，就有两个强壮的海员把房间门给撞开了，随着门被打开，里面的水流到外面的速度也更快了一些。
房间里面一片漆黑。
周先生顺势打开了灯，他走进去，喊着小开的名字。
卧室里没有他的身影，然后他打开了卫浴间的房门。
随着哗啦一声，里面的水喷涌而出，浸透了一大片的地板。
周先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抬眼看向浴缸里面。
空气安静了片刻，他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
其他几个人走了过来：“怎么了，是房间漏水了吗？”
他们都在看到卫浴里面的景象后，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房地产夫人在这个时候爆发出了更为凄厉也更加恐惧的惨叫。
浴缸里正放着水，里面那个小开的尸体。
他的脑袋僵硬地歪向门口，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看向这边。
第78章
陆怡晴注视着他。
那一瞬间, 她没来由地想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个小姑娘。
她唱：“哆是一只小母鹿，她最后会死在浴缸。”
而眼下，真的有人死在了浴缸里。
至于是不是小母鹿, 还有待商榷。
他的瞳孔扩散, 一只手臂从浴缸里斜斜地伸出来，袖子挽上去，有几个非常明显的针孔。
她低头找了一会儿, 在一屋子的水里找到一支漂浮的针管。
房地产商太太终于惊魂未定地停止了尖叫：“他……他这是死了吗？我我我……他他他……”
房地产商使劲地捏了一下妻子的胳膊, 大约是嫌她丢人，但他本人也是脸色惨白，一步都不肯上前。
陆怡晴想了想，上前检查了一下这位有钱小开。
他的确已经死了。
此外, 他的房间内似乎弥漫着一股很淡的乙.醚味道。
并不浓郁。
但陆怡晴还是嗅到了。
至于死因是什么——
陆怡晴看了看他胳膊上的针孔, 水面上漂浮的针筒, 以及旁边白色的不明粉末。
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市长儿子也紧跟其后,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检查了尸体, 最后宣布道。
“……他应该是吸毒而死的。”
众人一时间没了声音, 大家都在面面相觑。
陆怡晴没有做声, 她默默地看着这具尸体。
这不太对。
虽然她不是专业法医，但她也看得出来, 那支小针筒并没有推到底。
这么一点量应该不足以让一个人过量致死。
而且, 他看上去没死多久, 尸体的部位, 尤其是那支打过针的胳膊上, 有肿胀发黑，表皮发红的现象。
这更像是中了蛇毒。
不过——
她看向了身边的市长儿子, 既然是法官，那想必在开庭的时候也会接触过或多或少的尸检报告，他难道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其他人也许对这方面不太了解，那么他也一旦都不了解吗？
“这可怎么办？”房地产商太太好歹缓和过来了，“他虽然是自作自受，但好歹也是他爸爸把他喊过来的，万一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
有一些有钱人会把自己的孩子推去做一些慈善事业，为了让履历变得更好看。
这位有钱小开也是如此，他之前还投资过几个公益性的慈善活动，也在圈子里比较有名。
虽然私底下都说他是烟酒飙车都来的，但面上总归是好看的。
现在他出事了，所有人的面上都不好看。
“总之，我来联系他的父亲。”周先生叹了一口气，“人是毕竟在我的游艇上出的事，这事都怪我——本来我是新买了一辆游艇，想和大家一起在规划我市公益性项目的同时也顺道来海上玩一玩，海钓啊，潜水之类的，没想到出了这事。全都怪我。”
房地产商立刻接话道：“这怎么能怪您呢？明明是这孩子不爱惜自己，还滥用毒.品。我知道周先生人好，但是也不至于什么事都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吧？”
陆怡晴看了看他，有趣，似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周先生是个好人。
周先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走上前，用那只挂着念珠的手轻轻地合上了小开的眼睛。
“作为我主的先驱者，我将为你祷告，愿你能前往我主所在的天国。”
听到这句话的陆怡晴眯了一下眼睛。
这句祷言——
她突然想起了氛围组美女。
她也将自己称之为“神明的先驱者”
结束祈祷后，他就看向了船长：“请返程吧。”
船长点了点头，他立刻带着船员离开了。
然而没过多久，他却突然上来汇报：“抱歉，周先生，游艇好像出了点故障，我们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
房地产商太太闻言，又尖叫了起来：“什么？出了故障？那我们该怎么办？我该不会要和尸体待在同一艘游艇上吧？”
房地产商似乎嫌妻子丢脸：“闭嘴，你要是不愿意就自己游回去！”
“海里有蛇啊！”房地产商太太尖叫得更大声了，她的声音有些刺耳。
周先生说：“好吧，你们尽快排除故障，一旦解决就立刻返航。”
船长点了点头：“明白。”
等他离开后，周先生又转过头来安抚泪眼汪汪的房地产商太太：“没关系的，只是一点小故障而已。”
房地产商太太抽泣道：“可还有死人啊！”
“无需畏惧死人。”周先生说，“他也是我们的另一种形态，生老病死，都是人必须要经历的。”
他一本正经地传教，陆怡晴就饶有兴趣地听了。
“更何况，这个世上到处都是苦难，死亡并不可怕，只是帮他解脱了苦难。”
市长夫人开口道：“如果真的害怕的话，你今晚就和我挤一挤吧，只要你不嫌弃。”
房地产商比妻子更加求之不得：“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好了，真是麻烦您了，谢谢夫人。”
市长夫人道：“不必客气。”
紧接着，她转过头看向陆怡晴。
“那么，这位小姑娘……”
陆怡晴微笑道：“我不害怕，谢谢您。”
市长夫人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如果害怕的话也不必勉强。”
她走过去，拍了拍房地产商太太的手背，后者哭哭啼啼地跟着她走了。
她一走，房地产商明显就如释重负了起来。
“可算走了。”
他用自言自语的声音嘀咕道，但不巧被陆怡晴听到了。
紧接着，他搓了搓手，看向陆怡晴：“小姑娘，你一个人真的不害怕吗？这大晚上的，人死了鬼气森森的。”
陆怡晴柔声道：“我还好。”
“如果真的太害怕的话，你就随时喊我们就行了。”房地产商向她伸出了手，似乎也想效仿着先前市长夫人安慰妻子的那样，安抚一下她。
陆怡晴微笑着躲了过去：“那就麻烦你们了。”
私人医生看到这一幕，没忍住：“要真担心她的话，不如就先给她一把刀防身吧。不然这大晚上的，还真怪吓人的。”
陆怡晴表示赞同，她之前的刀子都被那个女人贩子收走了，还怪不习惯的。
但房地产商理直气壮地驳了回来：“拿刀干什么啊？这游艇上难道还会有杀人犯吗？一个小姑娘刀都拿不稳，万一划伤了自己该怎么办啊？”
“既然船上没有杀人犯，陆小姐又不害怕尸体，那您就更不必担心他了。”私人医生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好了。”周先生制止了他们，“你们不要再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了，我们现在都在同一艘游艇上，更应该团结一致，而不是一味地争吵。”
他顿了一下，看向私人医生。
“大家都去休息吧，对了，麻烦你在睡之前帮我去看一下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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