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个锐亲王气得,怎么都不关心弘晖呢。行,不说也行,那朝皇后娘娘捎个话行吧,就说朝里大臣开始议论大阿哥了。
苏培盛听了也是吃一惊,怎么还有这事。瞅着皇帝虽然看着生大阿哥的气,心里还是疼孩子的。苏培盛也没敢耽搁,便把锐亲王说的事向皇后娘娘禀告了。
宝珠听了也是惊讶,这些大臣真是没事做了。想想又心疼起儿子来,那起子人最是见风使舵,这会子不知怎么看弘晖呢。
胤禛下了朝,宝珠便把这事和他说了,胤禛只道:“老九和我说过了。不管那些,你也别担心,那孩子就该受点挫。”
“你……”宝珠一时有些无语,“你就不怕适得其反,倒把孩子推了出去。”
“这点就受不住了,那还能做什么大事!”胤禛不以为然。
宝珠眼见和胤禛说不通,只好自己暗自注意,又叫陈福盯紧点大阿哥。
弘晖似乎没怎么受影响,照常来给额娘这里请安,只是对皇阿玛却是能避开就避开了。
这天弘晖来请安,聊几句闲话又对额娘道:“额娘,最近户部事也少,我也是在那里挂个空名,不如干些别的。”
只是挂个空名?前阵子不是户部还向皇帝夸弘晖来着,这风向就变得这么快?
宝珠倒有些心疼儿子,“行。你想做些什么?”
“孩儿对铺子经营感兴趣,正好手头上有几间,想试试手。”弘晖回道,“前两天还向九叔请教来的。”
跟老□□?也行。宝珠点点头,又问他:“李姑娘那里怎么样?”
提起心上人,弘晖脸上倒有了笑意,“前儿还来信的。一切都还好。”
“好就行。”宝珠叹道。
“额娘,您也说大丈夫要有立足于世的本领,儿子就想着要是做得好了,将来就算……也有个立足的本事。”
宝珠一时百感交集,儿子真的长大了,知道考虑将来了。只是竟然想到将来自己靠着铺子买卖也能立足,宝珠这个做额娘的不由心头一酸,皇帝的儿子唉,竟然开始考虑这些!
送走了儿子,宝珠有些坐不住了,转身便去找胤禛。
皇帝这会儿早已下了朝,正在勤政殿里看折子,听太监传报皇后娘娘来了,倒有些奇怪。宝珠可是少有来这里找自己的时候,忙放下手中折子,起身迎了出去。
“怎么这会子来了?”胤禛轻笑道。
“看了这半天折子,你也该歇会儿了。”宝珠劝道。胤禛向来勤政,经常要人提醒着才歇着。
宝珠又轻叹口气把弘晖的事儿说了,胤禛听了半响没说话。
“要说那孩子我以前还真没嫌弃他,只是想让他长个教训。”胤禛顿一下又道:“他想怎样就随他吧。”话语中竟是有了些许的失望。
“那可是咱们的孩子!”宝珠觉察到了他话中的意思,“真就这样?”
胤禛看一眼宝珠,“不是我说你,宝珠,你对这个孩子太过宠溺了。要知道慈母多败子。”
这话说得就有些过了,宝珠一时不敢相信这竟是胤禛说自己的话。
“你……你竟然认为是我的错!”
“也不是,只是一时之语,宝珠你别生气。”胤禛忙哄宝珠。
宝珠倒不说话了。她想起了自己前世所知的事情,胤禛嫡子年少而折,未能成人。又想起自己那回做的梦来,梦里自己是眼睁睁地看着弘晖没了。
宝珠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有些怕的,怕弘晖的事真如自己所知,所以从小便对他格外关爱一些。待到孩子慢慢大了方放下的心,又因为那个梦揪了起来。
自己如今所处的状况,应该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清朝,可是梦又因何而来,是警示自己么?
清朝从来不是弘晖继位,在这里又如何能行?
“胤禛,你可还记得我那回做的恶梦?”宝珠幽幽问道。
胤禛一愣,怎能不记得。
“梦中怎么了?”胤禛伸手揽过宝珠,“你说,我听着。”
宝珠便把梦中弘晖没了的事说了,“胤禛你说,我怎能不对弘晖上心一点。”
“宝珠儿。”胤禛有些心疼地抱了抱宝珠。怪不得你梦中竟会喊出声来,竟是这样可怕的梦。
“宝珠儿,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胤禛向宝珠保证道。
宝珠知道他说到便能做到,点了下头,方放下心来。
不几日,朝中风气肃清,再也没人说什么皇帝和大阿哥的事了,那些见风使舵之辈早嗅到了风声,谁说大阿哥失宠的,皇帝对他好着呢。
只是这一切都与弘晖无关了。
弘晖这些天对经营之道颇有感慨,便拉着九皇叔讨教。锐亲王允禟向来喜欢这个大侄子,也乐得点拨,叔侄两个打得火热。
这天两人说起西洋货物来,弘晖倒觉得西洋贸易可行,值得好好考察运作一番。允禟盛赞弘晖有眼光,把个弘晖乐得喜不自胜。
弘晖回到圆明园再见额娘的时候,难免说起一二。
宝珠听弘晖竟然想做起外贸生意来,倒很是吃惊,“行呀,弘晖!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呀。”
额娘夸赞更添了弘晖的兴头,额娘都觉得我行呢!
娘俩说得正热闹,门外小太监来报,说是皇帝要来。
听说皇上要来,弘晖本来还笑着的脸眼见得没了笑模样,“额娘,既然他来了,我走就是了。”
“什么叫他来了,不是你阿玛?”这孩子,宝珠暗叹一声。
“是阿玛,就不会放任别人非议自己的孩子!”弘晖想起自己前阵子受到的冷眼暗讽,也不再听额娘多说,行个礼就走了。
弘晖前脚走,胤禛后脚就来了。进门还诧异呢,“不说弘晖在的,怎么走了?”
还不是听说你要来才走的。宝珠心道。
“想来他是有事。”宝珠替弘晖辩一句。
心里明白胤禛应该是知道弘晖来,想来和儿子缓和一下关系的,没想到弘晖听他来了就走,这爷俩也是没谁了。
如今胤禛已有了缓和的想法,想来会慢慢变好的。
宝珠还是有些乐观了。
转眼又是一年,正是春暖花开时。
每到换季的时候,身为皇后的宝珠都要忙一些。宫里,园子里,还有太上皇的园子里,事情多而杂,虽然有茯苓、张起麟他们,宝珠也不得闲。
终于这天,得了空儿,宝珠觉得也该好好歇一歇了,园子里早春的花都开了,竟无闲心赏。又想起,前几天弘晖还对自己说,咱们这里花都要开了,想来江南已经是春胜时了。
宝珠心里暗笑他,怕是想起某人了吧,又怕他脸皮子薄便没笑他。
宝珠正端着茶杯喝一口闲茶,就听得门外有慌慌张张的声音问娘娘在不在。
宝珠听得正是弘晖跟前陈福的声,便叫他进来。
陈福进得门来,头都不顾不得磕,直道:“娘娘,娘娘,大阿哥……他……”这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有什么事慢慢说。”宝珠突地心头一沉,面上却没露出来,只叫他慢慢说。
陈福喘口气这才说出来:“大阿哥,他留了信,他走了……”
“什么!”宝珠心下一慌,手里茶杯朝案上一个没放住,就掉地上碎了。“啪”地一声,倒唬了人一跳,青黛忙上来收拾打扫。
宝珠一时也顾不得别的,伸手拿过信,正是弘晖的字。
“额娘,原谅儿子不孝,不敢当面说,只留下一封信便离开了。
这阵子所遇种种皆是弘晖长这么大都没体会过的,只觉收益匪浅。
皇阿玛虽然有所看重,只可惜儿子能力不足。朝堂众相,弘晖均已体会,只感觉自己无能立足于朝中。
此时正是好时节,孩儿正好去看一看江南烟雨,体会一下世界之大千……”
这孩子!宝珠看完信,泪早已止不住。茯苓在一旁默默递过帕子,宝珠拿过帕子拭了拭眼泪,吩咐道:“把皇上请来吧。”
茯苓忙“嗻”一声,去请皇帝了。
宝珠又接着问陈福:“大阿哥走了多久了?”
“回娘娘,走了大半天了。大阿哥他说要去找锐亲王问事情,便带着王进忠走了。”陈福忙回道。
行,还知道带个人走。宝珠点下头,“你先下去吧。切记此事千万不可与人道。”
“嗻。”陈福行个礼退了下去。
不一会,皇帝便来了,一旁众人都退了下去,屋中只有帝后两人。
宝珠递过信,“弘晖的信。”
胤禛此时已知道了个大概,此时再看信,火气压不住地就上来了。
“好个逆子!”胤禛骂一声,“他倒是会给自己打算!就按他说的来吧。”
宝珠却是心头一震,“胤禛!不可!”
“怎么不可,朕这就传旨!”胤禛怒道。
第94章 战事又起
原来弘晖在信里不但写了和额娘告别的话, 还把自己的事情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儿子愚钝不堪当大任,四弟弘历天资聪明,皇阿玛大可好好培养他。”
又怕自己一走了之, 给众人,特别是那帮大臣们不好交待, 给自己这样安排了:“皇阿玛大可下旨, 说大阿哥病逝,以绝后患。”
宝珠一看便泪如雨下, 心痛不已。可怜的孩子,竟然不惜说自己死了, 也要离开这个家么?
宝珠看了是心疼,胤禛看了信却是怒不可遏, 自己看大疼大的孩子就这样回报自己的?枉费自己一片苦心!自己亲手捧上的皇位,人家竟然不屑一顾,竟然还让朕下旨说他死了!
好,就如你的愿!
胤禛盛怒之下就要下旨, 宝珠一把拉住他,哭道:“胤禛, 这样是不给他活路呀!”
胤禛恨道:“路是他自己选的!”
看宝珠哭得泪人一样,心一时又软了下来,不再说下旨的事了。
“宝珠儿, 别哭了。你伤心成这样,那孩子可不知道。这会子人怕是正在路上高兴着呢。”胤禛伸手揽过宝珠, 又掏出帕子帮她擦擦眼泪。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以为去江南朕就没法子了?朕时时刻刻能把你抓回来!”胤禛想想还是气难平。
“不要, 胤禛。放他自在吧!”宝珠哀求道,“或许他就真不该在……这世上。”
“宝珠!”看宝珠伤心的样子, 胤禛也觉心里不好受。
一时又想起皇阿玛来,不知道他老人家那会儿,看着那些不着调的儿子心里是什么感觉。如今自己可是体会到了,幸好自己没那么多孩子。
“算了。”胤禛终于妥协,“别再想他了,随他去吧。”
听胤禛这样说,宝珠才稍有一些放心。
儿行千里母担忧,宝珠实在是担心儿子。宝珠也没再和胤禛说,只找来苏培盛,让他找人暗中保护着大阿哥。他一直跟在胤禛身边,做这点事还是容易的。
哪知苏培盛听了皇后的话却笑了,“娘娘,您别担心了。万岁爷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担心大阿哥,早派人出去了,您放心就是。”
原来是这样。宝珠点点头,原来胤禛也是嘴硬心软的那一个。
做父母的又如何能不疼自己的孩子呢。
一连好几日不见大阿哥身影,皇帝只得说自己派了他差事出去了。大臣们还好说,太上皇和太后那里是无论如何也糊弄不过去了。
太后多日不见乖孙正有些奇怪,正好宝珠来请安,便问宝珠。
宝珠知道不说也不行了,只得把弘晖留了信不辞而别的事说了。佟太后听后直接就怒了,“都是太上皇和皇帝两个,把他逼得太紧了。我可怜的孙儿呀,这会儿不定怎么受苦呢。”
那倒没有,听说过得还很滋润呢,咳。宝珠忙以安慰太后:“皇额娘,您别担心,没受苦。皇上派人跟着呢。”
“皇帝还算有心。”太后听了说道,“那也没在家里好。”
两人正说着,听外面有太监报:“太上皇驾到!皇上驾到!”原来是这两位来了。
太后对宝珠说:“正好来了,我正要找他们呢。”
太后与宝珠两人上前给太上皇行礼见驾,皇帝又给太后行礼问安。
太后道:“正说着呢,你们倒来了。”
太上皇问:“是不是在说弘晖那小子。”
“不正是在说他。要我说,就是万岁爷和皇帝逼他太紧了,才会这样。毕竟还是个孩子呀。”太后嗔道。
“孩子?哼!”太上皇哼一声。当然,太上皇也有哼的资本,他这么大的时候可早就干了许多大事了。
“还是平常太过宠溺,才惯坏了。”太上皇又道,“过阵子派人叫他回来,若是再不回来,要朕看就按他自己说的办。”
“哼!”太后娘娘轻哼一声,“什么惯坏了?我看弘晖他乖得很,都是你们逼太紧。他是要打还是要杀了,还是做了什么万恶的事不成?我的弘晖比谁差?”
太后一连气的问,倒把太上皇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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