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到她的模样时,他心底的郁躁竟然挥之而去,心情舒缓了不少。
向来没有耐心的他罕见停下了脚步,戴起了一贯的伪装,绅士的询问,“有什么事吗?”
“我……”鹤里捂住唇,作出一副她认为特别矫情的姿态,声音也故意放柔了不少,“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吗?”
这个时期的女性即使受到了西方文化的冲击,但很少会像鹤里这样当街询问陌生人姓名的,鬼舞y无惨极少遇到过,但也不陌生,他想了想,以为对方在搭讪,便随口说出:“月彦。”
“月彦先生,”鹤里故作伤感,“您长得实在是太像我的一位亲人了。”
鹤里继续装作忧郁的说着,她抬手扶着额头,根本不给鬼舞y无惨思考的空隙,“实话告诉您,我得了一种病,一种不花钱就会浑身难受的病。”
鬼舞y无惨优雅矜持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迷惑。
这是搭讪的正常流程么?
“月彦先生,多少钱才可以?”
“……?”
鬼舞y无惨逐渐感觉到不对劲,他拧着眉,脸色沉了下来。
鹤里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只是份小小的心愿,相信您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小姐,”鬼舞y无惨皮笑肉不笑,“我还有事。”
就在他准备当场离开时,鹤里试图把精神操控的力量动用到他身上。
鬼舞y无惨确实停下脚步了,但仅仅一瞬,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可能无法远程完全操控在他身上的鹤里,赶紧抓紧时机。
她一下子亲昵地搂住了他的胳膊,面上还是那副忧郁伤感的表情,嘴里却是说着:“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呢,鬼鬼王先生。”
这个熟悉的称呼瞬间让鬼舞y无惨忽略了她是怎么突然蹿过来的,他动作一顿,血色的瞳孔竖起,藏匿着阴暗的杀意。
“是你?”
他转动着脖颈,嘴角挂着冷笑,终于认真的把视线落到了鹤里的脸上。
原来长这样,怪不得之前不敢见人。
鬼舞y无惨丝毫不承认刚刚看到她时的内心赞美。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周围人群攒动,路过的行人匆匆,夜色下的霓虹灯交融于两人的面庞上,色调暧昧,竟然给旁人一种他们关系亲密的错觉。
“哎呀,”鹤里嘴里跑火车,“这么看着我干嘛呀?我可是会爱上你的!”
鬼舞y无惨隐忍着额角的抽抽,右手暗中竖起尖锐的指甲,准备弄死这个竟然还敢在他面前露脸的女人。
“蓝色彼岸花――”
鹤里故意拉长了尾音。
鬼舞y无惨瞳孔一缩,语气快速了不少,“什么?”
“我知道在哪哦!”鹤里欲擒故纵着,“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鬼舞y无惨动了动胳膊,结果她抱得更紧了,其死皮赖脸程度莫名让他嘴角弧度放缓。
但他还是那副臭脸,“我的耐心有限。”
“那我长话短说就是了,”鹤里撇着嘴,随着抱住他胳膊的时候,暗中加深精神操控的影响,“我现在有钱,要不要跟着我混,我养你?”
【对戏成功。】
【周围生物对您的好感度大幅度上升。】
“……呵,”鬼舞y无惨原本悄然把暗肢停顿在她背脊处,准备直毙心脏的动作收了回来,他语气带嘲,“杂志赚得很多?”
就在鬼舞y无惨心里感觉一下子扳回了好几局,准备再嘲讽几句时,本来抱着他胳膊的鹤里直接无情松开了手,还一脸嫌弃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掌,拍了拍手臂。
“?”
竟然敢嫌弃他?
鬼舞y无惨额角一突。
“当然赚得多了,”鹤里继续补刀,“其中大部分要感谢鬼鬼王先生呢!”
嘴欠功夫还是那么原汁原味,真是不怕死。
“蓝色彼岸花在哪?”
鬼舞y无惨微抬下颚,居高临下般面色冷凝的看着她。
“是在――”
鹤里抬起手,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骗你的啦,我怎么会知道啊。”
就在鬼舞y无惨后知后觉动怒时,他身形一晃,心底的火气异样地散去。
“成功了?那么正餐来了。”
鹤里嘴角的笑容愈发意味深长。
“带我去你家吧?”
*
把鹤里带回自己一处住宅的鬼舞y无惨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女人反复拿钱砸他身上,他竟然还生不起气来?
她嘴里还说着:“哎呀呀,早就想这么试试看咯,真爽!”
后续鬼舞y无惨把钱放进保险箱里,粗略看一下,怎么钱还越来越少了?
“鬼鬼王,你怎么一直臭着脸?”
直接住他家,美滋滋躺在床上的鹤里,摆出不愉快的嘴脸,“这么多钱给你了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难道是她掏的钱还不够多?怎么可能!一大把呢,保险箱里全都是。
深得什么叫做反复利用的鹤里,拿鬼舞y无惨的钱,甩鬼舞y无惨身上,还住他家,享受他佣人的照顾。
惬意啊。
鬼舞y无惨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愈发觉得不对劲,但他偏偏不想弄死这个女人,这才是最不对劲的。
而且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女人?他就有种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很显然这对于鬼舞y无惨来说是极其致命且异样的。
既然他出不了手,那就让手下来。
于是鬼舞y无惨直接命令着鸣女把童磨送到这来。
劳碌命的童磨习惯了这种突然被瞬走的过程,他出现在了露天阳台上,而正于书房内看着书籍的鬼舞y无惨则是侧着脸,语气靡靡,“把二楼卧室里的女人解决掉。”
童磨走下楼,期间听到了一些佣人的闲言碎语,他好奇地停住了脚步。
“没想到月彦先生竟然是做那个的。”有个佣人神神秘秘地捂着唇,眼神漂移。
“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是了不起,”另一位佣人的面上露出了艳羡,“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点自尊心又算什么呢?”
她们难道在说…?
童磨越是听着,笑容越是僵硬,甚至有些慌张听进这些话的自己是不是要无了。
每个鬼都有自己的来钱之道,即使是强大如无惨大人也――
他连忙打住思绪,捏着折扇打开了二楼的卧室门。
“?”
躺在床上姿态慵懒的鹤里,慢悠悠掀开了眼皮,于是就和门外的童磨四目相对了。
场面一时非常安静。
她嘴里想说的话都噎住了。
……这不是之前的负心汉吗?!
童磨也睁圆了双眼。
眼前人的模样他显然很难忘记。
“嗯……众生一浮萍?”
童磨言语疑惑,嘴角弧度耐人寻味,“海誓山盟?”
鹤里莫名紧张起来,等等,她为什么要紧张啊!
第77章 大正风华录09
眼下的场景莫名有一种滑稽感。
不多日前, 因为一位人类女性的夜间造访,童磨莫名其妙背负上了子虚乌有的名声,身为教主的他身份尊贵, 身边的侍女们自然不敢多言, 但明显对他的态度复杂了一些。
起码不懂人类喜怒哀乐的童磨,都罕见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吃亏了。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把给他贴标签的那位小姐找到时,连人影都没了。
没想到如今竟然在无惨大人的这里找到了。
童磨捏着折扇的动作晃悠了几下, 面上露出迷人的笑容,只是暗藏着锋利的尖锐,“呀~又见面了小姐,明明都和我有过海誓山盟了,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眼见童磨竟然能这么自然的说出这种令人尴尬的话语,如果不是当事人, 鹤里真想询问一下他的感想,但如今她就是当事人啊!
没关系,只要她也不尴尬,尴尬的就会是空气。
鹤里清了清嗓音,面上一片坦然, 她继续躺在床上摆出一副屋内主人的模样,随即抬手扶住额头状似在思考,“哦你是那个…啊对,那个啊那个。”
不认识他还是故意的?
童磨心里觉得有趣,“没想到小姐还有两幅面孔。”
“咳,”鹤里轻咳一声, 准备主动出击, “说吧,要多少钱才可以离开这里?”
“……?”
“这些够不够?”
鹤里翻过身, 把她藏在床头柜里的小钱钱拿出了一小沓,丢在了床上。这可都是鬼鬼王的私房钱啊,得省着点拿。
童磨的眉梢一抽,捏着折扇的动作一紧。
鹤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什么?这些还不够吗?那我再加――”
突如其来的冰柱是普通人类根本无法察觉到的,它以极快的速度直直刺入原本鹤里所在的位置,把镶嵌着羽绒的枕头瞬间刺穿,大量轻飘柔软的细小羽毛一下子散在了空气中,形成了薄而迷蒙的网。
但可惜猎物本身却不见踪影。
“咦?”
童磨天真般的眨了眨剔透的眼眸,预想到的血溅当场并未出现。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本来以为只是一个胆识颇大的人类呢?
“就是他!”
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童磨慢悠悠且定心地转过身,结果看到的就是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外的鹤里,她还挽着鬼舞y无惨的手臂。
她刚刚还坦然的面容变得委屈起来,像是换了副面孔,扁着嘴,声音都开始叫屈,“月彦,就是这个家伙对我死缠烂打,不高兴了还想谋害我!”
鬼舞y无惨眼见童磨竟然没有成功,面上阴沉。
童磨看出来了鬼舞y无惨的不虞,他动作一僵,再次想要挥动折扇,然而没想到下一秒的攻击却被鬼舞y无惨的眼神遏制。
一股无人能察觉到路径的汹涌气波,瞬间逼退了童磨,害得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血管突起,身体内部的五脏六腑甚至都破碎了。
童磨只能捂住唇,指缝里有鲜血溢出。
“行了我知道了。”鬼舞y无惨根本对旁边噼里啪啦叫屈的鹤里说不了狠话,他心底格外憋屈,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只要鹤里出现了他就跟束缚住了一样。
于是鬼舞y无惨把怒火撒在了童磨的身上,他仅仅是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作为他的属下办事不力,就跟蝼蚁一样,他轻易都能捏死。
“我觉得好危险哦,”鹤里跟没看见童磨那惨样似的,继续对着鬼舞y无惨输出,“要是还有人想谋害我怎么办?毕竟我这么有钱。”
虽然是从鬼鬼王保险箱里拿的。
不知情的鬼舞y无惨唇线绷直,反问出声,“那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朋友们这可是反面例子啊正常女生听到了绝对会生气的。
鹤里心里腹诽,但好在她宽容大量,也知道鬼鬼王这嘴里吐不出象牙,于是顺着开始提要求,“你最厉害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有你这家伙在,你的属下们还能来搞我?放弃挣扎吧,你已经被我彻底操控咯,我想在这躺多久就躺多久。
而且看看,这回答,满分。
鬼舞y无惨心底有一阵奇妙的感觉,他这才看向鹤里。
总是话语里含刺,之前能把他气个半死的人,现在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还听着不假。
他罕见的心情愉快了不少。
于是眼见鹤里和鬼舞y无惨气氛融洽的转身出去后,房间里只剩下工具人・被迁怒・塞一嘴粮的童磨。
童磨天生缺乏喜怒哀乐的脑瓜子怎么也猜不透自家无惨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这就是恋爱鬼的模样吗?
他竟然是你们play里秀恩爱的一环?
*
“所、所以……”
我妻善逸反复把视线投在了眼前的少年身上,毕竟对方的五官是真的和灶门炭治郎一模一样。
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们是亲兄弟。
少年坐在河岸边,他的长发垂摆于地面,于月光下含着莹润的色泽。
鬼类独有的气息萦绕于他的身上,甚至连眼瞳都变了色,那虹膜里呈现出殷红的渐变色,由浓转淡,于暗中格外悚然。
少年没有敌意,但灶门炭治郎、我妻善逸以及灶门祢豆子还是谨慎地远离了他一些距离。
“是的,”少年称自己叫做炭治郎,迎着在场三人的震惊目光,他乖顺地垂下眼眸,“请不要现在就斩杀我,我有必须活着的理由。”
他浑身的苍白与虚弱令灶门祢豆子格外熟悉,这是成为鬼后却未能进食人类才会导致的虚弱。
灶门祢豆子连忙对着旁边的灶门炭治郎以及我妻善逸手动比划起来。
灶门炭治郎看懂了妹妹的意思,但他还是未能完全消化眼前的场景,于是试探着,“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为什么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名字都一样?
炭治郎动了动指尖,开始陈述,“我不清楚,只是我在醒来前掉入了河里,大概是河水把我送到了这。”
他抿紧了唇瓣,泛着白,越是想着什么,浑身越是因愤怒而颤抖,随即立刻抬头询问,“这里有人生病吗?一种很可怕的会让人浑身腐烂死去的瘟疫!?”
“什么?”
在场三人都懵了,“什么瘟疫?”
“我在掉入河水之前找到了散播瘟疫的真凶,”炭治郎攥紧了手下的泥沙,愈发用力,“真凶还没死,我还没把他――”
“冷静。”
灶门炭治郎察觉出对方的失态,他蹲下身,言语有力,“请你冷静一下!这里没有人得病!”
炭治郎深呼吸几口气,反应过来后,对着灶门炭治郎道了谢。
“抱歉,”他深思熟虑后,缓缓道出一个猜想,“所以这里难道是另一个世界?”
这个最不可能的猜想在其余三人听来,竟然成了最有可能的真相。
我妻善逸听着听着,脑海里像是有什么被串联了起来,发出一声惊叫。
“啊!”
旁边的灶门炭治郎和灶门祢豆子都被吓了一跳。
“难、难道你是那本……”
同样叫炭治郎,已经成了鬼的形态。
我妻善逸捂住唇,激动难言,“你是不是还认识叫无惨的!?”
“……”
炭治郎的眼底像是蒙上了死灰。
“你知道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妻善逸连忙回应,一下子就凑到了炭治郎身边,眼睛都亮起来了,“他是组织里的剑士对吧?很受人尊敬的那位?”
“不,他不配!”
炭治郎突如其来的声音像是藏匿着隐忍的怒气,“他就是那个传播瘟疫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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