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位小姑娘提议要他保护她?
曾经当忍者的时候,这种任务也不是没有。
换做平时宇l天元大概率不会同意,只会让车夫把人送回车站,但他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地点头了。
马车兜兜转转到达了著名的花街。
早有笙歌袅袅与靡靡之音传入耳内,连带着鼻尖都是一股浓郁的香气,极其容易令人流连忘返。
鹤里下了马车,放眼望去,街头的客人也没想象中的多。
零零散散的行走着一些客人,为这条奢靡之街染上了寂寥感。
她瞅了一眼身旁的宇l天元。
于是她笑容自然地拨开了些许帽檐,在色调迷离的灯笼光线下,露出了脸庞,“这里的花魁应该是最美丽的吧?先生知道她在哪吗?”
她要去看美女!
宇l天元乍眼看到了她的长相后,眸色一顿,忍不住赞叹出声,“还算华丽啊。”
感觉到她的困惑后,宇l天元掩饰般地抬手咳嗽了一声。
凭借着优秀的信息收集技能,宇l天元自然知道目前的花魁身在何处,他也准备去找人,就与鹤里一同前往了荻本屋。
不过宇l天元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为何这些馆都闭着门?
两人来到了荻本屋前,鹤里抬头一看,发现二楼那的墙柱有些破碎,被木板临时填补上了。
啊?美女住的地方都这么破的吗?
鹤里愤然,准备多薅点冤大头的钱钱,让美女开心。
宇l天元先一步敲了门。
过了许久才有人开门,开门的是一位年龄不大的秃,秃缓缓打开了门,也不说话,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进来。
宇l天元注意到秃的身上穿着的衣服是有些反季节的厚重,这个天气明明还算闷热,她却穿着秋冬季节的服饰,显得格外臃肿。
大厅里寥寥几人,都穿着比较厚实的衣服,正在那低着头。
这里虽然有着游女在那弹奏着三味线,不算安静,幽幽的曲调配合着四周毫无人声的场景,不知为何令人觉得异样。
宇l天元已经紧绷起浑身的每一寸肌肤,暗自戒备着。
但是鹤里却像是没心没肺一样,左看右看,看得津津有味。
哇哦,原来里面长这样啊!
注意到她这幅好奇模样的宇l天元,不知该不该出声提醒,但又怕她被吓到,那到时候他的工作量可就增大了。
“客人请跟我来。”
秃一板一眼的说着,也不在意来了一位女性客人,她抬手为两人指引去了三楼的一个房间。
两人走进去后,秃为他们倒了茶水,“请先享用。”
秃做好了基本的待客之道后,就先行挪动着小碎步走了出去,然后缓缓关上了障子门。
鹤里直接开始吃喝桌上的点心、茶水,嚼着时脸颊鼓了起来,表情愉悦,她还贴心地给宇l天元递了一块。
毕竟到时候她可不会付钱哦。
宇l天元接过后,沉吟了半晌,谨慎地没有吃,他有些头疼的看着吃得可香了的鹤里。
这小姑娘根本来不及让人阻止啊。
“你不觉得这里的环境,有些不对劲吗?”他暗示着,希望对方能听懂他的意思。
“环境不错啊,”鹤里理所当然的回应,“就是人少了点,怎么了吗?”
鹤里刚准备继续吃吃吃,结果她面前的宇l天元不知为何,突然捂住额头,脸色一变,额角的青筋狰狞暴起,但根本无法抵抗般,浑身卸了力气。
“诶诶诶冤大…不是,先生你怎么了?”
鹤里手上的点心都差点掉地上,仅仅坐在那上半身就格外精壮的男人,却突然无法控制地倒下去了,还是朝着她的方向倒下来的。
她紧急护住了手上的点心,但是忘记了自己,结果被人连带着压住了肩膀,一起倒在了藤编的地面上。
“唔……!”
鹤里额头抽了抽,抬手抵住了他,只觉得脖颈间被温热的气息轻拂着,有些痒痒的。
这家伙头上的宝石都抽到她脸上了啊!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晕过去了?
她觉得奇怪。
过了许久,鹤里听到了脚步声,想了想,她也假装晕过去并闭上了眼睛。
她听到了障子门被拉开的声音,接着是轻缓的脚步声,还有一阵视线游移,似乎在确认他们是否已经全部没有了意识。
然后便有人把他们抱了起来,鹤里感觉了一下,大概是要把他们带往楼下。
接着便是厚重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在地面发出了尖锐的滋啦声。
等到脚步声逐渐散去,鹤里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查看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黯淡无光的漆黑,但是可以看清楚困住当下一地的铁柱子。
这里怎么像是牢狱啊……?
这个花街不正经啊,是不是想搞什么黑|市交易?
她推了推一旁跟她关在一起的宇l天元,结果人家根本醒不过来。
鹤里眯起了双眼,瞬间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然后开始趁机扯人家头上的宝石,结果她只是轻轻一拽,原本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冤大头竟然突兀睁开了眼。
你这家伙怎么在这个时候就醒了啊!!
她动作一僵,尴尬的停顿在那,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
【对戏模式触发:对着眼前人哭诉,说出:“我好害怕。”然后扑进他的怀里,索求帮助。(倒计时30分钟)】
“?”
开始玩这套了是吧!
第80章 大正风华录12
【对戏模式触发:对着眼前人哭诉, 说出:“我好害怕。”然后扑进他的怀里,索求帮助。(倒计时30分钟)】
鹤里只懵了一秒,就很快反应过来。
于是她干脆利落地借着这个势头, 很快酝酿起情绪, 咬了咬下唇,原本拽着冤大头宝石坠链的手改成茫然地四处摸索。
“这里是…?”
恰好四周没有光线的照拂,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双眼一抹黑。
所以她这行为很合理。
宇l天元刚从昏迷中苏醒, 脑海里尚存着些许恍惚。
没有食用这里的任何东西却会中招晕倒,意外的有些不对劲。
幸好曾经作为忍者家族末裔的他,身体素质超群,这才能快速的醒来。
察觉到这位小姑娘竟然比他先清醒, 宇l天元有些意外,但漆黑环境下视觉接受良好的他, 敏锐的发现对方刚刚的动作像是在扯他的……
还没等他多想,对方似乎因为看不清而有些害怕,双手胡乱摸索,直接碰到了他的脸。
他不习惯别人的碰触,于是条件反射性地抬手阻止了对方的动作, 腕部用力,等对方发出痛呼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
“抱歉。”
“…!是先生吗?”
她的语气里透着惴惴不安,宇l天元能看清楚她此刻染上慌张的面庞,有几分脆弱之感。
相比在马车与花街上她展现出的大胆模样,眼下的她所表露出的情绪, 让她更真实了些。
宇l天元不知不觉把声音放轻缓, 试图让眼前的小姑娘安心下来,“是我, 我就在这――”
下一秒,猝不及防间怀里就多出了一抹柔软,宇l天元错愕的愣住。他的腰肢又被对方牢牢地用双臂抱紧,带着微颤。
他视线向下看,埋在他怀内的小姑娘脸颊苍白,眼睛闭紧,睫羽被洇湿,像是迷途的小鹿,令人心软。
“……我、我好害怕,怎么会这样?接下来该怎么办?”
宇l天元就这么僵在了这里,下颚线条绷直,抱着他的双臂明明纤弱的仿佛随时能被卸掉,但他鼻尖全是对方身上的清浅体香,一时不知是头脑未清醒还是什么,脑海里无端产生了一些晕眩。
【对戏成功。】
【周围生物对您的好感度上升。】
你还别说,这冤大头的身材确实不错。鹤里见好就收,正准备结束这疑似揩油的行为,结果下一秒,头顶上就感受到一阵温热。
对方小心翼翼地按了按她的头顶,似乎是不娴熟怎么安慰人,尽量对着她放轻了嗓音,“别怕,我带你出去。”
这下子倒是让鹤里不自在起来了。
她小声的回应:“嗯。”
“宇l天元,我的名字。”
宇l天元用令人安心的语调说着,“接下来跟紧我。”
鹤里也报了自己的名字,他重复了一遍后,轻笑起来,“这个名字还算华丽。”
四周由铁柱围起来的牢房对于宇l天元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他身上的日轮刀也没有被收走,这就让他有些不清楚把他们关到这的那些人有什么目的了。
这是并不在意他们逃不逃的出去?还是觉得他们肯定逃不出去?
鹤里就这么看着宇l天元成功破坏了铁柱门,门破损的声音过响,以至于吵醒了旁人,而那病痛般呻|吟的声音,显得格外无助。
“救、救救我……”
宇l天元连忙朝着一旁看去,尽管这里的视野过于昏暗,但还是能辨识出那一连排的牢房,里面好像都有人。
鹤里也注意到了。
她略感微妙的眯起了双眼。
求救的是一位中年男性,他身上的服饰看着就材质昂贵,也许是一位来花街享乐的游客,但是他的衣服染上了脏污,凝结在了胸口前,像是他呕吐过后的块状残积。
那位男性颤颤巍巍地抓住了牢门的柱子,身子发抖,直打哆嗦。
“好冷……”
冷?
宇l天元拧紧眉头,没有贸然帮对方开门,而是蹲在门前询问,“这位先生,你怎么了?”
然而那位男性却是怪异的自言自语,“要死了…我也要死了……我们都会死……!”
这番言语显然让人很不舒服。
而且这种开场白简直就像是明晃晃的告诉了鹤里,哟,开启游戏里的悬疑副本了捏。
这里不是人就是鬼,还能在她一个恶魔面前搞事情?
一种荒谬又搞笑的感觉让鹤里撇了嘴,她直接走到了宇l天元的身旁,对着牢门内那位神神叨叨的中年npc说着,“先生,不要怕,能说清楚点吗?”
她的指尖动了动,下了精神上的操控暗示。
中年男性浑身一颤,原本低着头,现在猛地一抬头,眼白里蔓延着血丝,瞳仁都变得黑漆漆,眼窝深陷,像是得了病。
“是魔鬼…!是恶魔!一定是……!!这里被诅咒了……!已经病死了好几个人了,他们都不说话了…!”
莫名其妙躺着中枪的鹤里表情一僵。
她忍耐着才没有把眼前人摇晃一顿,然后大喊出恶魔才不会这么无聊。
宇l天元听到这,刚开始以为是上弦之鬼做出来的事,但是现在他否认了,毕竟鬼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人抓了还让他们生病,因为这是在浪费粮食。
看来外面遇到的秃和其余穿着厚衣服的人,都觉得冷才会这么穿,应该与眼前的男性一样得了病?
那为什么要抓人关在这呢?
“冷静一下,我会带你出去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男性嘴唇蠕动了一下,才慢慢说着,“就在几天前……”
他作为花街的常客,时不时会来放松享乐,然而某天深夜里,他本在某个馆内与游女愉快时,听见了外面的巨响,就打开窗户去看。
是荻本屋的方向,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还有两个站在荻本屋对面屋顶的人,其中一人像是在争执着什么。就在他披上衣服准备去凑热闹时,头脑便不知为何晕眩了起来,接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等他再醒过来,周围一切正常,但他怎么想都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晕过去。
过了几日他又来到了花街。路上的人逐渐变少,而他当时准备去荻本屋,后续自然是和鹤里他们一样,被关在了这里。
除了他之外,这里已经被关了很多客人,那些人当时还有力气说话,但慢慢的其中一些人开始发冷,浑身无力。
到点了会有馆内的人下来送饭,送饭人刚开始还闭口不言,后来大概是良心难安,终于忍不住透露出:“这、这是诅咒!来到这里的人都会得病……若是没有集齐一百人的话,我、我们也会……对不起!”
后续“诅咒”应验了,有些人从浑身发冷后开始呕吐,接着全身溃烂,很快就没了呼吸。
听到这的鹤里觉得疑惑,“你觉得是‘诅咒’?可我觉得这更像是你们被关在这之后,才会逐渐变成这样的,有没有可能是你们食用了那些人送的食物和水?”
她这么说着时,宇l天元突然反应过来,瞬间看向了她。
“这我怎么可能没想过?!可是没有毒药会让人变成这样…!浑身都在溃烂,以至于眼睁睁看着肉块从身上掉落!”那位男性恐惧的争执着。
“怎么不可能呢?”
鹤里一字一顿的说,“诅咒可不是随处可见的,一切因果循环而生,被诅咒者承担了孽,诅咒者也要付出代价,谁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诅咒你们这些普通人?”
宇l天元逐渐蹙起眉头,“鹤里,那你吃了那些……”
鹤里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她好像吃了好多这里的点心啊?
嘶,应该没事吧……?
想了想自己的恶魔体质,鹤里又没心没肺起来。
但装一下还是要的。
她张了张嘴,表露出些许怔愣,停顿了片刻后才说,“宇l先生,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怎么把这些人救出去吧。”
宇l天元反复看了一眼鹤里,他紧了紧手中的日轮刀,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先破开了眼前的牢门。
那虚弱的中年男性颤颤巍巍站起身,不仅没有道谢,还继续神神叨叨的说着:“就是诅咒…救不了任何人……!我们都会死!”
啧。
鹤里有些不耐烦。
“自己的命若是连自己都放弃了的话,没有人可以救的了你。”
但很显然,即使她多嘴了这么一句,眼前的人还是听不进去。
这片牢房内除了这位还能说话外,其余有些人已经虚弱的醒不过来,还有人身上开始散发恶臭,熏得人捂住鼻子都仿佛能闻到。
宇l天元看着这一片如同人间地狱般的场面,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眼色变暗。
他没有再管那个唯一清醒的家伙,而是当即叫住了鹤里,“别管他了,我们赶紧出去。”
“上来。”
“?”
鹤里茫然的看着突然蹲在她面前,后背对着她的宇l天元,直到对方再说了一句:“我背你。”
啊?不是……怎么搞的像是她也快要噶了一样。
鹤里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特殊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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