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本来感觉没人的和室内,似乎多了两道呼吸声。
鹤里动了动手指,感觉自己摸到了什么温热,接着身形一晃,就被下方看不清的人抱住了臂膀。
下方的呼吸均匀铺洒在她的耳畔。
她还未反应过来,上方就被不知是谁揽住了腰际。
交叠的感觉令鹤里意识错乱,她张了张唇瓣,下一秒感受到了什么,当场一僵。
“…等、等等……呜…!”
鹤里瞳孔紧缩,浑身颤抖着,呜咽出声。
过于可怕的刺激终于让鹤里脑海里名为理智的那根线崩断了。
她到最后头脑一片空白之时,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
鹤里惊醒着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身上的薄被滑落,低头一看,衣裙都服帖的裹在身上,没有任何异样。
诶?
可是梦境里的一切都仿佛历历在目,鹤里忍不住抿着唇瓣,脸上也露出几分羞赧。
可恶,实在是太、太……
虽然游戏里人设变成了恶魔,性格也有些被影响的鹤里,还是没能从梦里的交叠冲击中回神。
木窗微开,外面天际所倾泻的光线照耀了进来。
还坐在那的鹤里,感觉不出身子的异样,只是不可言述的地方有些黏腻,她别扭地站起身,左看右看,房间里显然只有她一个人。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神情凝重起来。
“这下不妙了。”
她竟然感觉不到身上的力量了,现在的她与普通人无异。
鹤里拧着眉,准备出门去找无惨。
肯定是他搞的鬼。
虽为白日,吉原花街似乎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有些早起忙碌的人们,于街道上匆忙走过,再也不是之前那样的冷清。
鹤里刚下楼,就拦下了几个人,说出无惨还有其余人的相貌特征后,询问他们有没有看见过这些人。
“那些剑士们啊……我记得刚刚他们还在外面走动呢。”
鹤里道了谢,从馆内走了出去,还没走几步,就突然被谁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
“鹤里,睡醒了?”
来人的呼吸带着清冽,一下子被笼罩其中的鹤里,不自在地动了动。
像是察觉出她的抗拒,无惨松开了手。
鹤里当即转身看向他,目露不虞,开门见山的询问,“那次我进入你的梦境后,你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想让鹤里更愉快而已。”
她忍不住蹙起眉头,“愉快?你觉得我会愉快?”
力量没了,她会愉快?
面前的男人不知为何轻轻笑了起来,他瑰丽般带着颓靡的五官,像是无端染上了一层意味深长。
“鹤里喜欢的话……”他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被她躲避了过去。
无惨失落了几分,眼底雾蒙蒙的一片。
鹤里忍不住咬了咬牙,这个时候装可怜?她有欺负他吗?
“鹤里没感觉吗?果然比起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更让鹤里愉快吧?”
对方突如其来的一段话,令鹤里愣在了原地。
等等,什么意思……?
接着,鹤里感觉到自己的脸庞被对方轻轻捧起,她刚想扭开时,对方却压低了身子,与她额间触碰,连带着声线都低沉了几分,“……鹤里也不想被一个人类轻易强迫吧?”
这家伙,威胁她吗?
鹤里唇边一扯,“之前那副想死在我手里的样子怎么没了?”
“不会了,”他不知理解成了什么,原本蒙暗般的面容上,竟然露出了笑容,“毕竟如果我死了,鹤里就没人保护了。”
啧。
鹤里当场拽动了对方的衣领,声色转冷,“想要我的喜欢?还是想要我不抛弃你?”
他浑身一颤。
“都想要的话,就乖乖的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不要装傻,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无惨垂着脑袋,额发遮脸,他唇齿动了动,几近无声。
“……?”
突然。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如同坏掉的卡壳机械,只会重复这几段话的他扭了扭脖颈,黑色的微卷发把他的脸庞遮盖,只余下唇瓣在那一张一合。
“为什么都这样了鹤里还不会害怕呢?失去力量一定不好受吧?这一切可都是――”
他停顿后,嘴角咧开。
“曾经被你欺骗…玩|弄的我,让你变成这样的。”
“绝妙……太绝妙了…不是吗?”
鹤里莫名觉得头皮发麻,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而他却随之步步紧逼。
“鹤里还是睡着了……更美。”
鹤里立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然而原本晴朗的天空诡谲般的蒙上了一层暗色,这种突如其来的现象过于异样,视野都受到了限制。鹤里加快了步伐,周围行人依旧缓缓行走,两边鲜明分裂开来。
她急着往前,一直往前,直到花街的尾端展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处悬崖。
鹤里瞳孔紧缩般,意识到了什么。
她……还在梦里?!
根本就没有醒过来……!
鹤里卡顿在了悬崖边。
“……鹤里。”
愈来愈近的声音里,又转变成乞怜般的怯弱,“对不起,我只是太心急了……原谅我好不好?”
这种被反复困在梦境,以为自己已经苏醒却又陷入另一层梦中的真假感,令鹤里呼出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难道是在警告着她?
鹤里的视线望向深不见底般的悬崖。
她最终闭上了眼睛,然后向前倾倒。
失重感随之而来。
*
鹤里睫羽晃动,感觉到有什么带着温度的湿濡从脖颈间蔓延,等她睁开眼睛后,视野内从模糊转向清晰,最先入目的是那熟悉的宝石坠链。
血腥味这才慢慢传递而来。
她立即侧过头去看,眼底便呈现出他形貌狼狈的状态,因失血过多而皮肤苍白,且额头还在渗血,一路蜿蜒,从深刻的眉骨交错于眼眶,直至下颚。
宇l天元?
鹤里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眼前人显然陷入了昏迷,脸色惨白。
等等,这次还是梦吗?
然而鹤里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小腹那尚余的酥麻感,以及前后难以启齿的地方,都有种隐隐的胀痛。
她脸色变换着,想要撑起身子,下一秒就猝不及防的被藏匿在暗处的人揽着腰,带进了怀里。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灼热的呼吸连带着吻,堵住了她的话语。
几乎透不过气来。
然而等对方松开后,鹤里急促喘息间,却感受到了什么正抵着她。
她身躯一颤。
此时,对方正在她耳畔,低哑的诉说:
“动静大一些,让他醒过来如何?”
第85章 大正风华录17
“好累……”
吉原花街上, 需要解药救助的人不少,他们几乎忙碌到天色渐黑,才有空隙躺下来。
晚上的宁静催人入眠, 直到夜色渐深。
我妻善逸整个人倒在了铺好的床铺上, 把脸埋在了柔软的被褥中,刚想睡一会的时候,一段急匆匆的脚步伴随着门轨滑动的摩擦声, 拉开的门外是灶门炭治郎的身影。
“不好了!”
我妻善逸拿着被子想要把自己的耳朵堵住,烦躁嘀咕着:“炭治郎……我想睡一会。”
灶门炭治郎顺带着把一旁的嘴平伊之助摇醒,然后朝着我妻善逸说:“鹤里小姐看管的那个屋子里……!”
关键词叫醒了我妻善逸,他瞬间坐起身, 连忙询问:“什么?鹤里姐姐怎么了?!”
他们连忙冲出去跑下楼,一路来到了另一个馆内, 而原本关着无惨,让鹤里去看守的房间里,整洁的榻榻米上竟然是大片刺目的血污,墙壁上还有因为撞击而墙体开裂的痕迹。
里面空无一人,窗户大开, 夜晚萧瑟的冽风时不时撞击着木质的窗框,发出喀吱作响声。
我妻善逸呼吸一顿,他惊慌失措地抓着脑袋,语无伦次,“难道……不会不会绝对不会!鹤里姐姐明明这么强……!”
嘴平伊之助扛着锯齿般的日轮刀,走到里面用鼻子嗅了几下, 然后发出疑问, “啊?还有山大王的味道?”
“山大王……”
灶门炭治郎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嘴平伊之助说的是宇l天元,他猛的蹲下身, 细细查看地面上的血渍。
还带着些许湿感,应该是离开了没多久。
接着他又察觉到榻榻米上残留的几根银白色头发。
灶门炭治郎脸色一变,“是宇l先生受伤了。”
他连忙跑到窗口,趴在窗户边往外看去,果然发现窗外的砖瓦上有被踩踏后掉落些许瓦片的痕迹。
但人往哪里去了,又发生了什么,灶门炭治郎对此一无所知,就在他焦急又惴惴不安时,我妻善逸哭着嗓音在和自己的啾太郎说话的过程中,点醒了他。
鬼杀队成员都有自己的鸦,几乎时时刻刻跟在不远处,也许可以通过鸦之间的信息找到宇l天元!
灶门炭治郎连忙呼喊着鸦:“松卫门――!”
皮毛顺亮的鸦很快停落在了灶门炭治郎的面前,听到了灶门炭治郎的请求后,鸦拍着翅膀点头飞走了。
*
杉木提灯散发着幽幽的光线,足以照亮这处面积不大的和室。
周围很安静。
这里距离吉原不远,两者间隔着大片的农田。
鹤里坐在软榻上,眉眼总是带着一股困意,她时而晃着脑袋,长而卷翘的乌发垂摆于腰际,身上穿上了浅色的和服,领口微开,显然是松松垮垮地披在了身上。
面前是金属色的铜镜,清晰又模糊地照出了谁的手,正拿着木齿梳,给她缓缓地竖着长发,从头到尾。
梳完头发后,鹤里又被抱着坐于木制矮桌前,她只觉得身后人的气息仿若无孔不入,缠着她,几乎让她透不过气,但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了。
“啊……”
他捻着筷子,夹着鱼肉递到了她的嘴边,看着她一点点吃下去后,他的面庞浮现出异样的满足。
吃完早餐,鹤里就这么靠在了身后人的怀里,对方像是对待着自己的专属物般,时不时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以至于她睫羽微颤。
失去能力的恶魔在一日日的变得虚弱。
无惨轻轻捏着她的下颚,看着她恍惚般美丽的容颜,便低头爱怜地亲吻着她的唇瓣。
他曾经也有过这样身不由己般,令人厌恶的病痛无力感。
鹤里那个时候还是他的妻子。
无惨越是放空思维想到了曾经,面色就越是靡暗,毕竟知晓了曾经的一切,鹤里爱他的全是虚假后,那些回忆就仿佛被掺合了沙石。
他收紧了臂膀,把人彻底抱在了怀里,像是抓牢了虚无缥缈的记忆。
“鹤里,我会保护好你的。”
即使怀里的人不给出回应,他依旧独自喃喃般,“等到你睁不开眼睛,我会陪你一起。”
一个人从对病痛的厌恶与害怕,对生的渴望,转变成了随时想要把自己埋葬在泥土下,就这么长眠不醒。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是她招致他成了这个结局,所以也会是他成为她最后看到的人。
像是循环因果,一切都被安排好了。
无惨靠在了她的颈窝间,把脸埋在了其中。
鹤里隐隐感受到了对方似乎在微颤,若有若无的湿濡从肩膀处传来,她半阖的眼眸里逐渐波动着神色。
随即,她不知是不是身体下意识,指尖动了动,便扯了对方的衣袖一下。
无惨察觉到了。
他连忙收敛了自己深处的情绪,然后抬头看向了鹤里。
她的视线挪动与他的目光撞上了。
无惨呼吸一滞,他控制不住地攥紧了手,差点深陷进去。
多么美丽又朦胧。
他忍不住凑近,哑声说:“鹤里……”
接着,如同陷入泥沼的漩涡之中,越来越深,几乎无法挣扎着出去。她无意识地张开了唇瓣,即使如此,也被对方含住了,丝丝缕缕的气息交缠着。
她的脚背绷直,身形晃动,宽大的和服如同蝶翼,在扑扇着,盖住了白皙的肌肤,不泄露丝毫。
唇边呼之欲出的声音都尽数被堵住,只余下浅浅的轻呜。
手掌撑在了对方的腰腹间,鹤里差点卸了力气,摔靠其中。
许久,无惨把人继续抱在怀里,抬手珍惜般擦拭着她额间氤氲的湿意。
鹤里累得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
她感觉到有人在身边,伴随着穿过耳膜间,那压着声线,却又着急的声音。
“鹤里、鹤里……!”
鹤里困乏地稍许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景致映照进眼帘,周围摇摇晃晃,却是夜色。
她正被谁拦腰抱着,环着她腰际的臂膀健壮有力,却在微颤。
鹤里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出了那个和室,身旁人也换了一个。
“……”
宇l天元咬紧牙关。
那晚额头间的伤口即使已经结了血痂,但仍然隐隐作痛,双臂脱臼后重新复位,却因为无惨下手太狠,现在手臂还有些不稳。
他低头看着鹤里的状态,胸腔里满是怒火。
但他脑海里几乎挥之不去的,是那些朦胧又旖旎的画面,令他矛盾不已。
当时那晚他昏过去后,被动静强行吵醒,然后连忙蛰伏着没有睁开眼睛。
无惨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吸频率变了,竟然又试图扯起他的发结,让他强行睁开眼睛,以嘲看他的丑态。
宇l天元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后,目眦欲裂,呼吸不稳。
无惨却说:“不如先把眼睛闭上,再惺惺作态。”
这几乎激起了宇l天元心底的滔天怒火,他唇齿间溢出气息,忍耐着错开了目光,脚下等待发力。
结果自然是被无惨轻而易举地摔在了地上。
无惨像是觉得无趣了,他轻柔地抱起了无力的鹤里,打开了窗户,身影从中离开。
宇l天元艰难地忍着疼痛,坐起身,他额间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氤氲了眼眶。
不行,不能这么让他走。
宇l天元撑着一口气,也跟着从窗户那跳了下去。
他凭借着自身多年忍者的经验,没有让无惨发现,最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看着对方把鹤里带进了一个小层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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