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偏不给他,“我今天也要玩,到关键剧情了。”
陈长风插着裤兜往她房间走,“我看你也没时间玩啊,算了,我自己去拿。”
程诺跳起来,追着他身后上楼梯,“喂,你有没有素质啊,不许翻我东西。”
陈长风听到她的脚步声,加快了上楼的速度,还有空和她斗嘴,“第一,我不叫‘喂’。”
程诺被他的烂梗气笑了,“你叫楚雨荨是吧?”
陈长风傲娇地“哼”了一声,在她房门口被她追上,“第二,那不是你的东西,那是我的。”
程诺:“哦,这个时候分你的我的了。”
她说完就抬手推开门,负着气,快步进屋从游戏机里取出来磁卡,扔到陈长风身上,“砰”的一声摔上门,“给你!”
他们平时的确不分什么你的我的,尤其像游戏卡这种东西,家里的人都是随便玩的。
陈长风觉得有些后悔,他经常把程诺惹生气,可并不是每次都能立马后悔的,但是这次,这气生的就很没必要。
咚咚的脚步声,是陈奕安也上楼来了,看到他哥站在程诺门口又丧又气的身影,识趣地一步一步倒退着又下了楼。
陈长风想敲敲门,服个软,把游戏卡还给程诺。
可心里又有点憋屈,饭桌上妈妈的“玩笑”本就让他烦躁,刚才他爸又带他盘了一遍爷爷手下能为他所用的几个人,末了,很认真地告诉他,确实可以考虑联姻。
他觉得父母荒谬,又觉得自己可笑,还有程诺,她根本没有心,只想着要泡什么烂大街的影帝,不管他的死活。
站了一会儿,陈长风觉得没意思,扭头回自己房间了。
无形的冷战又拉开了序幕,好在两个人都忙工作,其他人也就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
陈长风在等程诺消气,或者给他个台阶,他立马就能滚下去。
程诺却觉得自己已经不气了,不悲也不喜,她跟陈长风就是冤家对头,和平不了一分钟,她就不该心存不切实际的期许。
再要对话,居然是在别人的婚礼上。
伴郎团陪着新郎去接亲,在新房被伴娘团“为难”,做各种整蛊的游戏。
陈长风亲手接过程诺递过来的封口纸杯,就像接过金莲手里药碗的大郎,对视一眼,硬着头皮喝下去,是加了藿香正气水的咖啡。
原本是要在咖啡里加芥末辣椒油的,程诺提议加的藿香正气水,大家都赞成,觉得这更恶心。
只有陈长风一饮而尽,还比了个大拇指:“美味!”
新郎感动极了,搂着陈长风的肩膀连叫几声“好大哥”。
其他的游戏也都气氛欢乐,陈长风甚至戴着兔耳朵跳了女团舞。
程诺不想笑的,但实在是憋不住,好多张照片里,她笑得比新娘都灿烂。
婚宴设在晚上进行,白天迎完亲众人都去了新房,认亲仪式结束以后,伴娘们和伴郎们就在新房里暂时吃饭休息。
男人们没什么事了,聚在一起开黑打游戏。
伴娘团还要陪着新娘拍照,程诺不想抢可妮姐的风头,只拍了几张合照,就先去客厅坐着等了。
在那里,她看到了陈长风。
毕竟是陌生场合,即使她已经跟几个伴娘伴郎聊得挺开心了,都不如见到陈长风的这一刻心底松弛。
她径直坐到他旁边,问他吃饭没。
陈长风摇头,“刚才我去放礼炮了。”
程诺觉得他也不是对这个伴郎工作有多上心,单纯喜欢放炮而已。
“想吃什么?我来点。”陈长风拿出手机,打算给酒楼打电话,被程诺阻止了。
这是别人结婚的日子,他们不要太张扬,喧宾夺主了。
程诺建议道:“我来的时候好像看见这小区外面有便利店的,去看看?”
陈长风答应:“好。”
大家都在休息,也没人发现他俩的失踪。
两人并肩往小区外面走,这别墅区挺大,室内外的温差也挺大,程诺出来的时候没穿个外套,现在这身粉色纱裙一点都不挡风。
陈长风不用吩咐,自觉把西装脱了给她披在肩上,还好这会儿是中午,阳光挺充足,体感温度也不低,他们快去快回的话应该不至于感冒。
走出小区又几分钟,进了那家进口超市,两人站在货柜前挑选零食。
程诺为了舞剧正在控制体重,每样零食拿起来都是先看看后面的营养成分表,再放下。
陈长风跟在她屁股后面,把她放回去的那些都装进手里的提篮。
最后她只买了茶叶蛋和几串豆腐、魔芋的关东煮。
而陈长风却提了一大袋子零食。
他结了账,指着窗边的长桌问她,“吃完再回去吧?”
程诺点点头,背着窗户坐下,慢慢咀嚼她的午饭,一口要嚼很多下。
即使她吃得再慢,总共没几口的食物,根本不顶吃。
于是程诺只能看着陈长风拆了一堆零食,这个吃两粒,那个咬一口的,挑战她的自制力。
她气愤:“你是不是故……唔。”
指责的话没出口,陈长风往她嘴角塞了片洋芋薯片。
程诺默默咽了下去,呃,垃圾食品真好吃。
陈长风拿歪理邪说诱惑她,“只要你吃得够快,你的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你吃过东西了。再说了,你就每样只吃一口,能有多少热量。”
程诺觉得他的狗嘴里今天吐出来的是象牙。
陈长风又投喂了她一块花生酥,“而且你不能一直节食,偶尔吃点放纵餐,对代谢有调理的作用。”
程诺想到他的胸肌腹肌和肱二头肌,选择相信他的话。
就这么把每样零食都吃了一口,程诺克制地拿起矿泉水瓶喝水,心情因为好吃的零食变得明媚起来。
她吃完,陈长风也就没再怎么吃了,把剩下的零食装了纸袋子里,说要带回家给李皓行吃。
程诺:“皓皓还得谢谢你呗?”
陈长风:“不必,环保主义者是这样的。”
程诺忽然想起来皓皓爱吃的猪蹄,再看陈长风就觉得有些好笑。
陈长风呢,一看她笑了,便理解为两个人和好了,也跟着笑,却没想到她又白了他一眼。
真让他摸不着头脑。
晚上的婚宴十分盛大,程诺原本以为该是男方那边的宾客更多,毕竟赵伯伯在商界也有一席之地,却没想到女方那边的亲友数量也不遑多让,很多都是罗可妮爷爷的学生。
程诺想,这果然不是灰姑娘嫁进豪门的童话,罗家的人脉比罗可妮这个人更让赵家重视。
尽管罗可妮向她吐槽过赵宗岐的种种“罪行”,可在这婚礼现场,他们又成了一对璧人,在舞台上互相说着婚礼誓词的时候,把她这个外人给看得热泪盈眶。
即便是虚假的爱意,在这样煽情的场合也让看客动容。
“别哭了,再哭人家要以为你是来抢亲的了。”陈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旁,把西装口袋里装饰用的方巾抽出来给她,“擦擦鼻涕。”
程诺瞪了他一眼,哪有鼻涕,贱嘴!
她这么眼眶红红地瞪她,莫名看得陈长风心尖一颤,好怪。
不过他的话让她想起来了罗可妮说过的新郎前女友,她站在舞台边上往台下看,寻找赵宗岐的“青梅”,想知道她哭没哭。
可惜台上灯光太亮,台下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程诺拉拉陈长风袖子,让他低头,小声在他耳边八卦,“你听说过赵宗岐有个初恋吗?说一起长大的,好像姓陈,今天也跟着家里来了。”
陈长风摸摸下巴,想了一圈,“不会是陈奕安吧!”
“……”要不是还在台上,程诺肯定要替奕安踹他哥两脚。
伴郎伴娘的任务一直到开席了还没结束,还要陪换了敬酒服的新人挨桌接受祝福。
其他几个伴娘伴郎都坐下吃饭了,陈长风是被赵伯伯特别关照,陪着儿子每一桌去敬酒认认人,也是为了帮陈长风露脸。
陈长风一把拉住要离开的程诺的手腕,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很自然地要她陪着自己,“你要是看我喝醉了,赶紧把我带了休息室去。”
罗可妮也想要程诺陪着,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她便答应了。
说是敬酒,其实都掺了大半的水,酒精没有几滴。
可上百桌转下来,别说新郎新娘了,连偶尔陪一杯的伴郎伴娘都有些上头。
陈家的人坐在贵宾桌,他们没吃太久就先离场了,现在程诺和陈长风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靠着站在一起,脸红红的对着来往打招呼的人假笑。
程诺先扛不住的,她酒量差,又是空腹喝的,现在头疼得要命,手搭在陈长风的胳膊上,跟他说,“我想睡觉。”
陈长风喝得比她多多了,尤其是中间不知道哪个笨蛋跟他拿错了杯子,害他结结实实地干了一杯白酒,现在连眼皮都是烫的。
他晃晃脑袋,也不管今天的伴郎任务完成了没有了,拉着程诺的手朝着大厅的方向走,“睡。”
第19章 犯醉
楼上有给伴郎伴娘开的房间, 程诺的房卡放在哪里自己都迷糊了,好在陈长风的卡就在兜里。
酒店的暖气开得十足暖,程诺只穿纱裙都觉得热, 跟着陈长风进了他的房间后,先把高跟鞋踢飞,然后一头扑向大床软被, 手肘弯着到背后去拉拉链,烦躁地要把这碍事的裙子脱掉。
陈长风不过是去上了个厕所洗了个手, 出来的时候床上便躺着个只穿了白色内衣的女人了。
他惊呆在原地, 一眼看到对面的窗帘还敞开着,几步奔过去把帘子拉上, 背后衬衣被一层汗浸湿。
吓清醒了。
他走到床边, 要给程诺盖上被子以免她着凉,可她整个人都压在被子上。
陈长风不知道怎么办了。
要是她穿着件衣服的话,他还能把她先抱起来, 掀开被子,再把她塞进去。
可现在,他只能揪起枕边的一个被角, 一点点朝着中间掀, 掀到她胳膊压着的位置时,不知她是不是刚好想翻身, 他都没用多大力气,她就转了半圈,躺平了。
恭喜陈长风在“不看那里的挑战”中获得了0.1秒的好成绩。
他感受到自己怦然的心跳, 也顾不得把她塞进被子里了, 直接把掀起来的那半边被子一把扔到她身上给她盖住。
上次喝醉了,她也是很快就安静地睡着了, 陈长风站在床边看着她,看她像个婴儿一样把两只手举起来放在耳侧,露出来一段白皙的手腕,真白。
他脑子里闪现了刚才一扫而过的画面,两只耳朵一起羞红。
为了缓解这不礼貌的冲动,陈长风选择离开房间,去外面整理心情。
他先回了宴会厅,厅里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他去跟一对新人和赵伯伯打了招呼,寒暄了一阵,找到程诺的手包带走。
离开宴会厅,他又去了程诺的房间,把她下午放在这边的她的衣物都装进袋子里,这才又提着回了自己房间。
他以为程诺会像上次那样安睡到天亮,他甚至还卑鄙地想着是否可以和她共睡一张床,反正那床够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没想到才进门,就看见程诺呆呆地坐在床上,听见响声扭头看向他,嗓音有点哑地问道:“几点了?”
她身上的被子只遮掩到她的肚子,这样坐着的姿势比之前平躺时还要直观地展现她的曲线美。
陈长风不敢多看,低头抬手看腕表,“十点了,晚上。”
“哦。”程诺闻言,放松地向后躺倒,嘴里嘀咕着,“吓死我了,明天下午一点要排练。”
她可能人还懵着,也不记得自己坐起来的时候挪动过,这会儿毫无顾忌地后倾,“咚!”一头磕在墙上,惨叫一声眼泪直接飞溅出来。
陈长风慌忙跑过去,伸手轻轻摸她后脑勺,看有没有撞起包来,又从床头柜上连抽了几张纸,去擦她脸上的眼泪鼻涕。
“没有鼻涕!”程诺不忘强调重点,把他的手拍开,不让他擦自己鼻子。
“嘶――打人这么狠。”陈长风收手,红着脸去扔垃圾,从衣柜里拿了件浴袍出来扔给程诺,“穿上。”
程诺低头看了眼自己,掀开被子套上了浴袍。
她刚才那一小觉睡得并不舒服,现在肚子饿,脑袋疼,嗓子干。
于是看陈长风就特别不顺眼。
她问他:“你在我房间干嘛?”
陈长风已经坐到了沙发上,离她有一段距离,“这是我的房间,你急着要睡觉,就先带你过来了。”
程诺毫不怀疑他的作风,但怀疑他的人品:“你干嘛故意把枕头抽走?”
说的是她背后应该有的枕头,要不然她也不能撞到墙。
陈长风:“我怕你昏睡过去了被枕头捂着鼻子,窒息了怎么办。”
他好像说的都是人话。
程诺的肚子咕噜噜响,陈长风隔老远就听见了,拿起茶几上的电话叫了客房服务,让送点吃的过来。
“你头疼不疼啊?”程诺按着自己太阳穴问他,“我都怀疑我喝的是假酒,怎么这么难受。”
“掺了那么多水,和假酒也没区别了。”陈长风才是真得头疼,刚才的短暂清醒随着时间推移又变昏沉,总觉得脑子里蒙了一层水雾似的,和这个世界都有隔阂。
同样不清醒的程诺,说着不着调的话,“我爸经常说,如果一顿酒喝难受了,就得再喝一顿投投。投投,你能理解吗?”
陈长风大概能理解,“就是涮涮……呃,反正就是再喝一点的意思是吧?咱爸开酒吧有经验,听他的。”
他打客房服务又叫了瓶红酒。
白天还在想着节食控制体重的女人,这会儿没什么原则地吃起三明治,配着红酒。
陈长风跟她说起来她关心的赵宗岐的“初恋”,“我刚才看到她了,是陈又恩,你记得这个人吗,有一年咱们一起去过游乐场跨年。”
程诺不记得了,她摇头,但是很好奇,“她什么表情,难过吗?”
陈长风喝了口红酒,“不知道,我看她肚子好像有点大,如果不是胖了的话,就是怀孕了吧。”
程诺脑子没转过弯来,吃惊地问,“赵宗岐的?”
陈长风失笑:“不能够吧,你就不允许人家有新的感情了?”
“也是。”程诺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她抬眼看看对面晃着酒杯的陈长风,把自己曾经好奇过的问题问了出来,“如果你结婚,我坐在台下,或者我结婚,你坐在台下,你会哭吗?”
陈长风果断地回答:“会,我会哭晕过去。”
程诺笑起来,不管他是认真的还是逗她的,这答案都让人挺舒服。
他们顺着那年的跨年游乐场聊下去,说起当初的趣事,杯子里的酒不知觉间一点点添满又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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