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满头黑线:“别管,我去给他收尸还不行。”
楼晏和扶涯察觉后齐齐挡在她面前。
“你想去哪?”果然能让这两个情敌冷静下来一致对外,就只有另外一个情敌。
楼晏:“别去找奚芜,跟我回魔域好不好,我给你魔后之位,什么都紧着你来。”
扶涯也不甘示弱,把楼晏挤到一旁:“和我回葬神渊不好吗?那里四季如春,我们一起种下的花都开了。”
“不行。”姽婳看了眼楼晏,“我喜欢亓官芜,我必须去他身边。”
楼晏和扶涯同时露出受伤的样子。
扶涯仿佛被遗弃的小狗:“所以你打算不要我了吗?”
姽婳摆手:“别瞎说啊,我没要过你。”
楼晏一拳打上山壁,“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把你送给奚芜。”
姽婳却非常感激他,“别这么说,是我该好好谢谢你。”
他们两个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懊悔难堪,搞得好像她抛弃了糟糠夫,罪该万死,可闹成今天这个样子,有问题的不该是他们吗?
系统又催了一次:“宿主,亓官芜快晕了。”
姽婳没忍住,“你是他的粉丝吧。”
系统沉默:“……”
扶涯最终坚定了想法,转身和楼晏打起来,“你去吧,我替你拦住他。”
楼晏:“做梦。”
不过……她好像不用走了。
他俩打起来的声音太大,亓官芜又不是聋子,马上带兵围了这里。
“陛下,自处山洞古怪,定有妖邪,您还是别去了,以龙体为重。”
但高统领的话亓官芜一次都不听。
他从小处在一个相当混乱的环境里艰难生存,身边不入流的奇怪事也见过很多,所以多多少少都能抿出来,这些妖魔来人间也有限制,并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既然如此,即使他强我弱,也有以弱胜强的法子。
“你们且等着,孤亲自去。”亓官芜很想问问姽婳,他到底有哪里比不上亓官晏。
于是,就这样去了。
“姽婳呢?”亓官芜一来,只看见楼晏和扶涯在打架。
这两同时停下,对视一眼,默契一致对亓官芜这个强敌。
扶涯:“不在这儿。”
亓官芜没理他漏洞百出的回答,仔细审视这个山洞,除了一些青苔外什么都没长,不对还有一窝兔子。
亓官芜走过去,在一窝红眼路子里顺利找到姽婳,捏住了她命运的后颈窝。
居然内能认出来?楼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和亓官芜比,他输了。
可他又不想承认自己输了。
楼晏:“无耻。”
亓官晏抱着姽婳,顺了顺毛,看到她脚上的红环后坏笑了下,能跑又能怎样,还不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然后气定神闲走到亓官晏面前:“有件事忘了说。”
楼晏眼神紧紧盯着姽婳。
亓官芜抽出短刀,扎进亓官晏的脖子里。
鲜血喷得老高,像条红绸一样溅在扶涯脸上,另外的溅在石壁上。
姽婳的视角……啥都看不见。她整只兔子都被亓官芜埋在怀里。
楼晏想说些什么,但一张嘴,却只吐出一个血泡。
亓官芜拿着刀,越发用力往进去砍。
楼晏身上的壳子终于没了生机,像落叶一样摔在地上。
“我知道你懂妖法。”亓官芜冷眼看着地上的楼晏,“孤身为人类,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你大可试试再和孤争。”
这一瞬发生得太快,血溅了扶涯一脸,等到亓官芜给他一个背影,他才喊人,“等等。”
而亓官芜自始至终没看过扶涯一眼,解决楼晏之后,他抱着姽婳离开。
姽婳回想这次失败的出走:怪她优柔寡断,怪亓官芜太疯。
一出山洞,高统领问:“娘娘呢,您抱着只兔子干嘛?”
山洞外云销雨霁,亓官芜抬头眯起眼看了眼太阳,脸上的血有种诡异的安稳:“这不就是。”
“啊?”高统领看着亓官芜的背影,心想陛下这次难道真的疯了。
第36章
高统领以为主子对这只兔子的喜欢也就一会儿而已,没想到回宫之后,他还对这只兔子好,就像中了邪一样。
放在龙床上不说,手里还拿白菜叶子逗兔子。
但那只垂耳兔好像有什么病,没精打采窝在床上,对主子理也不理。
被骚扰烦了,还转过去背对着主子。
就这样主子也不生气,还觉得好玩,换个方向继续逗小兔。
高统领服侍主子多年,还没看到他这么开心,早知道多卖几只兔子给他了。
见主子高兴,他就不想提起姽婳的事让主子徒添烦恼,可又怕主子事后发作,到时候能难过。
“主子,那娘娘还要去找吗?”
“这不是在这。”亓官芜甩了下白菜,不小心打在姽婳身上。
兔身僵了下,姽婳转身跳到亓官芜怀里,一口咬住亓官芜的手。
高统领还没来得及想主子的癔症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就着急主子被咬了。
亓官芜吃痛,但还是仍有姽婳咬,看到手上的牙印也不生气。
高统领跪下:“属下看管不当,还请主子责罚。这种不通人性的畜生还是别养了,它怎可伤你。”
亓官芜捏着姽婳的耳尖毛,“是挺不通人性,我今天心情好,你去领罚可以少打十板。”
高统领:“啊?”
“嫌少啊?”亓官芜瞥眼看他。
除了皇后娘娘以外,可没人有她那个胆子忤逆主子。被这眼神一瞥,高统领恍惚看见自己被挂柱子的惨状。
“没有没有。”高统领走了,关上殿门那刻从门缝里看到了亓官芜还在逗小兔。
不怪陛下得了癔症,那只小兔真的很像娘娘。
雨声渐大,又随着殿门关紧逐渐变小。
殿里重新剩下亓官芜和姽婳。
姽婳拱了拱亓官芜的手臂,像离他远一点。
却被拍了小腚,“还不变回来。”
不让咬手,姽婳就咬他的袖子,咬住后猛甩头。
亓官芜任她动作,衣服咬开线就不让她咬了,“小心崩牙。”
姽婳没理他,又给他一个背影。
她不变回人是不知道不想和亓官芜见面,她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
再见面该说些什么,她不知道,难道要问亓官芜:嗨我给你带的绿帽子你喜欢吗?喜欢的话就请去冷宫自杀好吗?
想想都得被压去钦天监做场法事。
亓官芜:“不变回来也好,我去哪都能把你带着。”
姽婳身形一僵,当着亓官芜的面变回了人,变回人的时候,她还趴在他腿上。
姽婳:“你满意了?”
亓官芜看着她,沉默半晌后:“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姽婳:这么宽宏大量?宁负天下人都不负她,她差一点点就要感动了。
“我喜欢楼晏,我不喜欢你,我就是故意的,我也不是为了救下你,就是想逃跑。”姽婳一字一句,慢慢说完。
亓官芜眼里的笑意一点点冷掉:“他说的楼晏,是亓官晏?他已经被我杀了。”
姽婳:“那又如何?我是妖,楼晏他也不是人,一开始我靠近你就是别有居心,我对你的好都是另有图谋,你懂不懂啊。”
一开始就是骗局,就是她动机不良居心叵测。
“所以呢?”亓官芜冷声质问:“告诉我这些你要做什么,还是打算杀了我为你的楼晏报仇,可你别忘了,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千次万次。”
“就算是死,我都不会放过你。”亓官芜执拗拉着姽婳和他共沉沦:“人世间这么多种感情,唯有夫妻之情能让我们两个生生世世绑在一起,连死亡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以前的封后大典取消了,这次我亲自操办。”
亓官芜说着,割破自己的手指,鲜血抹在他给姽婳的手环上,那些手环像有生命一般吸吮了他的鲜血。
然后颜色变得愈加艳丽,隐隐透着一股子邪性:“先前是我骗你,这环不是捆妖索,是我用姜国古法巫术做好用来保护你,它现在是捆妖索了。如果一日没有我的鲜血供养,这环里的蛊虫就出钻出来寻找宿主。钻进你的身体里,将你吃成一具空壳。”
亓官芜停下,一点点审视姽婳的脸,连同睫毛轻眨的频率都没ʝʂց有放过:“所以,你最好乖一点。”
“我不。”被他箍着手,姽婳就去撕咬他的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停下,“我不怕,就算死了我也可以修鬼道。你别做梦了,还死亡都无法阻止我们,我死后不入轮回,我们生生世世也不复相见。”
亓官芜:“鬼道?”
很显然,他对鬼道产生了想法。
“鬼道的话,我身为人类也可以修炼,对吧。”是陈述句而非问句,他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亓官芜冰冷的手扶上姽婳的侧脸,一点一点探过她的恐惧,长久无声后,他轻笑了下:“原来如此,这下你是真的逃不掉了。”
姽婳背后一阵寒芒,如果亓官芜不是战神转世,只是一介普通凡人,他肯定会想尽办法修成鬼道,然后将她困住。那样的结局就真像他说的,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爱与恨交缠在一起,他的情绪由她点亮,也由她承担。
姽婳这次,真的被他执拗的感情吓到了。
“为什么怕我?”亓官芜哀伤看着她:“楼晏利用你,让你来带我身边你不怕,沈氏一直讨厌你,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你都不怕。我明明没有伤害你分毫,你的怕让我很难过。是因为他们只伤你一人,而我伤天下人?这对我不公平。”
姽婳张了张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牵扯外人做什么?”
亓官芜安静了,仿佛暴怒的野兽被兜头顺毛,然后顺势安静下来贴着主人的脚边坐下。
这一刻亓官芜想,如果她愿意,只要她说,控制他的缰绳他都愿意交给他。
可惜……她心里没有他,对他的好也都是为了骗他。
暂时控制住魂魄就好,等完成仪式她醒了也来不及再做什么。
姽婳:“你要干什么?”
亓官芜起身挡住姽婳眼前的那点光,阴影笼罩在姽婳身上。
他越沉默,姽婳就越担心他给人攒着坏,攒够了一瞬出手,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也别真的犯轴想着堕入鬼道后当什么尸解仙,先不提能不能成功。堂堂战神在人世历劫为了一个女子甘愿堕入鬼道,他的神界同僚会笑死他的。
亓官芜可能不介意,但是奚芜不一样啊,在乎的时候做尽傻事都愿意,不在乎了这些傻事就是黑历史。
姽婳想在这个世界做大做强,从半神修成妖神,可不是真想把自己送进去。
“别干傻事。”姽婳拉住他的手,“现在这样就很好,你别动歪心思。”
“放心,七年前差点烧死你,是我第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干过的傻事。接下来都不会了。”亓官芜顺了顺姽婳的头,“别担心。”
以前有人抢走他的东西,他会杀掉他们。后来明白姽婳的到来是场阴谋,他不介意,没关系只要人在就行。
后面她想走,所以他想杀了她练成妖魄长长久久地陪着他。后又觉得活蹦乱跳有温度的姽婳比冷冰冰的好,又或是心底里的那点不想,他放弃了。
所以不能伤害她,就只能伤害自己了。
亓官芜:“你生生世世都会是我的。”
鬼故事都比亓官芜像儿童读物。
“我不要,你不爱我,我们在一起只是折磨。”姽婳拉住亓官芜:“你就在我身边,听着,你敢乱动一步我就自杀,给你留个冷冰冰的尸体。”
“爱?”亓官芜看着她,“用爱来影响你我,也太对不起我们。”
他的手攀上她的脖子,把姽婳击晕,末了贴着她的耳边说:“我学的好吗?这可是你对付我的招数。”
系统:“警报警报,被攻略者亓官芜尝试封住宿主记忆,系统数据遭到破坏,还请宿主及时逃离。”
系统:“警报警……”
姽婳醒来的时候,四肢脱臼,固定在四个床脚,嘴里也被塞住锦缎,别说手了,她连舌头都动不了一下。这种不是绑架就是怕她自杀,从这富丽堂皇的宫殿看,应该是后者。
一声呼噜声吸引了姽婳的注意,她脚底爬着一只黑猫,见她看过来,睁着竖瞳就往她身边蹭。
不是,谁家猫一米八啊?
姽婳被吓到了:“唔唔唔唔。”
未见其人,先听到了一道好听的男声,“我让你看着她,谁让你吓她了。”
黑猫委屈,它只是想亲近下姽婳。被主人骂了后,黑猫缩在姽婳脚底下,报复性咬了被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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