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说没什么大事只要好好修养就可以,秦岁淮这才放心把她带回了家。
回到家,秦岁淮找了个热毛巾帮她敷上,祝卿好看着他宽阔平直的肩背,心中忽然升起万分动容。
——生于优渥的天之骄子,却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低身。
“我们是不是要找个时间,回家见一下你父母?”祝卿好忽然开口问。
这场婚姻,总不能一直让他为了她考虑,她也要为他着想。
秦岁淮:“你想见我就安排。”
BaN祝卿好:“后天可以吗,正好是周末。”
下周开始,她工作将会越来越忙,这一推,不知道又得推到什么时候了。
“好,我来安排,你只要出席就行了。”说完,抬眸看着她,安抚道,“不用紧张,你可是我爷爷钦点的孙媳妇儿。”
祝卿好听了,莞尔一笑。
“坐这好好休息会儿,我去给你盛点汤。”
几分钟后,秦岁淮端着一碗温度适宜的暖汤折返,祝卿好看见,问他:“你怎么跟我想象的总裁有点不一样?还会亲自下厨?”
“养身子的,我妹妹身体不太好,所以这汤我们全家一个不落,都会煲。”说完,看她喝了一口,问道,“好喝吗?”
祝卿好点头:“嗯。”
秦岁淮:“好喝就多喝点。”
喝完汤,祝卿好又去泡了个温水澡。
先是暖汤入胃,再是温水澡将暖意沁满全身,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的温柔呵护。
三者迭加在一起,祝卿好感觉工作上的疲惫和压力慢慢消散,脚踝处的痛感也逐渐好转。
本以为今晚终于能很快入睡,可她低估了习惯的力量。
毕竟,经年累月的顽疾,哪那么容易被改变。
秦岁淮看她毫无困意地躺在床上,朝她靠近了些,低声问:“要不要搂着你睡?”
祝卿好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点点头说:“嗯。”
秦岁淮听了,利落地将长臂一伸,把人搂在了怀中。
“秦岁淮。”她躺在他怀里,温柔低语。
“嗯。”
“我感觉——”她声音轻轻的,像阵风一样,特别容易遛进人心里,“今天好像又多喜欢你一点点。”
“才一点点?”秦岁淮明显是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反问道,“那你要继续努力。”
祝卿好语气跟刚才要亲亲时一样傲娇:“你刚还跟我说,工作上要学会给自己松绑,不要那么努力。”
秦岁淮:“但这件事上除外,在喜欢我这件事情上,要好好努力,知道么?”
祝卿好听着这句情话,重点却抓得极为蹊跷:“你这句话中的‘好好’,是人名,还是程度副词啊?”
秦岁淮在心里琢磨了下:“你别说,好像两种意思都说得通。”
说完,又慢条斯理地下了个新的结论:“那就希望在这件事上,好好好好努力。”
瞬间,两个人都笑了。
他宽大手掌有规律地轻抚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地征询她的意见:“要是自己睡不着,想不想让我哄着你睡?”
祝卿好没想到睡个觉还有选项,有些惊喜地看向他:“你还会哄人睡觉?”
秦岁淮“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跟她解释:“毕竟,这婚不能让你白结,不得有点好处?”
说完,又纠正她话里的错误:“还有,我不是会哄人睡觉,我只会哄你睡觉。”
祝卿好一听这便宜不占白不占,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那哄着睡吧。”
其实,她睡眠向来不好,也一度恐惧婚姻里的同床共枕。
不过,她倒不是担心枕边人,而是担心自己睡眠时不好的习惯会影响到他。
还好,他用温柔的动作和言语,抚平了她心间所有的彷徨不定。
“请用明亮的色彩将灰暗的我填满
“我会变得更好的
“若你能一直陪在我身旁
“一直一直
“我一直在寻找仍在漂泊的你
“我的爱人”
祝卿好都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去学了韩文。
但森林公园初听、情侣中路重现的动人旋律,就这样复刻在了她耳边。
——用他自己的声音。
——她对此确信不移。
他哄人入睡的功力确实了得,半曲刚过,她的眼皮已经沉沉垂落。
最后,她是在半梦半醒里,隐隐预约听到他唱的那句:
“My only love.”
情真意切,婉转动听。
虽然听到这句的时候,她已昏昏欲睡,意识不再清明,但还是控制不住本能,在心中将此句翻译:我唯一的爱人。
——黑夜里,万物寂静。
——我唯一的爱人,治我失眠顽疾。
第21章 天文暮光
◎强制爱。◎
翌日,周五。
秦岁淮先于祝卿好醒来,准备好早餐,正要去看看人醒了没,就看到她从卧室走了出来。
“还疼吗?”秦岁淮最关心她的伤势。
“不疼了。”
“要不——”他征询着她的意见,“今天请一天假吧。”
“不行,”祝卿好摇头说道,“有个会我必须在。”
“非要上班的话,今天不准开车,我接送你。”
“真不用,其实我都好了的,你看。”
秦岁淮不松口:“听话。”
“哦。”
“答应得这么勉强?不喜欢我去送你,还是不喜欢跟我待在一起?”
“都不是,我就是怕麻烦你。”
看她跟自己这么客气,秦岁淮明显心情不是太好,连带着语气也有些不快:“见外了啊。”
感受到他话里的落差,祝卿好这才摆正了自己的心思,看着他,如实道出自己的心声:“我喜欢你送我,也喜欢跟你待在一起。”
“知道了,”他眼角终于浮上笑意,“快过来吃早餐。”
吃过早餐,秦岁淮开车把她送到了公司楼下。
下了车,祝卿好径直往公司走,穿过透明的旋转门,正准备去做电梯,眼神一瞥,竟然看到一楼大厅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人她昨晚才见过,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见上一面,祝卿好属实有些惊讶,走上前问:“你怎么在这儿?”
等她走至身前,傅识荆才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想起她刚才从上面下来的那辆车,暂且不说那辆顶配的双拼色迈巴赫,光是那张连号的车牌,价值就已经高得难以估量。
他思索片刻,问祝卿好:“刚送你那人是你先生?”
祝卿好“嗯”了一声:“你认识?”
“有点面熟,风和集团的秦长风……是他什么人?”傅识荆问。
问完,看到祝卿好递来的眼神,他心中自然有了答案,“看来我没猜错,是这样,我家老爷子跟秦董事长私交甚笃,所以我也见过几次秦董事长,总感觉他和秦长风有几分相似。”
祝卿好这才松口:“是他父亲。”
“果然。”傅识荆百感交集地应了句,“恭喜了。”
“谢谢。”说完,祝卿好问,“你今天过来是……?”
“我今天过来,确实有一件事。”傅识荆坦言,“昨晚,没吓到你吧?”
“嗯?”
“我女朋友跟我生气,扮个鬼脸来吓我,结果我早就走了她不知道,所以,她昨晚以为吓的是我,不好意思。”
“没事,误会解开就行,”本想去调监控的祝卿好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也有心思调侃人了,“还说我隐婚,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我们不也都不知道?”
傅识荆听到,有些苦涩地笑了下,然后,打马虎眼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行了,快去上班吧。”
经过连夜的沟通和修改,今天,新能源汽车的推广方案终于定稿,接下来就是忙下个月的新品发布会,这样的工作,对荆简这样一个成熟的团队来说,并不算太难。
周六,秦岁淮和祝卿好在半上午的时候,开车去了秦家。
一幢位于市中心的中式别墅,闹中取静,环境清幽。
虽然,秦岁淮早已替她准备好上门礼物,但祝卿好还是带着自己亲自准备的诚意之礼,有备而来。
刚在车库停好车,祝卿好就看到秦岁淮的母亲林之韵从门厅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青绿色旗袍,长发盘在颈后,一看就是不败岁月的美人,气质优雅风韵。
看到她,祝卿好赶紧开门下了车,下意识想脱口而出一句“阿姨”,还好及时发现了自己的不对。
林之韵见状,笑眯眯地牵上她的手,温和道:“一下子改不过来,就先叫阿姨,没事,我们慢慢来。”
祝卿好顿了顿,还是叫了一声:“妈妈。”
林之韵瞬间就笑开了眼,高兴地应了声:“诶。”
这边问候完,祝卿好又看着站在她身侧的英俊男人,点头问候道:“爸爸好。”
秦长风在商场征战多年,早已浸润出不怒自威的气场,但此刻,他就像一位普通的父亲,卸掉了身上的威严与严厉,语气温和平顺:“好好好。”
说完,祝卿好又看到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从门厅跑了出来,还没跑到她身边就开始自我介绍:“嫂子好,我是秦岁安,是我哥的妹妹。”
一句话,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祝卿好:“安安好,听说我们住在一个小区呢。”
“对呀,我们真的好有缘分,你快进来。”秦岁安一边说着,一边自来熟地拉着祝卿好的手往家里走。
走到玄关,看到正准备出门迎客的秦岭云,祝卿好笑着道:“爷爷好。”
秦岭云:“我们好好来了啊,快坐快坐。”
就这样,祝卿好原本紧张的心情,在这一声声问好里,消散了一大半。
中午的那餐团圆饭,更是吃得其乐融融。
吃过饭,林之韵交待赵姨泡杯茶,等茶的功夫,拉着祝卿好来到后花园,递给她一个充满着各种建筑风格的画册:“好好,来,帮我参谋参谋,哪一个最好看?”
祝卿好翻了翻,最终将手指定格在一张画上,说:“这个吧。”
“行,那就定这个。”
“这是……”
“送你的。”林之韵云淡风轻道。
“……”
祝卿好觉得这礼物实在是太过贵重,她不好收,但林之韵没给她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往下聊的机会,合上画册,问她:“好好,想不想听我说说关于岁淮的事情?”
“嗯,我想听。”她想对他,多些了解。
“身为他的父母,其实我们是失职的。我在他五岁的时候生了安安,可安安从小身体就不好,我就一直带着她在国外疗养,算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安安身上。他爸爸呢,又忙于事业,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关心我们母女了。当时我跟他爸也觉得,男孩子嘛,怎么长大不是长大,少点儿亲情,少点儿关心也能活。后来我们才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论男女。可等我们回过头啊,已经是二十多年之后了,他早已长成了大人,锋芒展露,却从不外露情绪。”
“那时候,我才发现,我们缺席了他成长中的所有重要时刻,你说,谁能对疏于职守、格外偏心的父母不恨呢,更何况,最开始安安生病,我们怕他担心,就没告诉他。”
“所以,小时候的他一定以为自己是不被父母爱着的吧。”说着,林之韵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还好他有责任感,不计较,也懂得担当,我觉得有些东西,他是都自我消解了。当初,他本来是想去大学教艺术史,结果,那年公司出了点儿问题,他爸爸身体状况也不太好,他立刻就放弃了梦想,回来接管集团,当年,他师从的唐纳德教授知道他要回国,差点跟他翻脸,可他还是毫无怨言地回来了,到现在,肩膀顶起一片天。”
“他承担起了所有责任,背负着不小的压力,对我们很好,对安安也很好,但说实话,我感觉我们再难走进他的心。”
祝卿好安安静静听着。
“当然,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有压力,”林之韵挽起祝卿好的手,“而是希望你以后,多向他表达表达爱意。”
祝卿好有些鼻酸地应了声:“嗯,我会的。”
两个人踏着暮色离开了家,临走前,知道儿媳妇的工作性质,林之韵还送了祝卿好一瓶上好的干红,嘱咐道:“以后什么时候想吃家里的饭了就过来,不要怕麻烦,就多双筷子的事。”
祝卿好:“好。”
和众人一一告了别,秦岁淮升上车窗,将车子提速,想起她来之前的担心,笑着说道:“我就说你的紧张是多余的,你看,他们多喜欢你。”
“那是他们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
“挺会夸人啊,祝卿好。”
“那当然,毕竟,我嫁了这么个优质男人。”她毫不遮掩地,向他表达肯定与爱意。
“优质与否另说——”秦岁淮听了,淡淡道,“重要的是,你男人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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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你男人爱你。”
说这话的时候,秦岁淮正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上主路。
因此,他这话说的极为自然,又极为随意,一听就知道不是精心排练,而是由心而发。
至于眼神,由于正依次汇入主路车流,他要留心路况,因此只是往祝卿好身上落了一眼。
可偏偏就是这么云淡风轻的语气,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眼,让她灵魂失了守。
然后,她的心潮就在这短短九个字里,起伏了一路。
到了家,祝卿好感觉自己浑身都是烫的,便说道:“我去先洗个澡。”
“去吧。”说完,秦岁淮又问,“等会儿想不想喝两杯,想的话我醒酒。”
祝卿好:“好。”
洗完澡出来,祝卿好看到秦岁淮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身前还放着两个乘着红酒的高脚杯。
她走到他面前,拿起一杯,然后,撑着他的肩,直接跨坐在了他大腿上。
秦岁淮顺势往她那纤纤细腰上一搂,将人完完全全拥入怀中。
等在他怀里坐稳,并且确认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之后,祝卿好才仰头,将酒杯中流动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灯光映衬下,她肤若凝脂,明眸皓齿。
再加上,她今晚穿了件酒红色的丝绸吊带裙,裙身若隐若现的光泽,和酒杯中的颜色相得益彰,一样的勾人、性感、美艳。
秦岁淮看着,忽觉喉间一股燥热,他重重一哽,然后,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
却不曾想,一低眉,映入眼帘的是她裸露在外的长臂和肩背,每一寸线条都漂亮到惹眼,目光再往下,是她浑圆白皙的胸脯,被红裙包裹着,漾漾水波般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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