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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夜饭吃的饭菜, 哪怕是寒风都阻挡不住空气中传来的各种香味。
她们家的味道是最霸道的, 卤肉用的卤水是那玥以前就用过的老卤, 贼香。香气传到知青院前院的时候，前院也在忙着做年夜饭的知青们都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
全是馋的。
知青院的知青自打周解放和许明珠搬出去之后, 剩下的也就一个谭艳是和她们姐妹俩有矛盾的，不过谭艳比较怂，一直都不太敢舞到她们面前来, 所以在葛云和魏霞带着她们做的粘豆包过来说要换一些卤水的时候，那颜和那玥都没有拒绝。
葛云和魏霞过来的时候人也有些忐忑, 毕竟两个人都知道那颜那玥不喜欢谭艳，她们三个女知青和宋解放一共四个人是一个锅吃饭的，那颜那玥要是因为谭艳的原因不愿意换她们也能理解。但两个人都没有想到那颜那玥愿意把把卤水换给她们，不仅给了卤水，还给了一些卤豆皮，卤萝卜，卤鹌鹑蛋。毕竟人家拿过来的粘豆包是粮食，她们要是真给一些卤水了事，那说出去别人都要拿唾沫星子把她们淹死。再说了，没有了周解放和许明珠，谭艳又蹦哒不起来，那颜那玥也希望能和前院友好相处下去。
“这也太多了。”
葛云捧着大汤碗有些不好意思，她们拿来的装着粘豆包的碗压根装不下那么多的卤水和卤素菜卤鹌鹑蛋，她犹豫了一下，有些舍不得，但还是不占便宜的想法占了上风：“蛋就不要了，你们留着补身体吧，我们回头自己拿卤水煮一些爱吃的菜就行了。”
那颜笑着摇头：“都是自己养的鹌鹑下的蛋，再说了，也就这么几个，拿去吃吧。”
她养的那两只鹌鹑在天开始冷的时候就已经移到了空间老房子的菜地里，她买的时候就是下蛋的鹌鹑，后来移到空间菜地里之后直接就抱窝了，两只鹌鹑父母给她孵出了一窝小鹌鹑，一共十五只，每一只都活了下来。十五只小鹌鹑中有十只母鹌鹑，养了一个月出头就开始兢兢业业的给她和那玥那莳增添口粮，大概是吃了那颜用稀释过的灵泉水泡过的食物，每只鹌鹑一天最少一个蛋，现在鹌鹑蛋都已经吃腻了。
魏霞看到鹌鹑蛋，想了想，问：“小颜知青，我能跟你换两只鹌鹑吗？”
那颜愣了一下，那玥和葛云也愣了一下，那家姐妹是没想到魏霞会是第一个提出想要换鹌鹑蛋来养的人，葛云是没有想到魏霞也会想养鹌鹑。
鹌鹑其实挺好养的，下蛋快，鹌鹑出生三十五到四天是左右就能开始下单。虽然下的蛋小了些，蛋比起鸡鸭鹅来说鹌鹑吃的也少，要是能保持一天一天一两个鹌鹑蛋，那营养也能跟上。
“行啊。”那颜点头同意：“不过现在只能换母鹌鹑给你。”
魏霞：“没有公的吗？”
“公的我们也就剩一只了，别的都在那里呢。”那玥说着指了一下锅旁的大盘子，魏霞和葛云看过去，就看到上面五只油炸过的鹌鹑。
那玥笑嘻嘻：“你们要是来晚点连它们最后一面都见不着，我们都能给送进肚子里。”
要不是葛云魏霞过来了，她都打算拿一只给那莳，再让她姐给聂听那边送一只，祝芙黎那边送半只过去。
都已经下锅油炸了，那也没有办法，魏霞想了想，说：“那我换两只母的吧，什么价格？”
“一块二一只。”
她当时是一块二一只买进来的，这会儿卖出去也是这个价，不挣她的。
这会儿外面一只能直接吃肉的鸡也得三四块钱，还是不下蛋的才舍得卖出去，下蛋的鸡大多都是自己留着下蛋再把鸡蛋卖到供销社，所以一块二毛钱一只的鹌鹑不算贵也不算便宜。魏霞却没有犹豫，鹌鹑吃的少，两只鹌鹑一天就算是一个蛋也行了，她点头：“好，要两只。”
“行，那我去给你抓。”
那颜绕进浴室，开门的时候葛云和魏霞听到了鹌鹑的叫声。门很快关上，但不多时那颜就抓了两只鹌鹑出来，还用稻草裹着：“天冷，要注意保暖，别冻死了。”
魏霞付了钱，感激的接过两只鹌鹑抱在怀里。
“这些鹌鹑大概还能下一年的蛋，等不下蛋了杀了炖了吃肉也行的。”
魏霞点头：“谢谢。”
“不用。”那颜摇头，面对自己的第一位顾客，她又说了一句：“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最好给鹌鹑搭个笼子，鹌鹑笼子每天都要清理粪便。”
“好。”
魏霞再次道谢，然后才和端着卤水的葛云一起离开了。
人一走，那玥立马跟看西洋景一样看那颜，在那颜被看的要炸毛的时候立马开口问：“姐，你怎么舍得卖你的鹌鹑了？不是说要留着自己吃吗？”
那颜看着她没说话。
那玥：“？？？”
这是几个意思？
那颜也没有吊她胃口的意思，她解释道：“我打算给你谋个工作。”
那玥：“？？？”
她从一种茫然进入到了另一种茫然：“谋个工作？什么工作？怎么谋？利用鹌鹑？长岭县有关于鹌鹑的厂子吗？还是说姐你有别的打算？”
她姐怎么把弄个工作说的跟‘今天中午吃米饭’那么简单！
“你说咱们跟队里商量建一个养鹌鹑的小作坊怎么样？”
“吧唧”一声，那玥手里的板油一滑重新掉进了盆里，但她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了，直接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看着那颜，但出于对她姐的信任，她还是声音略有些干涩的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考虑了一下，养鹌鹑的成本并不高。咱们大队很多不要的菜叶子都用去喂猪喂羊了，而且还有得多，毕竟猪羊也不能顿顿吃菜叶子，还得加上别的东西一起。”
“鹌鹑挺好养，吃的又不多，为什么不能大规模的养？”
“现在队里好多小孩儿都没事儿干，不是他们游手好闲，而是因为活儿安排不到他们身上，但养鹌鹑这事儿小孩子和上年纪的老人都能干，不仅能解决这些‘劳动力’过剩的问题，还能替大队再找一个挣钱的行当这不挺好的？”
那玥：“……可鹌鹑蛋小不说，鹌鹑本身也没有什么肉，你想怎么用来替大队挣钱？”
“卤鹌鹑蛋和鹌鹑蛋罐头啊。”那颜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以前不挺爱吃的，怎么现在脑子就没想起那茬呢。”
那玥：“……，大队能答应？咱们哪来那么多的鹌鹑？就靠我们剩下的那十只？鹌鹑一年才抱两次窝，两次加起来最多也就三十只。”
“但我们有九只母鹌鹑呀。”那颜眨眨眼：“过几个月我们最少就有一百多只鹌鹑了，当然也不是每一只都是母鹌鹑，就算有五十只母鹌鹑吧，等到年底第二次抱窝之后就有六七百的鹌鹑，这还不算鹌鹑蛋呢。”
“我合计了一下，第一年小作坊也不用太多人，一开始有两三个人就差不多了，等鹌鹑多了再加人。”
“那我能干什么？”那玥有些疑惑：“人那么少，应该轮不到我吧。”
“你掌管做麻辣鹌鹑和各类鹌鹑蛋的秘方，当一手大师傅，管技术啊。”那颜理直气壮：“不然你想干嘛？养鹌鹑吗？我费心费力的出主意出鹌鹑可不是让你去打扫鹌鹑窝的，那还不如下地干活呢。”
“要不是你跟别人又不爱说话又嘴笨，我都想让你试试销售员的，说不定还能借机回首都去看看。可惜了，吃不了这碗饭。”
那玥：“……。”
她有些受打击，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凑过去问那颜：“姐，你说队里能同意吗？”
“这个就看你们了，我出主意出鹌鹑还可以出钱，剩下的你们去跑。”
“我……们？那个们是谁？”
那颜斜她一眼：“当然是聂听，背靠大树好乘凉懂不懂！到时候让他做销售员跑销售，要不是这种队里的副业不可能让聂听当厂长，我都觉得他适合做一把手。”
那通身的紫气，干点啥不能一帆风顺啊，当官更是能芝麻开花节节高，要真干得好说不定都不用等恢复高考，他都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家庭背景慢慢当个干部一路升上去了。
“那……。”旁边传出来一个有些犹豫的声音：“谢谢？”
那颜那玥看过去，见聂听端着个盆领着俩蛋蛋站在门口，一时间都有些心虚。
怎么就聊入迷了没有注意有人来了呢。
第48章
脸皮厚的那颜率先反应过来, 她朝俩蛋蛋招手：“狗蛋，驴蛋，快过来, 小颜姐姐请你们吃卤肉。”
大人之间的复杂俩蛋蛋又怎么知道呢, 听到那颜要请他们吃卤肉，裹的跟熊一样的小哥俩立马颠儿颠儿的跑过来，仰着脑袋跟那颜那玥打招呼。
那玥看到聂听之后心里也心虚的直打鼓，借着给俩蛋蛋捞卤味的理由忒退退。
可惜一个厨房也就八平，加上又有灶又有桌椅板凳, 切菜放碗的碗柜和条板，可以活动的空间也是真的不算太多。所以三个人想要走开都走不远。
事实上她也不想走太远，她一边竖着耳朵打算听听她姐和聂听能说些什么，一边拿特制的长筷子和大漏勺把卤锅里的鹌鹑蛋, 小鸡翅大鸡腿和萝卜猪下水捞了起来。土豆还没入味, 她就没动, 只是先拿了个大汤碗装了满满当当一碗放到桌子上, 又拿了筷子招呼俩蛋蛋过来吃。
俩蛋蛋早就不跟那颜那玥客气了, 况且两个人还带了一盆炸丸子过来的, 其中有一半是肉的, 也是精贵东西呢。两个人都自觉他们这是好朋友之间的分享和交换, 吃起来也不心虚。
但当那玥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豆浆之后，小哥俩就摆手说不要。驴蛋奶声奶气的：“小玥姐姐, 我们带的丸子只够换这些肉肉啊。”
豆浆他们就换不起了。
“这是过年请你们喝的，你们小颜姐姐一大早推着小石磨磨的呢。”那玥笑眯眯的揉了揉两个人的帽子：“快喝吧，等下就凉了。”
这边三个人特别温馨, 另一边两个人极其尴尬。
聂听看出了那颜的尴尬，微微移开视线只当不知道, 他认真问：“你真的想要在队里养鹌鹑？”
“是啊。”这是正事，那颜需要聂听的帮助，所以尴尬心虚什么的暂时被她先丢到了一边：“那玥做的麻辣鹌鹑，油炸鹌鹑特别好吃，她还很会做鹌鹑蛋。”
“既然有手艺，我还有鹌鹑，为什么不试试呢？”
“你要知道，队里未必会同意。”聂听提醒她：“就算是同意了，可能事情的走向也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在那颜的设想中是让那玥管着做鹌鹑和鹌鹑蛋的技术，让他去做销售员，甚至还想让他做厂长做一把手。不得不说，这是想的真美。
但聂听也知道那颜这是为他和那玥考虑，所以想的美也可以理解，毕竟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的先给自己和自己的亲朋好友考虑。
只是这个鹌鹑小作坊真的开起来了，真的出了货卖了钱，队里未必没有眼红的人，他们作为外来人员并不是土生土长的荣兴蔬菜大队的人，到时候一些眼红的队员会不会想要算计打压他们呢？要知道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那颜眨眨眼：“我相信你啊。”
瞬间聂听的背后像是被压了一座大山，他有些哭笑不得：“那我还真是谢谢你的信任啊。”
那颜笑眯眯的摆手：“不用客气。”
她握着拳头跟招财猫一样在聂听面前加油打气：“就靠你了。”
聂听：“……。”
身后仿佛又多了一座大山。
那颜深谙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的道理，她扭头看聂听：“晚上一起吃饭？”
那玥‘嚯’的扭头看过来，就见聂听连犹豫都没有的点头：“好，那等下我把我家的桌子和我准备的饭菜一起搬过来。”
那玥：“……。”
嘿你这人，怎么不晓得什么叫做客气呢！
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的聂听已经把手里带来的盆放在灶台上回去搬桌椅和菜了，而知道什么叫做客气的俩蛋蛋正两口一个鹌鹑蛋，看两蛋蛋吃的欢喜，等他们吃完之后那玥又给两个人一人来了一小碗萝卜牛杂。
“这个也好吃，里面的萝卜特别好吃，你们快试试。”
说着她还端了一碗没有放香菜的给那颜：“姐，你也来点垫垫肚子，年夜饭还没那么快呢。”
那颜接过碗，她碗里只有六块拇指大的萝卜和一勺子牛杂以及两个豆腐泡。她把碗往那玥面前送了送：“再给我来一勺毛肚呗。”
俩蛋蛋的小碗都堆的冒尖呢，她这说半碗都是抬举了它。
那玥没给：“尝个味儿得了，等下还有别的呢，狗蛋和驴蛋还送了炸丸子过来，等下热一下吃。”
跑了那么远送过来，丸子都凉了。
“小颜姐姐，萝卜好好吃。”
那颜端着碗坐在两蛋蛋旁边，听了这话直点头：“没错没错，萝卜牛杂里面萝卜是精华，狗蛋驴蛋，你们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把你们哥哥一起带过来呢，要不然我们还能一起吃。”
“哥哥在家里包饺子。”狗蛋戳着一筷子萝卜：“小颜姐姐，我们晚上来给你送饺子啊。”
那颜立马汗毛倒竖，她的手摇成了雨刷器：“不要不要，我们自己也要包饺子的，这种天气晚上出门不安全的，你们不要过来给我们送饺子，自己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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