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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教？
最后一排？？
许思祈：“？？？！！！”
她转头地那一刻，发现最后一排角落里的程屿年，也正好抬头看她。
第11章 上兵伐谋
许思祈不知道自己转回头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机械，像失去润滑的滚轮，一顿一顿的，有种不太连贯的呆傻。
救命啊！
要是她知道程屿年在，她怎么会举手回答问题；就算回答问题，又怎么会说...没实践，还没钱。
听上去就很遗憾的样子。
仿佛等她有钱了，自己就左拥一个，右抱一个，好不淫靡。
所以最重要的是，等会儿怎么办？
许思祈想了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当做无事发生。回答个问题，但是忘了加分，这也没什么吧？还显得自己很虚名薄利。
一个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人设跃然纸上。
下课铃响，许思祈等人潮渐退，捏着黑伞......表情认真又严肃地走到最后一排座位旁。
“程师兄。”她开口。
程屿年抬头看她，目如点墨，鼻峰挺直，“嗯？”
“谢谢你的伞。”许思祈道谢，脸部绷着，将黑伞递他。
“没事。”程屿年淡声，伸手接过。
“那...师兄你先忙，我先走了。”许思祈捏了捏书包肩带，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等等。”程屿年出声，许思祈被叫住，悻悻然地回头。
只见程屿年手里拿了支水笔，清瘦的指节叩了叩宴大作业本，“你刚才回答问题，记一下名字。”
“......”许思祈脸上一阵绯红，犹豫道：“不用了吧？”
程屿年倒有些诧异，“为什么？”
“因为......”
因为，这记的仿佛不是名字，而是在他面前承认自己方才淫靡的罪状——就算没有事实，已经有了预谋。
而且，她写字...
还是不要在他面前表演自己的惊天技艺了。
“因为，”许思祈憋道：“我想跟别人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出发。”
程屿年：“......”
看着程屿年难得失语的模样，许思祈叹道，她可真牛，居然能让程师兄接不上话。
气氛尴尬了几秒，程屿年又恢复成那副沉稳的样子，“这样。孙老师让我找几个同学录MOOC，之后写个报告就可以充当课程论文，你想去吗？”
录MOOC？
之前他们有的课程上的比较多元，线下上课，线上看慕课，甚至还会组织去什么遗迹博物馆考察的。
但自己去录MOOC，又是另一回事了。
许思祈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程屿年接着道，“不用勉强。”
不用勉强，仿佛自己在犹豫如何婉拒般，许思祈连忙摆手回道：“不不不，完全可以！只是我没录过慕课，怕给老师搞砸。”
“不会。”程屿年解释，“会有剧本。”
“那没问题。”许思祈一口答应。
“嗯。”程屿年应声，“到时候我通知你。”
许思祈刚开始没明白过来，“通知”是怎么个通知法。
直到上专业课前，她手机一震，屏幕亮起，是一条验证信息。
“cyn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许思祈脑袋发蒙，整个人一个激灵，颤手点了“通过”。
看着俩人之间干净的聊天界面，由对方发出的“我是程屿年”这条验证消息，许思祈一脸难以置信。
啊。
她居然就这样加上了程师兄的微信......
指尖游移，偷偷点开他的头像，许思祈的八卦之心开始燃烧。
像程师兄这样的人，会在朋友圈里分享什么内容？学术，新闻，个人生活爱好？
许思祈抬头，发现老师正在讲台上投入地讲课本，她微微附身，继续看课桌下的手机。
但下一秒却火烧火燎，仿佛眉毛着火般，许思祈急速退出聊天界面，点开自己的朋友圈——
第一条。
最近窗外总是有一群麻雀驻足，非常可爱，只是天没亮就开始叽叽喳喳叫。
雪宝说，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跟它们说早上好了！
我惊，回她：
发这么大脾气，你不要命了？
[图片]
第二条。
昨天去了趟图书馆六楼，对面坐着的男生一直在打游戏，还唉声叹气。
为了挽救莘莘学子，我决定每隔一分钟看他十秒钟，等他看我时又快速埋头，努力学习，让他自觉羞愧。
终于，在第三次看他的时候，他抬头跟我对视。
我：快快快，a闪a闪，啊你个彩笔！
第三条。
作为学习委员的我，身先士卒地为同学去问谷老师考试题型。谷老师说，题型是选择、判断、简答和论述。我说好的好的，谢谢老师。
谷老师说没事，然后让我把自己的头像换成自己，要不然总觉得自己在和非人类对话。
看着老师端正的蓝底证件照，我对自己的喵喵龇牙笑头像陷入了沉思。
[图片]
第四条。
高级英语写作，我承认你真的很高级，但是你怎么可以，对本美少女精神霸凌[大哭]
......
许思祈看着几乎每一条动态下，都是大片不同ID的“哈哈哈哈哈哈”，其中甚至不乏老师长辈。
许思祈被自己满屏的夸张语气羞耻到，想删，又怕欲盖弥彰。于是...她默默地重新发了条朋友圈，以正自身的学术之气。
Blessing：[大拇指]
【链接：加密数字货币 | 经济学人】
许思祈满意地点点头，将手机倒扣，开始认真听课。
啧，虽然我有时候说话夸张了点，但大体上还是很热爱学习的！
许思祈打定主意，一节课都没再碰手机，等着回去悠闲地验收大家的点赞和评论。
只是刚下课，她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就被苏玥一个电话给call到。
“思祈！”苏玥急道。
“咋了宝？”许思祈收拾书包。
“我们学院突然通知，要把复赛的时间提到明天下午，所以我们今天就要做出修改后的成品雏形，而且还要把之前的答辩PPT给完善下。”
“嗯？”
“问题是我们四个人晚上都有专业课，没时间，但是我们之前买的东西都不够了...”
“明白了。”许思祈笑，“我晚上没课，我去买。”
“辛苦你了！我先把钱转给你，你收一下啊，等会儿我给你发物资清单。”
苏玥给自己连发了很多条消息，许思祈寻思这事很急，连忙往校门口赶。
虽然学校里也有较大的超市，但主要是生活物品，食材方面还是缺的。她站在校门口，想打个车去市中心。
有黑车师傅看她跟看自己口袋里掉出的金元宝似的，一个劲儿地上来招揽，恨不得直接上手把她塞车里。
许思祈正犹豫着要不要跟其他人拼黑车，微信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程屿年邀请你语音通话】
许思祈不知道这如同接了院长电话的心情为哪般，她眼皮抽跳，稳了下心神，点了接听，“喂？程师兄。”
“抱歉。”他轻声道，“不知道你方不方便，直接给你打电话。”
“没事没事！”许思祈赶忙道，背景音里有些嘈杂，“我没上课，也没啥事儿。”
“那就好。”他的声音低沉，“听苏玥说，你今天要去购买物资。”
“对。”许思祈应声。
“要是方便，我可以跟你一起吗？”程屿年看着不远处的女孩，沉声道。
......一起？
他也是队内成员，想出力，这很正常，许思祈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下一刻，她耳朵里听见了那句，我到校门口了。
许思祈转身。
日色渐沉，隐入西山，树叶在秋风中摇颤，如雨如潮。
程屿年其实，就离自己十米远。
第12章 泡面小屋
许思祈又坐上了两周前坐过的位置。
气氛还是一样的安静，仿佛落针可闻。车厢里干净舒适，清淡的松木香沁人心脾。
“其实不用麻烦的师兄，”许思祈硬着头皮没话找话，“我晚上没课，一个人顺便出去买了。要是你忙的话......”
程屿年侧目，扫过她一眼，尽管只是很短的瞬间。
他缓缓开口道：“是么。不过我似乎不知道自己很忙？”
程师兄这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许思祈居然一瞬间接不上他的话。愣了几秒后，她开口解释：“之前苏玥说，你去外地参加学术会议什么的了...”
程屿年“嗯”了声，侧脸英挺俊秀，“但现在回来了。”
许思祈欲哭无泪，我当然知道你现在回来了，不然现在是阿飘在开灵车吗？
程屿年甚至还补了句：“今早的时候。”
今早的时候，也就是说，他一回来就去上课了。在第一排最左侧没看见他，是因为当时还没到，晚了会儿。
而自己回答问题的时候，他已经落座于最后一排了。
“......”许思祈心想，你其实不用这么积极的，真的。
但她也只是憋道：“那，还挺好。”
话落，许思祈彻底说不出话了。她只能保持坐姿僵直的动作，偶尔望向窗外的怡人风景，连绵的灌木丛向后奔跑。
傍晚的晏城正值下班高峰期，尤其是市中心，车辆行进仿佛是一截一截地挤牙膏。
车水马龙，喇叭声不绝于耳，有个似乎患路怒症的人还从车窗伸出脑袋辱骂前车。
但就是这么让人觉得烦躁的环境里，程屿年也没有一丝叹气，一点不耐，沉静得仿佛一段阴凉下的绿竹，平和地观察路况。
许思祈感觉他身上仿佛有个屏障，能主动将一切不悦的声音给排除在外，只余下一片宁和的自留地。
直到她肚子发出“咕噜”的一声——
程屿年偏头，问她：“吃晚饭了吗？”
许思祈脸蛋微红，老实回答：“还没。”
程屿年点头，“那我把车停前面，我们先吃个饭？”
“啊？...好。”许思祈本来想说，等会儿去超市顺便买个面包解决了就行。怎么就发展成，自己要和程师兄一起吃晚饭的阶段了。
看来他也还没吃饭。
许思祈打定主意，不管等会儿吃什么，她一定得请客。
程师兄开车，她请吃饭，分工明确。
停完车，俩人一起步行。
星罗棋布的霓虹灯装扮着城市的夜色，周围餐馆林立，人潮拥挤，晚风里难得有一丝热意。许思祈听见程屿年问她，想吃什么。
她抬头，笑了笑：“我都可以，看师兄你想吃什么。”
程屿年在人群里显得很高，他微一思索，垂眼看她：“吃面吗？”
“可以啊。”许思祈应声。
两人进了一家挺有趣的面馆，店名叫“笑面人生”。店面不大，外面还刻了一副对联。
上联：人生如面细嚼慢咽条条顺。
下联：世事如棋远瞩高瞻路路通。
除了对联，一进去正对的青砖墙上，还挂着干辣椒、玉米串、斗笠与蓑衣，仿佛成熟的丰收节。
被引着落座，俩人分别点了一份红烧牛肉面和一份藤椒鸡块面。
等待的间隙里，许思祈引了个话头：“要是学校里的泡面小屋也有藤椒鸡块面就好了。”
程屿年回消息的手顿了下，“泡面小屋？”
“对呀。”许思祈回道，“就是教学楼C座角落那边的一个小屋啊，有秋千和跷跷板的旁边。都存在好久了，从九几年到现在。”
程屿年领悟：“原来那个地方是卖泡面的。”
“？”许思祈乐了，“师兄你没去过吗？”
程屿年摇头，“见过，但我以为是便利店。”
许思祈第一瞬间是觉得好笑。虽然泡面小屋确实有些难找，但她才在宴大待了多久都去过。而程师兄少说三四年，多则...
听师雪菁说，程师兄妈妈曾经在宴大教书，那他也算在校园里长大的了，居然会不知道。
但随即一想，又觉得有些唏嘘。
像程师兄这么优秀的人，一切按部就班地有序推进，人生像excel表格般具体清晰。
哪像自己，漫无目的，无所事事，看见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想凑上去。
不过这样，会不会也挺可惜？
“泡面小屋，味道好么？”程屿年低声问道。
那语气仿佛刚被录取而未入校的学生，在向前辈讨教经验，让许思祈有种身份颠倒的错觉。
“许前辈”单手支颐，知无不言：“我觉得还行，可以尝试。不过泡面里面可以加很多料，比如炸蛋、腐竹、火腿肠、海带...这些还不错。”
程屿年敛目，眼皮轻垂，显得薄而锐利。明明是冷淡的长相，音质却有种静笃的温和：
“我以为，他开了这么久，味道会很好。”
许思祈笑得露出两个酒窝，“味道也不差，但受欢迎的原因，主要是二楼那面墙上，有很多校园情侣留言吧，也有其他的，考试啊，抱怨啊...九几年零几年的都有。”
“就像一个历史记录簿，蛮有意思的。”
但有意思估计仅对她来说，看前人留下的痕迹，有种时间被定格的感觉。但对程屿年来说，会不会很无聊？
程屿年却知会地点头，“下次去看看。”
许思祈也不知道自己这如推销出商品的成就感从何而来，但她的确觉得，程师兄似乎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学者”。
也许他也会像个普通大学生，对万事万物有着好奇心，只是没时间、没机会。
结账的时候，程屿年连同她的那份一起付了。许思祈很不好意思，一直说，应该我请你的，还想给他转账。
但程屿年却道，下次吧。
下次可以，一起去泡面小屋。
·
去超市的路上，许思祈一直在琢磨那句，一起去泡面小屋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程师兄需要她给自己推销一款自己觉得味道最好的泡面？还是说，他不知道哪个配菜哪种加法最好吃？又或许，他只是顺着刚才聊的话题随口一说？
许思祈拧眉，没想明白，而不看路的后果就是，下一秒有个骑自行车的人直直向她冲来，“让让让——让一下！”
许思祈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就被旁边人捉了去，肩膀被人轻握，接着一个顺力，她被推到道路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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