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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哇哦！.....”
“不要太紧张，不是敌人，是我。”
收拾那些血腥黏腻的残肢回来使徒凯西，终于从看不清楚的黑暗中走到了客厅灯光处。
体长六七米的异兽出现的时候，仿佛挤满了整个高塔。
但是偏偏就是在这种拥挤状态下，凯西灵活行动的轨迹又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就像是它也拥有穿梭空间的能力，黑暗就是它最好庇护所。
“我只是刚刚收拾了下那些死的不怎么体面尸体残渣。”
“身上血腥味重了点。”
“不用这么热情的迎接我。”
而保罗握着棍子半低着头，听到凯西声音之后，绷断理智骤然回神。
讪讪的收回棍子，心里又羞又气。
气凯西回来的不是时候，他明明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关系就有突破了....
“谁迎接你了！我差点被你吓死！”
张牙舞爪的金丝雀气急败坏。
“我怎么会吓死你呢？”
“我吓不死你的....”
‘但是如果你们再不分开..你就真死了....’
凯西的声音很低，很低，最后一句话低得保罗几乎没有听清楚。
而使徒庞大的身体仿佛散去的烟雾重新变回原样的时候，竖着尾巴走过来的凯西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
同样晦涩的看不懂。
..........
折腾了大半宿。
晚饭时候垫的那点干巴巴的面包早就消化光了。
保罗坐在收拾干净的餐桌上，百无聊赖晃着脚，在思考今天发生那些糟糕的事情。
而异端女巫站在干净整洁到一尘不染厨房里做迟到的晚餐。
将鸡蛋打进碗盘里。
清脆的蛋壳碗沿的碎裂声，粘稠鸡蛋液落入碗中。
就像是茉莉现在心一样。
粘稠的，又点说不清楚。
而凯西坐在橱柜上懒洋洋的趴在料理台旁边，低着头直勾勾望着异端女巫那双白皙如冰雪般的手。
“茉莉！”
“你刚才想杀了那个小家伙。”
凯西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低得坐在客厅里的金丝雀根本听不到。
“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茉莉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手上的食材。
她很享受做饭的过程，沉浸在生活中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像个人类。
“哦！”
“别说谎！我两只眼睛都看出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想杀人的时候，你身上魔力凝聚的有多厉害。”
整个高塔里的生物都会感觉到恐惧。
“那些贪婪舔舐血液的魔草都盘踞下来了，你跟我说你没动杀心。”
“你的情绪乱掉了。”
“茉莉这不是个正常的好现象。”
“如果真的很喜欢那家伙，我建议你正视自己的内心。”
第73章 第073章
◎夜风飒飒里的倾吐◎
磕在碗里的鸡蛋, 刀锋切在案板上声音。
被按在砧板上开膛破腹的鱼。
无力的长着嘴巴一张一合，被掏空内脏肚皮歪歪斜斜垂在砧板上, 而它还没有完全丧能力的尾巴求生般拍打着砧板边沿。
甩出成串的血珠子。
溅在冰冷石台上的时候，像是一朵朵骤然开放的猩红之花。
肮脏且刺眼。
“我没有不直视自己的内心。”
有条不紊匀的处理着手上的食物。
冰冷纤长的手紧紧握着刀，刀尖挑破皮肉的时候，竖直切下来的纹理干净利落。
袖子往上翻一截漏出匀称修长的手臂，更显得手掌里握着的尖刀。
令人毛骨悚然的镇定优雅。
她怎么会不直面自己的内心呢！
她从来就没有动摇过。
染了血的纤长指尖，握着生生扣拽扯下来的鱼肠与苦胆。
猩红的血色粘附着乱糟糟的肉块，指尖穿过血肉的感觉，将那团带着恶臭气息的血色柔软攥在手里。
甩近垃圾桶的时候。
发出黏腻沉闷的“啪嗒——”一声。
就像是轻轻敲击在心间的鼓点，在内心里‘平静’重复的声音。
欲盖弥彰的谎言。
“你的心如果没有乱的话！你刚才为什么会想杀了他呢？”
“冷静的旁观者...”
蹲坐在泛着光泽的石台上，低下头去舔舐飞溅在台面的上血渍的长毛猫，凯西的异瞳像冰冷的宝石一样摄透人性。
“应该是心绪毫无起伏波澜的看着‘实验品’，跌跌撞撞茫然无知的走到生命的末端。”
“即使面前是万丈深渊....”
“即使背离神明的伊甸园....被被恶魔的猩红的獠牙刺穿的咽喉....”
“而不是上一刻心中隐秘的惊愕窃喜，而下一刻在无比认真的思考该怎么杀死对方....”
鲜血的滋味在舌尖弥漫的感觉。
吞下血肉的感觉实在是美妙，鲜血在喉咙里翻滚的甘甜没有褪去。
变回猫咪形态的使徒, 凯西慵懒的姿态里面透出了沉沉杀意如有实质，看起来神秘又迷人。
慢慢舔掉鲜血之后, 又慢慢舔着自己锋利利爪。
“你明白我的意思。”
“‘由爱故生恨，由爱故生怖’”
“他的发丝牵动着你心弦，你发现自己过分的关注他。所以你下意识的抗拒他, 下意识的回避他。”
异兽闪烁的眼眸仿佛能映照人性。
“所以不要说你的内心‘坚定’的从未动摇过。”
“你敢说他拦在你身前的时候，你一刻都没有觉得他动人过？你敢说他亲吻你一瞬间，你内心里正的一点隐秘的喜悦都没有？”
“如果不存在喜悦。”
“那你为什么会恼羞成怒。”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被僭越而愤怒？如果只是因为僭越而愤怒！”
“你不会如此犹豫。”
“你会直接割下他漂亮的脑瓜子放在橱柜上当摆件..就像是对待以前的那些卑劣肮脏的僭越者一样....”
“所以承认吧。”
“你喜欢的那个孩子。”
浑身萦绕着魔力的异兽，漫不经心的摇着尾巴尖。
一点点撩拨着人心。
“即使你获的陨石之心, 在漫长时间与庞大魔力的洗礼之下, 你的感情疏离淡漠几乎跟冰冷浩瀚无垠的星辰融在一起。”
“但是你要记住, 你终究不是星辰。”
将那些极力压抑在内心纠结，一丝丝，一缕缕抽出来呈现给她看。
凯西的声音很低沉很性感，慢慢在耳边倾倾吐煽动欲-望的时候，仿佛蒙上了黑夜的魅力。
“与其在这里压抑扭曲自己的内心，不如开开心心和那只漂亮的金丝雀玩一玩。”
“就当是你漫长且无聊的生命里的一点‘小乐趣’。”
........
被压在案板上剁下来鱼头。
骨头剁碎的声音混着血肉切开的黏腻声，嘈杂刺耳。
女仆泡在水里一直洗刷土豆的手，一直重复动作，一直重复，直到两双手指通红。
但是她们的动作依旧麻利迅速的到几乎不用眼睛去看，像是身体的惯性。
在高贵的公爵大人府邸工作。
领着外人嫉妒眼红的高工资，即使工作疲累繁重的令人难以忍受。
她们也是毫无怨言。
热火朝天的厨房里面，灶台上滚滚白烟蒸在脸颊上的的时候，激起侧脸脖颈上泛出胭脂般的薄红。
拥挤嘈杂的后厨里面，无数仆人在进进出出。
“哎！这里！这里！放这里！....”
“东西好了没！”
“汤要烧糊了。”
忙碌的厨娘挤在一起。
在这个堆满食材杂物的厨房里面，仅仅只是侧身过都显得异常拥挤。
公爵的午餐还没准备好。
公爵宴请的客人还在会客厅等候。
管家已经派人来催促好几遍了，如果再不能在12点准时送上佳肴。
他们所有人都得‘滚蛋’。
当然那是明面上的说法，而事实是在马尔斯公爵府邸工作的仆从，除了粗使奴仆以外就没有活着出去过的。
因为内宅伺候的仆从，知道尊贵的公爵大人饮食习惯，见到过很多不该见到人。
那些亲耳听到，亲眼见过的画面。
即使看的听得，看的，不清楚，也会变成催命符。
所以绝大部分仆从都是忙忙碌碌的认真干活。
他们饱经风霜沾满泥土的脸粘着一层厚厚的淤泥，而围着灶台忙碌厨娘即使手臂脸颊也蒸出了漂亮的胭脂色。
也滑稽像小丑一样。
因为他们身上除了忙碌以外，就是落魄，为了生活奔波。
为了取悦贵族而保命。
躲在卷心菜的菜筐后面的金丝雀。
保罗穿了身暗色调的翠色裙子，蹲在沾满泥土箩筐的时候。
被堆得的冒尖的卷心菜遮的严严实实。
他还不傻。
知道自己那头璀璨的金发格外耀眼的时候，没有忘记把自己彻底隐没在窄逼黑暗里努力缩了缩。
然后目光在忙率的人群里仔细搜寻，仔细搜寻能接触餐盘的机会。
张牙舞爪野猫儿手里提着一兜刚刚摔碎的玻璃碎片。
刚刚从床铺上催死复活的金丝雀，顶着满是淤青的脖子，准备给所有人一个大礼。
保罗从箩筐的缝隙中稍稍探出一只眼睛，到处观察着试图找到出去得手的机会。
但是入目的地方到处都是人。
不愧是贵族的府邸。
保罗在心里嗤笑一声，从衣裙里面掏出一个随手捡的石头，顺着缝隙丢出去。
精准的瞄准了厨房里面的女仆从橱柜里拿出来瓷器餐盘。
砸的“砰——”的一声。
用来待客的瓷盘应声而碎裂。
不愧是他！
暴躁的野猫儿漏出那只尖尖的小虎牙。
保罗翠色眸子里带着狠毒，笑着的一脸得意。
终于让他抓到机会了。
他可是化成灰都认得那张脸！
在他爬上两米高的墙头即将逃跑成功的那一刻，被女人刺耳的尖叫声引来的守卫。
一把将即将获得自由的笼中鸟从墙头上薅下来。
张牙舞爪的野猫儿重重砸在地上，摔得浑身骨头几乎碾碎，疼的意识即将昏厥的时刻。
都牢牢记记着那张脸。
死死记着那张在黑暗中的惊叫眸子里暗含着得意的脸。
抓到私自逃跑的金丝雀是有赏钱的。
赏钱的丰厚的程度可以是用金丝编制的缀满宝石袋子里面装着金卢币。
保罗在意识昏迷之前永远记得那张脸，那张从一开始惊慌到后面喜不自胜的那张的脸。
看着他的时候，就像是看着‘珍宝’一样。
而因为她举报在最后一课而失去逃生之路的野猫儿，看着从女仆面无血色的看着摔得四分五裂的精致餐盘。
整个人像是失去魂魄一样。
厨房里忙碌的仆从下意识集体转视线，然后很快开始有人惊呼。
“这是马尔斯公爵专门交代用来待客的贵重物品！....”
“哦！我的天呐！....”
“你到底在干什么？瓦娜你到底在想什么！.....”
然后就是严苛管家握着怀表进来的样子，以及训练有素的守卫将失手打碎餐盘女仆拖下去。
上次抓住他的时候笑的有多灿烂，这次被守卫拖着手臂拖下去的时候后哭的就有多凄惨。
像死狗一样。
真解恨！
仇恨要用鲜血洗净。
暴躁的金丝雀亲吻了下自己似乎被‘神明加护’的指尖。
然后趁着所有人都看着喧闹处的时候，悄悄潜伏到了滚热的灶台边。
他将满满一袋不知道是什么药剂全倒在的浓汤里面。
迅速抖匀。
然后又将手上捏着兜子里装的玻璃渣子，塞到了热气腾腾的蓝莓果酱馅饼中间。
指尖被烫的通红。
但是暴躁的金丝雀很开心。
因为这道甜点是那家伙的最爱。
装模作样的清冷少年，银发紫眸的金丝雀，艾伦实际上一条彻头彻尾的毒蛇。
无论是抓他回来的女仆，还是下毒差点将他送走的金丝雀，保罗想趁着这一次全给端了。
当然！
还有保罗也没有忘记罪魁祸首马尔斯公爵。
所以他在浓汤里面下了药，致命的毒药，是他从枝叶繁茂后花园里找到的野草。
生活在贫民窟的野猫儿曾经见过。
年轻力壮的男人仅仅只是舔了一口汁液就毒发身亡。
所以，保罗收集了整整一瓶，他不知道是什么的枝叶晒干了磨成粉。
他期盼着这一次，最好能毒死所有人！
毒死那些令人恶心家伙！
毒死那个会把手游走在他身上老男人！
毒死那些佯装‘恭敬’实际是监视的仆从！
张牙舞爪的野猫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跑。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宝子肆墨墨的地雷！今天加更一章，12点左右，还在码字。
这几天四脚吞金兽开学，资料学校证明满街跑，晚上9点更新有的时候字数会没写完，后面的章节可能会晚一点。
这几天可能都是这样子，宝子们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第74章 第074章
◎藏在浩瀚星河的心◎
自由对于他来说是, 是梦寐以求的‘愿望’。
而现在离开了那座令人作呕的城池，漂亮的金丝雀趴在餐桌上思绪胡乱的飘荡着的时候, 眼睛直勾勾的顶着跳耀的烛火。
明亮的火光灼烧的他的眼底微微不适。
高塔内灯光有点昏暗。
可能是刚刚驱除了入侵者的原因，高耸的窗户外面一片漆黑。
而原本明亮室内灯辉，也像是为了映衬这场‘浩劫’一样，幽深的蓝紫色光芒从头顶上微弱魔法石上倾洒出来的时候。
像是给屋内的程设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高塔内的家具全部是深色调，带着明显历史年轮的痕迹，精美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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