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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头上的礼帽，企鹅人看上去尖嘴猴腮面容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
他沉默两秒才开口道：“是啊小丑，我的老朋友，没记错的话，是三个月前。”
“哦对！哈哈，很高兴你记得这么清楚！老伙计！”一口气将杯子里的红酒喝光，小丑的脸上的笑容愈发夸张，“那么，想必以我们之间的默契，就不需要我这个老朋友多说什么了吧，亲爱的小企鹅？”
“你以为我还会与你合作，在你做下不知道多少次即兴表演之后？”企鹅人冷笑，“我可不是黑面具那种蠢货。”
“你当然会，我亲爱的朋友。”小丑愉快地吹了声口哨，“毕竟，我们可爱的新朋友可是把你在伯利莱的地下市场全部吞掉了。”他意味深长地笑了，覆盖了油彩的脸上出现意犹未尽的回味，“我可是一直都很想再一次试试看折断小鸟的羽翼呢。”
……
蝙蝠洞。
【不，父亲，唯独这个我是绝对不会答应您的。】艾莉卡仰头与布鲁斯对视，头一次对他说出直白的拒绝的话语，【我不会将贫者的蔷薇交给您的。】
贫者的蔷薇，由艾莉卡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的某个国家研制出来的病毒炸弹，因其制作成本低廉，爆炸后会产生奇特的蔷薇形状的烟云而得名。
一旦爆炸，且不说爆炸本身的威力巨大，爆炸所产生的病毒会迅速席卷周围，被病毒感染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在得到贫者的蔷薇之后，艾莉卡第一时间检查了其上是否加载了遥控□□，说的难听点，假如那天发现了贫者的蔷薇随时可能被远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敌人引爆的话，艾莉卡会毫不犹豫地将其随便丢到哪，然后连夜离开哥谭。
好在贫者的蔷薇上并没有加载乱七八糟的装置，只有最简单的本体躺在箱子里，艾莉卡把箱子暂时放在了隐蔽的地方，准备找个机会避开监视丢到哥谭之外的城市去。
而现在，布鲁斯却在向她索要贫者的蔷薇。
【父亲，我知道您想要贫者的蔷薇做什么，我不会将它交给您的，那非常危险，您不能研究它。】艾莉卡双手抱胸，十分不配合，【我会保管好它，假如日后您需要用它毁灭什么，我会将它交给您。】
“不，你必须将它上交给我。”蝙蝠侠冷声道。
艾莉卡危险地眯眼：【您在怀疑我的能力。】
夜翼顿感不妙，连连摆手打圆场：“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艾莉，你要相信，布鲁斯也很担心你。”
艾莉卡狐疑地瞥了他一眼，神情缓和些许。
“你看，贫者的蔷薇那么危险，万一出现意外，你作为离那玩意最近的人很有可能最先被波及到对吧？”夜翼苦口婆心地劝说，“但是艾莉，布鲁斯不同，那些很危险的东西布鲁斯可以将它存放到太空中，就算真的出现意外爆炸，也不会伤害到我们任何人。”
某知名不具的失学少女：【太空？】
万万没想到艾莉卡连太空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夜翼：……
他把人拉到旁边去解释，临走前还给蝙蝠侠使了个眼色暗示他面对艾莉卡的时候稍微会说话一点。
一直以来他们都知道艾莉卡来自异世界，且过往的生存环境艰难。
但是夜翼也从来没有想过艾莉卡来自的那个世界居然与地球都有着显著的差别，从艾莉卡的口中了解到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人类都生活在一座面积巨大的湖心岛上，岛的外面是海，再往外是隐藏着无数怪物的黑暗大陆……夜翼一边恍恍惚惚，一边简单地将宇宙的概念告知了艾莉卡。
原来如此。
听完解释的艾莉卡若有所思地点头。
她从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有安全的不会伤害到她自己和她的家人的处理贫者的蔷薇的方法，她很乐意把贫者的蔷薇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
【好吧，我可以把贫者的蔷薇交给您，父亲，但是您得向我保证，您不会试图研究它。】艾莉卡最后妥协道。
蝙蝠侠面不改色地点头。
毕竟他本身也不会亲自上手去拆一个明显非常危险的炸弹，正义联盟有的是办法研究它，只要蝙蝠侠没有亲自上手，怎么能算是他想要研究呢：）
又一次成功解决一场家庭矛盾的夜翼松了口气，随口问道：“哦，说起来这个时间了，提宝还没有起来吗？”
蝙蝠侠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拉平了一点。
夜翼立刻察觉，不可置信道：“B，你不会派他去处理韦恩集团的事情了吧？嘿！他昨晚什么时候睡觉的？”
布鲁斯稍微有些心虚。
好吧，事实上，今天韦恩集团那边是由一场说重要又不重要，说不重要但又有点重要的会议，这场会议本来布鲁斯是计划要出席的，但是昨天因为艾莉卡的事情，他比计划中要休息的晚的多。
“我本来打算推到明天。”布鲁斯试图解释，好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是一个虐待孩子的渣父亲，“但是提姆表示他可以代劳。”
……
韦恩大厦。
提摩西·德雷克，赫赫有名的韦恩少总，现在正在有数个股东出席的研讨会上打瞌睡。
在他忍不住打这个会议开始以来的第不知道多少个哈欠的时候，他也开始第不知道多少次唾弃自己今天的心软和强迫症。
早知道这个所谓的研讨会这么灌水且无趣，他今天早上——或者更确切一点的说是中午——就不该在习惯性看看自己亲爱的家人们在近期都做了些什么从而看到了昨晚艾莉卡的检查报告单，进而对老父亲布鲁斯产生些许心软，同时又强迫症地不喜欢打破既定的行程，最后自告奋勇地选择代替布鲁斯出席会议了。
眼见着小韦恩脸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坐在提姆侧后方的助理立刻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咖啡。
本能地接到手里，提姆半眯着眼把咖啡往嘴里送，刚煮出来不久的咖啡放到现在温度正好。
他的助理小姐在煮咖啡这一方面非常有一手——实不相瞒，提姆就是因为这个挑中她的——中深烘的咖啡豆所煮出来的咖啡没有深烘醇厚，却带着并不涩口的微酸，在唇齿间流淌时返出些许甜意来。
提姆眼睛一亮，神采奕奕地坐直了身子，神色从容地开口指出目前在侃侃而谈的小组长话语中的错误和不足，三两下把这个不切实际的企划用柔和又不失严厉的话语批得一无是处。
在小组长掩不住尴尬羞愤的脸色中，又非常自然地话锋一转，将对方夸了一番，最后鼓励对方继续努力。
一套资本大饼下来，小组长热泪盈眶，誓要为韦恩集团上刀山下火海。
提姆微笑着点头，在其他人不注意地时候呼出一口浊气。
热身结束。
接下来，喝了咖啡满血复活的小少总雷厉风行地过完了所有企划案，神清气爽地站起身宣布了会议的结束。
全程坐在他背后看着的助理：……
她忍不住看了看提姆手边的咖啡杯。
就是说，虽然这玩意是她自己煮出来的，但是，但是，额，真的真的没加什么违禁药品吗？
助理不懂，助理大受震撼。
身旁已经走出会议室的提姆侧头问她：“维拉，今天还有什么行程吗？”
助理回过神来：“啊，是的，今天下午三点，您还有一个位于中心大厦的会面。”
下午三点？
提姆看了眼手表：“走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好的。”助理点头，“您先下去等我，我去帮您拿会面需要点资料，顺便帮您通知司机。”
提姆随意地点点头，加快脚步走进了专属电梯里。
此刻正是下午两点，街道上的车辆和行人都不多，提姆只站了一会儿就看到了熟悉的车辆。
他习惯性地观察了一下开车的司机，在短暂的一瞥中确认了对方是熟悉的司机才打开后座车门，车内的布置也没有丝毫的异状。
提姆上了车。
“这是您待会儿会面需要的资料。”副驾驶位置上的助理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提姆接过来，直接翻看起来。
作为一个熬夜王者，今天这种程度的熬夜对于提姆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但是在翻看文件的过程中，提姆依旧感到了比往常更深的困倦。
他心下立刻警铃大作，面上顺着这股困倦表现出昏昏欲睡的样子，左手却已经借着文件的遮挡伸向了腰间的位置。
他需要给自己注射一泵万能解毒剂。
“劝你最好不要动哦，小朋友。”语调轻快的女声从驾驶座的位置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人体滑下座椅的声音，“睡吧，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于是，在话语的尾音落下的同时，困倦感骤然加强，提姆只感到眼前模糊了一瞬，好像有人关掉了灯一般，戛然陷入黑暗。
第20章 不需要
“滴滴滴滴！”空旷的蝙蝠洞里骤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迪克的脸色骤变。
蝙蝠洞的警报声分为好几个等级和不同类别，从蝙蝠洞是否遭到入侵到家族成员是否异常失联，而现在响起的警报声就是代表了家族成员出现异常状况的二级警报。
这就已经算是最危急的警报了——一级警报代表着确认家族成员死亡。
迪克拿出手机点开自动弹出的蝙蝠图标，与此同时，布鲁斯也神情肃然地在蝙蝠电脑上操作起来，没一会儿两个人同时开口：“提姆身上的所有定位装置同时失效了！”
“【红头罩】请求加入通讯。”
“【罗宾】请求加入通讯。”
“【神谕】请求加入通讯。”
“【搅局者】请求加入通讯。”
“【遗孤】请求加入通讯。”
蝙蝠电脑上代表着通讯的图标闪烁，连续五个通讯请求接入进来，迪克立刻在副屏上通过请求。
“发生了什么，夜翼？小红在哪？”一完成接入，红头罩急切而暴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明显正在殴打不知道哪个倒霉的罪犯，拳拳到肉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不知道，他今天去韦恩大厦了。”迪克明显也非常担心，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反而表现得尤为冷静，“B？”
蝙蝠电脑上迅速蹿过一连串的画面，另一边的哥谭地图上也闪烁出一个红点。
“这是红罗宾身上的定位失联的最后地点。”蝙蝠侠调出蝙蝠家族各成员的定位，“红头罩，你距离那里最近。”
“艹，你还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那边的红头罩迅速处理好手上的敌人，骂了两句，“定位已接收，红头罩out。”
“神谕。”
“OK，我正在调取监控。”
“我正在回来的路上，和乔一起。”伴随着呼呼的风声，罗宾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
目前并不在哥谭的搅局者和遗孤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道：“等你们的消息。”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夜翼拿出多米诺面具戴上，转身走到艾莉卡面前蹲下：“抱歉，不能送你回流星街了，艾莉。”
艾莉卡本来就只打算回韦恩庄园一个晚上，中午用餐结束，与布鲁斯约定了晚上将贫者的蔷薇交给他后，艾莉卡就决定要回去星星赌场，而迪克自告奋勇地接下了送她回家的任务。
在警报声响起之前，他们正当着布鲁斯的面讨论要如何偷开蝙蝠车在回去的路上兜风。
【不，这没什么。】艾莉卡缓缓眨眼，好像才从一个走神的状态中清醒，
“我想……是的。”迪克抿了抿唇。
不怪他如此不安。
事实上迄今为止，蝙蝠家遭遇过太多的危机，他本不该如此不安。
但是这次不同，提姆不是在任务中失踪的，他的失踪毫无预兆，在他失联之前，他没能发出任何一点求救信号，要知道韦恩家可是有自己的卫星，信号屏蔽仪可阻止不了蝙蝠侠给他们准备的求救装置。
这说明敌人来势汹汹早有预谋，并且实力强大游刃有余。
【好的，我知道了。】艾莉卡平静地点头，好像完全不为提姆可能遭受的危机而担心，【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弗纳尔会来接我。】
【我会通知你们的，假如我在流星街发现了线索。】
她以这样的一句话作为道别，在夜翼难掩失望的神色中，毫不犹豫地转身上了升降梯。
“你很失望？”蝙蝠侠戴上了头套，走向停在圆台上的蝙蝠车，“去阿卡姆。”
“没有。”夜翼赶忙跟上，“好吧，只有一点儿。”他坐进副驾驶，看向蝙蝠侠冷硬的面孔，“我以为她至少会表示一下她的担心，提姆也是她的哥哥！”
“不，夜翼。”蝙蝠侠发动了车子，语调近乎冰冷，“不要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艾莉，她不具备你所认为是常规的那些情感和想法。”
夜翼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布鲁斯，你不能把她当做一个怪物！”
“但是事实就是她就是一个……”蝙蝠侠停顿片刻，吐出一个词语，“怪物。”
“我能够教育一个孩子，哪怕他从小被教育为杀手，哪怕他桀骜不驯、没有分寸。”蝙蝠侠口中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当初达米安来到蝙蝠侠的身边时所做的事情比艾莉卡更加严重，至少艾莉卡为了让她的父亲开心乐意表现得懂事乖巧。
“但是夜翼，那只是因为她会因此而开心。”蝙蝠侠下撇的嘴角终于露出他作为一个父亲的烦恼，“她并不需要我们，夜翼，她的感情里只有她自己，这才是我对她无从下手的原因。”
“她所爱的不是我们，而是属于她的父亲、哥哥，可以被冠上‘她的家人’这个名词的她的所有物，我们和她的下属并没有多少分别，就算是提姆死去……”
【要是死掉了，也只能说是三哥太弱了吧。】坐在副驾驶座上翻看手中的审讯材料，艾莉卡无所谓地摊手。
说着，她又露出思索的表情：【不过，弗纳尔，家人是不是不可再生的啊？】
“额，如果韦恩先生不再拥有其他孩子的话，大概就是不可再生的吧。”弗纳尔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这样啊。】艾莉卡点点头，从身前的梯子里翻出一张哥谭地图，圆润粉白的指尖点在上面，【去这里。】
弗纳尔毫不意外地看了眼地图：“上东城，黑面具的地盘。”
黑面具？
艾莉卡挑眉，视线在地图上梭巡片刻，转而拿出手机来。
“小小姐，在车上看手机会头晕的。”
【闭嘴，以及……】做着手语，艾莉卡斜睨了他一下，【安静。】
分心看她的手语的弗纳尔：……
他无奈地抬起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
四车道的宽阔马路上，从普通的杂牌车到光鲜亮丽的豪车，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繁华忙碌的样子似乎与平常并无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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