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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就是他们所面临的不同的悲哀。
杰森并不是觉得蝙蝠侠想要“监管”艾莉卡的行动是错误的。
不论如何，艾莉卡现在已经不在那个泥潭里了，他们这样的小鱼就是应该不断的适应新的环境，面对新的鱼群，让自己不至于成为唯一的异类，被排挤、被审判。
但是正因为此刻的他是最了解艾莉卡的那个人，他才更知道艾莉卡现在需要的是什么。
艾莉卡与他不同，名为杰森的存在在九岁那年遇到了自己的光，从此明白自己也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甚至成为了自己的偶像的接班人，而艾莉卡孤身在黑暗中长大，至今仍在沉沦。
蝙蝠侠不能在还没有给她一束光的时候就给她一个拳头。
那只会把她狠狠推开。
但是如果蝙蝠侠能够理解这些，他也不会造成自己的每一个罗宾都有一段长久的叛逆期了。
红头罩的那番话显然激怒了本就处于愤怒状态的蝙蝠侠，他一拳挥舞上来，强行把有些走神的红头罩掀翻在地，越过红头罩走向艾莉卡。
……
疼痛。
艾莉卡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但是她早就习惯了这个。
制约的本质目的是一种束缚，假如誓约这玩意有自己的意识，在看到艾莉卡这么投机取巧的绕开它之后恐怕都得起得跳脚。
总之，虽然艾莉卡主动引导他人的恶意的行为能够绕开制约，却也并不代表制约就对她没威胁了。
对于她而言，最大的麻烦就是制约所谓的反噬是完全一比一的反噬，直观的说明，假如艾莉卡用念能力杀死了一个对她毫无恶意的人，那么她自己就会死去。
而今天，即便她有根据每个人反馈过来的恶念程度来控制伤势，她今天超出的部分也太多太多了。
此刻，在她的衣服下，同样状如利爪撕扯的狰狞伤口层层叠叠地覆盖着体表，让她连呼吸都仿佛浸染了疼痛。
她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在因为失血过多而发冷发麻，眼前也一阵阵发黑，要不是她熟悉这种情况，只怕早就坚持不住地要一头栽到地上。
但是属于流星街人好战的天性又让她的神经极为兴奋，甚至看向逐渐向自己走来的父亲时，都只觉得血液在体内奔腾！
于是面对来势汹汹的父亲，艾莉卡只是乖巧地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重新变成爪状。
【虽然无法理解父亲您的愤怒，但是如果您想要与我切磋的话，我还是很高兴的。】她缓声说道。
在ACE化工厂的废墟中，这对血脉相连的父女对视两秒，在某一刻同时向对方发动了攻击！
利爪与漆黑的战甲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剐蹭声，血色的裙摆翻飞，艾莉卡在半空中甩腿踢中蝙蝠侠的胸口，巨大的力道让蝙蝠侠后退半步。
但是这并不能影响到蝙蝠侠的动作，他伸手抓住了艾莉卡的脚腕，在她来不及挣脱的时候直接把她摔在地上！
两个人丝毫没有留手，在一招一式的交换中，艾莉卡逐渐落入下风。
蝙蝠侠的技巧本就处于人类巅峰，且早就不是第一次与身体素质强悍的人对战，要知道平日里他可没少跟神奇女侠和超人对练过。
与之相比，艾莉卡从未受过正统的训练，又并没有要杀死蝙蝠侠的意思，于是除了利用念力增幅身体之外并未使用念能力，加上一晚上的战斗，消耗了她不少精力，反噬更是积累了不少的伤害。
她的状态已经很差了。
在又一次被蝙蝠侠丢出去撞进废墟里之后，艾莉卡不得不承认她的父亲比她以为的更加强大，这一认知只让她感到更加的激动。
这实在是太棒了！
她在心底欢呼道，躺在废墟里等到发黑的视野恢复正常，才晃晃自己有些晕乎的脑袋，从废墟里爬出来，打算叫停这次切磋。
父亲好像还在生气？还是因为杀人吗？可是一哥好像就不生气，唔……这就是家庭成员太多带来的甜蜜的烦恼吧？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呢？
艾莉卡有些苦恼地想，但转而又不在意了。
好吧好吧，我道歉就行了嘛。
她走近蝙蝠侠，抬手正要比划手语，不远处的蝙蝠侠却突然变了脸色，猛地朝她冲过来。
随着这一变故的发生，一阵刺痛从颈脖处席卷向全身，艾莉卡下意识的低头，只见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粉色小蛇咬上了她的脖子。
那种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啃食血肉的刺痛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化作了难以抵挡的困倦，世界在这样的困倦中骤然陷入黑暗，在失去意识的最后，艾莉卡只看到了蝙蝠侠冲过来接住了自己，一把将那条蛇扔了出去。
……
“尤娜成功了？”苍老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放心，她一定会成功的。”回答他的事明显非常年轻的有些轻佻的声音，“她可是下定决心，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小艾莉卡一起下地狱的。”
“滴滴！”突兀响起的提示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黑暗中，似乎有人拿起了手机，矩形的光亮持续了一会儿又熄灭掉。
“看，我就说尤娜会成功的。”年轻的声音更加轻快了点，“哼哼~在睡梦中死去，真是幸福的死法啊。”
第25章 梦境（梦境篇开始）
一场即将爆发,不，或者说是已经爆发的冲突因为一方的倒下戛然而止。
被蝙蝠侠宽阔的背影遮挡了视线的其他人一开始还以为是蝙蝠侠把艾莉卡打晕了过去，直到他们看到被蝙蝠侠扔开的那条粉色小蛇。
呆愣间,还是提姆最先反应过来,冲向了那条蛇，单手按住了蛇头把蛇拎了起来,掰开了蛇的嘴巴，看到了深埋在口腔里的毒牙。
把红头罩从地上拉起来的夜翼也立刻从万能腰带里摸出了一个蛇毒采集器,递给了提姆。
“不行，采集不到毒液，这不是正常的蛇。”提姆摇头。
像是要印证提姆的话,那条本来还在扭曲挣扎的粉蛇突然软塌下来，化作光点消散了。
另一边，熟练而迅速地给艾莉卡做完简易的检查的蝙蝠侠抱起了失去意识的女孩。
手中的重量几乎轻到可以忽略不计，蝙蝠侠甚至怀疑女孩可能不比那些穿梭在巷子里的野猫重多少，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会毫不留情地撕碎一切敌人,残忍地不给任何人留下活路。
但是现在，明明已经十六岁了，身上却没半点肉，比当初捡到的杰森——至少小杰森能够尽量照顾好自己——还要瘦弱的女孩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他的臂弯。
蝙蝠侠，不，应该说布鲁斯，第一次有了艾莉卡是个孩子,是他的女儿的实感。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那因为看到了近乎虐杀场景的怒火终于偃旗息鼓，逐渐变为些许焦急。
这股焦急让他沉着脸色加快脚步，朝蝙蝠飞机走去，在路过红头罩时,他停下来。
“抱歉，杰森。”他的声音很低，仅限于他们两人的范围。
全包式的头罩让蝙蝠侠看不到头罩底下的自己的孩子的表情，他只听到红头罩像是不屑地嗤了一声，语调还是非常不爽：“她怎么样？”
“身体体征像是睡眠状态，具体的还需要回去检测。”
红头罩大概是盯着艾莉卡看了会儿，这是他在感受大种姓之刃的表现，没一会儿，他开口：“大种姓之刃没有反应，我就不回去了。”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只丢下一句：“我会带走她，如果你脑子有问题要把她丢进阿卡姆的话。”这个夜晚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后续还要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例如小丑的死讯是否应该公布，又例如此次事件的伤亡人数，又例如被罗宾和超级男孩顺道揍了一圈正在大喊罗宾无缘无故揍人应当被责罚的哥谭超反们。
……最后一个可以无视掉。
当红罗宾将伤亡情况统计表提交给蝙蝠侠的时候，蝙蝠侠这才发现这次事件的伤亡人数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多。
那些被企鹅人卖给小丑当作消耗艾莉卡手段的人全部存活着，还有一些在调查后发现是因为家人或者许多复杂情况才被迫为小丑做事的人也没有被杀死。
这些实际上非常无辜的人就算面对恶念念亚也不会爆发出被艾莉卡视作威胁的程度的恶意，他们的恐惧只会让他们想要逃离。
那个晚上的现场实在是太惨烈了，或许那也与艾莉卡原始的杀戮方法有关，总之那个晚上，蝙蝠侠是真的以为艾莉卡没有留下一个活人。
直到这个时候，蝙蝠侠才不得不承认，或许艾莉卡的认知是异常的、残酷的，但那个孩子也并没有到他以为的无可救药的地步，至少她还有着属于她的底线。
……
一周后，蝙蝠洞。
在确认艾莉卡的沉睡状态是魔法侧能力作用后，蝙蝠侠就立刻联系了扎坦娜，好在后者不久前刚来过哥谭一趟，近期干脆在哥谭附近进行巡回演出，并未离开哥谭，很快就抵达了蝙蝠洞。
在一番检测后，扎坦娜排除了其他能力作用的可能性，肯定了红罗宾的“尤娜的念能力作用”的猜测。
被抓住的那个叫作休的青年和已经死去的尤娜的尸体都暂时被放在了瞭望塔。
前者是因为还没有找到抑制念能力的方法，但显然休的能力做不到让他从瞭望塔回到地球，后者便是因为红罗宾提供的信息让蝙蝠家族认为或许让艾莉卡醒来需要用到。
在分别取用了尤娜和艾莉卡的一点血液之后，扎坦娜在实验室里呆了整整一周时间，终于找到了可以进入艾莉卡梦境的方法。
“那个念能力者的念能力在死后化作了强大的残念作用在了艾莉卡的身上，如果艾莉卡在梦境中死去了，现实中的她也会脑死亡，想要突破这个念能力就必须让梦境中的艾莉卡认知到自己处于梦境之中。”扎坦娜讲解道。
“tt，花费了一周时间都没能意识到自己在梦里，看来那个家伙才是她口中的弱小的存在。”达米安双手抱在胸前，冷着脸嘲讽，显然还对艾莉卡之前对他说过的话耿耿于怀。
扎坦娜自然地略过他的反应，继续道：“目前，我能够建立一个通道让你们进入她的梦境，但是奇怪的是，艾莉卡的梦境外部包裹了一层我无法解析的东西，这导致能够安全的进入这个梦境空间的人必须与艾莉卡有血脉联系。”
“也就是说，布鲁斯，只有你和达米安能够进去，但是一旦进入那个梦境空间，梦境死亡即现实死亡这一点也会作用在你们身上。”
“我的力量暂时还无法探知到那个梦境空间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在你们进去之后，我可以通过你们身上的我的魔法力量看到梦境中的状况，一旦发生危险，我会马上将你们带出来。”
说到这，扎坦娜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察觉到这一点的布鲁斯：“继续。”
“你们本来就是凭借着血脉的联系欺骗那层未知物进去的，如果第一次失败的话，第二次可能就不能再进去了。”
“我知道了。”布鲁斯平静地点头，“如果情况危机，把达米安带出来。”他倒没说要一个人进去，达米安是不可能同意的。
“父亲！”达米安。
“布鲁斯！”迪克/提姆。
“否则我会强行找到第二次进去的办法。”布鲁斯看了眼自己的孩子们，视线落回到扎坦娜身上，“你说过‘安全地进入’，也就是说其实还有不安全地进入对吧？”
扎坦娜一时语塞。
她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尽量从外部给你们提供帮助的，往好点儿想，艾莉卡的梦境或许并不危险呢？能让人不愿意醒来的多半是美梦吧。”
布鲁斯不知可否，他看向迪克和提姆：“哥谭暂时交给你们了，有无法处理的事情可以求助蝙蝠女侠。”
他最后又看向阿尔弗雷德，神情间有些小辈面对长辈的心虚。
而这个一直默默站在这个家里所有不安分的年轻义警背后的老人只是温和一笑：“请放心交给我吧，老爷，我会照顾好这个家的所有人的，而您和达米安少爷则应该去将艾莉卡小姐带回来。”
“作为她的父亲和弟弟。”
……
眼前是极为不适的黑暗，自身仿佛失去了重量，周身的一切都化作了虚无。
布鲁斯感觉到自己好像在往某个方向移动，直到某一刻，皮肤接触到的“空气”变得粘稠冰冷起来，甚至让理论上是精神体状态不需要呼吸的布鲁斯有了窒息的感觉。
好在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布鲁斯很快就感觉自己好像“恢复”了实体，并且开始下坠。
熟悉的失重感并不会让他觉得慌乱，他睁开眼，看向周围。
很难形容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向上看，比哥谭更黑沉的、连代表着太阳位置的光晕都看不到的天空好像一块巨大的石板，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他向下看，一望无际的、此起彼伏的、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刺鼻——那甚至已经不能被单纯地称作臭味——气味的垃圾站一个挨着一个。
他还在下坠，随着他逐渐接近地面，眼睛也逐渐出现一种被熏到的刺痛，生理性的泪水很快就从眼角溢出。
“布鲁斯，布鲁斯，听得到吗？”扎坦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听得到。”布鲁斯一边回复，一边四处打量，寻找可以钉进钩爪枪的地方。
“呼——”扎坦娜听起来松了一口气，接着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因为你们是偷渡进去的，目前还不算真正进入了这个梦境世界，所以梦境世界的东西目前无法对你们造成影响，所以你们暂时不会遭受什么危险，唔……你可以理解为，你们目前处于一种幽灵状态。”
“坏消息是，因为上述原因，你们现在只能旁观这个梦境世界的发展，这里的人包括艾莉卡都无法听到、看到、感知到或者触碰到你们。我这边会尽快渗透这个梦境世界，等到我渗透到一定程度，你们就能够拜托幽灵状态了。”
布鲁斯一时没有说话。
他任由自己自由落体，自身体重连带着蝙蝠侠的装备一起两百多磅的重量直接砸在了一座垃圾山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站起身，迅速适应了这种能够触碰到东西却全身轻飘飘的感觉，抬头看向天际：“罗宾呢？”
第26章 歌唱（建议看看作话）
比起被丢到了半空的布鲁斯,达米安的落地地点要更友善一点儿——他直接站在了一座垃圾山的山脚。
扎坦娜与布鲁斯的对话他也能听得到，于是干脆一边听着一边迅速探索周围的状况。
浓郁刺鼻甚至熏眼睛的环境就连达米安也有些无法忍受，从睁开眼都现在蹙紧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哪怕知道自己现在不算有实体,也时不时地嫌弃地看向在垃圾山的斜坡上搭过的披风。
作为刺客联盟的前继承人，达米安自认为什么都见识过了,雪山、荒漠等各种极端环境都是他幼年时期的训练场，不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达米安都能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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