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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犹豫，也无需思考，蝙蝠侠冷硬的头盔下，布鲁斯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温和来：“是。”
塞壬又一次沉默。
祂紧盯着艾莉卡，眼底闪过很多思绪，就在布鲁斯以为祂不会再开口时，祂突然又说：【孤独，是什么呢？】
【不，我并不需要你的回答，布鲁斯。】
人鱼所坐的位置突兀地浮现出复杂的魔法阵，一圈一圈浮现的既像是锁链又像是齿轮的阵法散发着浓浓的神圣的气息。
布鲁斯脸色一变，心底连骂了好几句康斯坦丁，不再等待地伸出手去抓塞壬怀里的女孩。
他距离塞壬其实有一段距离，在泥水中的移动速度也远不如塞壬迅捷，如果塞壬带着艾莉卡离开，那么他一定追不上塞壬。
但是怀抱着女孩的人鱼只是移动了半步，看着脚下的封印阵跟着祂移动后，就不动了。
祂抬头再度与布鲁斯对视，嘴角的浅笑真实了些许，放开了怀里的女孩。
祂轻轻推动女孩的身体，让女孩漂向布鲁斯。
【我不需要你的回答。】祂再度重复，【但是她需要。】
第112章 潮起潮落【正文完】
沼泽在如同海啸来临前的大海般汹涌。
数米高的漆黑浪潮遮天蔽日地朝岸边涌来,所有人顿时脸色骤变。
紫色的能量在翻涌、倒置的咒语被瞬息间念出、绿色的墙面拔地而起……能够阻挡浪潮的英雄们默契地挡住那些极具腐蚀性的黑泥，而不具有这样的能力的英雄们则迅速远离岸边，绝不给伙伴们拖后腿。
提姆的脸色尤其难看，他难得地表现出不太冷静的样子,对着康斯坦丁大吼：“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你怎么能！”
在扎坦娜的支持下，就算康斯坦丁不太情愿,最后还是捏着鼻子答应了布鲁斯的要求,他将能够追溯着神秘学联系封印非人物种的封印术放在了布鲁斯的身上,告诉他这种阵法会优先针对最具威胁的非人个体，不会影响到艾莉卡。
这种封印术是专门为那些被非人生物缠身的人类构建的，只能由人类承载,最初来源于天堂,是专门针对恶魔的术法,康斯坦丁拿出了手上的稀有材料,确保这个封印阵能够对被削弱了一部分的塞壬奏效,他本来是打算把这个留到艾莉卡那边结束之后再使用，但既然布鲁斯要进入沼泽,那么或许现在是更好的时机。
有扎坦娜做担保,布鲁斯勉强相信了康斯坦丁的话，他们约定了二十分钟后启动封印术,在此之前，布鲁斯会把艾莉卡带回来。
但是康斯坦丁反悔了,他提前启动了阵法。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些诸如恶魔一类的生物的贪婪与执着,这种封印阵要对塞壬起效本来就已经很勉强了，但是如果布鲁斯成功带走了艾莉卡，发疯中的塞壬还能不能被成功封印可就不一定了。
既然如此,提前启动阵法，让塞壬在被艾莉卡牵扯的同时不得不被封印才是最稳妥的，至于会被一起封印的艾莉卡……那是必要的牺牲。
他冷着脸后退，没管提姆的质问，只是迅速道：“阵法成功了，目前没有被打破的迹象，坚持住！”
提姆自己跑了没两步就被康纳拎了起来，他迅速调取卫星图像，试图观察沼泽中心的状况，同时也一心二用地联系上远在哥谭的迪克，询问他城市中的状况。
根据艾莉卡的说法，这片沼泽本质上也是【生物】，拥有着自己的意识，此刻，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主人在被攻击，这些原本在艾莉卡的歌声下安分下来的黑泥再一次的汹涌起来。
遥远的城市里，本来还只是缓慢渗透出泥水的地面彻底被沼泽取代，建筑物在沼泽的侵蚀下缓慢下沉、歪倒，最后不堪重负地倒下，比此前更多的黑泥怪物不断涌现出来，刚刚才得到短暂喘息时间的英雄们立刻再一次投入到了城市的保卫战中。
于此同时，源源不断的怪物也从掀起的浪潮中爬上岸来，他们这些无法阻挡浪潮的英雄立刻开始清理这些怪物。
提姆有些焦躁。
按照艾莉卡的说法，不管最后是她活下来还是塞壬活下来，她们都对吞噬地球没有兴趣，【塞壬】确实会主动觅食，但是这个很好解决，只要往沼泽里丢点随便什么动物就行，总之短时间内问题不大。
但是假如塞壬和艾莉卡都被封印了呢？
铺天盖地的浪潮让他没办法看到沼泽中心的情况，只能期望克拉克至少能够把布鲁斯带回来。
……
布鲁斯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女孩。
他的身体被蝙蝠战甲尽数覆盖，理应感受不到艾莉卡的体温，但是当他低头，看向女孩青灰的皮肤，盯着女孩耳朵后面只有微弱张合的鱼鳃时，他恍惚间竟感到了惊恐。
蝙蝠战甲的内置AI已经不断发出警报音，好在艾莉卡的身体强度毋庸置疑，他们可以以尽可能快的速度上浮。
在他们的下方，坐在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的阵法中的塞壬仰着头，静静地目送他们离去。
祂看着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渐消失，看着周围再一次恢复寂静，看着空无一物的床面。
祂闭上了眼睛，蜷缩起身体，远比身躯要庞大的鱼尾盘曲着将身体裹住。
祂睡着了。
水面上，超人正一边躲开朝他扑来的浪，一边焦急地盯着水面，好一会儿，看到了在水面上冒头的蝙蝠侠，顿时松了口气，冲下去把蝙蝠侠连带着他怀里的艾莉卡拎起来。
他抓住了蝙蝠侠肩甲上的突出部位，确定蝙蝠侠不会突然掉下去，才带着两个人向上飞去，离开浪潮能够够到的高度后，向着岸边飞去。
“B，艾、红隼状况怎么样？”他担忧地问，“需要去孤独堡垒吗？”
“暂时不用。”蝙蝠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但是了解他的超人却能够听出他的悲伤。
超人侧耳听了会，安抚地开口：“别担心，B，她的心跳有些缓慢，但很平稳。”
蝙蝠侠一时间没有回答，好一会儿超人才听到他的声音：“嗯。”
很快，他们抵达了岸边，看到红罗宾等人被密密麻麻的黑泥怪物包围，超人猛地呼出一口气，冰冷的寒气将一大片黑泥冻结，底下的英雄们默契地将冰雕打碎，迅速扩大安全区域。
见状，超人将蝙蝠侠放下，转身准备返回岸边帮助其他人抵御浪潮，就被蝙蝠侠叫住。
示意他等一会儿，蝙蝠侠先转身把怀里的艾莉卡交给红罗宾，松开手，退开两步，沉默地注视了女孩两秒后，才又回到超人身边。
“带我去岸边的位置。”
多年来积累的信任让超人早就学会了不去质疑蝙蝠侠在关键时刻的命令，不等蝙蝠侠解释什么，他就已经再次抓住了蝙蝠侠的肩甲。
有超人的帮助，他们直接越过了岸边那些从沼泽里爬出来的黑泥怪物，抵达了用各种魔法侧力量构建防汛墙的最前线。
刚一落地，蝙蝠侠就上前几步，站在了防汛墙边缘。
“我知道你能听懂，沼泽。”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你的主人已经被封印了，但是你的小主人还在我们手上。”
沼泽：……
黑泥组成的怪物们的行动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
比起塞壬和艾莉卡，沼泽显然不具有那么灵活的智慧，在感受到主人被攻击后，焦急却又得不到主人的指令的沼泽陷入了疯狂，一心只想将目之所及的所有生物吞噬，为可能受伤了的主人治疗。
但是眼前的人类，眼前的人类有些不同。
沼泽迟疑地想。
他的身上有主人的味道。
小主人？
沼泽四处嗅嗅，终于在浓郁的大主人的气息中分辨出了小主人的味道。
它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了位于大后方的红罗宾的身上。
沼泽蠢蠢欲动。
“如果你继续攻击，我们会将你的小主人也封印起来。”不等沼泽行动，蝙蝠侠就继续威胁道，他的面容大半被头盔覆盖，露在外面的嘴唇下撇，加上嘶哑的嗓音，看起来就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如果你愿意安分下来，我会找到办法送你和你的主人回家。”
沼泽，额，沼泽不太理解。
“攻击，小主人死亡；收回自己的一切力量安静等待，我们送你们回去你们的世界。”蝙蝠侠冷酷地总结，“选一个。”
沼泽这下听懂了他的意思。
单纯的思维并不足以支撑它过多思考，保护主人的本能让它不需要犹豫就选择了后者。
由泥水组成的怪物瞬息间崩散成液滴回归土地，城市中化作泥沼的地面也重新变硬，黑色缓慢地褪去，露出其下的水泥地面。
眼前看上去一望无际的沼泽肉眼可见地开始缩小、缩小，褪去“潮水”、露出这里原本的沙地，直至最后，只剩下半个操场的大小。
黑暗大陆上稀奇古怪的生物繁多，祂们各自占据各自的地盘，肆无忌惮的在广阔的土地上生存，但是比起整个种族只有一个个体的塞壬，不少种族都是具有极其庞大的种群的，所以通常来说，主动攻击性不算很强的塞壬并不怎么在非特殊时期挪窝。
如今这样的大小实际上才是沼泽最长保持的样子。
它做出了选择，于是它看向蝙蝠侠。
蝙蝠侠似乎感受到了它的视线，颔首：“我们会找到办法，我保证。”
……
一天后，蝙蝠洞。
穿着简单长裙的少女坐在检查用的台子上，化作利爪的双手紧紧扣住检查台的边缘，尖锐的指甲钉进了台面里，防止自己滑下去。
少女的下半身是可以被形容为梦幻的长长鱼尾，覆盖着银白鳞片的鱼尾欢快地摆动着，显露着少女的好心情。
她的视线一瞬不瞬地停留在距离她很远的保温箱里的“鹌鹑蛋”上，银灰色的眼眸中，黑色的瞳孔缩成针状。
她眨了眨眼睛，短暂而迅速地扫视周围。
三个分别穿着黑蓝、黑红和黑色衣服的人类正都凑在会发光的长方形不明物旁边，一个穿着红黄绿衣服的人类正在与一个穿着棕色衣服的人类交谈。
她缓慢地弯曲手臂，让自己下滑些许。
在她的鱼尾就要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凑在发光不明物旁边的黑蓝色衣服人类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
这让她吓得猛地把尾巴勾起来。
好在对方很快就又转过头去了。
很好，现在没有人注意她了。
少女愉快地想着，强无声息地落地。
她的鱼尾看似柔软，实则足够支撑起她的身体，甚至能够将她的身体弹射出去。
她看准了远处的“鹌鹑蛋”，眯了眯眼睛，正要跳起。
后颈处传来的拉扯感制止了她，将她拎回床上，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到在她完全没察觉的情况下就靠近她的人类。
是那个穿棕色衣服的人。
他咬牙切齿，看上去很是恼怒：“操！跟你说过了那不是吃的！你又骗我！你明明说你他妈看到那玩意就会遵循本能把本源分出去的，操！你又骗我！”
“anguage，杰森少爷。”端着点心悄无声息地出现的阿尔弗雷德警告道，语气不重，却莫名有些危险，“您应该知道现在这个阶段的小姐很容易学习周围的事物吧？”
“阿弗，我……”在老人的注视下，杰森的声音减弱，“怎么可能就说两句就学会了。”
他低头，跟回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的艾莉卡大眼瞪小眼。
艾莉卡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思索片刻，开口：“Fuck。”
杰森：？？？
迪克尖叫：“啊啊啊！你都在教艾莉卡什么啊！杰森！”
杰森眯了眯眼，他上下打量艾莉卡，试图从少女的脸上找到破绽，但是对方却似乎真的只是在学他说话。
他严厉地训斥：“听着，鱼崽，给我忘掉那个词！”
艾莉卡的脸上流露出思考的表情，她盯了会儿杰森，又歪着身子去看“鹌鹑蛋”的方向。
杰森黑着脸伸手捧住她的脑袋，将她摆正：“不许！打卵的主意！”
艾莉卡思索。
艾莉卡摇头。
艾莉卡张嘴一口咬住了杰森的大拇指。
“嗷！”被狠狠咬住的杰森发出痛叫，“操！鱼崽，你给我松口！你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狗了吗！”
“听着，杰森，你不可以再在艾莉卡面前说脏话了！”比起弟弟的手指更关心妹妹的教育问题的迪克。
“大红，艾莉现在的思维能力约等于婴儿，说不定她是把你当妈妈了呢？你就让让她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提姆。
“tt。”达米安发出不屑的声音，“被咬一口而已，别像手指断了一样惨叫，陶德。”
布鲁斯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道：“忍忍吧，过几天艾莉卡应该就能恢复一些了。”
【正文完】
第113章 后日谈
1、
杰森很愤怒。
他觉得自己又被艾莉卡骗了。
按照艾莉卡的说法,假如她被塞壬的那部分本源同化，那么只要把卵拿到她的面前，她就会遵循本能地将自己的本源分离出来,用于养育自己的后代，等到剩下的部分能够被她消化的时候,她就会恢复了。
说真的，杰森实在没有这颗卵是他和艾莉卡的孩子的实感,毕竟两天就……咳咳,而且他根本还没有做好要成为一个父亲的准备。
他在自己的安全屋里跟手里的卵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好一会儿才勉强想起了艾莉卡说的这颗卵不会轻易破碎,随便找个地方放就行,跟伊芙小姐住一起就很不错。
杰森：……
他看了看伊芙小姐的花盆，不是很想知道艾莉卡到底是怎么看待这颗卵的，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家崽子埋在土里，思来想去还是揣进了上衣口袋里。
事后得知的迪克：你也没有靠谱到哪里去啊！
等杰森得到消息,带着卵来到蝙蝠洞的时候,呈现人鱼姿态的少女确实非常激动地朝他扑过来,一下子就将卵抢到了手里。
……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塞。
所有人：！
距离最近的杰森眼疾手快地抢下了卵，没让这颗看上去糖豆似的胚胎葬送在自己的母亲嘴里。
扒在他身上不太能站稳的艾莉卡可怜巴巴地看他。
杰森只能严肃地强调：“这不是吃的！”
等到之后,蝙蝠侠检查完了艾莉卡的身体状况,得出了艾莉卡之所以没有培育胚胎的本能,是因为她本身以【塞壬】这个种族来算还远没有进入成熟期的结论后,杰森的愤怒立刻转变为了心虚。
面对布鲁斯欲言又止的表情和迪克暗含谴责的目光，杰森大喊：“我！不是！炼铜癖！”
虽然他喜欢上艾莉卡的时候小孩是还没成年没错，但是他们真正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都成年了好不好！而且他本来就只比艾莉卡大四岁，两个人之间不管怎么算都可以说是同龄人，谈个恋爱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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