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戴着减少六眼疲劳的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和他的情绪。
他说:“她会离开五年哦。”
夜蛾正道愣住了。
夜蛾正道愣愣地看了五条悟一眼,迟疑着说:“我尝试过联系罗斯托娃大人, 但无论是什么手段都联系不上她……”
五条悟一推墨镜,神秘地说:“因为她是去了一个通讯完全封闭的秘密地区, 外界联系不上那里的。”
说完,他用连夜蛾正道都难听清楚的声量小声自言自语:“这借口不错诶……之后就这么跟小惠说好了!”
夜蛾正道:“?”
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话。
夜蛾正道严肃起来:“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是在开玩笑呢!”五条悟往座椅上一倒,懒懒地双手交叉撑住后脑勺,“五年之内,就算是我也联系不上娜娜哦。”
夜蛾正道沉默良久。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五条悟隔着墨镜的眼睛透着年轻人的清亮和蓬勃生机,“——所以老子留下来了啊。”
他信誓旦旦地说:“放心,一切都还有我在。”
夜蛾正道:……你不反过来搞事情我都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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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离开后的第三个月,总监会中的老狐狸们察觉到了不对,但迫于娜塔莎(一言不合就血洗咒术界)的可怕威慑,不敢明面上跳出来唱反调。
娜塔莎离开后的第一年,大部分人都意识到了黑炎已经离开。各路牛鬼蛇神开始冒头,保守势力试图推行咒术界复归烂橘子横行的日子。
夜蛾正道从一开始就预料到自己将迎来独立领导咒术界的焦头烂额的日子,但他也的确不是一个人——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都来帮他了,可靠的学弟日下部也暂时停止了家族道场的工作帮他打下手,还有过去就毕业了的东京高专毕业生冥冥、庵歌姬等等。
出乎意料的是,最没被期待的五条悟竟然意外地最靠谱。
他不仅很好得管束了五条家没有在这次变革中闹幺蛾子,作为世家代表的御三家也就未能形成足够的势力,显而易见地减少了中央的压力。
更出乎意料的是——五条悟不仅帮着夜蛾正道抗住了保守势力的反扑,还很出色地一起领导自由派,作为新的主心骨成为大家凝聚的中心。
一直以来都被贴着“备受会长大人宠爱的男人”标签的五条悟,在需要他顶上阵时,他真的做得样样没差。
更可恶的是,同样的工作量夜蛾正道还是在夜夜加班,而他却每天到下班时间就甩手离开,完全没有做不完工作的迹象。
加班中的夜蛾正道:“……”
这种诡异的既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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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接近夜晚,家入硝子捧了一杯咖啡慢慢喝着,因为今晚接到预警应该是又得熬个大夜。
自由派和保守派的冲突已经到了明面上,咒术师内部竟然出现了不少伤亡,因为保守派竟然拿出过去那种政斗手段试图通过暗杀和排挤新占据高层地位的自由派人员。
但……五条悟可不是个摆设,以至于今天要被送来急救的一群咒术师,竟然都是下黑手搞事情的保守派份子。
由于咒术师之间的互殴由反转术式治疗更快,以至于被五条悟殴打了一遍的保守派咒术师们竟然又要被送到五条悟的大本营——东京高专里接受治疗。
_(:з」∠)_
就很奇怪。
比受治疗者来的更快的,是下班回校的五条悟。
家入硝子捧着咖啡杯往手术室走,恰好碰上了五条悟。
“听说你最近做得很不错啊。”家入硝子眼下没有过去那么多青黑的痕迹,声音慵懒地夸赞着五条悟,“那些老橘子被你怼得都快不敢出声了。”
五条悟双手插兜,黑色的墨镜后看不清他的上半张脸,但下半张脸那肆意勾起的弧度已经能看出他洋洋得意的心情。
“因为该被埋进土里的老橘子就该老老实实化为腐朽,都被埋进土里了竟然还想再长出新的橘子出来,那份扭曲的执拗真叫人忍不住拿剪刀‘咔嚓咔嚓’修剪干净。”
家入硝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倒是希望你下手能轻点,被你打伤的家伙最后不还都得交给我治疗。”
家入硝子又感叹道:“不过,看你这样我也能放心了。”
“?”五条悟一脸不可思议,“老子无论如何都到不了被人担心的程度吧!”
家入硝子诚恳地说:“抱歉,实在是因为之前的你完全是一幅被养成废物的样子,让人无法不担心。”
五条悟:“?????”
五条悟直接“哇靠”了一句,他湛蓝色的大眼在墨镜后面瞪得更大:“废物?老子??硝子你的视力因为熬夜多了能力下降了吧!!”
家入硝子冷静反问:“罗斯托娃大人在的半年多时间里,你做了什么值得说道的事吗?”
五条悟:“……”
他想了一下,还真没有!
他一脸冤枉,大叫:“可是咒术界也没发生什么需要老子出马的大事啊!”
家入硝子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认真说:“——不是没有大事,而是大事都先被罗斯托娃大人处理完了。”
“不过,没机会做和做不到还是两码事,所以我说,你现在的表现真是叫人松了口气。”
五条悟:“……”
五条悟认真地说:“我的女朋友太能干了,硝子是嫉妒了吧。”
家入硝子:“???”这种鸡掰猫的性格怎么罗斯托娃大人一走就又恢复了。
她瞬间露出礼貌微笑:“首先,我和男朋友感情很稳定,我和男朋友对彼此都很满意。”
“其次,我还有工作要做,你自己随意。”
说罢,家入硝子身上的白大褂甩出“唰”的风声,身姿潇洒地甩下五条悟走进了手术室。
“硝子,小气鬼!!!”
家入硝子对某只鸡掰猫的喊话充耳不闻,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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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托娃女士您好,接下来我会作为您的协助者配合您的工作,如果您有外出的需求请务必告知我。另外,如果没有必要,请您安分地呆在俄国大使馆里。”
留着中分长发的贵族青年不卑不亢地转告了英国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她是俄国最强超越者就先怕了她,甚至敢直接对她下禁足令。
这就是五常国之一的英国的底气。
而娜塔莎呢,她半点没有为英国出尔反尔的限制行动感到生气——因为她完全没把这个所谓的限制放在眼里。
她上下观察一通青年,这个叫奥斯卡·王尔德的男人。他倒是撑得很好,一点没被看出气弱的痕迹,除非看他的是娜塔莎这样的剧本精。
“说起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王尔德先生。”王尔德肉眼看不出地身体一僵,就听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但我想我们应该都对彼此闻名已久了。”
王尔德:“……我对主宰者在欧洲战场上的赫赫威名的确听闻已久了。”
娜塔莎笑了笑:“我听闻王尔德先生凭借在西班牙战场中的出色表现,被英国女皇破格提拔为子爵,如今已是最英国最年轻的子爵。”
曾经父亲只是荣誉男爵、在追求阿尔弗雷德时被道格拉斯侯爵斥骂是“不能袭爵的假贵族”、现在终于是真正贵族了的王尔德:“…………”
娜塔莎微笑道:“我听说您最近遇到了一些变故,虽然我似乎的确没这样的立场安慰您,但如果您如果觉得真的很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帮您向首相申请换别人来监视我。”
前不久被阿尔弗雷德狠狠分手、而且分手前被毫不留情骂到体无完肤、正在深受情伤的王尔德,现在见着曾经和阿尔弗雷德和平分手、而且两人恋爱期间还总是提及某人如何体贴如何大方和他这个“假贵族”作对比、如果说他现在有一个“最不想见到的人”名单里绝对名列前茅的人:“……………………”
王尔德破防了:“对不起,我现在只是在执行公务,并不想谈及我的私人恋情。”
却不料,娜塔莎一脸讶异地说:“我只是听说您最近在西班牙大打了一场,担心您有受伤还没好……您以为我在说什么?”
王尔德:“……………………”
她明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却反而用无辜又促狭的表情看他!
他已经预料到,将来的一段时间,将是他非常难熬的一段日子了!
第119章
娜塔莎笑道:“我只是作为俄国外交官的身份与您对话, 还是说您想岔了?”
她不紧不慢地说:“就算我们彼此都听闻很久,但我也不觉得我们已经熟到可以交流私人问题的程度。”
王尔德:……我觉得这是我的台词!
明明故意惹人误会的人是她,回头又把人训斥一顿的人还是她!……可偏偏, 他还真得跟她道歉!
王尔德憋屈地说:“……十分抱歉, 是我没调整好状态,让您看到了不专业的一面。”
这个乡下来的小镇青年,属实觉得能做外交官和政客的都心脏, 而且不是有点脏, 还是脏透了那种!!!
娜塔莎冷淡地“嗯”了一声,把他的气势压下来后反客为主地质问他:“您确定您能做好接下来的工作吗?”
王尔德马上调整好情绪, 即使已经被将了一军, 但仍然努力不卑不吭:“如果接下来我有任何失误,我会禀告首相换人接替我的工作。”
娜塔莎看起来还算满意, 点了点头。
然而这个英国青年却不知道自己轻易许下的话看似是找回了场子, 实际上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如果她故意设下陷阱让他出现纰漏进行换人,那么不仅是他这个初出茅庐的英国超越者从此抬不起头, 英国这个老牌的异能大国也会在欧洲乃至世界成为笑柄。
娜塔莎几近怜悯地、居高临下地注视王尔德。
真是个菜鸟啊……
格雷是怎么想的?真的就是因为王尔德最闲所以就派他来了?
……虽然她以前经常打着打着杖就跑去发疯,但不代表她是个傻子啊……她只是精神不正常,不是智商不正常……不然他以为她俄军少将的军衔光是打出来的吗?
俄国超越者里, 只是尉官(布尔加科夫)的都还有,没她异能强的肖洛霍夫也还坐稳元帅之位未曾动摇。
可能是她克格勃部长的身份外界并不清楚的原因, 所以虽然很荒谬……但格雷怕不是真的是觉得她是肌肉发达、头脑简单。
大概就连之前见面时的一通交锋都是觉得是背后有人教导的好。
娜塔莎:……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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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被她轻而易举耍得满头大汗的王尔德,娜塔莎让人送一瓶伏特加到房间。
躺在大床上,娜塔莎伸手接过大使馆的助理人员手上冰镇好的伏特加,开瓶直接喝。
她一副“终于爽了”的表情, 一边指了一下助理怀中剩下的伏特加:“要一起喝吗?”
“……我不爱喝酒,尤其是伏特加。”
“……”娜塔莎一脸呆滞地眨了眨眼睛, “不爱喝伏特加?那你还是俄国人吗,哥哥?”
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具式假笑,将剩下的一瓶伏特加放到书桌上。
“虽然我不喝伏特加,但我也知道像你这样快喝伏特加并不合适。”
哥哥君叹了口气,面对酗酒如命的老妹表情相当头疼:“——这可是英国,不是冰天雪地的俄罗斯。”
娜塔莎打了个嗝,一脸无所谓:“那又怎么了,这常年阴雨的鬼天气,喝点酒去去湿怎么了!”
她说着,拿空调遥控器把屋里的温度又调低了几度。
“你很热吗?”她还问他,“我看你这身装扮就觉得热得慌。”
英国的春天不算太热,但穿着厚外套,带着厚实的哥萨克帽实在有点太过分了。
敢在零下三十度的冰河里下河过洗礼节的娜塔莎表示,眼睛看得都快出汗了。
毛妹的熊爪一把抓住穿着冬天装扮的老哥唯一漏出来的手,一摸,触手冰凉,像冰块一样。
娜塔莎:“……”
默默把室内温度调了回去,还多调高了几度。
对着体质虚弱、宛若娇花一样脆弱的老哥,毛妹小心翼翼地说:“我就说你这贫血的毛病得治,多喝点伏特加,可以补血的。”
“……谢谢,医学上并没有这样的说法。”陀思妥耶夫斯基一脸假笑着说。
“还有,喝酒就算了,不要躺着喝酒。”
娜塔莎认真道:“……哥,你回来之后变得好婆婆妈妈。你以前都没这么关心我的身体,现在就跟我是个玻璃人似的。”
“啊,是有点。”哥哥君认错态度良好,“……抱歉,我会注意的。”
娜塔莎撇撇嘴,往后靠了靠。
两人相对沉默。
下一刻,两人又同时开口。
娜塔莎:“哥,那边的我给你什么好处了?她不可能什么都没做吧。”
陀思君:“我拿到了【书】的坐标,接下来就是把【书】拿到手。”
娜塔莎震惊失声:“哈??!这东西她是怎么弄到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一些在世界里不好做到的事,但在世界之外却十分容易。”
“动态定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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