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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令——古星乐【完结】

时间:2024-01-06 17:21:48  作者:古星乐【完结】
  “破烂而已……”
  江闻夕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突然莫名觉得这话很耳熟,好像很多年前,他拿着草编的蚂蚱去找身为将领的父亲,父亲面色冷酷地把那东西丢进火堆,当着他的面说那是破烂而已。
  多年前沙场上抛掷出去的长矛穿过重重岁月,在今时今日穿进他胸膛,扎死的确是当初年幼的自己。
  江闻夕胸口突然剧烈起伏着,发着抖,扶住了门框的同时,心中不住抽痛。
  那个人死后,他不知不觉也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最不能理解的父亲,让他生恨的父亲,他埋怨他,憎恶他,哪怕对方死了,他想自己也没有多么难过,可是今天这一幕后,他好似突然从梦中醒了一样,怅然,悲恸。
  后知后觉……
  他的父亲,死了。
  他想,那个人怎么那么草率地死了呢,他好像很多问题还没有问出口。
  “这古银面具做的是恶鬼相,不适合送你,你要是实在喜欢,哥明日重新给你买个漂亮的。”江闻夕一步步走到江文朝身边,俯下身,抓着他胳膊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是江府的小公子,抢一个下人的东西有失身份。”
  短短几句话功夫,一旁看戏的疤二由沾沾自喜转变为了震惊的模样,他哑然良久,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一向仰慕的人:“大人……”
  江闻夕冷漠地转身,垂着眼,瞳眸半遮,显得十分不近人情:“江文朝是本将的弟弟,他要的东西,你怎么有胆子不给的。”
  疤二慌忙跪在地上认错,心中突然难过万分。
  他突然意识到大人就算再看重他,他在大人心中也只是一个上不来台面的奴婢,而江文朝就算再被大人厌恶,也始终高他好几重,对方是主,他是奴。
  头伏低在地时,他看清了自己,始终卑贱。
第86章 拜访
  ◎将军好雅趣◎
  听闻恒亲王亲自登门祝贺, 江闻夕不得不暂且放过要清算的账,提前在府门前等候。
  门开的瞬间,他刚巧看到恒亲王接马车里的温宛意下了马车, 几月未见她, 却好似隔了三秋, 曾经在战场上的思念愈演愈烈, 他在打仗前将所有愿景都落在了她身上,如今她来了, 他才敢低头看一眼自己空落落的心。
  他今日的外裳为天缥色, 而她今日也披了件天缥色的氅衣, 被人扶下来时, 有种柔桡轻曼的贵女仪态,还未走近, 他就注意到了她眉心繁复生艳的花子, 搭配上面颊薄薄的檀晕妆, 纯而不艳、素而不乱, 不知不觉间便能撩人心怀。
  江闻夕格外讲究“缘分”二字, 譬如曾经那个雨夜, 她的衣裳与自己甚是相配, 而今又是, 这次岂止相配, 当她走向自己时, 好似与自己才是一双璧人。
  他瞧着入了神,站在原地,迟迟没有移开视线。
  同样迎面走来的恒亲王:“……”
  同为男子, 白景辰哪里看不出江闻夕眼中的痴缠, 他当即窝火万分, 上前一步挡住了对方看向表妹的视线。
  江闻夕被迫收回目光,不得不先与恒亲王寒暄几句。
  温宛意站在一步远的地方,悄然望着许久未见的江闻夕,都怪曾经那个莫名其妙的夫妻梦,她现在看向他时,满脑子都是“腰细腿长”四个字,甚至还有些熟稔亲切?
  温宛意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低头佯装整理衣袖,突然又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自己这氅衣的颜色怎么和江闻夕一模一样?
  同样清雅渐染的色彩,穿在男子或女子身上则是截然不同的感觉,自己穿时只觉得和其他颜色的氅衣没什么区别,同样的素色,同样的清浅,可如今瞧着江闻夕也穿了,才瞧出这颜色有种别样的好看,宛若青空之下蜻蜓跃,清风拂过矢竹摇,只一眼便叫人心旷神怡。
  温宛意笑着赞叹:“这‘青阳’二字果真精妙,将军率军西行,战事冬日尽,凯旋时节正逢春,有‘青阳初应律,苍玉正临轩’之意,平定梁域后,我朝嘉气繁盛,陛下赐名这‘青阳’二字可见将军之厚遇。”
  白景辰刚寒暄完,一回眸,就瞧着表妹的目光也落到了江闻夕身上,这二人穿的衣裳颜色一模一样,他心中酸涩,但偏偏还怪不得别人——因为这件大氅是他为表妹挑的,要让江闻夕不继续多想,只能他率先点破。
  他浅笑道:“今日本王与宛意有意登门拜访,想到周世宗皇帝御批的天缥色有‘雨过天青云破处’之意,可贺将军加冠晋禄之喜,本王便特意为宛意选了这氅衣的颜色,未曾想竟与将军心有灵犀,选了同样颜色。”
  恒亲王语气谦和,完全听不出半点儿醋味,可江闻夕抬眸一瞧他,却见他笑意不达眼底,就差往脸上写“你别自作多情”几个字警告他了。
  江闻夕心中失笑,丝毫不耽误自己继续多想,恒亲王如此言论,反而让他愈发觉得对方是在欲盖弥彰,一定是温宛意亲自选的颜色,一定是她与自己投缘。
  “多谢王爷美意了。”江闻夕笑了笑,目光却落在温宛意脸庞间,好像所有的话都在说给她听的,他笑道,“月华锻面绣温兰,浅酡衣衫青罗裙,就和上次一样,温姑娘衣裳搭得巧,素色雅致,艳色华美,可谓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和上次一样,上次是何时?哪儿来的上次。
  白景辰脸上笑意淡了,他想,难道今日的偶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临行前表妹没说完的那番话他其实一直都没有揭过去,当然十分在意了,每每想到表妹在自己眼皮子下面还能与江闻夕发生过很多事情,还能对这个人了解颇多,白景辰心头就很不是滋味。
  他只想她是自己一个人的,不想让她的眼中还有其他碍眼的男子。
  白景辰不动声色地拉住温宛意的手,强势地十指相扣,等走了一段路后,才出声道:“表妹的手冰得很,想必是在院中站久了的缘故,将军可否容我二人入暖阁中?如此的话,与将军闲聊也不会手脚生冷的。”
  温宛意:“……”
  她今日穿的暖和,披上这身厚氅还觉得热呢,手一点儿都不冷,表哥是怎么昧着良心说这样的话的!
  可她偏偏不能反驳对方,否则便是让表哥当众难堪了,只能无奈地点点头,为他这点儿小性子“结账”。
  平常的表哥就算拉着自己手,也不会这样霸道且不讲理地十指相扣,温宛意看似冷静,实则每走一步都无法忽视指尖的难耐,表哥他看似温和无害,实则一点儿都不规矩,十指相扣也就罢了,小动作还不少,嵌入自己指缝的那只手时而收力时而放松,还用唯一能活动的拇指轻轻摩挲她手背,就好像是不乖的小兽用刚长出的牙齿试探着咬主人,一边观察着自己的反应,一边暗自欢喜。
  温宛意不自然地想要收回手,所以有了挣扎之意。
  “雪天路滑,表哥扶着你些,心中才能安心。”白景辰温和道,随即声音低了些,侧身借着另外一只手帮她整理耳畔青丝,“不要乱动,没发现表哥不开心吗。”
  温宛意不再挣扎了,只是叹了口气:“表哥,我不怕摔,你可以一直安心。”
  “并非是让你心安。”白景辰目视前方,独占她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在这青阳将军府,他始终不愿松开她的手,也不想她离开自己视线半步,“扶着你,可以解我心忧。”
  温宛意:“……”
  表哥蛮不讲理,她可说不过对方,算了算了,就当让让他吧,他都快要哭了。
  一旁的江闻夕只当自己是聋子,不想听恒亲王多说半句话,在踏入房门前,他们都再未多说半句话。
  暖阁里地龙烧的旺,温宛意刚一落座,生热的厚氅便成了一种负担,身旁的表哥很自然地就要帮她取下氅衣……
  等等。
  温宛意目光落到表哥脖颈的红痕上,突然意识到了了表哥方才那番话的用意!
  自己要是褪去这身氅衣,脖子上被咬的痕迹就遮不住了,江闻夕又不傻,到时候一瞧这场面,一想便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温宛意瞬间赧然难当,连连推拒道:“表哥,我冷,先穿着氅衣吧。”
  白景辰并未步步紧逼,反而宽和地笑了笑,摸摸她脑袋:“自然是可以的。”
  温宛意欲哭无泪地裹紧这氅衣,可怜又无助地坐下,明明热得快要头顶冒烟,还要装出一副很怕冷的模样。
  “天寒或是雨天与冰食最为相配,本将叫厨子挫了冰,制以蜜沙冰、乳糖真雪、秋梨冷元子、雪泡梅花酒……二位若不嫌弃,可于暖阁中体会这‘酎清凉’之乐。只是不知道温姑娘今日身子可好,能否试试这些冷物,若是身子欠妥,本将叫人去备些热汤与糕点酥食。”之前温宛意送来的猫闻着熟悉味道跑入了暖阁中,江闻夕顺手抱起一只猫,一边轻轻抚摸着,一边为温宛意讲这些滋味乐趣。
  冷天吃冷,是他独特的喜好,如今她来,他很想把这件美事与她一同分享。
  “将军好雅趣,雪天食冷确实别有风味!”温宛意正热得很,对方刚巧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开心还来不及呢,脸上的喜出望外根本掩饰不住。
  “那好。”江闻夕放下猫,笑着点头,“温姑娘送来的猫抚着又乖又软,本将很是喜欢。”
  白景辰冷哼一声,心想,他哪儿是喜欢猫,他分明是惦记着自己的表妹。
  作者有话说:
  本章掉落双倍红包!
  柿子:大雪天就该吃冷的,她真懂(感动)
  表哥:吃冷的吧,谁能吃的过你呢(冷笑)(并朝江闻夕丢了个冻邦硬的柿子)
第87章 释怀
  ◎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甘心◎
  “表哥, 我好像丢了一只发钗,应该是落在暖阁了。”刚出江府,温宛意突然在马车前停下脚步, 想着要重新回去。
  白景辰清楚她是想找借口回去和江闻夕说些什么, 但是即便他知道, 也不愿放她回去一趟, 只是平静道:“让程岑去找吧,表妹何必再亲自回去一趟呢。”
  “因为我有话和他说。”温宛意坦率道。
  白景辰有些意外, 没想到表妹居然愿意直言相告, 这样一来, 他心中的酸涩少了很多, 但还是有些不情不愿:“这些话,表哥不能听吗?”
  温宛意想了想, 道:“可以偷听。”
  白景辰低下头:“……偷听像什么话。”
  “表哥要是不放心的话, 可以悄无声息地在门外偷听, 我并不介意。”温宛意笑着拉了拉表哥衣袖, “反正又没什么听不得的。”
  “表哥自然是信你的, 况且听悄悄话是小人所为, 令人不齿。”白景辰佯装大度地让开路, “表妹去吧, 表哥一定不会偷听。”
  “表哥大度!”温宛意赞许似的看了他一眼, 马上转身就回了江府。
  白景辰大袖下握紧的手指就没松开过, 扳指都快要被捏碎了,他假笑扮着从容,实则很不是滋味地跟了进去。
  白景辰回头对元音和元萱道:“你们二人也进来。”
  元音和元萱对视一眼, 唯命是从地跟着恒亲王重新进了江府。
  白景辰背着手, 事不关己地站在几米开外, 假装大度,实则酸溜溜地开口:“你们都去听着里面的动静,能将所有谈话复述下来的,重重有赏。”
  他几乎把所有的下人都叫来听里面二人的对话了,生怕漏了半个字似的。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为了重赏,格外积极地守着门外面,屏气凝神地听着里面二人谈话。
  第一句,他们家表姑娘问——有笔墨吗。
  第二句,江闻夕回答——有。
  紧接着,里面就没有声音了。
  众人:“……”
  大家等了很久,还是没有任何谈话内容,只好小心翼翼地回过头,齐齐看向委屈至极的恒亲王。
  众人表示尽力了,但奈何他们家姑娘不走寻常路,虽说让大家偷听,但是压根没把话说出口,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白景辰站在院落中,反而是气笑了:“真是本王的好表妹,太会气人了。”
  元音也为她家姑娘捏了把汗,只能暂且安慰恒亲王道:“王爷息怒,咱家姑娘向来如此,曾经在国公府时,也三天两头地气咱们国公爷呢。”
  “那舅父是如何解决的?”白景辰回过头,问。
  元音想了想,犹豫道:“……戒尺?但国公爷每次都只是吓唬一二,没舍得真的打。”
  白景辰闭上眼,舒出一口气:“本王又怎能舍得。”
  暖阁中。
  温宛意为江闻夕留下了一盒祛疤的药膏,又和他说清了临行前的那件事——她想好了,今世不能嫁他为妻,愿他另择佳人,恩爱和睦,白头偕老。
  江闻夕迟迟地看着手中的回答,眼眸中的光也渐渐黯淡了。
  他回——不再考虑考虑吗?
  温宛意摇摇头,说,已经做好了决定,不会改了。
  江闻夕眉心一动:“为什么,是我不够好吗。”
  他说,如果是他不够好,他愿意改变,哪怕她没那么喜爱自己,自己也可以等的,她若是厌弃他,他也想得到个具体的答案,而不是轻飘飘的一句拒绝。
  可温宛意没有回答他“爱与不爱”的问题,而是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鼎食鸣钟。
  “荣华富贵。”她无声道。
  这一瞬,所有的小情小爱突然变得没那么重要了,江闻夕瞬间释怀,苦笑着烧毁那四个字。
  “确实是无解的答案,我认输。”
  他做再多的努力,也无法在这四个字上比过恒亲王,那人可是全天下最显贵的皇子,他日亦有可能荣登帝位,这让他怎么去比?
  她若想要爱与体贴,他可以全心全意地满足她,可偏偏她求的是一个荣华富贵,是整个温家的青云直上,而这些所有,只有恒亲王才能给得起。
  江闻夕所有的不甘心都消散了,懂了那句“命里无时莫强求”。
  可还是遗憾。
  就好像他见过最惊艳的焰火,一度离得很近,最后消散后,只能徒劳地望着夜幕感伤。
  若最初没有希冀过也就罢了,可偏偏陛下随口的一句指婚给了他一丝希望,而她的片刻犹疑又让他误以为自己有了可乘之机,谁想到她还是没有为他停留,转身走向最好的那个人。
  “青阳将军,我要走了。”温宛意看漫看视频在裙扒六艺七期三伞铃思唤了他一声青阳,随后又有些苦恼地笑道,“再多留会儿,外面的醋坛子就要翻了。”
  江闻夕起身送她:“恒亲王愿意让你单独回来,已属不易,想必心中也挣扎万分吧。”
  温宛意轻咳一声,心虚道:“若不是我连坑带骗,今日这暖阁怕是进不来了。”
  江闻夕大为震惊:“温姑娘光明正大地骗了恒亲王?那之后怎么办,他会为难你吗?”
  “当时只想着进来,没考虑这么多。”温宛意也有些不安地抿唇,明媚眼眸中多了一丝无助,“表哥应当不会为难我的吧?”
  江闻夕:“……愿姑娘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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