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访
诡秘同人，ooc重组家庭文学
微波炉又炸了
发表于6个月前
诡秘[诡秘之主] - 隐倒（嘉德丽雅/阿尔杰）
同人衍生 - 小说同人 - GB
短篇 - 完结
第1章 家访
为了应付家访人员而手忙脚乱的假夫妻
*《诡秘之主》，嘉德丽雅x阿尔杰
*半架空，重组家庭，协议婚姻，年龄操作，OOC逻辑死
所有的窗子都开着，被狂风吹得吱吱响。房间里到处都是水。水从二楼的楼梯上，瀑布一样地滚落下来，很快铺满了大理石地砖和木质地板，而后爬上了沙发腿。沙发上，有个孩子站着，光着脚，手拉着手，一动不动地看着越升越高的水面。
“好啦！等一下！站在那别动！”阿尔杰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朝着他大喊。这时候他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了两下。
“我忙着呢。”他皱着眉说，“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我穿这件怎么样？”
“挺好。”阿尔杰擦了下额角的汗，头也不回地说，然后他又朝下边喊了起来，“往上爬爬。”
穿着背带裤、光着脚的男孩子爬上了沙发的靠背。靠背有点窄，他贴着墙一动不动地站着，看下边漫上来的水。
“你根本没有看我！”这下是他的后背被使劲地捶了两下，“你根本没有看。”
“好吧，好吧。”阿尔杰说，他依旧紧张地盯着下边，不过抽空低了下头，定定地看了小女孩两秒钟。她叫妮娜，现在穿着件红白相间的小裙子和红皮鞋，看起来像个采蘑菇的小姑娘——为什么采蘑菇的小姑娘打扮得都像蘑菇？
“挺好看的。”男人说，为了增加这句话的可信度，他还点了点头。
“你！根本！没有！在！仔细！看！”
很难想象，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能发出这么恐怖的尖叫，随即她又蹦又跳起来，红鞋子在地上踢踏作响，阿尔杰不再理她。水冲刷过茶几，冲刷过他们刚吃饭的桌子，冲刷过橱柜和橱柜里的每一个玻璃杯子。“你！快点！看——”
声音戛然而止，阿尔杰急忙回头看看，另一个穿着背带裤的男孩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妮娜低着头，头顶被一个大浴巾罩住，显然是她哥哥干的好事。
“干得不错。”他说。男孩憨厚地笑了笑：“这招对付鹅最管用了。”
他说：“它们都会安静下来的。”
“弗！兰！克！我要杀了你！”
眼看着他们两个就要追打着跑下楼，一阵狂风卷过，阿尔杰无奈地抬起手，一手拎起一个。“别弄脏地板。”他说，“你不会想知道后果是什么的。”
“你会对我们唱歌。”妮娜笃定地说。
“真聪明。现在你还多了被灭口的风险。”阿尔杰抬了抬手，客厅里的水落了下去，向着下一个需要清洁的方向流淌，“戴里克！……下来吧。”
水幕将花瓶洗刷得几乎要反光的时候，这家的女主人也站在花瓶边上，修剪花朵前一天腐烂的根茎。她把花这么摆了摆，又那么摆了摆，始终因为不满意而紧绷着脸。阿尔杰把孩子们拎下来，堆到沙发上，他们立即挤成一团，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起来。
“我刚刚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女人说，“如果他们问我们，如何处理希斯和其他三个孩子不同民族的问题……”
“风暴在上，他们只是几个孤儿。难道有人抢着要他们吗？”阿尔杰下意识地捶了一下胸口，“你对家访紧张过头了，根本没必要……那块窗玻璃是不是又脏了？”
“那是阳光。”嘉德丽雅平和地指出，“而且，你已经刷了它三次了。”
“窗户总是刷不干净的。”
反正，他对这件事一点也不紧张：“我查过他们的资料了。今天会来的是那个土著人。贿赂几苏勒就能把她搞定了。”
坐在沙发上的妮娜扭过头：“什么是'贿赂'？”
“'贿赂'就是，你送别人……”
在嘉德丽雅不赞成的目光下，他耸了耸肩：“问你的'船长'去。”
“我已经不是四岁小孩了，船长。”已经五岁的妮娜闷闷地说。
“你知道家访人员来这干什么吗？把所有顶嘴的小孩抓走。”阿尔杰随口说，然后注意到了女主人更加不赞成的眼神，“我是在帮你。”
他停下来，欣赏他一早上的杰作——房间像一艘刚上好漆的新船，到处都干净得反光。然而这时候，后门被撞开的声音让他陡然紧绷起来，随即响起的是他最不想在这时候听到的声音：鞋底在光洁的地面上跑动的声音。在这两个脚步声飞速撞进客厅，带出一串泥脚印，把一切都毁掉之前，他们已经悬空而起，挂在阿尔杰手上。
两块抹布飞了过来，阿尔杰把他俩放在上边。
“希斯吃虫子！”夏尔夫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勒住脖子的衣领刚一松开，他就大喊大叫起来，“他是怪物！”
嘉德丽雅皱了皱眉：“不要骂你的弟弟。”
“我没有。”希斯的嘴唇吸溜了一下，嘴角的蚂蚱腿一闪而过。
“不要吃虫子。”嘉德丽雅说。
“虫子烤着吃可香了！”弗兰克兴致勃勃，“干什么要生吃呢？”
“不要玩火。”嘉德丽雅说。
“希斯不是怪物。怪物不吃虫子，怪物吃人。”戴里克通情达理地说，“如果他变成怪物，我会砍死他的！”
希斯抖了抖。嘉德丽雅叹了口气，说：“不要砍你的弟弟。”
“你们烦死了！！！！！”妮娜用她最尖的声音高声尖叫起来，阿尔杰怀疑窗玻璃上的不是阳光，而是被她震碎的裂纹。连嘉德丽雅此刻的声音听着都有点有气无力了。“不要大喊大叫。”她说。
“你去当'仲裁人'就好了。”阿尔杰中肯地评价道，“这样我们能省不少事。”
嘉德丽雅没有理会他的玩笑，她把手放在妮娜的脑袋上，后者像被按了关机按钮。阿尔杰正忙着把水引向走廊，擦掉两个孩子留在地上的脏脚印。“家访人员马上就要来了。”嘉德丽雅严肃地说，“你们都要好好表现。”
“我也要吗？”夏尔夫举起了手。他不是孤儿，只是被送过来过暑假。
阿尔杰把希斯拎起来抖了抖，男孩安静地展开双臂，任由他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如果你不想被送到我养母那里去。”嘉德丽雅冷冷地说，“她会给你留三倍的作业。”
夏尔夫站得直直的。阿尔杰正要把他也提起来拍拍灰，门铃响了。
孩子们站得像士兵一样直。阿尔杰看了看嘉德丽雅，后者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去开门。她的脸绷得紧紧的。女人就是这种容易紧张的东西。
“别这样，”阿尔杰轻松地转过身，“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是太紧张了。”
“等等。”嘉德丽雅叫住他。
“什么？”
“先把希斯放下。”
哦，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孩子的衣领。
希斯刚一落地，就迅速地溶于影子，不过把外套落在了他手里。阿尔杰看看嘉德丽雅，后者叹了口气，把手臂伸进自己的影子，不到片刻就拎出了一个孩子。希斯攥着她的衣角，把脸贴在她的衣服上，像只抱住了树干的考拉一样，一动不动了。
阿尔杰这才去开门：“没关系，我来搞定这——”
他停顿了一会，最后干巴巴地说：“你走错了。”
从内心深处，阿尔杰觉得这完全没有道理——谁都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孩子在不幸的家庭里挨打挨饿、受骂受冻，然而轮到这些没人要的孩子，他们却非得坚持想要收养这些和谁都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寄生虫得配齐一对父母，住在个房子里，经济状况良好，无犯罪记录，还非得通过考评不可。这实在是最虚伪、最不切实际的要求了。然而他又必须这么做——在某个教会人员（甚至是个女人！）面前装腔作势，直到她相信这是个“值得信赖的家庭”为止。为此他几乎是报复性地查好了她的资料：来自海神教会的塔琳娜·辛格尔。据说挺虔诚，不过是个土著人，穷姑娘。顶多给她一镑，她就会在表格上打满对勾，然后签字，证明他们符合收养标准。阿尔杰深谙这一套办事流程。以至于嘉德丽雅坐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一叠文件和十几本书的时候的时候，他的眉毛忍不住抽了抽。
“别告诉我，你是‘黄金梦想号’的上一任船长。”
“我们至少得准备一些问题。”嘉德丽雅说，“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
“他们有吃有穿，还有房子。”他撇了撇嘴，“这还不够？”
“我们需要证明，这些孩子是出于善意的目的收养的。”嘉德丽雅翻开一页文书，“而且我们能够负起照顾和保护他们的责任。”
“我以为我们唯一需要证明的是，”阿尔杰接过她推过来的那张纸，“孩子们在这总比在孤儿院好……呃，这是什么？”
“我们相爱的经历。”嘉德丽雅说。
“客轮？我从来没坐过别人的船。”
“那你在上面工作。”
阿尔杰很快发现，那十几本书是给她自己的，至于他呢，要背的全是一些编好了的问题的回答。他怎么遇见这个女人，怎么和她坠入爱河，他们怎么结婚，怎么决定收养一些孩子，还有一些关于这些孩子的资料——妮娜喜欢什么颜色的裙子，如果希斯·道尔做了噩梦该怎么样，弗兰克·李喜欢收集不同版本的蘑菇图鉴和鸟类图鉴——尽是这类东西，她甚至做了戴里克的。“那只玩具熊有名字？”阿尔杰咕哝了一句，觉得自己真是搞不懂小孩，“他不仅喜欢抱着一只玩具熊，而且它有名字？”
“那是他的朋友。”嘉德丽雅说，“他不太喜欢说话，我想他需要有个倾诉的对象。”
阿尔杰克制住了立即离开房间，检查那只玩具熊身上有没有窃听器的冲动，继续翻看手中的这堆“好父亲”资料。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挺庆幸不用去读什么《特殊儿童教育手册》《发育心理学》之类的书籍，但与此同时，他有点觉得自己被看扁了。“这些有用吗？我是说，他们派来的那家伙可不会读这些书。”
“如果他们问起我们的教育理念，我会说……”她往后的声音比古弗萨克语还难懂，或者说，阿尔杰有兴趣学会古弗萨克语，因为那有可能给他带来一些奇遇，但是他毫无听懂那些专有名词的兴趣。嘉德丽雅讲了三分钟之久，他的眼神逐渐发直：“你是怎么做到的？”
孩子们打打闹闹地经过门口，发出一阵咯咯的窃笑声。“天啊，”他听到妮娜用同情的声音说，“船长在给阿尔杰先生讲课。”
“想要实践这种理念，就要尊重孩子的天性……”嘉德丽雅抽出一张白纸，又转开钢笔，这时候阿尔杰觉得自己该阻止她了。
“我是在讽刺你，不是真的想要知道你的教育理念。”他说，“算了，忘了吧。我只是个绝望的文盲。但如果你真的相信这一套，相信我，这些孩子迟早会把你逼疯的。他们不需要'天性'，他们需要有人教教他们规矩。相信我，教会都一个样，他们派人过来，绝不是为了看到'天性'。”
他这么说，一部分是因为他自己就要被逼疯了。戴里克是个挺乖的孩子，所以他把他带在身边。但其他几个无疑刚刚从猿猴进化成人类不久，或许直到几个月之前，还手脚并用地爬到桅杆的顶上，向远处大叫着捶打胸脯。假若他们在别的地方，这时候已经挨过几顿揍，被装在孤儿院门口的笼子里了。尤其是妮娜，那个小女孩，让人顶搞不明白的，有些时候朝你大喊大叫，有些时候又毫无理由地挺喜欢你，而阿尔杰只想离她远点。他不想和任何一个小孩打交道——在一个家里，父亲不就是干这个活的吗？只要存在就够了，像玻璃柜里的红酒，像一张大理石桌子，只是呆在那里，没有谁来打扰他，甚至胆敢和他说话，并且一直如此。
除此之外，还有嘉德丽雅。他和一个陌生女人住在一起。这个女人并不是妓女，也不完全算作海盗。实际上，她只是碰巧拥有一艘船而已。而阿尔杰只懂和这两种人打交道。每天，当他从一张陆地上的床上醒来，从二楼看到楼下的花园的时候，他总觉得毛骨悚然。他以前不知道，和一个女人结婚，还要和她生活在一起，是这样一种恐怖的感觉。几乎所有醒着的时候，哪怕是一人独处，他也紧绷地在表演什么，这种感觉，是坐在他自己的船长室里时不曾有的。
再坚持一段时间，等他们拿到了手续，自然可以回到各自的船上，不必整日整夜地在这舞台上演出了。他想。只要再忍一忍。
“你知道的。我不是你。没法像你那样思考。”他说，“我也没做过上等人。我会找到那女人的资料，然后想点办法，贿赂她，或者威胁她。我们两个能做到这点，不是吗？”
“这只是要通过一场考试而已。”嘉德丽雅头也不抬地说，她眼镜下边的眼睛看起来比平时更亮。阿尔杰不无敬畏地意识到，她真的喜欢看这些不知所云的书。
“那么你负责答题，”他耸了耸肩，“我负责作弊。”
门外的访客很有礼貌。“如果门牌是对的，这里住着阿尔杰·威尔逊和嘉德丽雅·朱恩（注*）。那就没错。”她说，“你们应该收到过教会的信函，告诉你们会有家访人员上门核查收养资格。”
“是。”阿尔杰说，“但我想不是你这样的。不不，抱歉，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信仰海神的是本地人？”
不管是谁，总之不该是个像门外的女人这样的人——皮肤亮眼地白，身材高挑，一头同样金得刺眼的头发，毫无争议的鲁恩漂亮女人长相，且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混血，项链和耳饰戴在她的身上像是真的。
“你说得对。我是黑夜女神的信徒。”来人礼貌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奥黛丽·霍尔。在革命后，本地人希望制定一个符合罗斯德群岛现况的收养标准。我被教会请来，作为顾问随访考察。”
“但信上写的家访人员是……”
“塔琳娜·辛格尔，是的。”那个美丽的微笑看起来像是一种嘲笑，“她今天有些别的事要做，所以我一个人过来了。”
“听口音，你是贝克兰德人？”
“是的，我是鲁恩人。”奥黛丽礼貌地说，“不过我支持罗斯德群岛的解放。”
“欢迎。”嘉德丽雅说着，推了推他的肩膀，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堵在门口，好像要保护这个家不被谁看到似的，“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阿尔杰让开身子，嘉德丽雅抬了抬手，孩子们像第一次排练的唱诗班一样，此起彼伏地喊出：“你好，女士！”他们最小的妹妹见到奥黛丽，一下子冲到最前边。
“你是公主吗？”妮娜问。
“谢谢你的夸奖，但我不是。”这位霍尔小姐温和地说，“我想，你一定是妮娜了。”
“我注意到，这里有五个孩子？”
“是的。”嘉德丽雅指了指夏尔夫，“这是我养母的哥哥那边的孩子，他来海边过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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