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小榆……我带了一束白白的小野花回来,有个黑衣服的人把花给我抢了,还摸了我全身。”
连小红也要搜?
池榆摸着自己的肚子,这孩子越大越不好打,她到底该怎么办。
池榆把视线落到小红身上。
她身边全是晏泽宁的人,只有小红还有点自由,只能靠小红了 。
接下来几天,池榆带着小红出去闲逛。
成衣铺、胭脂铺、钗环铺……不管远近,她各个地方都去了,当然,她最喜欢逛的,还是自然风光极好的地方,山、峡谷、湖、树林、花丛……她都去了。
小红也被她放风了。
这日,池榆回到阙夜峰,说自己累了,想要歇息,上了床,放了床帷。
小红见池榆将身边的人都支走了,张大嘴巴,吐出了一摞摞草药。
草药都是小红从山、丛林里辛苦找的。
小红酿酒的的器官已经坏了,制造不了酒,但它还可以制造泡泡,这些草药被泡泡裹着,藏在小红肚子里,黑衣人也没有搜出来。
池榆将泡泡膜一层一层撕开,将这些东西藏进了储物袋中。
她做完这些后,看了一眼小红。
小红被池榆教过,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立即在床上翻滚,大叫着“好疼好疼”。
池榆一把拉开床帷,披着外袍,拖着鞋抱住小红就往外冲。
“快……婉青婉月……快……小红不行了,我要去熬药。”
婉青婉月两人见池榆着急忙慌,忙过去劝着,安抚池榆。
“夫人,你是双身子的人,千万不要心急。”一面说着,一面接过小红。叫其他仙侍去熬药了。
池榆跟着去了厨房。
“夫人……厨房有些危险,怕会冲撞了你。熬药就教给我们吧。”
池榆罕见发了怒:“小红有哪次药不是我自己熬的,还容得下你们插手。”
“夫人……”两人忙慌跪下了。
池榆置之不理,进了厨房。厨房药味儿浓,池榆一进去,就被呛得咳嗽。里面的人一见池榆来了,停了手上的工作,齐齐埋头。
“拜见夫人。”
“你们先出去,厨房我要用。”池榆道。
“夫人。”一小仙侍道,“奴婢正在熬小红大人的药,夫人不必辛苦。”
“出去。”池榆声音放沉。
小仙侍面色发白,跟着众人一起出去了。
池榆走近药锅,盯着小仙侍熬到一半的药,将麝香与马齿苋放了进去。
两种药,双倍威力,药效应该无比强大吧。
熬到一半,婉青婉月两人过来了。
“奴婢已经把小红大人已经放到它自己床上了。”
池榆看着蒸腾的雾气。
声音平静中透露着一丝冰冷:“谁叫你们起来的,跪回原处。如果这次因为你们的阻拦,让小红有了什么事,你们自己想想下场。”
“出去吧。”池榆搅了搅药汁。
这次喝药,她不能被任何人打搅。
一个时辰后。
池榆将药汁倒在碗里,端回了阙夜洞。以防万一,下了结界后便一口喝下,不到一会儿就倒在床上,浑身冒着冷汗。
她肚子如刀割般疼,咬牙不吭声。小红在一旁看着,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小榆……小榆……我给你吃糖……吃了糖就不痛了……”
小红去它被窝里找了两颗糖丸喂给池榆吃。
池榆吃了糖丸,细喘道:“谢谢小红……我……真的……不疼了……”
“呜呜呜……”小红哭着。
“可是小榆你流血了……”
“小红……别哭……小声点……不要将人招来。”池榆额头上坠着豆大的汗珠,快要晕厥过去。但她知道她不能晕,一旦晕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做的事情会完全暴露。
池榆拽住床帷,咬住被角,双眼发红。
她往下瞥了一眼,斑斑点点的血梅。
怎么……怎么只流了一点。
池榆眼前发黑,仍细细叫着:
“小红……小红……去把我的储物袋打开……把草药拿出来……喂到我嘴里。”
草药熬出来效果是最好的,生吃虽药力减半,但还是有作用。
小红虽然哭哭啼啼的,但还是依言做了。
将一把又一把的草药喂到池榆嘴巴。池榆艰难咀嚼着,嘴里发苦,肚子生疼。快要吃完时,终于,血如溪水般从池榆大腿上流了出来。
池榆虽然疼得厉害,但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捂住肚子,扶着床柱,有气无力支起上半身。
这件事情还没完。
她看着血迹斑斑的床单。
池榆站起身来,她还要收拾残局。
小红跟池榆一起,拉扯着床单。
待至天明。
婉青婉月在外边呆至中午,进了洞内,只觉得今日洞里出奇的安静,安静得诡异,心里便有些发慌。
“夫人……”婉月埋头,声音轻得不能再轻,试探性唤着。
她又喊了几次,等了半个时辰,害怕池榆有事,准备去撩床帷。
一只纤细如玉的手却从层层叠叠的床帷中探出,抓住纱幔。
声音慵懒:
“昨夜我照顾了小红一晚上,有些累,今日多休息一会儿,你们在外边守着吧。不必叫我,也不要进来打扰我休息。”
“是。”婉月低头,忙出了阙夜洞。
第161章 预感
玄阳宗、天衍剑门的弟子被魔族打得流散, 大部分死了,一小部分回了宗门,还有一部分为躲避魔族慌不择路, 不知跑到什么偏远地方去了。
眼见情况越来越恶劣。
天衍剑门和玄阳宗也越来越频繁地给晏泽宁发灵信。
晏泽宁一概不回。
功法、灵石、法器这些烂大街的东西他要来有什么用。这两个宗门当他晏泽宁是乞丐, 这么好打发,一点诚意都没有。
先酿一段时间吧。
又传来了灵信。
[晏掌门,只要你能护送玄阳宗的弟子回山门,那上千公顷灵米田就是一剑门的了。]
有点诚意, 但还不够。
[晏掌门, 海边的那片可以捕灵兽的地方,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这是天衍剑门的灵信。
晏泽宁冷漠地笑着,回了信:
[焚天谷下令我们三个宗门去剿魔, 我相信焚天谷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天池那三位一定有后手, 安心等待便是。]如是推拒。
又过了两天。
[晏掌门,有什么条件可以开。]两个宗门皆传来了这样的灵信。
[仙税, 我要一成仙税。]晏泽宁回道。
这信回过去,两日才有了回响。
[晏掌门,只有焚天谷才有资格收仙税吧。你僭越了。]
[保护其他宗门,也是本尊僭越了。本尊只想提醒贵派一句, 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只是怕收了仙税的焚天谷,来不及、可能也没有心思留下贵派这座青山。好自为之吧。若改了念头,随时欢迎贵派给本尊传灵信。]晏泽宁朝两个宗门发了这样的灵信。
他摊开地图,红线蜿蜒到了秋叶山脉。
又是哪家的弟子跑到这偏僻处。
晏泽宁漫不经心想着, 不过跟他没关系,这些弟子的身家性命, 全在那些门派高层手里。
一日后。
两门派回了灵信。
[可。]
[成交。]
随之而来的,是那两个门派的弟子令,可以与弟子沟通定位。
心思还真细。
不过他不需要这个。
……
晏泽宁瞬间到了秋叶山脉。
五个涅槃期的魔族正将三四十个弟子团团围住,正在戏弄玩耍,待耍够了便生吞活剥。那些弟子已然陷入绝望,便是抵抗也没有使出全力,因为他们心知毫无用处,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一些弟子哭丧着脸,一些弟子一脸麻木,一些弟子已然崩溃,开始精神错乱。
这个时候,晏泽宁从天而降,以绝对的实力将这些就地魔头斩杀。
当然,他放了一个魔族走。
那个披着他秘制元婴傀儡皮的魔头。
众弟子见被救下,皆松了一口气,围着晏泽宁齐齐感恩。
晏泽宁笑着一一回应。
一弟子道:“我们还有走散的弟子,我给晏掌门带路,恳请晏掌门去帮帮他们吧,再不去他们就要葬身魔腹。”
晏泽宁颔首。
众弟子齐齐欢呼,说宗门的人有救了。
晏泽宁却在想着。
十三张皮,他已经收回四张了。
……
又解决了两个涅槃期的魔族,这两个魔族胆子大,披了两张金丹期的皮就往外跑,轻而易取就被晏泽宁感受到魔气,取了首级。
被解救的弟子治伤的治伤,修整的修整。
晏泽宁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阖眼打坐回复灵气。
突然,一个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这画面非常模糊,只有一个女人站着,腹部隆起,什么话也不不说,股股猩红从她大腿边缘流出,染红了裙摆。
晏泽宁骇然睁开了眼。
堂堂化神修士竟然额头冒着冷汗。
修炼之人,特别是他这种修炼到化神的修士,脑海中不会平白无故出现画面,若出现了,极大可能将来会发生。
这画面,赫然是一个孕妇出事的画面……孕妇出事的话,就只有可能是流产。
宸宁……宸宁……
晏泽宁顿时心惊肉跳。
宸宁不会出事吧。
怎么会出事,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没有人敢违抗他的指令……谁要害宸宁……谁敢害宸宁!
他忍不住狂躁起来。
若宸宁掉了一根头发,他绝对要将那些有歹心的人千刀万剐、神魂俱灭。连带着那些人的亲朋好友,也都一个不剩。
晏泽宁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如同黑洞,连人的神魂都可以吸进去。
他看了那些弟子一眼,转身就走。
就算以他的修为,也都赶了一天一夜才回到阙夜峰。
他走入阙夜洞。
却被婉青婉月跪着拦住了。
“夫人说,她不想见人……就算是掌门也不想见。”
晏泽宁放了灵压越过她们,两人被压着趴在地上,五脏六腑生疼。
“宸宁……宸宁……”他急切又神经质地喊着池榆。
“师尊?是师尊吗……你怎么回来了?”
“是师尊,是师尊回来了。”
“师尊,不要过来。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不要过来好不好。”
“你怎么了。”晏泽宁走到床边,想拉开床帷,却被池榆抓住手。晏泽宁握住池榆的手,“你让师尊看一眼,别让师尊担心。”一面下令让灵医过来。
灵医进来后便跪在晏泽宁脚边,向他汇报池榆的病情。
“夫人不知染了什么,脸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确实不宜见人。这病已经有十天了,卑职已经给了药案,夫人按时喝药就会好了。”
池榆反握住晏泽宁的手,轻声说着。
“女为悦己者容,我如今样子太丑了,不想让人看见,特别是师尊。”
“没关系的……宸宁……你让师尊看一眼,师尊求你了。”
“不行……”床帷边传出池榆细若蚊蝇的哭声,“我怕你看见我的样子……就不喜欢我了。”
晏泽宁一时又急又怜又想笑。
“傻子……傻子宸宁。”
他转头问灵医这些日子池榆的身体状况。
“夫人按时喝药,身体康健。腹中的孩子也很健康,就是夫人嘱咐卑职,多下一帖补身子的药。”
“腹中的孩子老是折腾我,我想只有将身体养好些,我才有精力陪这孩子折腾。”池榆补充道。
听见池榆与腹中的孩子没有大问题,晏泽宁才有些许安心,让灵医退下了。
隔着层层叠叠的床帷,晏泽宁情绵绵意切切与池榆说了一会儿话。待到晚间,他将池榆哄睡后,轻手轻脚地撩开床帷,半趴着身子瞧着池榆。
池榆披散着头发,戴着一层浅黄色的面纱。
晏泽宁见此,忍不住笑了,取下面纱。
池榆脸上的确是有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晏泽宁点着池榆的鼻子,低声道:
“哪里丑了,还是那么可爱。”
他忍不住亲了亲池榆的脸蛋。
“像红宝石一样。”
他一面说着,一面摸着池榆微拱的肚子,“爹爹来看你了……”他笑意盈盈道:
“不要折腾你娘亲了,你看你娘亲被你给害惨了。如果不听爹的话,等你出来,爹打你屁股,哭着求饶爹爹也不会住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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