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老人是池榆这具身体的生母。
池榆点点头。王氏捶打着池榆,忽又瞥见池榆红肿的眼睛, 欲上手揉一揉, 又放下手来。
她大声哭嚎,丢下拐杖拍打自己大腿,“这算什么个事啊!这算什么个事!我年纪这么大了,怎么就落下个儿女相残的下场……”她抹了一会儿眼泪, 又凄厉地道:
“他们活该!也是他们活该!”
“什么也是活该?”晏泽宁笑着走进来。见池榆低头垂首,一肩搂过细细看了, 然后摸了摸她的脸。池榆挣扎开,低低对着王氏说了句对不起。
王氏见了晏泽宁,一时之间又惊惶又气愤又害怕。好半天,才指着晏泽宁道:“若不是你……池家也不会这样!”
晏泽宁虽笑着,但眼睛里却波澜不惊,“池家不会怎样,不会有滔天富贵?岳母对小婿谬赞了。”王氏气得拿起手杖就要打,“我没有你这种比我还大上一百多岁的女婿!”
晏泽宁眼眸一冷,王氏心尖一颤,将手杖指向池榆,一杖就要打向池榆的腿之际,那杖却被晏泽宁弹开了。气得王氏大叫一声:“造孽啊!”
“早知道你们俩会如此,还不如早点打死你算了,小九啊……小九……”
“当初有这眉头的时候我就该拼了老命拉你走……”
池榆一惊,抬头看向王氏,想起以前王氏非要拉她拜晏泽宁,非要让她对晏泽宁说要孝顺他。这时细细想来,才明白王氏的良苦用心。她第一次用这具身体感受到亲情,便陡然落下泪来。晏泽宁见了,替池榆拭泪,让人将王氏强行带下去了。
池榆见了,连忙去追,却被晏泽宁拉住。问着:“有没有受伤。”
池榆道:“我是一个修士,她如何伤得了我,让她打了又如何。”静默了片刻,池榆又道:“我娘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晏泽宁摸着池榆的眼睛,“那么红,那么肿,搽点药吧。”
“师尊怎么会往心里去呢,我在这世上,最感激的人便是她,是她将你带到这世界上来。”说着拉着池榆搽药,冰凉的指腹混着草药香在池榆眼皮上游移按抚,池榆不停眨巴眼睛,晏泽宁蹲下来问着怎么了。
这一靠近,池榆才看见晏泽宁眼眶的轻微的淤青和细小的血痕。
晏泽宁见池榆盯着他,吻了吻池榆的唇,勾起嘴角,“你是不是心疼师尊了。”还未等池榆发话,就自己坐下,且顺带按住池榆坐在他大腿上。将药瓶塞到池榆手上,“你也给师尊涂一涂。”
池榆眉尖微蹙。
晏泽宁流连吻着池榆的脸侧,“涂一涂吧。”
见池榆毫无动作,他将桌上冰镇水晶荔枝剖开,递到池榆嘴边。“灵气养出来的,吃了养颜。”池榆看着那白嫩的果肉,皱眉,头微侧,“我不吃冰的。”
晏泽宁一手将池榆搂得越发紧,“那师尊给你捂捂。这些日子我火系功法略有小成。”池榆有点好奇,想看晏泽宁怎么捂。谁知他反手把荔枝衔住放入口中。池榆立即明白他接下来的动作了,先将小红赶了出去,自己捂住脸,将头埋得低低的。
片刻后,晏泽宁舌尖抵出荔枝,头比池榆埋得更低,衔到池榆面前,掰开池榆双手,递到唇边。池榆看着晏泽宁俊脸上眼波流转,自己五官拧成一团,“我不吃。”她说着。
晏泽宁手摸上池榆的腰,池榆身子一软,低头扒拉,晏泽宁的手却纹丝不动。
池榆心知,今日不吃晏泽宁肯定没完没了,于是小心探出头,从晏泽宁唇上衔住荔枝肉,细细嚼了,将果肉咽了下去。
正待吐出荔枝核时,晏泽宁薄唇微启,道:“吐到师尊嘴里来。”
池榆惊呆了,一时之间还愣愣道:“荔枝核是不是能吃的。”
晏泽宁手掌在池榆后背游移轻抚,“师尊知道,可师尊就喜欢吃宸宁嘴里的东西。”他张开了嘴,做出一个接的动作。
“啊?”
“可也不必吃荔枝核……”
“果肉也行啊……”
晏泽宁道:“师尊若将果肉吃了,宸宁吃什么……只要是宸宁嘴里走了一遭的东西,就像裹了密似的,乖宸宁,你知道师尊喜欢吃甜的,就将那核舍我吧。”
池榆一时心头涌上千万句脏话,待涌到嘴边时,发觉自己这些话一句话也不能说出口,一时语塞,将这些话硬生生咽下去了。
晏泽宁见池榆还是呆着,接着道:“宸宁以前不是喜欢将师尊做渣斗吗?不喜欢吃的都留给师尊,今日没有那些杯盏,直接吐到为夫嘴里不好吗?”
池榆简直不可置信,看着晏泽宁凑到她面前的脸,毫不犹豫打下一巴掌,“变态,我简直受不了你。”
晏泽宁还说着:“我金身还撤着。”他摸上池榆的手,将手带到自己脸上来,“再给几巴掌吧,我喜欢你打我。”池榆抽出手,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她不想配合晏泽宁,欲把荔枝核自己吞了,却被晏泽宁看出,掐住她的下颌就将自己舌头伸进去,一翻搅弄之后,将那荔枝核卷进自己嘴里。
如此这般吃了几颗荔枝后。晏泽宁吃得全身泛红,眼中闪烁着玉望的光芒,抱住池榆就按在桌上亲,从脸颊亲到颈脖,扯得池榆衣冠不整,头上的簪子摇摇欲坠,露出肩膀。圆润的肩膀被晏泽宁掌住摩挲甜弄。片刻之后,肩膀上落下几道吻痕。
池榆挣扎嚷道:“停下来,等一下。”
晏泽宁脑袋拱在池榆颈窝里。一边说着好香啊一边说着停不了。
池榆实在没办法,又一巴掌打上去。晏泽宁愣了愣,随即发笑。池榆扯上衣服,骂道:“精/虫上脑的东西。”晏泽宁听后,将池榆从桌上抱下来,“是我的不是了,我们去床上。”
池榆掌着晏泽宁的胸膛,皱眉问着:“你过几天是不是要带着一剑门的弟子出去剿灭魔族。”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怎么想起问这事?”晏泽宁将池榆放到床上。
“一剑门都传遍了,还需要我刻意去打听吗?”
晏泽宁吻着池榆的唇。
池榆摸上晏泽宁的脸,摩挲着,问:“疼吗?”晏泽宁笑着说不疼。池榆将瓷瓶里的药涂上自己手指,按上他的额头,一面揉搓,一面道:“我想跟过去看看,行不行?我总归也还是一剑门的弟子。”
“那儿危险,可不是一般的打打杀杀,魔族不是好相与的,为夫怕有些不长眼的东西伤了你。”
“那我一直跟着你就是,好不好。你不是化神修士吗?你能保护好我的。”
“可……”晏泽宁还在犹豫着。
“我刚失去了两个亲人,我娘也不待见我。我在一剑门心情不好,又在这地方待了快一年半了,让我出去喘口气吧,你以前说会陪我去看大好河山的,怎么就不做数了。”池榆恹恹道。
“那等这次过了好不好?”晏泽宁柔声说着。
“不行。”池榆停下手,就要下床。晏泽宁一把拉住池榆的腰带,“宸宁……师尊还等着呢……”
池榆转头道:“等这次过了好不好。”
晏泽宁从背后搂住池榆,“可师尊实在是等不及了。”
池榆冷笑一声,“我也还等不及呢,既然我等得,你也等得。”
“你放开手!”池榆就要挣扎开来。
猛然被晏泽宁抱至半空中,转眼又被放到床上。池榆把脸撇开,不理晏泽宁。晏泽宁放下床帷,捉住池榆的脚,褪下袜子,就要放在那处时,池榆哼了一声,猛地蹬了一下,“啊……”晏泽宁口中溢出闷哼,不由得伸银出来。
“……嗯……心肝,再用力些。”
池榆眼珠一转,支起上半身,双手撑在床上,用雪白的脚轻轻点了点。晏泽宁欲伸手去摸,池榆收回脚。
“你若真想我用力些,便答应了我刚才说的事。”
“你好好想想吧。”
……
第132章 试探
“宸宁, 出来吧,见一见各位掌门。”晏泽宁转头低垂,温柔说着。池榆仍埋头躲在晏泽宁身后不出来。晏泽宁感受到后背温热的身躯, 想到池榆这么黏他, 心头软成一摊水,怎么想怎么熨帖。忍不住再四拉住池榆的手轻言细语哄着。
玄阳门掌门孙熹实在是忍不住,问道:“敢问晏掌门,你身后的这位是?”
晏泽宁笑着回道:“是爱妻。”说毕, 又低头与池榆说话。
孙熹听了, 与旁边御兽宗掌门上官柏和天衍剑门掌门纪云南默在了一旁。晏泽宁娶徒为妻的事,传遍了几大宗门。这种事情,着实算不上光彩, 只是碍于晏泽宁是化神修士, 才没有人拿这件事情在他身上做文章。
这几个掌门没有想到晏泽宁居然没有丝毫避讳把自己以前的徒弟, 现在的夫人带到这种正经严肃的场合。
孙熹有些不悦,但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旁敲侧击地提醒道:“晏掌门, 时间不早了,四大门派的弟子都在底下等我们呢。”
晏泽宁抬头看着孙熹,嘴角虽然有笑意,但眼中却是一片泠然, “本尊觉得, 并不急于一时。前几天孙掌门为了换方向与诸位掌门吵了一天。孙掌门以前有闲心多等一天,现在怎么没有定力多呆片刻。诛魔可不是急就能成事的。”
孙熹哼了一声后,立刻意识到什么,冷脸转为笑脸, 低头道:“晏掌门说得有理。”
然而晏泽宁却又低头与池榆说话,对于孙熹的回应充耳不闻。
“我们出来好不好, 诸位掌门都很和善。”晏泽宁道。池榆从晏泽宁身后探出脸来,怯生生地盯着眼前三人,眼见池榆终于被他哄出来了,晏泽宁搂住她的肩膀。却“轰”的一声,搂了个空。
池榆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支珠簪。晏泽宁见了,嘴边的笑意止住。捡起地上的珠簪,那是池榆经常戴的簪子,上面全是她的气息,不然他不会没发现。
晏泽宁凝视着这簪子片刻,又对众掌门道:“这是我夫人在与我玩乐,诸位掌门见笑了。”他把簪子收进袖子。诸位掌门只好赔笑,与他商议起今日的剿魔安排。
……
池榆站在山巅的巨石之上,凛冽的风狂乱吹着她的发丝,小红趴在池榆头顶,被她的头发糊了一脸,呛出声来。池榆将小红从发顶抓下,抱在怀里揉搓,嘴里呢喃着:“半小时了……”
她这次跟晏泽宁出来,是在预演自己如果跑得话,能坚持多久不被晏泽宁抓到——是的,池榆完全没想过自己能跑出去,毕竟实力悬殊太大了,除此之外,她也想试探一下婚契的作用以及晏泽宁的手段。
用自己贴身的簪子变化成自己,看来也有点用处,可以坚持半小时。
半个小时,她用御剑术跑了大概五百公里,体内灵力还剩一半多,保险估计,可以跑一千公里左右。
池榆沉思着,欲再次御剑而行时。
幽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池榆落入了一个坚实且冰凉的怀抱,“宸宁……你的东西落了……”一手将珠簪插/入池榆的发髻之中。
池榆垂眸。
看来也只得半个小时了。
“怎么跑这里来了。”耳边低沉嗓音问着。
池榆知道,如果她一个回答不好,这次的出行便会到此为止,以后晏泽宁更不会放她出来。
池榆转身,见晏泽宁眼睛晦暗不明。便问道:“我离开你有多长时间了。”晏泽宁思索回答,“大概快有两刻种了。”
“你花了多长时间来找我?”
“一瞬间。”
池榆质问道:“那这样说,假的我在你身边呆了半个小时,你才发现有问题,才发现那不是我。”
“你让我太失望了,师尊。”
“我在这里等了你两刻钟你才来。”
晏泽宁吻吻池榆脸颊,想着自己贪恋池榆难得的亲密,迟了一些才发现,笑了笑。
池榆转身继续发问:“你喜欢我吗?我觉得你不喜欢我。”
“我怎么不喜欢你?”晏泽宁低头舔着池榆的嘴唇,“嗯?你说啊。”
“你真的喜欢我,立即就会发现那不是我了。”池榆眼珠向上转,眼睛带着憧憬,似是陷入了回忆。
“我看过书上写,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不管那人变成什么样、在哪里,会立刻发现那个人。”
池榆双手插腰,皱眉说着:“你做到了吗?”
见晏泽宁沉默不语。
“你根本就没做到!”池榆戳戳晏泽宁的胸膛,“你没有通过我对你的考验,你喜欢我这件事情——存疑!在你证明这件事情之前,我是不会跟你说话的!”
晏泽宁弹了弹池榆的脑门,“哪里就被那些书上写的东西迷了心智。还要我怎么证明?”晏泽宁摸着池榆的手,被池榆打开,他笑着摸上自己的衣颈,扯了扯,“那师尊让你在这里弄一次,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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