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看呜呜呜。
大约十一月上旬的时候,论文的事总算尘埃落定,只剩下准备答辩这一项,训练营的课程也接近了尾声。
周六傍晚,温西刚遛完狗回来,就接到了程肆的视频电话。
“论文不是都提交了吗?”温西接起来,以为是关于论文的事,便一边解杜宾的牵引绳,一边问,“是还有哪里要修改?”
这段时间她和程肆都挂着视频一起写论文到深夜,方便他有不懂的随时问她。
“没,是有别的事。”
程肆放大的脸出现在屏幕里,显得眼睫毛很长很密的一片。
看到他身后熙熙攘攘的街道背景,温西才发现他在外面。
男生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眉眼里有压不下的高兴,难得泛出些稚气的少年模样,让人看着新奇。
“你在外面干嘛,”温西问,“不是早就下班了吗?”
程肆垂下眼睫,状似不经意地问:“我明天放假,买了一些你爱吃的菜,中午和晚上的都买好了,你有时间的话……要不要过来?”
听到这话,温西唇角微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视频里的他,偏要非常直白地点出他的真正用意:“所以你这是邀请我去干./你的意思吗?”
“……”
因为又被她拆穿了心思,程肆红透的耳尖透露出一惯羞耻时的赧然。
片刻后,他揉了一把耳朵,小幅度地动了下嘴唇,磕磕巴巴说了几个字。
“说什么呢?”温西没听清。
程肆仍然不敢盯着手机镜头看,喉结滚动,只好和她重复一遍:“我说,是这个意思,那你来吗?”
他的表情真诚无双,他的用词和勾引没两样。
温西舌尖抵住自己那颗隐秘的犬齿,低声道:“来,等着我。”
……
温西第二天难得起了个大早,像上次那样提前给陆献言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陆献言似乎还在睡觉,声音听起来懒懒散散的:“喂。”
“今天约会吗?”温西开门见山道,“这次时间可能会需要得更久一点。”
“操,”陆献言的瞌睡一下就醒了,在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苦笑着问,“你还真把我当工具人了啊?”
“不然?”温西反问,“除了交易,我们还有其他联系的必要吗?”
陆献言咬了咬牙,嗓音压得很低:“就算交易,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甜头了?”
“让陆寅之接受傅晚森还不够吗?”温西淡声道,“作为他敬爱的哥哥,你可是直接受益者。”
“当然不够,对我来说傅家能带给我的利益只有一时,傅晚森是陆寅之的未婚妻,不是我的。”陆献言道,“何况你哥现在多半也得到风声了,知道我上次约你出来,你哥为什么不再阻止了吗?”
温西一怔。
忽地想起之前许蔺深告诉她,和方枕仪的婚姻快到尽头。
这时候得知陆家和傅家联姻的消息,恐怕已将他之前的犹豫打消得一干二净了。
“个中原因,你应该不难猜到。”陆献言沉声道,“知道我们陆傅联姻的事是之一,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已经向方小姐提交了离婚申请,理由用的是——伴侣出轨。”
“不可能。”温西皱眉道,“方枕仪出轨的事早就不新鲜了,她从没被人拍到过脸,所以这种控诉根本不会成立,方家也不会同意解绑。”
陆献言轻嗤:“如果我说,方枕仪被别的Alpha标记了呢?”
温西一惊,很快冷静下来:“她可以说自己是被强迫的。”
“话是这样讲,可她如果真的说是被强迫,那个Alpha将面临严重的犯罪指控,她只能说自愿,毕竟她爱那个Alpha爱到死去活来的。”
陆献言慢悠悠地哼出一声,分析道:“毕竟是南江总长唯一的女儿,就算许蔺深和她只是政治联姻,平时都各玩各的,但这种事对温家和方家来说,总归都属于极大丑闻。”
“当然,”陆献言说,“即便是丑闻,对双方的影响也并不相同,许蔺深最多被人嘲笑头上绿,还没人敢当面嘲笑,可我们方总长就惨了,出了这档子污点,至少得是一次事业重击吧,他也注定要因此被许蔺深裹挟。”
温西眼底的温度霎时褪了个一干二净。
没了方枕仪这层关系,许蔺深要想维持温家在南江的权势,总要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这个其他地方是哪里,不言而喻。
而她现在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哥说,等你忙完开题答辩的事再告诉你和我的订婚事宜,他不愿意影响你的课业。”
陆献言的语气低下去:“但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无法眼睁睁看着我不久后的未婚妻,以和我约会的名义,转身和别的小狗上床。”
他深吸一口气,嗓音有些微轻颤:“这段时间我把自己洗得很干净,没有让任何人碰过我一根手指头,我还去医院做了体检,从里到外都做了,医生出具的检查报告显示我很健康。”
他祈求地说:“温西,我真的,真的不脏了,你看看我吧?嗯?”
温西默然许久,没有说话。
陆寅之那边一直受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服傅晚森。
而如果她得不到傅家的支持,在被许蔺深发现真实性别前,接受和陆献言订婚的话,不仅可以安抚许蔺深,打消他的疑心,还能用陆献言做掩护。
毕竟陆献言并非和许蔺深一条心,至少对于一只狗来说,主人的命令才是首先需要遵守的。
最重要的是,这不过权宜之计而已,订婚也并不代表就要结婚。
可是接受订婚的话。
程肆怎么办呢?他能接受吗?
“我今天答应他会过去。”
温西终于开口,脸上表情淡淡,声音也听不出多少情绪。
“一个小时,”陆献言道,“既然你说是交易,那作为这次帮你善后的回报,我要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温西不说话。
“半小时。”陆献言咬牙,再不甘心也只能继续妥协,“陪我吃个早餐,行吗?”
温西看了眼时间,发现尚还算早,顿了顿,冷淡吐出两个字:“地点。”
第37章 卧室
陆献言定的餐厅氛围很好, 但温西吃得心不在焉,基本都是他主动提及某个话题,她随口答两句, 一顿早餐居然真吃了半个小时。
温西密切关注着时间,一到点, 她便站起身来:“你慢慢吃,我走了。”
“外面下雨了, ”陆献言挽留道,“等雨停了再走吧?”
“不了, 雨不大。”温西看了眼天色, “也许开车过去的路上就停了。”
闻言,陆献言嫉妒得几欲呕血,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只充满怨气地让餐厅服务生拿来一把雨伞, 送她去停车场。
他和温西并肩而行,余光瞥见她手腕上的抑制手环:“刚才就想问, 你换手环了?”
“上次那个弄丢了。”温西道。
“怎么总戴手环呢?”陆献言好奇地问, “这么久了,我都还不知道你的信息素是什么。”
温西淡声说:“用不着知道。”
“那你闻到过我的吗?我的信息素是红茶, ”陆献言观察着她的表情, 怕她不喜欢被Alpha的信息素压迫, 又解释起自己信息素的优点, “比起其他Alpha来说,红茶对Omega的侵略感没那么强,不信你闻……”
“就到这儿吧。”温西打断他的话, 拉开了车门。
陆献言要把伞给她,被她拒绝了。
然后他就再次眼睁睁看着, 温西开着那辆普普通通的车,去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见一个普普通通的Omega。
陆献言仍不知道那个Omega有什么好,明明他能做的,他也全都能做到。
重重乌云将天空压得很低,霜降过后,每逢下雨便气温骤降。
雨点拍打车窗,风在外面刮得呼呼作响。
有了上次的经验,温西直接开车去了小区那边的停车场。
没等她靠近,远远就看到一道人影等在了入口旁的保安亭外。
温西在雨花飞溅、雾气交织的场景里,看到了撑伞而立的程肆。
冷冽朔风将他衣角吹皱,枯黄落叶在他脚下打旋儿,他手中那把藏青色的伞上印着某个火锅店的logo,不难猜到是他做兼职时得到的活动赠送。
他手上提了一个袋子,半张脸隐没在灰蒙的天色中,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薄如刀刃的嘴唇。
汽车缓缓驶到他面前,温西按下车窗:“不是让你在小区门口等我么?怎么在这儿?”
“我看雨一直不停,怕你没带伞。”
程肆早就发现了她的车,是以车一过来,就用身体挡在了她打开的车窗前,避免吹斜的雨线刮到她车里。
“确实没带伞。”温西面不改色,“你等我下,我停好车就出来。”
“嗯,”程肆点头,又把袋子递给她,“天气冷,你不嫌弃的话,戴这个。”
温西饶有兴趣地打开袋子,看到了一条雪白的围巾。
“你买的吗?”她问。
“不是,”程肆静了几秒,低声告诉她,“我织的。”
温西将围巾拿出来。
围巾很厚,一根根毛绒绒的线,摸在手里柔软温暖,没有歪歪扭扭的针脚,也没有织错的纹路。
“这段时间不是都熬夜学习到凌晨了?”温西掀起眼皮,“你还有空织这个?”
“是挂视频后织的。”程肆道,“每天织一点,慢慢就织出来了,本来想冬天再送,没想到今天降温得厉害。”
温西熬夜后几乎倒头就睡,是以对他还能挤出时间织围巾这种事感到非常惊讶,不过她摩挲了下围巾,又问:“织得这么好,没少给人织吧?”
“没有!”程肆睁大眼,连忙否认,“这是第一次。”
“是吗?”
“是,真的第一次,只给你织了。”
程肆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脸上露出焦急又苦恼的表情。
温西弯弯唇,眼睛里露出轻松的笑意:“好的,很乖。”
明知又被逗了,程肆反而跟着她笑了起来,因为这句不过她随口一说的“很乖”。
没过多久,温西便停好车从出口上来了。
她戴着程肆亲手织的围巾,和他一起并肩往小区走。
快到小区时,程肆看到前面的坑坑洼洼越来越多,刚想提醒温西小心点,转眼就听到了一阵哭声。
不远处一名四五岁的小女孩站在雨中,没有大人跟着,只穿了一件单薄睡衣。
“我去看看。”程肆犹豫了下,和温西这么说着,走到小女孩面前,放轻声音问,“小朋友,你爸妈呢?”
这片是批发市场,周围很多在市场做工的人,所以经常会有小孩趁着父母上班,睡醒后从家里跑出来。
果不其然,小女孩哭哭啼啼地答:“不、不见了……妈妈不见了……”
程肆将她带到伞下,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而后熟练地轻拍她的背脊安慰,时不时摸摸她的头,让她不要害怕:“我给警察叔叔打电话了,一会儿警察叔叔来了会帮你找妈妈的,别哭,哥哥在这儿陪你等。”
似乎是家长教过她遇到事情就找警察,小女孩在听到他说警察后,立刻抬起朦胧的眼睛,勇敢地握住小拳头:“嗯!我不哭!”
小女孩很自来熟,没了恐慌的情绪,她很快抓着程肆的手玩起来,玩着玩着,忽然抱住程肆的大腿,把他的衣袖往下扯。
程肆稍微弯身,问她:“怎么了?”
小女孩自以为很隐秘地指了指从头到尾一言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抠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不发的温西,然后红着脸,小声和程肆说:“哥哥,这位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吗?她好漂亮噢,我可以抱抱她吗?”
程肆一怔。
还没来得及说话,原本低着眼皮不知在想什么的温西就朝这边看了过来。
她不过带着轻飘飘的冷意扫了小女孩一眼,刚哄好的小女孩就被吓哭了:“哇呜呜呜呜!好可怕!姐姐、怕怕呜呜!”
程肆:“……”
“姐姐在逗你。”程肆下意识为温西说话,“她其实一点都不可怕的。”
没想到温西丝毫不客气地拆台:“我确实很可怕,所以别来烦我。”
小女孩哭得更大声了。
好在没过太久警察来了,程肆将小女孩交给警察,有些头疼地和温西一起进了小区。
“温西,你,你是不是……”
楼梯里,程肆迟疑几秒,想到她刚才对小女孩的态度,还是鼓起勇气,委婉地问出了口:“不喜欢刚才那个小孩儿啊?”
“没有。”温西表情淡淡的,不等程肆舒口气,又冷不丁地补充道,“纯粹讨厌任何小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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