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薄唇一张一合,神情自若地回应了段朝:“无事,不小心碰倒了几本书。”
“需不需要属下进来整理?”
“不用,这里暂时不需要你候着了。”魏远洲指尖拂过她脸颊边垂下的发丝,不动声色地支开了段朝。
段朝没多想,应了声是,就转身离开。
宋卿时侧耳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咬了口那流连到了她唇边的手指,哼哼道:“你将段朝支开,安的什么心?”
“安的自然不是什么好心。”魏远洲蹭了蹭指腹,感受着那上面残留的微热,漫不经心道。
后又沉着眸道:“杳杳,我难受。”
他的话让她好不容易转移开的注意力又落在了那处,眨了眨眼,慌乱和他拉开距离,“那我能如何?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
“我惹的?”他挑眉。
“难道不是?”她与他不过就是擦身而过,顶多就是姿势亲密了些,还能怪在她头上不成?而且他不自己解决,难不成还指望她吗?
这大白天的,多不合适?
宋卿时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偏过头去,低声道:“反正不关我的事。”
“你忍心看我难受?”他眉眼弯弯,如同喵咪般亮晶晶的眼睛里,漾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讨好和蛊惑,仿佛她敢说出“忍心”二字,他就敢像雪团子那样在她面前撒泼打滚。
唔,她还挺想看他耍无赖的样子。
“我忍……”心。
可她的尾音未落,他那清澈的眸子忽然变了个调,微微眯了眯,闪动着警告的光芒。
宋卿时不可避免地怂了。
临了转了个弯:“我……能怎么办?”
可身为始作俑者的男人却佯装不知她的为难,带着凉意的手指往下滑落,擦过她的锁骨,“不会再有人进来。”
宋卿时也知晓这书房的规矩,未经过魏远洲的点头同意,不管是谁都不能随意进出。
她瞬间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瞪大了眼睛。
“别怕。”似是看出她的紧张,他的嗓音更加温柔。
宋卿时是怕,但是她怕的不是有人会进来,而是怕他会忍不住,更怕她会忍不住就此顺了他的意助纣为虐。
思及此,宋卿时心虚不已,语无伦次起来:“你这样挨着我,我也很难受,我总是控制不住去在意,所以、所以你离我远一些。”
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双眼爬上了许多红血丝,各种情绪暗涌,可他死死克制着,嗓音沙哑得要命:“那你帮我,结束得要快些。”
说罢,他张嘴,咬上她的耳垂,牙齿在上面摩挲两下。
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
滑腻的黏糊让宋卿时抖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抓住了右手。
恍惚间,察觉到他接下来的动作,耳尖变得绯红一片,滚烫,炙热,臊得她想要转身就跑,却被禁锢在怀中逃脱不得。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她来葵水或是不方便的日子,他都会指引着她,避火图上也描绘过这样的事儿,夫妻间再是正常不过。
只是……
在书房这样正经的地方行不正经之事,她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荒唐至极,相较于她,魏远洲似乎觉得并无不妥。
他喉间溢出一抹笑,指尖缠绕着她的秀发,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好似爱极了。
她比往日任何时刻都要紧张羞涩,感官也被无限放大。
尚未触碰到滚烫时,指尖缓缓摸索而过块块分明的腹肌,光滑的皮肤手感极佳,不过再往下,就没刚开始那么好了,途经密丛时就显得格外刺挠。
宋卿时缩了一下手,却被他一把抓住,不允许她退出来。
他热烘烘的体温,让她的身体瑟瑟发抖,无法抗拒地跟随他的指挥行事。
“你那么聪明,早就算准了我会妥协是不是?你总是这样……”宋卿时泪眼婆娑,带着哭腔小声控诉。
眼前女子眼眶微湿,睫毛扑朔间似有泪光闪过,可待人定神仔细去看时,却未有一滴泪落下,倔强的模样透着莫名的可可爱爱。
魏远洲喉结滚动,柔声哄:“一会儿就好。”
她鬼使神差,没再反抗。
昏昏沉沉一段时间过后,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忍不住低头,带着茶香味的深吻封缄她的檀口。
她伸出手指尖抓住他的衣襟,像是濒死的鱼儿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不肯放手。
宋卿时已经被他不加克制的吻亲晕了,脑子里昏昏沉沉,找不着东南西北。
他倒是结束了,可她总不能就这样凌乱的离开吧?
正在纠结该如何处理这些脏污时,一只大掌从她的手背缠上来,他放肆地咬着她精致的耳垂,放软声调,沉音问:“带手帕了吗?”
宋卿时茫然摇摇头,软声解释:“方才清理盆栽时,我随身带的帕子用来擦手了。”
她当时怎么可能会想到,之后还有用得着的时候。
“那先擦我衣服上。”说这话时,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她,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鼻尖触碰到她的脸颊。
宋卿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直言不讳道:“那多脏啊……”
魏远洲比之她更为无畏,挺翘的鼻尖擦着她蹭了蹭:“左右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不嫌弃。”
“……”
那她还能说什么。
只能就着他的袖子,堪堪往上抹了抹,指间的不适感才消散少许,却仍然治标不治本,还是快些回房洗洗为好。
他今日着了件墨色宽袍,袖子上用金线绣着涛涛云纹,因为她刚才那不客气的擦拭,纹路的颜色更深了些,透明的银色和耀目的金色混杂在一处,有一种说不出的淫.乱。
视线都被那坨透明玉液给吸引住,宋卿时愣神了一会儿,刚想与魏远洲辞别,就听到他忽然道:“我也帮帮你?”
宋卿时一怔,没太懂他的意思:“帮、又帮什么?”
“自然是你怎么帮我的,我便怎么帮你。”说着说着,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际往下滑落,吻也从唇瓣往下,落在脸颊、下巴、喉咙脖颈,最后落在她的锁骨上。
他说的委婉,可宋卿时却突然灵敏了一回,当即反应过来他作何打算,委屈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积蓄,宋卿时不由憋着气道:“我我我才不要呢。”
“不要?那你岂不是亏了?就单单我从你那收了好处。”魏远洲说的一本正经。
正经到她差点以为不让他帮忙就真是吃亏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的确是如他所言,这种羞羞的事一向是男方占尽了上风,但其实凭什么她帮他做了,他不帮她?
宋卿时食指戳在魏远洲的胸口,软硬适中的触感格外有弹性,她没忍住戳了好几下,咬牙建议道:“要不、要不回房?”
书房这种地方,不同于卧房那般隐秘,本就有种光天化日之下行不轨之事的错觉和心虚感,若再继续下去她会更加羞愤难当。
相较于她,他还是那般淡定,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建议:“就我们两个人,你不想试试新的环境?”
宋卿时受不了他这孟.浪过了头的想法,讶然皱了皱眉,指尖戳他的胸膛更重,纤细的骨节弯曲,白皙的皮肤与他暗色的衣裳形成鲜明对比。
她是真的好奇,怎么能顶着这样一张君子如玉的俊脸,发出如此令人遐想的邀请。
如何让人能把持得住?她想,他若是再说一遍,她兴许真能遂了他的意。
“你怎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宋卿时问。
问完这话,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指尖探过的地方紧绷了起来,就像被烙铁烫了一般,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想要收回,但已经来不及了。
魏远洲突然握住她的手指,贴向他微凉的嘴唇,含糊不清地道:“规矩久了,偶尔就想要不规矩,方才试了下,好像还不错。”
“我刚刚才用手……你你你别舔。”宋卿时呼吸滞缓,缩了下脖子,用了些力道将手指从他温热的舌尖里解救出来。
他个子高,挺拔的身躯像是一尊需得仰视的雕像,二人的体型差距过大,双臂张开圈着她时,从背后看甚至都看不出他的怀里还藏了个人。
不过须臾的晃神,她外披的浅蓝色褙子被扯开,空气里的凉意涌进来,旋即比火烧过还烫的手掌悄悄伸了进来。
宋卿时闭了闭眼,实在耐不住。
双手搭在他的肩膀,勾住他的脖子往他的方向迎了迎。
第61章 怀疑
黑沉沉一片, 灯笼亮了,小径像一条波平如镜的河流,蜿蜒在斑驳的树影里。
宋卿时还记着刚才在书房, 他不分场合乱来的事儿, 别扭地撇开他,要自己单独回去。
结果刚走出去两步,就被人拦腰抱起来。
“魏远洲!”她低呼。
幸好这会儿天黑了,周围没人在,不然指定得闹笑话。
“给我抱抱而已,这也不行?”魏远洲故意颠了颠,明明知道他不会松手,但还是吓得宋卿时下意识地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颈,生怕掉下去。
“你放我下来!成何体统?”
怕被人看到,宋卿时气得用手肘推了推他的腰腹,可是人没推动, 反而她自己差点失去平衡从他怀里摔下去,不得已往他怀里钻了钻。
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嘴角缓缓勾起, 嗤了一声:“不体统的事都做了个遍, 还要如何体统?”
“你你你……”这下是怕人听见了, 她赶忙去捂他的嘴。
瞧见她那双气鼓鼓的脸颊,魏远洲轻声笑了笑,指腹轻轻捏两下她腰间的软肉, 哄道:“夫人, 我错了, 就再抱一会儿吧。”
宋卿时听着他近在咫尺的清冷嗓音,呢喃的低沉, 灼烧着她的理智,努了努嘴愣是没说出反驳的话语。
软着身子靠在他的颈间,算是默认了,感受着周围的静谧,有些觉得偶尔这样放纵一次似乎还不错。
只是这种随时会被人发现的刺激感,让她的神经比之刚才在书房时更加紧绷,一路上她的目光都在四处观察着,一旦有了风吹草动,她就将头埋进他的脸侧,试图藏住她的脸。
来回几次,这掩耳盗铃的行为惹得魏远洲禁不住又笑了笑,扭头问她:“夫人想藏起来的原因是?”
宋卿时不高兴地嘟起嘴,瞪他:“明知故问。”
沿着甬道再往前走,就到了院门,定然会被守门的小丫鬟给瞧了去,她还要脸呢。
“真的得放我下来了。”
在她说完这句话时,忽地从对面迎面来了两个小丫鬟,昏暗的光线下,对方手里的灯笼往这边照了照,见到来人惊颤了一下,随即弯腰蹲身行礼:“见过公子和少夫人。”
在她们探究的视线再次看过来时,魏远洲不疾不徐开了口:“少夫人不小心崴了脚。”
对方舒了口气,脸上流露出“原来是这样”恍然大悟的神情,鞠了个躬道:“奴婢这就去准备毛巾和冰块。”
“有劳了。”魏远洲客气地朝其点点头,面不改色地越过那两人,往院门内走去。
宋卿时全程都将脸埋在他的脖颈旁,倾泻的乌发像是柔顺的丝绸一般挡住了她羞红的耳垂,以及因为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慌不择路的表情。
兴许是她表现得太过不自然,又兴许是二人的姿势太过旁若无人的亲密,频频惹得人往这边观望。
魏远洲只好逢人便解释一句少夫人崴了脚,直到踩着台阶入了内室,只剩下她们二人后,才垂眸凝着她道:“夫人还是不藏的好。”
等到周围人声褪去,宋卿时才敢悄悄露出半只眼睛,听到这话不解问:“为何?”
魏远洲直勾勾看着她,眉眼弯弯道:“藏起来若是被不知情的人不小心瞧见,没见着你的脸,还以为你我感情生变,另寻了新欢。”
本是句玩笑话,却像是一下子戳到了宋卿时的逆鳞,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不好看极了。
魏远洲后知后觉是方才的话出了差错,“怎么了?我说笑呢,我不会寻……”
“我知道。”宋卿时打断他。
她只是不受控制地想到上辈子引发误会的那封信,新欢吗?不,他不会,至少未来七年里他的身边都不会出现新欢。
以他们身份地位的差距,他想寻新欢亦或是纳妾都无需通知她,无论何时都可以,就像上回四嫂说的那般,子嗣为重,甚至作为主母,都要为绵延子嗣而给丈夫纳妾。
可他却没有。
就连他与柔嘉郡主的那点关联似乎都是一场误会,他已然做到了一个丈夫对妻子最基础的忠诚,所以她现在在生哪门子的气?
但是一直以来的疑惑得不到解答,便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时不时就会去怀疑其中的真实性以及她们之间的关系。
可她总不能问眼前这个尚未经历过一切的“魏远洲”吧?问他七年后的事,他保管会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而且就因为这个对他生气,他也未免太无辜。
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全然落在魏远洲的眼睛里,他下意识搂紧她的腰肢,就那么抱着她坐到了长榻之上,“杳杳,我真的不会寻别人,我既娶了你,那么我这辈子就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宋卿时嘴唇动了动,下意识反驳:“话说的好听,等你对我没了新鲜感……”
他挽过她耳边方才蹭乱了的头发,喉结轻滑了一下,沉声道:“若是没了,我方才还会对你那样吗?”
他眼梢噙着微红,不说话垂着眼的样子,瞧上去莫名的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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