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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掉马后天下大乱——投你一木瓜【完结】

时间:2024-01-09 23:16:47  作者:投你一木瓜【完结】
  女官脸上对她露出颇为嫌恶的表情:“那娘娘先去拿了皇后旨意再来管吧。”
  她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萧弄音还真没办法了,看样子馨昭容宫室有异是已经报给皇后知道了的,她总不好去求皇后让自己越矩。
  场面一时僵住了,女官总不能不顾她卡住门的那条腿,强把门关上,只等着她自己识趣走了。
  但就在这时,馨昭容宫室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女官脸色一变,转身就要往回跑。
  萧弄音也听出那声音是馨昭容,连忙跟在了她身后。
  馨昭容的殿内,往日里的酒味完全不存在了,室内连帘子都拉了起来,透不进光亮,昏暗中只影影绰绰的,全凭一盏烛灯照明。
  这种布置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萧弄音又往前了几步,看清了惨叫的来源,馨昭容她竟然是被捆在床上的。
  女官急急忙忙地拿了旁边水盆里的湿毛巾,一边擦拭着她额上的汗水,一边柔声地说着:“渺渺,没事的,忍忍,忍过这一阵就好了。”
  “娘,娘,你放开我啊,我身上太痒了。”馨昭容听了她这话,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挣扎得更厉害了,但听她话便知道她是神志不清。
  女官咬唇,她能做的也就是把馨昭容绑得结结实实,省的她自己抓伤自己。
  “她这是怎么回事?”萧弄音看着这一幕,心中颇为震惊。
  “贵妃娘娘能不能不要在旁边看着了,赶紧走行不行?”女官心中正烦躁着,根本不愿意应付她,催促着萧弄音赶紧走。
  “不是,你可别告诉我,她平日里饮酒,为的就是忍受身上的痛痒?”
  “这病不会传染,娘娘无需担心。”女官听她惊讶的语气,以为她是怕被传染,心情更恶劣了:“娘娘要是怕了,还是快点走吧!”
  但萧弄音想的完全是另一件事,这样的病症,她从前听说过,听布哈斯赫说的。
  布哈斯赫说,他母亲当初之所以发疯,一方面是因为心中的郁结,另一方面就是这种奇异的病症——平日里就会全身痒痛,到了真正病发的时候,就见不得阳光,否则便是几倍的难受。
  至于病因,是长时间服食了草原上一种成瘾性的毒果。
  它毒性颇大,有致幻的效果,小剂量泡水给重伤者吞服,可以暂时作止痛剂抑制疼痛。
  但是它具备的致幻效果,从前也让一些耽于享乐的草原贵族着迷。长时间服用这种毒果,身体会衰弱,连思维都会受影响变成白痴一样。而如果停止,就会变成这样,浑身痛痒生不如死的样子,若是天热起来,就会严重很多,还得格外避着阳光,否则皮肤都会溃烂。
  看状况,馨昭容就是这样的病症,不过应该没有太严重,平日里靠着酒精就可以忍受。
  但问题是,那种毒果在草原上已经很稀少了,只有老一辈才知晓。
  而且布哈斯赫如今成了可汗,更是对这种东西深恶痛绝,怕是一旦发现,就要把这种植物掘根烧毁了——馨昭容是怎么沾上这玩意儿的?
  “馨昭容是不是用过一种深紫色的果子,蒂是棕褐色,就龙眼那么大。”
  萧弄音向女官仔细描述了一遍毒果的样子,女官却越发觉得她是在捣乱:“萧贵妃,你不要逼我亲手赶你。”
  观她神情,这个女官是真的不知馨昭容的病因。
  萧弄音抿着唇,心情有些复杂,她虽然知道有这么一种毒果,但是从来没仔细研究过这种果子。
  草原上几乎没有医术高超的人,自然没有解决这种毒果的方法。而中原不曾生长这种毒果,医书上没有半点记载它,医师连这种病症都不曾见过,哪里有可能知道如何治疗呢?
  她从前也没想过有一天会需要治这种病啊,若是知道,她就想法子从草原弄个样品回来,中原的医术博大精深,说不定就能研究出方法治疗。
  在这里多待也无用,萧弄音帮不上忙,也就不给女官捣乱了,离开了馨昭容的宫室。
  她也没有心情再去萧慕婉的宫中一趟了,萧慕婉正被罚闭宫不许出,虽然没有规定不许人探望,但让太后知道了,到底还是不会太高兴的。
  何况她今日不想听蔷蕊在自己耳边咋呼,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就打人了。
  所以她只写了张纸条,让宫人送到广寒宫,问萧慕婉:“萧家女,名声已坏而无姻亲,会如何?”
  她又站在馨昭容的宫室外站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出个主意,只能坐着轿子慢慢悠悠地往敛霞宫走,想着若是得了樊明川那个惠儿妹妹的下落,就找人出宫传信给他。
  但是她就快要晃回敛霞宫时,负责送信的宫人已经凭着快脚步追上了她,把萧慕婉的回信拿给了她。
  萧弄音靠着轿背展开了信,看着萧慕婉在信纸上详细写了好几段。
  “得嫡母看重的会低嫁到别的家族,若是自己有些美名的会入庙祈福,年纪大或是不懂事的会分到农庄配家奴。你若说的是与樊明川有牵扯的惠艺姐,父亲现在原是不该放弃与樊明川的姻亲的,毕竟樊明川的性子,即便拒绝也不会太直接,让惠艺姐痴缠下去也没事... ...”
  萧慕婉的笔迹在这里停顿了许久,墨迹都大了一圈,似乎是犹豫要不要写下去。
  然后在下面她跳了一段写道:“但是惠艺姐有才却天真,樊明川又是出了名的护花得女人心,樊明川若是拒了她,惠艺姐怕是会轻生。你问我她的下落,那她没报急病便还活着,大抵是在后院修养,若想救她,必须快些。”
  信纸末尾,她又嘱咐了一句:“看完烧毁,莫让父亲知晓。”
  萧家为了名声好,自然是不能出轻生的女子,死了的会报个急病而死,没死的养养看能不能再用。不能就算作不懂事的那一类,分个偏远的庄子,配个家奴嫁了也就是了——这样嫁出去的女儿,萧家是不管死活的。
  萧弄音看完呆了一会儿,坐直了道:“停轿。”
  抬轿的宫人止了脚步:“娘娘,不回宫了吗?”
  “你们抬轿子回去吧,我在这里逛一会儿。”
  这里离敛霞宫还有些距离,稍前方就是通往冷宫的岔路口。宫人听了都心生困惑,自家主子脾性倒是怪,这里连朵花都没有,有什么好逛的。
  不过他们也没敢多问,少说多做才是正理,重新抬了轿子准备回敛霞宫。
  萧弄音一边走,一边将纸片撕成再看不出原字迹的小碎片,现在是没那个空烧纸了,只能撕了。
  她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她让徐厨子等她吃饭,连忙又回身向宫人们喊:“让厨子给我留半碗红烧肉!”
  徐厨子一问她在哪儿下轿子的,应该就能明白她要去干什么了,自然就会打点好敛霞宫。她怕的只是徐厨子把肉都吃光了。
  至于她想干什么,人命关天,她不能把萧慕婉卖了,就不得不自己走一趟与樊明川说清楚。
  她原本是指望萧慕婉给个地址,她就吩咐让传个口信给樊明川的。
  结果萧慕婉给了她一个“大惊喜”,她就只能自己偷摸着出宫一趟了——用钻冷宫狗洞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写到头秃,七点写到现在,串剧情太难了,明天还要上班orz
  宝贝们再容我一日吧,我欠了的一定补上
第33章 晋阳侯府
  冷宫说不上破旧, 但是却格外冷清偏僻,好在天色未完全暗下来,没有显得太恐怖。
  狗洞的所在之处, 是一个颇为荒僻的宫室, 先帝在时就没有人居住,梁知非更没有妃子在冷宫了。
  萧弄音对这里地形颇为熟悉, 七拐八拐地就绕到了地方, 拨开长到膝盖的杂草,认命地用白净的手将一块块黑漆漆的砖给搬开。
  手疼,心也疼,萧弄音看了眼自己原本修饰完美的指甲, 蹭上了不知沉积多少年的污泥,心里都在流血。
  “让你不带着工具来,明日把指甲剪了吧。”227看着她缺了一小块的食指指甲说:“我知道你强迫症。”
  萧弄音哀叹一声, 她也没想到会这么着急就来钻狗洞啊,工具都放厨房里没带着呢。
  把摞在一起的砖都搬开了,她的指甲也差不多全废了, 终于把这个可以容一人通过的狗洞给刨开了。
  只不过爬过去难免沾上洞边缘的泥。
  萧弄音看了一眼自己的织锦大袖, 咬了咬唇,还是决定钻了。
  大不了回来自己洗,指甲都废了,总不能现在再回头易容出宫吧,那宫门落锁可就回不来了。
  一身泥地爬出来,外面是一条小巷, 出了小巷,便能看到护城河。
  宫人已经不再从这边走了,河上的石桥都攀上了青苔。萧弄音匆匆走过,险些又滑一跤,好在及时抓住了护栏。
  等她到达京中居民区,已经近夜了,店铺小摊都已收归家了。
  再绕到晋阳侯府,萧弄音真的脚都要走废了。
  晋阳侯府门前亮着两个灯笼,两个侍卫正手持着长戟在守夜。
  她是偷偷出宫的,又是一身狼狈,若是从正门走,不表明身份进不去,表明了身份真是白辛苦这一趟了——明日宫里就要知道她趁夜摸出宫,溜到了晋阳侯府上。
  抿了抿唇,萧弄音再次抬起酸疼的脚,绕着晋阳侯府的护墙走了快一圈,终于寻到了一处可以落脚让她翻墙的地方。
  也不知是谁的拖车,闲置在了这里,刚好让萧弄音可以踩着翻墙。
  但翻进晋阳侯府,才是真正的挑战——她该怎么从这几十间屋子里,寻到樊明川?
  晋阳侯府是太后的母家,兴盛不到百年,但却极盛过,三代未竭,这偌大的宅子倒是不奇怪。
  在先帝时,太后的父亲便是先帝的太傅,兄长是先帝的伴读,太后则是先帝的青梅竹马。
  如今梁知非做了皇上,晋阳侯府直接更加出彩了,作为太后的母家,风头本该一时无两。然而太后的父兄却都早亡了,这侯府完全压在了樊明川肩上,偏偏他还是个不着调的。
  樊明川袭爵却无官,闹出的结果就是晋阳侯府虽富不贵,宅邸巨大也是安置于居民区。
  不过太后执政一日,就无人敢触晋阳侯府的霉头。
  晋阳侯府大对樊明川自然是件好事,给他长脸。
  但是对想要找樊明川的萧弄音来说,是让她想要抓狂的一件事。
  然而到都到了,还能怎么办,一间间地找呗。
  她刚看到第二间房,身后便传来一声惊讶地喊声:“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萧弄音侧脸,余光一扫,见是个提着灯笼的侍女,又连忙转脸回来。
  她的脸辨识度太高了,就算侍女不认得,也会记下,到底是个麻烦。
  心一横,她就把手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黑泥,全部抹到了脸上。
  然后她逼出自己两行泪,嘤嘤地哭诉道:“樊郎... ...樊郎他是住在这里吗?”
  侍女看见是个身姿袅娜的姑娘,戒心不是很大,听她问话,又见她一身狼狈,犹豫着问道:“你是来找我们家侯爷的?”
  樊明川在外面的桃花债,晋阳侯府的人当然是知道的,但是樊家就这么一个男丁了,又有太后护着,他们自家人也就从来不说什么。
  只是还从来没有桃花债找上门的。
  侍女看着她两行清泪划过脸上的黑泥流过,心生怜悯,声调也降了下来:“姑娘难不成是逃家来找侯爷的?”
  “是呢,我与樊郎已海誓山盟,家中偏要将我许配他人,我不得已只能寻樊郎而来。”
  萧弄音话落,侍女的脸色却冷了下来:“我家侯爷从不许诺女子未来,你莫不是个骗子?”
  啊?萧弄音僵了一下,她本以为樊明川那么一个口花花的人,这种话应该是随意就说出口了的,结果竟错了吗?
  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萧弄音只好将错就错道:“我与旁人不同,你领我去与他一见便知道了。”
  侍女本已打算叫了侍卫把她送官,但是对上她那双污泥掩盖不了光亮的眼,心又软了些,只口气不大好地说:“见一面让你当场对峙也好,但是你可不许赖上我家侯爷,我家侯爷名声不能毁了。”
  在她想来,这大概又是一个心慕樊明川的痴女,让她早日死心也好过日后再来痴缠。
  萧弄音喜不自禁,连忙点头应下,跟在侍女后面走着。
  虽然她实在想不出樊明川还能有什么名声。
  大理石路走了一段,又绕到了黑砖道上,七拐八拐地,萧弄音终于到了樊明川住着的小院,门外竟然另有侍卫看守,还好她没有一路透着窗找过来。
  “姐姐,这个女子是?”
  一个看门的侍卫接了她手上的灯笼,疑惑地问道。
  “来寻侯爷的,侯爷呢?”侍女简短地回答了,她身份似乎颇高,大约是侍候樊明川的人。
  “刚刚洗浴去了。”侍卫回答了,侍女便又领着萧弄音往浴间走。
  走了没两步,萧弄音就听刚刚那个侍卫在和伙伴说闲话:“真是对侯爷痴心啊,现在都找上府里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有个女主人。”
  萧弄音嘴角抽了抽,连忙跟紧了些。
  到了浴间门外,侍女叩门向门内问道:“侯爷,您洗浴完了吗?”
  “怎么了?”慵懒的男声带着些泡澡久了的沙哑,听着格外诱人:“还需一会儿呢。”
  “有位姑娘自称是您海誓山盟的对象,一身狼狈地摸到府上来了。”侍女将萧弄音的来历讲清了,萧弄音心觉不妙。
  这要是樊明川直接否认了,她可不是就要被赶出去了?
  哪知道里面沉默了一会儿,竟然是承认了:“哦,好像是有那么一位,大约是我酒后说了醉话吧。让人家女子抱了不该有的期望,这可犯了我的忌讳了,是我对不住。她既狼狈,你替她换身衣裙,备下银两送她归家吧。”
  侍女愣了愣,虽然心中仍存疑惑,但面上还是表现出几分愧疚,对萧弄音道:“抱歉,你也听见了,大约海誓山盟只是我家侯爷的醉话,姑娘不能当真啊,我安排人送你归家吧。”
  萧弄音是没料到樊明川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没她这个人,还能编出这么一套认错的话,简直是个绝世圣父。
  但是现在状况也没有好多少,她还是要被送出晋阳侯府的结局。
  这可不能接受。
  萧弄音急忙出声:“萧郎,是我啊,我可不能走。”
  浴间内又是一阵静默,然后传来答复:“姑娘,是我酒后失言的错,但我们真不可能,你还是走吧。”
  “你见我一面!见我一面我就走!”走个大头鬼,她从宫里到这里走了一路了。
  侍女听着她这样的喊话,脑子里也空白了一秒,她家侯爷泡澡没穿衣服,见什么一面啊,这个闯进府里来的姑娘也太奔放了。
  坐在浴桶里的樊明川也是想不到,他真是人在桶里坐,锅从天上来。
  他这个人向来注意和女子说的话,即便醉后也心心念念谨言慎行,怎么可能会和人海誓山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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