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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峥不说话了。
向晴便又问，“对了，你那边怎么样，顺利吗？”
路峥点头，又摇头，说，“人是找到了，但又让他跑了。”
向晴也有点可惜，但想了想，又觉得这也不奇怪，“你之前不是也说，他是那种很会躲藏的吗？那肯定不会随便跟人正面作战，被发现了就第一时间跑路。”
话说这种设定，在网文里还流行过一段时间来着。
毕竟时间久了大家就会发现，不管在哪一行哪一业，归根结底都是剩者为王，活到最后的才是真赢家，所以苟道自然也就应运而生。
当然了，放在别人身上是藏头露尾，放在主角身上就叫“稳重”了。
往好处想，虽然之后孔先生肯定会藏得更深，但是另一方面，他既然露了形迹，那要查他就更容易了。
譬如植物园，虽然不收费，但要凭身份证入场，而且到处都装着监控，孔先生就算再神出鬼没，也不可能一点都没被拍到。
“已经让人去查了。”路峥顿了顿，又说，“常名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不过来迟了一步，我已经与他交换了手中的信息，想来他那边也会继续追查下去。”
“那就没问题了。”向晴很干脆地说。
路峥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只是转而问道，“看来你这边很顺利？”
“差不多。”向晴说，“效果怎么样，就要看之后的反馈了。”
路峥点点头，“那你早些休息。”
说着，操纵轮椅回了隔壁。
进了门，厨房的人就出来问，“先生，现在吃饭吗？”
“嗯。”路峥点头，转身进了餐厅。
饭菜很快就摆上了桌。分量很多，因为这段时间向晴的一日三餐都是在这边吃的。但现在她没来，也没人会去问路峥为什么，只默默收起了另一副碗筷。
路峥安静地吃着饭，多年来他都是一人独居，本该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此刻却忽然觉得冷清。
第36章 升学宴
◎在打压向晴这件事上，她依旧有利用价值。◎
直到接到小遥的电话, 问她考得怎么样，准备申请哪一所大学，向晴才猛地意识到, 这具身体才十八岁, 在她穿过来之前刚刚高考结束。
而现在, 高考成绩出来了。
虽然从向家离开的时候，向晴根本没带准考证, 现在也根本没法查分，但是原著在手，她根本不需要查, 就知道原身只考了不到四百分。
在原著里，真千金惊艳亮相、原身撒泼被鄙夷之后, 下一个情节就是高考出分。
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真千金, 毫无疑问地考入了叶城大学这所名牌高校，这个在本城富二代圈子之中绝无仅有的好成绩，自然又让向家狠狠出了一把风头。
至于原身，作为对照组, 别说本科线, 连专科线都差点没够上, 直接被比到了泥里。
虽然向晴穿书之后, 前面的剧情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但这个剧情点还是如期而至了。
但让向晴发愁的，并不是自己可能会因为这个成绩被向家和真千金打脸，而是……这个分数肯定没什么像样的大学能上了, 所以, 她是复读呢还是复读呢？
向晴上辈子虽然算不上学渣, 但肯定也不是学霸, 而且毕业多年，高中知识早就已经全部还给老师了，虽然自认为见识、眼光和对待各种事情的看法都成熟了许多，但这些高考又不考！
想到还要再重新经历一次地狱高三，她就觉得头痛。
要不还是随便找个大学上上算了？反正她现在一脚踏入玄学界，以后多半会从事相应的职业，用不上大学的知识。而且这样也可以节省出更多的时间和经历，放在道法的修行上。
让向晴坚定这个想法的，是小遥的成绩。
本来她觉得自己那点分数难以启齿，但听小遥说出她本人以及其他小伙伴们的分数之后，向晴发现自己在这群人中，居然还算名列前茅。
……就是说，这样的富二代以后继承家业真的没问题吗？
但是这群人显然是不可能去复读的，按照小遥的说法，他们之后会直接出国，先上一两年的语言学校，再申请个野鸡大学，这样毕业后回国也算是海归了。
向晴：……是她见识少了。
出国是不可能出国的，但在意识到还有很多比自己考的更差的学渣之后，向晴对自己的成绩就有些心安理得了。
原身考的试，关她什么事？
……
向家。
风水局修复完成之后，向家人就又重新搬回了东山别墅。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转运的缘故，向君明公司里原本焦头烂额的那些问题，也都渐渐理顺了。正好这个时候，向红鱼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这个成绩，在他们这个圈子的二代里，可以称得上是鹤立鸡群了。
向君明志得意满，便决定等向红鱼收到了录取通知书，便再举办一次宴会。
按理说，有了前两次失败的教训，不应该再弄得这么张扬了。但此一时彼一时，以前虽然背后有个高人，但孔先生也确实是藏身幕后，轻易不肯显露他的手段，但现在这不是有了常名吗？
向红鱼的状元宴，他肯定比谁都尽心，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出现。
正好借此机会洗刷一下前两次的晦气，也让亲朋好友们知道，向家还是原本的那个向家——不，是比原本的向家更好了！
更重要的是，有了这个高考成绩，向红鱼便可以稳稳压过，消除掉之前几次失利带来的影响，扭转所有人对两人的印象，从而再图谋夺运之事——按照苦真大师的说法，一旦两人成年，就算什么都不做，气运也会慢慢回到向晴身上，所以拖得越久，形势就越是不利于他们。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这场升学宴的规模，比之前的两次更大，除了原本的宾客之外，还邀请了向红鱼的同学和朋友。
向红鱼在自己的圈子里，本来就是个“别人家的孩子”，如今再加上豪门真千金这个身份，她在这些人眼中的光环将会更大。现在她正需要更多的“观众”，这些人无疑是最合适的。
这场宴会如此重要，向红鱼自然也是盛装打扮，亲自在门口迎宾。
随着一个个宾客的到来，他们落在自己身上惊艳、欣赏、赞叹乃至羡慕的目光，让向红鱼觉得，那笼罩着她的桎梏，似乎也没有那么牢固了。
……
小遥跟在父母身后下了车，看着眼前的酒店招牌，忍不住小声嘀咕，“这要是再多来几次意外，叶城就该找不到能办宴席的酒店了。”
“胡说什么？”她妈在一旁听见，连忙掐了她一把，“就你多嘴，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出来不是得罪人吗？”
老爸也在一旁赞同道，“你妈说得对。出事之后，多少人避着向家走，今天这不也来了吗？看到门口跟向红鱼并肩站在一起的那个男孩了吧？据说是从小入山修道，年纪轻轻就已经很了不得了，是个非常有名的高人，等闲人摸不到边的那种，今天的客人，九成都是冲着他来的，你可别胡乱得罪人。”
小遥嘴角抽了抽，望向站在入口处迎宾的向红鱼和常名，也不得不感慨向家的运气。
然后忍不住在心里为向晴担忧了一秒。
也就那么一秒，因为随即她就想起来，现在向晴的靠山是路峥。
等闲人摸不到边的高人，路峥未必摸不到。
心里琢磨着这些，她面上摆出乖巧柔顺的模样，跟在父母身后上前打招呼。
没多久宾客到齐了，作为主人家的向君明、谭青萍和向红鱼免不了要站出来说几句话。不过，大概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这次的宴会向君明没有再搭建舞台，而是端着杯子穿梭在人群之中，挨个招呼过去。
谭青萍和向红鱼跟在她身后，而在向红鱼身后，也跟着两个人。注意到其中一人，小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站在向红鱼左边的人，自然就是那个老爸口中的“高人”。也是因为他，所有被招呼到的人，面对向红鱼的时候都十分亲切甚至亲热，做足了关系亲近的长辈的模样，仿佛自己从来没有在背后议论过她和向家。
至于站在向红鱼的，是一个小遥意想不到，但又颇为熟悉的人。
文莎莎，她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不过掐指一算，文莎莎确实也早该出院了。最近事情太多，小遥都没来得及顾得上她，这会儿见了面，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出国，这搞不好就是最后一面，小遥顿时支棱起来了。
她转过头，见父母正在跟身边的人说话，没有注意到自己，便大步朝那边走去。
才刚靠近，听到他们正在说的话题，小遥不由面色微变。
今天的宴会，名义上是向红鱼的升学宴，宾客们自然也难免要称赞一番她的成绩——对大多数人而言，说这种话倒也不算违心，毕竟向红鱼的成绩也是真的好，大家早就听说她学习很出色，如今考上叶大，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夸完了向红鱼，来宾们再看跟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就不大顺眼了。
以前大家都烂也就罢了，现在出了一个向红鱼，就显得他们自家的孩子不学无术，上不得台面。
本来夸人的时候，免不了就要说几句“不像我们家的XX”之类的话，这会儿，家长们说起来就很真心实意了，甚至还有转头教训孩子的。
这就叫被教训的年轻人们不太高兴了。
这种公共场合，大家都要脸，谁愿意成为“别人家孩子”的对照组？
但他们既不能反驳父母，也不好因此迁怒向红鱼，情绪难免有些憋闷。不过，说到对照组……很多人在这一刻忽然想起来，不是有一个比他们都适合得多的人么？
让人看自己的热闹，不如自己看别人的热闹。
于是不知是谁开口，向文莎莎询问了向晴的高考成绩，“你跟她是一个学校的，应该知道她的成绩吧？”
文莎莎闻言，眸光微微一闪。
之前那一摔，文莎莎不仅受伤入院，更重要的是跟向晴的关系也破裂了。
失去了利用价值，谭青萍自然也没再理会她。
文莎莎自己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要她就这样放弃，当然也是不可能的。好在向晴现在已经不是向家的千金了，她思来想去，发现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重新靠上向红鱼。
结果没等她采取行动，就接到了谭青萍的电话。
于是文莎莎又来到了向家，在谭青萍的大力撮合下，成为了向红鱼的朋友。
谭青萍的想法很简单，文莎莎以前是向晴的朋友，现在她跟在向红鱼身边，会更容易让大家联想到向晴，将她们放在一起做对比，而这正是他们现在所需要的。
——这场宴会肯定是不会邀请向晴本人的，那就需要一个契机，让大家想起她来。
这份心思，当然是不会让文莎莎知道的。
但文莎莎也不蠢，别人看不出来，她却是隐隐感觉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向家似乎在有意地打压向晴，力捧真千金。
一般人或许会对这个结论产生疑惑，毕竟从前向家对向晴的优容也不是假的，但文莎莎深知，大家族背后的龌龊无数，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很多事情更不用去问理由。
总之，身为向晴曾经最好的朋友，在打压向晴这件事上，她依旧有利用价值，那就够了。
而现在，显然到了需要她出力的时候。
第37章 背叛
◎既然已经脏了，不如……毁掉。◎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文莎莎笑了一下, “自从我住院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跟向晴联系过了。不过，之前我回学校填志愿的时候, 倒是没见到她。听老师说, 好像她是后面那一批填, 跟我们不是一天。”
“后面那一批？”立刻就有年轻人接上了话，“你上的是本科吧, 后面那批不就是专科咯？”
众人于是都会意地笑了起来。
就连那些长辈们，听到这话，心下也各有计较。
其实这些人哪里是真的在意向晴的成绩？以他们的价值观来说, 生在富贵之家，要学习那么好干什么？反正以后都是要接手家业的。那些书呆子用功苦读, 名校毕业, 将来还不是给他们打工。
所以很多家长才不怎么管孩子的学习成绩，与其把时间花在那上面，不如多结交些人脉，跟着长辈们出去历练一些, 学一些书本上不会教, 但将来管理公司会用到的既能。
只不过这是向红鱼的升学宴, 他们当然要踩一脚向晴来迎合主人家了。
反正向晴又不在场, 捧一踩一也没有任何压力。大人们还含蓄一些，那些刚刚被父母骂过的年轻人们，却是巴不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向晴身上，好忘了自己丢脸的场景, 于是你一言我一语, 说得越来越真情实感。
小遥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忍不住大声道, “好笑！说得好像你们自己成绩有多好似的，要不要把分数报出来大家听一听啊？”
这突如其来的打断，让所有人都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一时间，众人面上表情各异，尤其是那些年轻人们，有人惊讶，有人心虚，更有人恼怒。
他们这群人基本都是学渣，比向晴成绩好的还真没几个。本来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才奋力去踩向晴，接过小遥一句话，话题又转回来了。
小遥一看他们哑火了，立刻趁胜追击，“我说，有些人也积点口德吧。这脸变得也太快了，不是从前跟在向晴身边跑前跑后拼命巴结的时候了？”
这话一出，大部分人就反应过来了，原来小遥不是冲着他们，而是……
所有人都不着痕迹地转头去看文莎莎的脸色。
文莎莎的表情也有些不好看，她没想到，在向家的宴会上，居然还会有人跳出来挑剔自己的话。
察觉到众人看过来的视线，更是让她羞恼不已。
虽然她确实有引导众人踩向晴的意思，但这种事，是不能明说出来的。而现在，小遥不仅将这事挑明了，甚至还点出了她“向晴跟班”的身份，这就让人很尴尬了。
给向晴做跟班这件事，对文莎莎来说是很丢人的。她自己这么想，就觉得别人也是这么想。所以此刻，周围人投来的视线，让她脸上一片火辣辣的。
文莎莎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谭青萍。
没想到谭青萍也在看她，那个眼神……文莎莎视线一顿，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转回头，看着小遥，涨红了脸，咬着牙反问，“你这是在替向晴说话吗？”
这话立刻提醒了众人现在是什么场合，于是他们的视线又投向了小遥，审视地打量着她。
小遥可不怕，反正没人知道她私底下跟向晴有联络，她知道这会儿不能虚，于是昂着头颅道，“我不是为谁说话，只是看不过眼，说一句公道话。现在她是离开向家了，但咱们以前都是向晴的跟班，都从她手里得过不少好处，就算不替她说话，也没必要落井下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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