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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谋反后——令歌【完结】

时间:2024-01-14 23:12:41  作者:令歌【完结】
  行以南已经起了,靠在软枕上,旁边柜子上摆着回影刚刚送来的药,还在冒着热气,热气渐渐升腾,映衬得行以南仿若在雾里一般。
  嘉云到了,回影识时务地下去了。
  尊贵的陛下亲自捧起药碗,搅动着勺子,嘉云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以为差不多了,就往行以南的唇边递。
  即使那药还发着烫,行以南依旧喝了下去。
  第三勺,嘉云注意到行以南额头上起了细密的汗,她问:“怎么了?”
  嘉云问,行以南不能不答:“有些烫。”
  说完就垂下了脑袋。
  眼前这人已经怕她怕到了这样的地步,嘉云本该冷嘲热讽一番,但她只是微微往前,手捏住行以南的脸,她看了看,应该没什么大事。
  顺利地将药喂完,嘉云塞了蜜饯到行以南嘴里。
  她本想去寻帕子,却被行以南珍而重之地捧住了手,行以南低头,一点一点地舔净了她指尖上的糖霜。
  很乖,嘉云捻了捻手指,心中微动。
  她好像真的将行以南打造成了她心中的完美样子,如今的行以南面对她,只有顺从。
  这样就很好。
  做得很好的人,自然可以得到嘉云的奖励。
  嘉云深谙此道,她俯身吻上行以南,这个轻柔的吻让人沉醉。
  蜜饯的甜和药的苦混到一起,形成别样的味道,实在是算不上好,可嘉云看向行以南的脸,他闭着眼,睫毛轻颤。
  他陷在这个吻里了。
  明知道这样对待可能会让行以南继续妄想,但难得的,嘉云想再亲一次。
  于是今日的奖励有了例外。
  第二次的吻比第一次更加诱人,嘉云甚至捧住了行以南的脸,两人亲密无间,妄想疯狂生长。
  行以南快要溺死了。
  他再一次僭越,虚虚地环住了嘉云,微凉的指尖都不敢落到嘉云的身上,但他已经心满意足。
  要是时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温存2.0◎
  “良人, 迟言迟侍君又来了。”
  行以南将手缩进袖子里,回影看他战战兢兢,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于是道:“良人要是不想见,我即刻就去回绝了他。”
  “等等。”
  回影回身看向行以南, 行以南已经收拾妥当, 他抿了抿唇道:“请他在外间稍候, 我很快过去。”
  这几日行以南一直病着,嘉云待他温柔细致,但行以南的心还是悬着, 他总不能次次都不见迟言。
  要是消息传到长乐宫,光是不见迟言这一条,就能让嘉云寻到好几个由头罚他,他不想受罚,也不想这几日与嘉云的温存就此消散。
  他努力克制、顺从, 竭尽全力地期盼这样的日子能够再长一点。
  行以南出去的时候,迟言刚刚饮了半盏茶, 担心迟言又是来找麻烦的, 行以南特意坐得离迟言远了一点。
  遥遥相望,迟言不禁想笑,但思及陛下的手段, 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逼成这样, 他心底里也升起一阵悲哀。
  嘉云恶劣的底色是凉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倘若有一天, 嘉云彻底腻了他, 那等待着他的, 只有重新回到风月馆这样的一条死路。
  他必须咬着牙,在宫廷里扎根,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迟言浅笑着开口:“听闻行良人病了,如今可好些了?”
  行以南不动声色地拢了拢包着纱布的手腕,心不在焉地答:“好些了。”
  “我带了些补品来,还望良人不要嫌弃。”
  迟言才刚刚开口,他身边的小侍就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回影手里。
  “多谢了。”
  行以南有些麻木,他向来不太适应这样的谈话,他明明不是如迟言一般的人,可如今也被嘉云逼成了这样的人了。
  只有这样,才能留在嘉云身边吗?
  行以南挣扎的力度小了些,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真的只能这样吗?
  迟言看出行以南的不自在,他虽是心头冷笑,知道行以南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他们这些男宠一样的,但他还是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希望早点结束这场闹剧一般的对话。
  ……
  听闻迟言去了晚春殿找行以南的麻烦,嘉云特意搁下那些折子,赶到了晚春殿,想要看一看行以南被刁难时露出来的窘迫表情。
  嘉云到的时候,迟言已经离开了,她三两步走到行以南身前,投下的影子将行以南圈在其中,行以南受惊似地抬起脸。
  嘉云一顿,手指直接挑起行以南的下巴,不太对劲,如今露在嘉云眼底的这张脸,发着热透着红,像是有什么不能言说的羞耻正在蔓延。
  嘉云本该不满意的,她想要看见的不是这个,可是她突兀地凑近,竟然觉得行以南这样的神情,比他脸色苍白愣在原地,要更加诱人。
  行以南学坏了,知道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勾|引她了。
  可偏偏,看破的嘉云还是上钩了。
  她将这样的行以南拥进怀里,手一刻没停地摸遍行以南的每一寸肌肤,摸到怀里的人开始喘息,她才坏心眼地问:“都说什么了?”
  像是审问的某一种手段,行以南此时被撩拨得大脑一片空白,眼尾发红,嘉云问什么,他就只顾得上如实回答。
  但行以南的心性异于常人,这样“严厉”的审问,他竟然还能忍得住一个字都不说,只是在嘉云胸前难耐地蹭着。
  嘉云兴致上来了,夸他一句:“不愧是要做丞相的人。”
  就这么一句,就将行以南吓得血色尽消,整个人都在颤着,嘉云将人抱得更紧,这还是第一次,行以南可以听见嘉云的心跳声。
  一声一声平稳有力,不像他的,早就乱得没有了章法,他是对嘉云动心了,但嘉云没有。
  嘉云从来没有。
  抬起行以南的脸,果然哭得湿漉漉的,嘉云耐着性子哄他:“哭什么,朕又不罚你。”
  可是这样哄人的话出去,行以南的心反而空落落的,他只是被嘉云牢牢环住,而他却不敢拥抱嘉云一下。
  等到行以南的情绪平复下来,嘉云重新问:“到底和迟言聊了些什么?”
  行以南已经付出过欺瞒嘉云的代价,他红着脸,将迟言跟他说过的每一个字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嘉云。
  嘉云原先还好好听着,后面越听越不老实,行以南刚刚说完,她的手就伸进了行以南敞开的衣襟,她眉开眼笑地问:“没有反应?”
  行以南躲得开嘉云的目光,却躲不过嘉云的手,嘉云一边继续作乱,一边贴着行以南的耳侧道:“迟言可真是贴心啊,但是耐不住我的行郎,心如止水啊。”
  行以南的耳朵尖尖悄悄红了,嘉云捏了捏耳垂软肉,将行以南抱了起来……看来还不是那么的四大皆空。
  身子忽然悬着,要是行以南不搂住嘉云的脖子的话,一定会掉下去的。
  他小心翼翼地环上嘉云的颈间,避无可避地触碰到了嘉云裸露在外的肌肤,犹如上好的丝绸,让人贪恋。
  行以南想陷进去,可也只是最开始的沉沦,后面他都是虚虚地环着。
  他不敢渴求太多,有一次就好。
  把行以南放到床上,此时行以南的衣服已经彻底敞开,嘉云在床侧摸着什么东西,不到一会儿,就找出来了那个她亲手递给行以南的盒子。
  盒子精致,但谁能想到,却是用来放那些东西的。
  司晨国的东西玩了不少,唯有这个盒子里的物事,还没动过。
  对于让行以南彻底打开,嘉云已经轻车熟路,玉制的,一片冰凉,嘉云这一次可不打算帮行以南。
  她握着行以南滚烫的手,将行以南牵引到了玉前。
  撩拨还在继续,但行以南想要欢愉,得靠自己。
  忍耐得有些可怜了,嘉云吻过他的眼角,低头告诉他:“行郎,其实我也可以教你。”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我碎了……可以留在你身边吗?◎
  一直到后半夜, 晚春殿还点着灯,殿内一片旖旎的气氛。
  嘉云坐着,行以南枕在她的膝上, 青丝散开,嘉云不厌其烦地玩着, 看着那一缕又一缕的头发缠绕上她的指尖。
  像是从行以南身上长出来的小藤蔓, 明明是她在这里胡搅蛮缠, 却仿佛是行以南一个劲儿地要勾着她,不让她走。
  嘉云颠倒黑白,取悦到了自己, 另一只手挑起行以南的下巴,她无端道:“你的气色,好像好了几分。”
  彼时行以南的身上还透着折腾后未消下去的粉,眼尾发红,眼眸似一汪春水, 轻轻搅弄就要破碎。
  这样的行以南,确实要比前几日黯淡无光, 浑身上下透着死气的行以南, 好上许多。
  行以南本来阖着眼,他有些困了,却因为嘉云的这句话, 急急坐了起来, 就算是拉扯到身上的伤势,也在所不惜。
  跪在床上, 抖着瘦弱的脊背, 嘉云的手一放上去, 就开始食髓知味的颤栗。
  看见他这副害怕的样子, 嘉云就很有兴致,只是可惜,离早朝已经没剩下几个时辰了。
  想要一直报复行以南,就要一直坐在帝位上,她其实也有做明君的远大理想。
  嘉云顺着行以南的弓起往下,摸了挺翘的浑圆一把,将人揽到怀里,不太走心地安抚着。
  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但嘉云睁开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困顿,行以南还在睡,半边脸陷进枕头里,透着红,嘉云捏了捏,勉强捏到些肉。
  这样的行以南……嘉云捻了捻手指,其实也还好。
  暮雪准时进来,替嘉云收拾妥当,而后跟着她一起去上早朝。
  御辇上,也不知道嘉云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总之她吩咐,要送最好的补品到晚春殿,给行以南好好补一补。
  暮雪意料之中,看吧,陛下没日没夜地折腾,总算是将行以南给折腾垮了。
  ……
  嘉云走后没多久,行以南就起了,那时嘉云吩咐的补汤也送了过来,在厨房的炉子上温着,行以南一睁眼,回影就吩咐旁的人将汤送过来。
  只要是嘉云给的,就算是毒药,行以南也只能喝下去。
  汤里炖了参,透着些甜,行以南一饮而尽,唇齿之间,还有着刚刚的甜意。
  是,其实嘉云一直赐下来的都是毒药,只是他偏偏从毒药中尝出来了几分甜。
  行以南凄凉一笑,由着回影将他扶到了铜镜前。
  回影拿了梳子要为行以南束发,却被镜中的行以南一惊,他道:“良人的气色似乎好多了。”
  回影的语气透着欢欣,他是真的为行以南开心,行以南这几日一直都兴致不高,如今陛下日日来看他,总算是将他养回来几分。
  但行以南却一僵,他近乎狼狈地看向镜中的自己,尽管眼中还是没有神采,但整张脸,已经不像往日那般时时刻刻都笼着一层阴沉了。
  行以南扣紧了手,忽然一愣,他怔怔地低头,掌心上那些被他自己弄出来的伤口早就痊愈了。
  光滑的触感,甚至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在一日一日地变好。
  要是让嘉云看见这样的他,她还会留在他身边,还会一直都到晚春殿中来吗?
  巨大的不安让行以南抿紧了唇,回影发现他的不对劲,轻轻拍了拍行以南的肩膀,“良人,怎么了?”
  行以南将手背到身后,摇了摇头:“我没事。”
  可是回影对上的是一双目光涣散的眼睛,原本升腾起来的光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地破灭。
  回影心里一跳,还想要再问的时候,忍冬进来了,殿内有些奇怪,她低着头道:“林太医来了。”
  林太医隔两日就会过来为行以南换药,想必这次也是因换药而来的。
  “请进来吧。”
  铜镜周围各色匣子不少,根本摆不开林太医的药箱,回影劝了行以南重新坐到床边。
  换药并不繁琐,林太医取下旧的纱布,他看着那道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口道:“不用上药了。”
  想来陛下也是为了得些趣味而已,咬的并不深,如今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连这道痕迹也会不复存在了。
  “不复存在?”行以南喃喃道。
  “是啊,原本就是小伤,远远比不上你腰间的那道伤。”
  林太医本来是想安慰人,但行以南的反应突然激烈,不止掀翻了林太医的药箱,还让所有人都滚出晚春殿。
  回影看他情绪不对,药箱里面又多的是利器,万一他要是拿着什么利器划伤自己就不好了,只能先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一合上殿门,回影就让忍冬去请陛下过来。
  而林太医还在琢磨,到底是小伤不对,还是腰间的伤不对,他一时没有头绪,抓了回影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回影也是一片心烦意乱:“我不知道。”
  行以南自早上起来,好像就不太对劲。
  林太医握紧回影的手突然用力,他沉声道:“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陛下能……”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回影已经明白了过来。
  倘若行以南自尽……回影忽然后背发寒,不管不顾地冲进了殿中——
  行以南还坐在床边,手腕往下淌着血,回影望过去,他用药箱里的小刀将手腕划破,伤深可见骨,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但行以南恍若并不觉得疼一样,血还在往下滴落,他又掀开自己的里衣,这一次小刀对准的,是他腰上的那道陈旧的箭伤。
  “行以南,你要做什么?”
  威仪的陛下三两步便走到行以南面前,后到的暮雪让所有人都退出去,殿内浓重的血腥味让嘉云的太阳穴不断地跳动。
  嘉云气到青筋暴起,她不顾行以南的挣扎,一手捂住行以南的手腕,一手夺过小刀。
  小刀坠地的声音透着清脆,行以南短暂回神,嘉云眼前一片血色,她死死卡住行以南的下巴,冷声问:“行以南,你竟然想寻死?”
  好啊,好啊,行以南真是她的好驸马,原来他想死的念头从未消散,那他这几日岂不是都在装模作样?
  她还因为他的顺从,给了他奖励。
  行以南,再一次背叛了她,嘉云微微用力,她是真的动了杀念。
  就在这样漫无边际的窒息里,行以南的手腕微微往前,眼中透着别样的神采,他轻声道:“嘉云,我已经弄伤自己了。”
  嘉云皱眉:“什么?”
  “嘉云,不需要你……我也可以碎的,”沙哑的声音越来越低,近似呢喃:“我碎了,嘉云,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吗?”
  要是嘉云想要这样支离破碎的他,他就亲手将自己打碎,他要留在嘉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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