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希很紧张,另一只手紧紧地揪住了男人的外套,全身都紧绷起来,她真的好怕他打错了地方。
“沈若希,你放轻松点,你的身体紧绷得这么厉害,针头都会被你折断,放轻松,我不会弄痛你。”她的手臂因为紧张而紧绷着,让他不好下手了,男人微眯深邃的黑眸,空出一只手,蓦地拍了一下。
他这一巴掌揍得可不轻,那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特别的清脆。
“啊……”沈若希痛得倒抽一口冷气,那一双本来就氤氲着水雾的美眸,迅速凝聚成了晶莹剔透的泪水,差点就忍不住从眼眶里跌出来,又气又恼地大吼:“傅枭……”
她这一吼,身体放松了些许,傅枭立即把针刺进她的手臂里,快速地把里面的血清注输入。
他突然就给她打针,沈若希只觉的手臂上传来了蚊子咬般的刺痛感,下意识地低喊了一声,刚想挣扎,耳边立即传来男人低沉的警告声:“别动,针头歪了,你别怪我。”
沈若希顿时被他吓得不敢乱动。
傅枭很快就抽出了针,用棉花按在她的针口上,见她肩膀微微耸着,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强势地把她的脸转过来,见她美眸湿漉漉,喉咙不禁一紧,嗓音嘶哑:“你哭什么。”
沈若希委委屈屈地咬着下唇,纤长卷翘的睫毛沾染了一抹泪珠,抗议:“你就不能先把我的裤拉上来再说嘛。”
他一定是故意的。
傅枭忍不住失笑,伸手拉好,然后站起来。
沈若希一看他要走,立即紧张地伸手抓住他的裤脚:“你要去哪?”他是帮她把蛇毒弄出来了,但这个鬼地方,蛇虫鼠蚁出没,让她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她怕自己等会儿会被狼叼走。
她这害怕地依赖着自己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他低头看了一眼弄脏了的手掌,嗓音低哑地说:“帮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弄脏了手,我去洗一下,你在这等我。”
沈若希微咬了一下唇,这才慢慢松开了小手,轻声说:“那你快去快回。”
傅枭在她的面前慢慢蹲下,嘲讽地低笑:“这么快就舍不得我了?”她开始为他沉沦了吗?
沈若希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僵,明显感觉到了男人身上那深深的恶意,心里顿时筑起了一道防备的墙,气呼呼地瞪着他:“谁舍不得你了,我是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会被狼叼走,是你带我来的,你要对我负责。”
说带她来度蜜月,结果,分明就是带她来受罪,他一天不折磨她,不让她哭哭唧唧,他的人生就没有乐趣了。
男人性感的唇角微勾,邪佞地低语:“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说完,这才到车上取来一瓶水,清洗着手掌。
其实在这不远之处就有小溪,不过此刻,他也不敢放她一个人在这里,感觉到自己渐渐起了变化的心情,他的锐眸微眯,湿漉漉得手掌紧握成了拳头,这样的发展,可真是不妙。
他是傅家的长子嫡孙,他一生出来就是要继承傅家的一切,爷爷明确地警告过他。
他身边可以拥有无数的女人,但他绝对不可以爱上,否则,他将会不惜一切手段,把扰乱他心绪的女人除去,在酒店里对沈若希动手的凶手,幕后的主使者,不言而喻。
他眯着极具侵略性的锐眸,往前面看去,那个女人很听话,她乖乖的,没有动。
当初大夫人提出要给他冲喜的时候,老爷子知道沈若希是个傻子,所以他自信地以为,这个女人肯定不会在他心里留下分毫的分量,却不知道,所有人的算盘都打错了,就连他也开始乱了。
此刻夜色已深,夜里的风呼呼的,夹着一丝丝的寒意,沈若希身上还穿着晚礼服,冷得她不断瑟瑟颤抖,但那男人还没让她动,她不敢乱来,在这鬼地方,她是怕死了他的乱来,只能使劲往他的外套里缩去。
这外套不厚,但这上面都是男人霸道的浓烈气息,包围着她,竟让她有了些微的安全感,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就在她纠结不已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男人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去,男人颀长高大的身躯,在灯光摇曳的树林,就像是恣意邪肆的妖魅,浑身散发着让人情不自禁脚软的冷冽气息。
沈若希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瞠大湿漉漉的水眸,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傅枭来到她的面前,他背着光,透着一抹朦胧的神秘感,那一双屹立在她面前的长腿,就像是笔直的悬崖峭壁似的,充斥着男性强横的力量。
他居高临下俯瞰着她,深邃的黑眸,就像黑曜石般闪烁着冷冽的光,他开口,语气冰冷,无情:“沈若希,别以为我救了你,你就可以恃宠而娇,你还没为今晚发生的事付出代价。”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着男人冷酷无情的话,沈若希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身子哆嗦着在他的外套上坐起来,随即屁屁上传来了一阵刺痛,她咬牙忍着,湿漉漉的水眸有些恼怒地瞪着他:“我什么时候恃宠而娇了?”
刚才分明气氛还挺好的,他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全世界都欠她钱,而她是欠他最多的人似的。
男人在她的面前蹲下,一只膝盖点地,这姿势,本会显得有些卑微,但这男人做出来,却是充满了强悍的霸气,让人不敢看轻。
他伸出苍劲有力的手掌捏住她的下巴,深若寒潭的锐眸透出一抹宛如从幽冥而来的寒意,冷冽地攫住她充满了愤怒的眼神,唇边泛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你知道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惩罚你的不听话。”
沈若希咬着下唇,充斥着水雾的美眸倔强地瞪着他:“我知道,你带我来这里,你想弄死我,然后再毁尸灭迹,你刚才其实不用管我的,任由我毒血攻心就好。”
这样,她也可以一了百了,回到现实,不用再跟他纠缠不清。
男人粗粝的长指抚弄着被她的红唇,邪恶地掐着,故意把她弄痛。
他危险地低哼了一声:“我还没厌倦你,我不会让你死,沈若希,你要牢牢记住,你千万别爱上我,在我让你滚的时候,你一定要头也不回地滚得远远的,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你……”沈若希差点被他这侮辱性极强的话气哭了。
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往上面看去,倔强地不让自己眼中那委屈的泪水掉下来,她咬牙愤恨地说,“我不需要你一直提醒我,我不会这么犯贱,去爱一个总是欺负我的狗男人。”
不会爱上就对了,起码在他要放手的时候,她能走得潇洒自如,只有这样她才能留着一条小命。
男人蓦地低头吻住了她,他闭上了深沉的黑眸,此刻,他只想遵从自己的心,用最原始的方式去接近这个女人。
第34章 这是什么地方
夜色沉沉,带着寒意的夜风徐徐吹来,幽静的森林不断响起沙沙的声音,透出一抹瘆人的诡异。
沈若希看着野兽一样的男人,在美眸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下,晶莹剔透,就像是最纯粹的珍珠,充满了她的委屈和无言的控诉。
男人微眯深邃得仿佛要把她吞噬似的黑眸,眉心紧蹙:“哭什么。”
沈若希扁了扁小嘴,扬起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锤了一下,有些抑郁地轻哼了一声:“我就喜欢哭怎么了,碍着你了?”
看着她那既性感又可爱的娇嗔,男人握住她的手,忍不住低笑了一声:“这森林里有狼,你的哭声能把狼引来了,这样,你还要哭吗?”
听了他的话,沈若希的脸色瞬间变了,赶紧收住了抽泣声,眼泪也逼回去了,一脸惊恐:“你……你怎么不早说?”
不,她不想成为狼的夜宵,她脸色发白地盯着他,着急地说:“那你还不赶紧带我走。”她可不想成为狼群的夜宵。
“你的眼泪是自来水啊,说来就来,说停就停。”看着她秒停的眼泪,傅枭叹为观止,如果让她出道去当明星,说不定下一年的影后就非她莫属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他傅枭的女人,岂能让她出去抛头露脸。
这还不是被他吓的,沈若希瞪了他一眼,咬着唇说:“这里怪可怕的,你快带我走啊。”
“急什么,不觉得这里的月色很美吗?”傅枭把她的衣服拉好,把她抱在怀里,让自己去温暖她渐渐变得冰冷的身子。
今晚的月亮的确是挺明亮的,一缕缕的月光从树叶的细缝中照射下来,落在林子里,漏出了点点的光,就像是静态的萤火虫般,编织成了一张浪漫而美丽的图画。
沈若希撇了撇嘴角,一脸抑郁地说:“我情愿躺在床上。”这样的美景,原谅她欣赏不来,而且她现在困顿得很,她真的很想回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狠狠地睡一觉。
男人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邪佞地说:“你不觉得在外面很刺激?”
沈若希嘴角微抽,白皙无暇的脸颊顿时红的一下子又红了,她咬了咬牙,气恼地说:“随时会有狼跑出来把我吃掉,当然很刺激啊。”想想被一群狼围着,抢着要把她分来吃了,那画面太辣眼睛,她都不敢想下去了。
她的脸又红了,脸颊气得鼓鼓的,真是可爱的让人想咬一口,男人忍不住低头攫住她的红唇,轻柔地吻了起来。
这次他很温柔,就像吻着易碎的搪瓷娃娃,怕多用一分力就会把她弄碎。
沈若希眨着湿漉漉的美眸,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他长得很好看,比她在现实中见过的每一个男人都要好看,俊脸上充满了男性迷人的魅力,又透着让人情不自禁地对他臣服的霸气,举手投足间尽是矜贵禁欲的迷人气息。
这让一向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她,怎么抗拒得了啊,妖孽,真的妖孽……
“沈若希,乖乖听话,别再激怒我,我不敢保证我会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男人温柔地吻着她唇,但响起的声音却透着冷冽残酷的气息,他收紧了外套,把她柔软的身子裹住,随即把她抱起来,往车走去。
沈若希发软的双脚颤了一下,泛红的脸颊上露出一抹委屈兮兮的神情,可怜巴巴地低声说:“我不敢了……”
就没有什么是他这个变态做不出来的,三更半夜带她到这个鬼地方来度蜜月,害她被蛇咬,还百般折磨她,这样的经历,一次就够了,她娇小的身子在他的怀里瑟瑟颤抖着,像只可怜的小野猫,嗷嗷叫~
身姿颀长的男人抱着她,直接就坐在了驾驶座上,她顿时风中凌乱了:“傅枭,你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要开车走人吗???
本来没打算干啥的男人,被她这不经意的一撩,他低头在她耳边邪气地低语:“沈若希,想试试速度吗?”
沈若希的脑袋顿时轰的一声,像是被人投入了一枚炸弹,把她轰得里嫩外焦,她瞪着他,一脸惊恐地说:“不要,会死的……”
她求饶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启动了车子,轻奢的豪华轿车一下子像箭一样飞了出去,她赶紧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男人开着车,并没有折返回城里,而是沿着那偏僻的一路,一路向东。
过了半响,沈若希终于发现有点不对劲,她忐忑不安地悄悄抬头往男人看去,男人的俊脸紧绷,深邃的黑眸透着一抹如幽冥而来的寒意,难道他还在为她不肯配合他生气?
她小心翼翼地问:“傅枭,我记得这不是回去的路,你还要带我去哪?”难道他对她的惩罚还没完?
男人睨了她一眼,性感的唇角微勾,泛起一抹有些邪佞的冷笑:“度蜜月。”他们的蜜月之旅还没开始呢。
沈若希的心顿时一颤,一脸惊恐:“你还要带我去哪度蜜月?”果然,是她想得太天真了,还以为他要带她回家,是她肤浅了,呜呜呜……
男人唇边的冷笑更瘆人了:“去了你就知道。”度蜜月,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就足够了,而且现在老爷子肯定满城风雨地找他。
呵,在他眼皮底下,竟敢如此猖狂地动他的人,他也该是时候,向他表示一下叛逆,他傅枭不是他手掌心里可以随意拿捏的一颗棋子,不是他让他向东,他就必须向东,惹毛了他,就算是傅家里的至尊老爷子,他也照反不误。
傅枭猜得没错,他刚离开酒店,老爷子就派人找他了,不过,他们去了枭龙轩,自然是扑了个空,收到消息后,老爷子气得把手上握着的酒杯捏碎了,傅枭明知道他要找他,却刻意地避而不见,这个孙子,是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了。
夜色笼罩在整个傅家,傅修霆穿过院子,刚想悄悄离开,却发现傅娉婷的房间还亮着灯,他皱了一下眉头,立即信步走过去,这丫头这么晚还不睡觉,在做什么?
他来到她的房门前,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婷婷,你还没睡觉吗,婷婷,我是哥,我进去了。”
里面没有人回应他,他凝神倾听,房间里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的心顿时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迅速握住门把,把门拉开,然后快步冲了进去,房间里开着灯,但是里面并没有人。
“婷婷,你在哪,婷婷……”傅修霆温润如玉的俊脸上露出了一抹着急的神情,他的视线在卧室里扫过,然后冲到衣柜前,拉开了门,里面一目了然,并没有藏着人,他迅速往其他地方看去,视线扫过卧室外面的阳台,顿时吓得魂魄都快飞走了。
只见傅娉婷坐在阳台的护栏上,仰首看着天空,神情忧郁,两条过于清瘦的长腿,在护栏外面晃着,险象环生,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
傅修霆放轻脚步走过去,不敢发出声音,怕吓倒她,她会受惊摔下去,等他来到她的身后,他立即伸手抱住她的腰,把她从护栏上抱下来。
傅娉婷挣扎了几下,发现是他,便停止了挣扎,一句话不说,推开他,回到卧室里,然后拿起画笔,坐在画板前,又开始画画了。
“婷婷,你坐在那里很危险,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虽然知道她未必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但傅修霆还是得说。
傅娉婷没有理他,握着画笔,有些用力地在画板上画着。
傅修霆走过去,看到她画的画,脸色瞬间变了,他冲过去,一把抽起了那画了一半的画,嘶嘶嘶地撕碎,气急败坏地说:“婷婷,我不是叫你不准再画这幅画,你听到没有,不准再画了。”
“画……我的画……”见他把自己的画画撕烂,女孩脸上终于露出别的情绪,既愤怒又伤心,眼里的泪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看着她这样,傅修霆既心疼又难过,握住她的肩膀,嗓音嘶哑地说:“婷婷,哥求你了,忘记那件事,不要再记住,也不要把它画出来,被那个人看见了,你会没命的,他会杀了你,你听到没有?”
女孩就像没有接听到他的话似的,用力地摇头,一把抢过他手里撕碎了的画,哇的一声就啕嚎大哭了起来,像是受尽了委屈。
“你以后不能再画画了。”看着她哭,他也很心疼,心如刀割,但为了保护她,他不得不这样做,傅修霆拿起画板,双手用力把它折断,然后把卧室里的画笔找出来,全部毁坏。
“画笔……不要……”看到他要毁掉自己的画笔,女孩大哭着扑过去,要把画笔抢回来,但已经太晚了,所有的画笔都被傅修霆折断,她抱着那一堆坏掉的画笔,哭得像泪人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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