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此时才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他猛地望过去，看清来人是谁以后，眼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救救她！”提姆踉跄着扑了过去，抓住斯特兰奇的手将他拖到伊妮德的尸体面前，“快！快救救她！”
人在遭受巨大打击之后，脑子会空白很长一段时间。拼命否认既定的事实，只能接受自己想接受的东西。
眼前的伊妮德早就被那强大的能量击碎，之所以没有完全碎裂开来，不过是因为深渊之眼里没有现实世界中的物理规则。
但明眼人只要一眼，就能看出她根本无药可救。
“我办不到。”
不是没办法，而是办不到。
“时间，时间宝石！对了，时间宝石，你不是宝石的持有者吗？怎么会办不到？”提姆几近疯癫，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
斯特兰奇叹了口气，“时间宝石严格来说，仍然是我们这个维度的产物。”
而伊妮德并不是单纯的被黑暗之书的能量伤到的，其中混杂着高维度的特殊能量，时间宝石不能对其产生影响。
“不会的！不会的！”提姆不愿意相信眼前的结果，“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只是我们还没有想到！对！一定有！”
他猛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扎坦娜，康斯坦丁，对！还有扎坦娜！”
“我们快回去！”
提姆试图将伊妮德的身体拢在一起，到头来却是在做无用功。他越用力，那些碎掉的部分，也粘合不到一起，只会越飘越远。
伊妮德心疼的看着提姆，可惜无力阻止，只能焦急地让斯特兰奇带他离开。
“他不会听的。”
人的心结，不解开就会变成心魔。
眼下斯特兰奇也只能最后做些弥补。
他走到提姆面前，化拳为掌，击中对方的胸口。
提姆眼前一晕，下一秒灵魂便脱离了□□。
起初他还有些恍惚，直到看见了伊妮德。他扑上前去，拉住伊妮德，紧紧抱在怀里。
“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伊妮德也抬手将他圈住，安抚他的情绪。待到提姆情绪平稳了一些，她才慢慢开口。
“提米，一切都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我们现在就回家，回家！”
伊妮德稍稍用力，将他推了推。提姆顺着力道后退半步，对上了伊妮德平静的双眼。
“提米，我回不去了。”
“怎么会回……”说话间，他的眼睛终于看到一旁自己悬空的身体，还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斯特兰奇。
伊妮德的尸体也在，没什么变化。
“没关系的。”伊妮德抬手捧住提姆的脸，将他的目光移向自己，“至少，我们还能好好告个别，不是吗？”
提姆无力的摇头，想要反驳，喉咙里却只剩下哽咽。
“It’s OK.（没关系的）提米。”伊妮稍稍浮起，闭上眼睛，抵住他的额头，“在我们的习俗里，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它也不是终点，更不是消亡，它是必然降临的节日。”*
“□□的消散不过是一种形式的终结。”
“我将在另一个世界，迎来新生。”
提姆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低落到伊妮德的脸上，却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光芒晃得斯特兰奇睁不开眼，他勉强用手挡住，想先将提姆的灵魂塞回去，可惜找不到机会。
待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晕过去的提姆和斯特兰奇，伊妮德的尸体却不知所踪。
“怎么会这样？”斯特兰奇疑惑的皱眉，搞不懂眼下的状况。
-
未来·伊妮德的葬礼
本来布鲁斯想找个晴朗的天气举办伊妮德的葬礼，但是哥谭这个地方，下雨才是常态。
葬礼到最后，该是他带头，铲下第一捧土，埋葬他年幼的女儿。但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砰了一下，然后便听到了棺材里传来的响动。
起初，混合着雨滴，他只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直到那声音越来越大。
“Holle？！有人吗？来个人帮我一把呢？这地方也太小了吧。”
声音透过棺木，有些闷闷的，但布鲁斯还是听出来那是伊妮德的声音。
他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然而他最小的儿子已经顾不上其他，抄起铲子就砸了下去。
待到棺材被砸烂，伊妮德在众人的惊呼中从里面钻出来，布鲁斯才有了一点反应。
“伊妮德？！”
伊妮德对自己的复活也很惊奇，毕竟在做了那样一段告别之后，再从活过来着实有点尴尬。
她看了眼周围的人，刚想打个招呼缓和下气氛，鼻子却先一步闻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Oh，no.”雨水虽然会掩盖一些东西，但也会让别的东西更明显。
伊妮德闻到了属于自己的味道。
她循着气味望去，果然在不远处的树下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那人苦涩一笑，小声说了句什么。距离虽远，但也难不倒伊妮德。
——欢迎来到另一个循环。
伊妮德看了一眼围在周围的人，心里一沉，再抬眼，另一个自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雨还在下。
第118章 番外 -1.1
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 伴随着人际交往的加深与社会活动范围加大，面对不同的场景，便会滋生出不同的情绪。
快乐, 忧虑, 愤怒, 惊恐, 厌恶……各种各样的情绪与当下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共同构筑了我们人生的不同阶段。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 其中的某一种情绪会渐渐占据主导地位, 成为我们人生的底色，并有意无意地掺杂进其他的情绪中，让我们的决策与反应变得更加复杂。
－
危机！大危机！
迪克的脑袋长草了, 杰森变成贴心小棉袄了，蝙蝠侠居然被人放倒了。
虽说之前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蝙蝠侠被偷袭的情况, 但根据超人的一手资料来看，就算是被他一拳捶倒，蝙蝠侠的紧急预案也能让自己在5分钟之内强行开机, 撑着回到蝙蝠洞再晕。
像现在这样一躺躺两小时，而且毫无清醒迹象的情况, 正联众人还是头一回遇到。
“小扎，你怎么看？”超人仔细核对着手里的检查报告, 除开一些旧伤，没有新添的伤口；脑电波也十分平稳, 怎么看都很健康。
物理伤害检测不出来, 只能让魔法侧看看了。
扎坦娜对于自己明明是个法师, 却时不时还要兼职联盟的半个医生这一角色接受还算良好。仔细感应了一下，反而有些拿不准。
“确实有一丝魔法的气息, 很奇怪，也很微弱。按理说这种程度，以他平时做的训练，自己挣脱是绰绰有余的。”
除非是布鲁斯自己不想醒来，否则扎坦娜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
正当她想再做个检查的时候，传送口传来的一声尖叫成功打断了她的思绪。
“No！！布鲁斯！！”
迪克明显刚刚夜巡完毕，身上的制服都没来得及脱掉，就冲进了瞭望塔的治疗室。只见他面容悲怆，口中叫声凄厉，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死了爹。（bushi）
扎坦娜看着他冲进来，扑到布鲁斯身上，眼泪要掉不掉，还没来得及说话，迪克又支棱起来了。
“嗯？！这不还有心跳吗？”
跟着进来的是达米安，他刚刚去取了血液检测报告，回来就围观了自家大哥的愚蠢行径，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大概又被家里的某个人骗了。
根据概率来看，是杰森的可能性能占到90%。
“你的脑子与其放在家里积灰，不如送去福利院捐掉发挥余热。”
“小D！这也太伤哥哥的心了~”迪克也反应过来，于是转换目标，截走了他手里的报告。
不多时，杰森并着提姆走了进来，后面还跟了个意想不到的小尾巴——伊妮德。
除开必要的检查和训练，小姑娘几乎不会到瞭望塔上来，今天倒是个例外。
“扎坦娜阿姨，爸爸他还好吗？”
扎坦娜看了看旁边一来就开始检查瞳孔反应的大小红，不由得感叹一句这个家里还是女孩子精神状态更稳定一点，不由得对她安慰一笑。
“没什么大碍，一点点小魔法。可能是被困住了，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不想醒。具体的缘由还得去布鲁斯的精神世界里看看，如果能找到他被袭击之前的记忆就更好了。”
之所以是进入精神世界，而不是直接抽取记忆，主要还是那一丝魔法残留给扎坦娜的感觉不是很妙，总给人一种直接抽取会出大事的感觉。
众所周知，法师的直觉，一般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不然扎坦娜也不愿意采用这么一个费力又不安全的办法。
听到要进入布鲁斯的精神世界，家里的小鸟们眼睛都亮了起来，跃跃欲试的表情看起来倒不像是去拯救老父亲，而是要去郊游。
毕竟又有谁不想看看蝙蝠侠的脑袋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
看着小鸟们为了谁来执行这个任务而吵得不可开交，扎坦娜最终还是妥协了，送了所有人上路，不是，是将所有孩子都送进了布鲁斯的精神世界里。
其实克拉克也试图参与其中，但被扎坦娜以一句“如果你想赌一下蝙蝠侠对超人的防备心，我也不介意让你试试”
克拉克想了想布鲁斯蝙蝠电脑里那打印出来，厚度大概可以超过牛津词典的“团灭计划-超人篇”，花了不到一秒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扎坦娜用魔法在每个人的手臂上绘制了一个图案，并告诉他们：“进入别人的精神世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即使那个人是布鲁斯，时间长了身体的本能也会排斥外来的东西。”
“这个图案虽然能保护你们的意识体，但也是有时限的。一旦它开始闪烁，就意味着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到时候我只能强行将你们拉出来，不然对布鲁斯和你们都会有不小的伤害。所以，得在它消失之前找到需要的东西，明白吗？”
-
扎坦娜念动咒语后，众人只感觉眼前黑了一秒，随后便出现在了一个他们都非常熟悉的地方。
“蝙蝠洞？！”迪克扫了一眼周围的陈设，要不是手臂上的魔法图案，他还以为自己回家了。
蝙蝠侠，恐怖如斯，居然在脑子里也建了个蝙蝠洞。
“还说我精神不正常，论不正常，谁比得上老头子啊！”杰森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嗤笑出声。
达米安作为“蝙蝠侠毒唯”，当然听不得杰森的嘲讽，反驳道：“你每天带着你那个桶闷得小脑畏缩了吗？父亲再不正常，也比你正常。”
还真说不准，虽然这世道，没谁不在发疯的，但要论最疯，蝙蝠侠要是排第二，也是没人敢排第一。
不过眼见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即将冒出些不好的苗头，伊妮德急忙调停，“好了！停下！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
本来时间就不多，还浪费时间吵架。她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找线索的提姆，欣慰地点了点头，还是提米更可靠。
“而且这里是布鲁斯的精神世界，说不定等他醒了还能记得你俩在他脑子里吵架。”迪克默默地补了一句，直中七寸。
达米安和杰森后背一僵，突然有点毛骨悚然。互相甩了一个白眼后，选择暂时休战。
现在也确实不是胡闹的时候。
就在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翻的时候，伊妮德不经意抬头，对上了一双白色的眼睛。她被吓得一激灵，不自觉叫出了声，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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