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嘎鲁玳迷惑更甚。
“这里的寨子多半还是母舅制,女人就是地位最高的,同时也信奉一些女神,她们认为是你指引了她们,是女神的化身。”
所以她到底做什么了?
这个问题很快也得到了解答。
虽然在她看来,这是看押俘虏,但是对这些女人而言,她提供了更结实的房子,更为美味的食物,还指导了她们进行编制工作,这无疑是恩赐的行为。
而她本人,统领着如此庞大的寨子,拥有着一般人没有的白皙皮肤,穿着精致的衣服,这一切正是她神性的证明。
“……”嘎鲁玳听了觉得有些累。
这些人这么说,就代表着有教化的可能,但是这样的想法下,她要插手大约真要扮一下她们信奉的神明,顺便继续养她们。
“叫人教她们种地做饭吧,尽量和她们沟通,等她们能自理了再找地方安排。”现在这岛上可没有土人建寨子的地方了,放出去也是在她们规划的区域生活,其实她们只是想要个能和平共处能贸易的邻居啊!
想到教化这么麻烦的事,嘎鲁玳也有了给佟珍瑶写信的心情,有活等着干的时候,她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些人手消化了,水军也要有新变化,本也是相关的事情,不算麻烦人。
这头佟珍瑶刚赶回福州,就听说有个洋人来找她,已经待了四天了,每天都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叫他来见我吧。”在得知是一个荷兰人之后,佟珍瑶隐约猜到了,心里有点隐秘的高兴。
胤褆看出了她的好心情,“这洋人做了什么好事?”
“高产的新作物算不算?”红薯啊!几年了,终于弄到这东西了,到底是谁传的很好弄到,这都几年了!她都没集齐高产作物三件套。
“还没见你就知道了?”胤褆没忍住杠了一句。
佟珍瑶露出一抹笑,脸上尽是自信,“一早商量好的,他要是弄不来也没脸来见我。”
佩特的态度又和善了不少,一上来就是行礼,十分热情的感谢了她的帮助,又提及自己找到红薯的辛苦和心理负担。
佟珍瑶只当没听到,验过货没问题之后,只问他要银子还是货物。
佩特毫不犹豫选择了丝绸和瓷器,别管这生意听起来如何的寻常,实际上他深知这才是他的机会,他能够买到的丝绸绝对没有这样的东方贵人弄到的好。
这也的确不是很难,佟珍瑶让管事把信递给了织造,问底下的织户有没有什么堆积的款式,反正两边的审美也不一样,她不负责挑货,只负责最快的速度把货调来。
“福晋,这些东西怎么处置?”莺儿点完了红薯,来问她的意思。
“一半送到庄子上种了,另一半送回京里去。”
安排好红薯,莺儿又问起蚝油作坊的安排,现在天气热着,东西不好存,没敢多弄,但作坊也不能闲着。
“熬酱料吧,当地人用的就行,到时候送到船上去,好歹也方便。”做点海船生意也不错,本就没指望这里赚大钱。
“不如给我们船上也送点?”胤褆突然在背后出言,唬得两人心一跳,感觉不适应男主人在家呢~
佟珍瑶思忱了一下,“营里现在风气如何?”
“现在还谈什么风气?新船下水,人早拉出去练了,不会再有空跑出来。”
水军也缺人呐!今年还算了,明年又得招一批来,这人还要精选,不知道能来多少,撒到海上还是不够把洋人压下去。
“那就当给你送一批吧,以你的名义犒劳犒劳。”佟珍瑶应下。
话音才落,门房就递来了赫舍里格格的信。
佟珍瑶没有避人,许久没有消息了,她也很好奇这封信会说什么。
“巧了,水军的活要来了。”
实际掌控之后,下一步就是名义上的事情,要想顺利,总得把洋人赶出去,再者商船一直只在南海打转,早就令人厌烦了,得往西边去探索,还是得威名震慑一番。
“如今就缺火炮了,船上的火炮还是少了些。”胤褆早就想着来个大动作,然而现实并不允许,只能一再按捺住。
火炮倒不是长久问题,戴梓已经带着徒弟往江浙来了,就是准备根据水军的需求和海边的环境,改良出最合适的火炮。
第90章 第九十章
“嘎鲁玳亲启……”
佟珍瑶按照自己理解的群众工作内容, 给赫舍里格格做出了建议。
赏罚分明、关怀备至、荣誉感……
连消带打的,让局面平静下来应该没问题,至于刺头,那总会有的, 随机应变就是了。
造神这方面倒是可以要点人来, 那些没有天赋的僧道, 痛苦久了应该也是愿意出个差放放风吧?虽然远了点……
罢了,这方面还是她来写信联系京城要人吧。
除此之外,佟珍瑶还收到了一封家信, 信上说她的堂妹佟馨兰未婚夫急病过世,现在她不愿意嫁人, 闹着要投身教育事业, 去给女子提供上学机会, 想着她们姊妹一向亲近,来信让她劝人。
比起信里的不赞同,佟珍瑶是佩服堂妹的勇气的,她本是个腼腆的性子,能够迈出这一步, 可见她的勇气和决心,再者她选秀也过了,婚也赐了,不嫁又不是佟家养不起, 有个这样的女儿,佟家的名声只会更好才是,也不知道她那个叔父是怎么想的。
想到堂妹遭受的阻力, 佟珍瑶给京中的印坊去了一封信,以芒芒和堂妹的来往, 必定能探听到消息,要是实在不好,就让芒芒先把人送到她这里,总归她这边还是在掌控内的,佟家也得给她一点面子。
南面的一切都在正常发展,京城里却在冬日里因为噶尔丹再次侵占别部地盘拉紧了情绪。
本就是冬日,驰援显得艰难,皇上还要站出来说预备御驾亲征,带八旗一战克定噶尔丹的准格尔部。
吵嚷了五日,康熙始终不肯松口,上下就知道他是铁了心要亲征,八旗都开始整起甲胄。
“殿下怎么不劝劝汗阿玛?”
面对索额图的疑问,匆忙回京的胤礽只看了他一眼,是他没有劝吗?
他风尘仆仆的回来,衣裳都没换就劝了一回,汗阿玛却只叫他去换衣裳,说监国的事项,丝毫不考虑取消亲征,他还能如何?
“叔姥爷既然有空,不如去帮着户部点粮草,这一路上辎重运输也颇为不易。”
索额图;“……”
太子你变了!现在一心让叔姥爷干活了,这朝堂上活有干完的一天吗?现在于是都不轻易往去职的方向弹劾了,人走了活谁来干?
太子表示一视同仁,他刚收到亲姥爷送来的礼物,有海外的风物,也有他额娘的旧物,这总不含功利的才是让他觉得轻松的关系,至于叔姥爷?不是要为他分忧吗?那不得帮帮忙?
某种程度上,太子的确成长了,变得黑心了,希望有更多人给他干活,现在他就非常痛恨三弟的懵懂,怎么能这么没有敏感度?就不能出来干活吗?
不过他对老三也没客气,毫不犹豫的把人踢去组织农事官选拔,让他接受点书本外的世界。
胤祉很无奈的被哥哥安排了,原本他想求一求去礼部,现在只好先处理这件要紧事。
要想把农事这方面教出来可比单纯读书麻烦多了,他眼前的也是一些满人,但是满人有几个种过地的?把这群麦苗韭菜都分不清的人教出来,胤祉一点把握都没有,只好狠狠心,带着人亲自去了地里。
有了他的以身作则,这些人不敢再说什么,皇子阿哥都能下地干活,他们是多金贵?要是这时候撂挑子,就等着吧,这辈子别想再当什么官了!
能来碰运气试着做劝农户官的,本就是指望不了其他方向的,这些人的腰杆子就没有硬的,就这么老老实实下地,跟着认作物,学习各阶段的知识了。
这还不算了解,农事的学习是长期的,他们基础的考核合格之后,就跟着学习的老农派往各道各府,开始因地制宜的学习。
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在任务下来的时候,一个县一个县的跑过去,传达新作物的种植要点,并且耳提面令的叫当地人不许把稻麦等作物的田地拿来种新作物,毕竟新作物的税率还在商量,现在乱来税可怎么办?
跑乡下就没有不吃苦的,哪怕目前只到县城,这些在京城里吃铁杆庄稼的子弟,受到了不少底层的震撼,但也同样的在工作中成长了不少,结识了一群同吃苦的友谊。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他们和三阿哥一起体会着人生的艰难,种地的环境气味不会好闻,毕竟肥料也是种菜的关键,这里同样有进行肥料的研究。
唯一能带来宽慰的是,他们是这个劝农官计划的第一批,后面还有盛京各部的人前来,到时候他们就能作为前辈看着别人痛苦了。
只可惜没有蒙古人,他们还是很想看到平时粗豪的蒙古汉子怎么种田的,可惜……蒙古人很有自知之明的表示,他们祖祖辈辈都是放牧的,种不来地,在草原上种地也不现实。
这时候他们就想说,难道在盛京往北的地方种地就容易了?要知道劝农官的安排是优先回家乡的,他们的家乡,还能在哪儿?
突然就羡慕起汉人了,有那么多地方可选,但是汉人读书的多,现在还在努力科举,根本没几个人想来做这个等同七品的劝农官。
这个消息刚宣布的时候,也是一片反对的声浪,但是皇上很快问责了户部负责筹措粮草的官员,户部当然是不会自己抗下,只能说粮食的储备问题,调集本来就有困难。
于是皇上顺势提起了更高产的新作物,这一回户部率先闭嘴,再加上只是等同七品的待遇,并不是要增加官员的名额,吏部纠结了一阵也没说什么,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随后皇上以领八旗出征讨噶尔丹为由,把事情交到了太子手上,太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现在对大臣的态度堪称冷酷,有异议的全都被驳回,再加上索额图的保驾护航,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不过他们也心里有数,虽然抱怨,但是这些年下来,谁不知道跟着朝廷有肉吃,农为国本,这事也错不了。
————
佟家。
鄂伦岱看着夸岱一天天的糙起来,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这农官你非做不可么?”
夸岱无语的看着大哥,不然呢?读书一般,习武来不及,总不能一直靠家里生活,拼一把试试啰~
“把她带出去。”鄂伦岱其实不是为了说他,他也是有任务的。
身后一个小个子被拽出来,略微低着头,装作随从的样子。
夸岱初时是不解,待他看清这小个子的面容,立刻转为了惊诧,“大哥你——”
“嘘——嘴闭上!”鄂伦岱斥了一声,“你把她带出去,交给外城串儿胡同的江氏印坊,后面就没你的事了。”
夸岱并不愿意揽事,“要是叔父怪罪起来怎么办?”
“他不知道,知道了也会当不知道,那是妹妹的产业,他能怎么样?行了你快走,别耽误时间。”鄂伦岱上手推了一把。
夸岱拗不过,但依稀记得这个江氏好似是妹妹手下,一个女的登门过,应该不会出事,只好带着佟馨兰出了门。
佟馨兰入住印坊很顺利,没两日她就打起了精神,去找了自己的老师,在女子学堂开始带课,又因为同情那些穷苦的女学生,她从中介绍,叫这些女孩们帮着印坊的报纸校对文章,获得一点收入。
芒芒也不是个小气的,能够识文断字,校对编辑的人并不多,有这些女孩帮忙,反而是叫她解除了一处隐忧。
不仅学生,就是佟馨兰这个老师她也不打算放过,亲自约了人叫她些一篇稿子。
“可是我写什么呢?诗书我学得一般,世情也并不了解。”佟馨兰下意识就想推拒。
芒芒真挚的拉着她的手,“就写女学啊,自从学堂开始收学生,这议论就没断过,我看你不如写出自己的所见所得,向外面介绍女学,也驳斥那些荒唐的揣测。”
自打做了这报纸的主编,芒芒真是操碎了心,政治大事她们攀不上,世情小事总得吸引人吧?就是冬儿带着的那伙人,现在都去打听消息了,卖报的另有其人,所以她缺稿子啊!女子学堂本来就是个很好的题材,虽然也有不少江南大族会请女先生教导女儿,但是公开做学堂,无论贫富只论是否向学收学生,这就太少见了。
佟馨兰想着她不识字的时候,再想想现在有勇气从家里出逃,学识其实就是她的底气,不识字的时候别人说什么都是道理,学多了她才能分辨那些道理到底是好是坏,就这一点她就是支持女子读书的。
再者老师这里也遇到了困境,很多家境好的学生家长,并不愿意孩子和穷苦人家的女儿一起学习,如今两边的人都是分班教学,平日里没有多少来往,但是家长们还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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