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你是说恋爱过程吗?”
盛清歌点头:“嗯。”
陆斯则认真回答:“我觉得恋爱的过程中应该多聊天,在聊到各个话题时对彼此坦白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进一步确定是否愿意以及是否适合和对方继续生活在一起。”
盛清歌点点头,默默坐正。
没救了,这些观点也是她赞同的,甚至是借陆斯则说出了她一直对恋爱关系的期许。
盛清歌发现自己现在真的很病态。
她急于在陆斯则身上找到一个雷点、以便她迅速结束对他不受控制的心动。
这实在是太自私了。
盛清歌不免在心理唾弃自己,下决心在今晚结束这种局面。
她往厨房去,再回来时抱了五罐啤酒。
正赶上电影播到第一个小高潮,画面忽明忽暗,声音也诡异刺激。
陆斯则抬头看了看她怀里的酒,又看看她,视线追随她,直到她坐在沙发上。
盛清歌打开一罐,看他,玩笑般道:“我喝点,你保护好你自己。”
陆斯则盯着她眉眼:“心情不好吗?”
盛清歌想了想,垂眸:“有一点。”说完,她又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不过就只有一点点,没关系。”
陆斯则看着她,没说话。
光线太昏暗,把人感性的一面放大。
盛清歌错开视线,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她仰头,咕咚咕咚往下喝,眉眼皱的越来越紧,喝到一半时她眼睛都闭上了,也喝不下去了,这才停下。
陆斯则起身,从纸抽抽出两张纸塞到她手里,然后就在她身边落座。
距离她不超过五公分。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只能靠近她、确保她的安全。
盛清歌拎着易拉罐,身体前倾,胳膊肘关节搭在膝盖上。
腰背弯下去,她咳嗽了两声。
“慢点喝。”陆斯则手掌覆到她后背,轻轻拍了几下。
盛清歌点点头,然后慢慢把剩下的半罐喝了。
许是最近总喝酒的缘故,她觉得自己酒量提升了一些。
一罐啤酒喝下去,她觉得自己依然清醒。
转头就看见男人随意搭在他膝盖上的那只手、手腕露出来半截,在昏暗光线下白的醒目。
盛清歌试探着伸手,轻轻握住那只手腕。
陆斯则覆在她后背上帮她顺气的那只手僵住。
到底是没有经验,盛清歌先是站起来,居高临下看陆斯则坐在沙发上,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演出借位接吻的姿势。
陆斯则以为她是要拉他起来,于是准备起身。
却被盛清歌双手搭在肩膀上往下按。
“坐下。”盛清歌抿抿唇,轻声说。
陆斯则很听话,坐回去。
盛清歌站在原地思索半晌、脱了鞋坐在沙发上、膝盖作为支撑点、往陆斯则方向靠。
目光所及,是男人过分淡定平静、近乎石化的面庞。
盛清歌回忆他上次的姿势,试探地用手探上他嘴角。
她很轻地碰,不敢压实,因此更像青涩地撩拨。
陆斯则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眸色微深,抬手护在她腰间,却没搭上去。
盛清歌垂眸,仔细盘算一会儿怎么以嘴还嘴以牙还牙。
旧景复现,她不相信陆斯则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的五官是真精致。
此时男人微仰着头,明明是死亡角度,却依然找不出任何缺点。
盛清歌把大拇指覆在他嘴唇上,一狠心、慢慢朝他靠近。
陆斯则迟疑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推开她。
他知道她也许醉了,他此刻的默许无异于趁人之危。
也有可能,她没喝醉,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提醒他那晚发生的事情。
陆斯则犹豫间,盛清歌停下了,两只手臂撑在沙发上。
她低头,距离他很近,长发轻轻扫到他侧脸,带来淡淡的清香。
“盛清歌。”
男人的声音贴在她耳边,低沉清晰。
这声音让盛清歌清醒过来,她眼前的是个成年男性,她现在的行为简直是在作死。
抿抿唇,打起退堂鼓,她慢慢坐回到沙发上。
陆斯则掌心牢牢扶住她的腰,禁锢住,没给她后退的机会。
他看着她眼眸,温声说道:“那晚的事情我记得。”
盛清歌缓缓抬眼,对上他视线,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是没有火气的。
“你那天醉了吗?”她轻声问。
陆斯则神情认真:“对不起。酒精的确对我有影响,但是那晚的事情都是在我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做的。”
他再次说:“对不起。”
“但是。”
盛清歌刚想说没关系,就听见男人得寸进尺地请求。
“我想吻你,可以吗?”
像是有什么弦忽然断了。
盛清歌比刚刚清醒了许多。她理智回归,知道自己应该立刻离开,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她喜欢他。
而且是一种非常规喜欢——
想和他聊天拥抱甚至接吻,却不敢和他成为男女朋友关系。
这和渣女有什么区别?
盛清歌想,区别大概只在于,一个是不想、一个是不敢。
最大的共同点在于,给陆斯则带来的感受没有什么区别。
盛清歌没回答,眸光却在他脸上打转。
陆斯则那双沉静的眼睛始终关注她表情,手中动作很慢,似乎是在给她留有后悔和拒绝的余地。
他先是帮她把鬓边发丝往耳后理了理,温热指腹不经意地在她耳廓擦过。
盛清歌指尖动了动,定定看着他。
男人忽然笑了下,右手覆上她后脑勺,另一只手覆上她背部,将两人距离渐渐拉近。
盛清歌仿佛被蛊惑了,无法抗拒,只能缓缓闭上眼睛。
就这一次,她就任性这一次。
然后,她感受到、陆斯则吻上了她额头。
第1章 拒绝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像拉开五彩斑斓的窗帘, 却看见一副纯白无瑕的雪国童话;
像在充满欲望与荷尔蒙的酒吧里,少年小心翼翼递过来一支玫瑰花。
所有人都置身于快节奏与浮躁的洪流之中,只有他偏要逆流独行,拿出满腔真诚、不知疲倦地为她处理累累伤痕。
盛清歌缓缓睁开眼, 陆斯则和她拉开距离, 然后低头看她。
电影画面倏然变暗,突如其来发出砰的巨响。
盛清歌吓得浑身一抖, 下意识往他怀里钻, 额头抵在他肩头。
陆斯则双臂收紧,掌心在她后背轻轻顺毛, 过了一会儿问道:“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盛清歌从他怀里出来, 后退回沙发上坐着,双臂环膝, 闷声问:“什么请求?”
“当我女朋友。”
盛清歌斩钉截铁:“不行。”
陆斯则低笑一声,“那我们刚刚算什么?”
安静了不知道多久,盛清歌声音很低地说:“算我对不起你。”
陆斯则默了默, 垂下眼睫, 眼尾弯起浅浅弧度。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他刚要说些什么, 盛清歌就穿鞋站起来,小声说:“晚安,我先回家了。”
陆斯则站起来拉住她手腕, 深邃眼眸含着笑,定定看她, 仿佛要看透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盛清歌低头看地面, 铁了心要做个逃兵。
陆斯则就那样端详她半晌, 终于缓缓松开她,走到她身边说:“我送你回去。”
盛清歌没拒绝, “嗯。”
回到卧室之后只觉全身都是无力感。
她把自己扔到床上,大脑循环播放刚刚沙发上发生的事情。
拉过被子盖过头顶,盛清歌深呼吸了几次,依然平复不掉心动。
她蹭的一下坐起来,开始给自己讲道理。
为什么谈恋爱一定要在乎结果呢?
如果她不抱着白头偕老的目的和陆斯则好好谈一场恋爱,又能如何?
左右她能保证自己的道德底线,确定自己一定不会出轨。
那么之后陆斯则是否会变,是否会成为第二个江临,都是她无法预料的事情。
归根究底是,眼前的陆斯则太有吸引力了。
盛清歌关灯,平躺下,盯着天花板。
如果她说她现在有些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
纠结的情绪一直伴随盛清歌到凌晨。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看陆斯则有没有给她发消息。
微信界面空空如也,再也没有每天早上的早餐报菜名环节。
盛清歌叹了声气,把手机放到枕边。
伤心倒是不至于,顶多有点失落。
毕竟不再和他一起吃早饭是她亲口说的,昨晚拒绝的话也是她亲口告诉他的。
难道她在希望陆斯则对她胡搅蛮缠吗?
他那么绅士有分寸的一个人,已经被她拒绝过两次了。
盛清歌很快振作起来,简单洗漱,自己下楼在早餐店吃早饭,随后就回家赶图纸。
希望小学的工程还在继续,老师那边又给她介绍了一个大学校医院设计图。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碰到陆斯则。
三天后的傍晚,她终于听见楼道里传来小九的叫声。
那声音好像是在她家门外,因此格外清晰。
盛清歌正在厨房喝水,侧耳听着,半晌也没等到敲门声。
她端起水杯往书房走,这时门外的人按响了门铃。
盛清歌脚步一顿,抬手理了理头发,走过去开门。
门外,陆斯则一身西装,外面套一件长外套,看起来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场合。
陆斯则语气自然,“我晚上有点事情不回来住了,你方便不方便帮我陪小九玩一会儿?”
像是担心她误会,陆斯则又补充:“上次去山庄是实在找不到人照看小九。”企恶裙八八三〇妻柒勿三溜更新本文盛清歌点点头,牵过牵引绳,“行。”
陆斯则刚要道谢,他手机响了。
“谢谢,”接通电话前,他说,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那边是女孩子的声音:“师兄你走到哪里了?位置我已经订好了!”
盛清歌:“……”
她偏过脸,装作没听到,把边牧往屋子里牵。
小九对新环境好奇,摇着尾巴跟在她腿边。
陆斯则淡声回道:“二十分钟左右能到,你先点菜就好。”
他放下电话,刚要和盛清歌解释,就见女生已经要关门,“拜拜。”
下一秒,门被砰地一下推上。
陆斯则神色稍顿,看着拒他于门外的门板半晌,若有所思。
……
与此同时,盛清歌解开边牧脖套上的扣子,放它在客厅里跑着玩。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玻璃杯,自言自语小声道:“跟别人吃饭穿得西装革履,和我吃饭就白T黑裤。”
盛清歌回忆陆斯则刚刚那一身笔挺西装,刚平复三日的心思又活跃起来。
小九摇着尾巴跳上沙发,撒娇地往她怀里靠。
盛清歌一边摸狗一边说:“你爸爸他难道不知道,我也很喜欢看他穿西装吗?”
想到这里,她叹了声气,开始掰着手指头给自己讲道理。
“盛清歌同学,你已经拒绝他了。”
“所以,接下来无论他是和别人吃饭还是和别人发展关系,都和你没有关系了。”
“自己做的选择,自己就要承担。”
“成年人了,天天想爱情做什么?男人哪有事业可靠?当然没有。”
给自己猛灌一碗鸡汤,盛清歌精神抖擞。
小九也配合地叫:“汪!”
盛清歌摸摸它毛茸茸地脑袋,拿过纸笔,开始起稿新的设计图。
……
另一边,陆斯则走进包厢。
秦筝对他挥手打招呼:“师兄,好久不见。”
陆斯则在她对面落座,礼貌浅笑:“好久不见。”
秦筝早就习惯自家师兄礼貌但疏离的行事风格,也不在意,而且她今天有求于他。
“师兄,”秦筝让服务生把新上的菜放在陆斯则面前,讨好地双手合十,“不,哥,亲哥,请您务必告诉我陆鸣舟怎么样了。”
陆斯则给自己添茶,没正面回答,淡声问:“你们怎么了?”
秦筝叹了声气,插起一块哈密瓜,“我上次真没用多大力气,都没有我在社团练手时候用的力气大。”
她奇怪的很,怎么就把人揍得当场叫了救护车?
陆斯则轻抿一口茶,声线平静:“鸣舟这两年身体不太好。”
秦筝一个头两个大,还在怀疑人生,“不可能啊,我好歹也是个学医的,虽然学医没你精……但是我当时看他根本就没多大事儿,当然没有仪器检查我也不敢说一定没事,毕竟他当场鬼哭狼嚎说自己头晕眼花耳鸣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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