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不把一个六品小官放在眼里,但今日的孙越右边脸有四道指甲抓痕,实在醒目,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那伤痕一看就是女子所为,除了是他新嫁的夫人,还能是谁。
放弃了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嫁了个毫不给他体面的女子,他心中恐怕不好受。
孙越下朝后,直接告假回了孙府。
二郎三郎见到大哥带伤回来,两人知道大哥心情不好,谁也没说话。
孙越冷冷看着两人:“你们俩现在可真是长出息了,竟然背着我这个大哥和长嫂暗地来往,你们还当我是大哥吗?”
二郎已经看透孙越,丝毫不惧他。
“那大哥又把我和三弟当做弟弟吗?你和嫂子成亲两个月了,你有在她面前提过纳侧夫的事情吗?”
孙越道:“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那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二郎道:“大哥恐怕又想说科举中了之后,可科举是十万大军过独木桥,能中的又有几人?大哥到时候恐怕又有法子推拒了。”二郎冷冷道:“大哥,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为做什么事情都滴水不漏,你真以为我和三弟看不出你想独妻吗?”
孙越被说中心事,脸色十分难看。
“胡说八道,我从没那样想过。”
二郎无情戳破他:“没有那样想过?若你真的心里有我和三弟,当初徐婵嫂子要为你独妻,你就不会同意,你更会坚持让她纳了我们,以徐婵嫂子对你的痴情,你只要坚持,她肯定会同意。”
孙越气急:“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如今已另嫁,休得再提前尘往事。”
二郎道:“大哥,我要奉劝你一句,现在这个嫂子身份尊贵,她也不是徐婵嫂子那个死心眼,想要让她为你独妻,无异于痴人说梦,与其做着独妻的美梦,还不如想办法把我和三弟纳进去,至少我们是你的亲兄弟,不会和你对着干,若换做他人,那就说不准了。大哥,梦终究是梦,这么久了,也该醒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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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章合一◎
二郎的话对孙越打击不可谓不轻。
孙越一直以来心高气傲, 想要正夫之位,想要独妻。
没和朱新宝成婚之前,他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本事, 一定会把朱新宝迷的神魂颠倒, 像之前徐婵那样为他独妻。
他都打算好了, 婚后凭借顺天府尹的人脉,助自己的官位动一动,只要在二十五岁之前成为五品大员,他就能顺理成章独妻,届时他就能让朱新宝为他生好几个孩子。
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让所有人羡慕。
可理想很丰满, 现实很骨感, 成婚不到两个月, 朱新宝就让通房小侍留宿, 还和他的两个弟弟打的火热。
朱新宝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人。
不管他吃多少补药,多少药膳,使劲浑身解数伺候她,她都不会为他一个人停留!
可他不甘心!
他孙越寒窗苦读十年, 好不容易才有今日成就,他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孙越回到朱府,立刻去厨房炖了一锅鸡汤, 端去找朱新宝请罪。
雪球站在门前拦住他的去路:“大相公,小姐如今不想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孙越看雪球十分不顺眼,不过是朱新宝身边养的一条狗而已, 若是平日, 都不会拿正眼瞧他, 今日却不得不忍气吞声:“还请雪球弟弟进去通传一声,就说孙越已经知错了,此番亲自炖了鸡汤来探望夫人,还请夫人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雪球心里也很不满孙越,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小姐给他取名雪球,像一条狗的名字,可他也不能真把他当狗。
“大相公,您在门口的一言一行,小姐在里面都能听到,若是小姐想见您,早就让您进去了,何苦让您在这里和小的说那劳什子话。大相公还是先回去吧,小姐现在正在气头上,等过几日小姐气消了,您再过来,也许小姐就愿意见您了。”
孙越哪里肯走,当即端着鸡汤跪在门口。
“夫人,我知道你能听见,孙越昨日犯下大错,不敢求夫人原谅,孙越此次过来,是要感谢夫人为孙越求情,孙越今日上朝遇到爹爹,他已把实情告知,孙越才知夫人用心良苦。
伤女子是重罪,孙越伤到夫人,夫人却只让孙越跪了一晚小惩大诫,孙越心中感激涕零,经此一遭,孙越已然知错,以后绝不再犯。
哪怕心中再想念夫人,再爱慕夫人,亦不会做出对不起夫人的事情来,求夫人给孙越个改过的机会。”
孙越跪的直直的,不卑不亢,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也有句话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雪球弟弟,夫人不愿见我,我不强求,这鸡汤是我亲自炖的,里面还放了不少滋补的药材,对夫人身子有好处,还请端进去伺候夫人服下。”
孙越的小厮也道:“劳烦雪球公子了,大人为了炖这锅鸡汤,手还不小心烫伤了。”
他的声音不小,里面的朱新宝肯定能听见。
雪球冷眼瞧着主仆俩精湛表演,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小姐心软。
“是,大相公,雪球这就送进去。”他只是一个通房小侍,不敢正面和正夫较量。
朱新宝半躺在床榻上,见鸡汤端进来,依旧是面无表情,雪球问道:“小姐,大相公在外面一直跪着,您看....要让他进来吗?”
朱新宝摇头:“就让他跪着好了。”
昨日之所以会发生强迫之事,归根结底还是她平时对他太过宠溺纵容所致,他实在是有点无法无天。
正好借着这件事情冷落他几日,让他长长记性,她能宠他,可也不会让他骑在她的头上。
接连三日,孙越都没见到朱新宝,孙越也不放弃,这日黄昏归来,立刻除了外袍,只着亵衣亵裤绑了藤条去负荆请罪。
贴身小厮不忍道:“大人,您这般也太委屈自己了。”
堂堂探花郎,为了个女人去负荆请罪,让府里所有下人看笑话热闹,实在是屈辱。
孙越如何不知道屈辱,他也是没办法,朱新宝一日不原谅他,他这个正夫名头有什么意义?
若是两人因此离心,以后他就只能过守活寡的日子。
贴身小厮这时也不由想起徐婵的好来,当初前夫人绝不会如此对待大人,她对少爷真是言听计从,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真正把少爷当成至宝对待。
哪里像这个夫人,只是撕裂了一点而已,其实也算不得多严重,就如此惩罚大人,甚至逼的大人成为全府的笑话。
孙越背着藤条过去,又让不少下人过去做见证,一时间,朱新宝的院子围满了人。
孙越跪在院子里,直接让贴身小厮拿起一根藤条打在他身上。
啪...啪....啪....
每一下打在身上,雪白的亵衣都会染上一条红痕。
看的人胆寒。
“夫人,孙越知错了,孙越以后永不再犯,请夫人原谅。”
孙越强忍着疼痛,俊脸挣扎,牙齿咬得猎猎作响。
“若是夫人不原谅,那就让小厮打到夫人原谅为止。”
阵仗太大,朱新宝自然也听到了,大概打了三十多下,房门打开,朱新宝终于出来。
“住手。”
小厮立刻停下。
孙越雪白亵衣已经像是鲜血染过,嘴角还有血迹,脸色苍白的可怕,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受了重伤。
孙越虚弱的朝着她笑,说不出的柔弱和可怜:“夫人,你终于出来了,你终于愿意原谅我了吗?夫人,孙越真的是无心的,这几日夫人受伤,孙越亦心如刀绞。”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男子,还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迎娶回来的,朱新宝见孙越被打成这样,心也软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扶起他:“你傻不傻,我不见你,就这般决绝对待自己!”
孙越双眸深情的凝望着她,笑道:“见不到夫人,孙越如同行尸走肉,孙越这般对待自己,除了求夫人原谅,也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该受惩罚。前段日子翰林院忙,孙越甚少陪夫人,心中却对夫人思之如狂,一见到夫人便把持不住,想把所有热情如数送给夫人,没成想竟然伤到了夫人,孙越该死,只打一顿都是轻的。
就算夫人重罚孙越,孙越亦没有二话,只求夫人不要不见孙越。
孙越见不到夫人,真的会死的。”
言及此处,孙越眼眶通红,整个人都在抖,朱新宝见此,心里最后一点不高兴也消散了:“来人啊,立刻去请大夫过来为大相公看诊。”又看向孙越,声音温柔了不止一点点:“还能走吗?我扶你回房间。”
孙越点头,借着她的力气,慢慢从地上起来:“可以走。”
朱新宝搀扶着他,一步一步去往孙越的院子。
一路上,孙越都在笑,朱新宝无奈的很:“你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笑的出来。”
孙越笑道:“夫人终于原谅我了,孙越心中欢喜,自然开心。”
朱新宝对孙越没脾气了。
不一会儿,大夫过来为孙越上药:“最近三日身上的伤口不能沾水,好好将养着。”
孙越点头。
*
这日,徐婵正在酿酒小院忙活,徐谦匆匆而来:“小姐,二公子来了。”
徐婵惊讶,二公子?
难道是原主的二弟徐佑?
他应该在书院读书,怎么会来京城?
“他现在人在哪里?”
“二公子正在包子铺吃东西,他连着赶了二十日的路,身上的盘缠用光了,最近几日只能靠馒头充饥,瞧着饿坏了,奴才过来的时候,二公子连吃了五个包子。”
徐婵放下手中的活:“走,过去看看。”
“是。”徐谦道。
徐婵到了不怕巷子深,徐佑还在吃灌汤包,和徐奕聊的开心:“没想到我姐竟然有这本事,看来是我白担心她了。”
“你就是担心我才跑来京城的?”徐婵走过去道。
徐佑闻声转过头去,见一直担忧的大姐红光满面,一袭湘妃色长裙美若天仙,比之前在家里还要漂亮的多,简直不敢认。
他连忙放下筷子站起身:“姐,你.....”你了半天,他说不出个一二三:“你和我想象中真不一样,害得我不顾千里之遥过来,真是白担心了。”
“别站着了,快坐下。”徐婵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笑道:“难道和孙越分开就不过活了?我现在就挺好的。你不是在书院吗?怎么来京城了?”
瞧他浑身灰扑扑的,比原主记忆里瘦了不少,也高了不少。
十七岁的少年,真是长大了。
徐佑重新坐下,拿起筷子,继续吃包子:“若不是孙越大张旗鼓带着新妇回乡,闹的沸沸扬扬,我还不知道要被爹爹娘亲瞒到什么时候。”
说起孙越,徐佑气不过,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那孙越真不是个东西,和大姐和离才几个月,竟然又火急火燎嫁给别的女人,不守夫道。我听说表哥也来京城了,现在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你的身子是不是也被表哥治好了?”
徐谦这时上了一盏茶过来。
徐婵端起茶杯吹了吹:“爹娘瞒着你也是怕耽误你读书,用心良苦。不过表哥来一趟京城倒是值得,如今他已经成为太医院的御医了,专门给宫中的贵人看病,是正八品的大人了。
至于孙越,我已经和他分开,以后各自婚嫁毫不相干,他能高嫁也是他的本事,不必生气。”
徐佑也不在提孙越,高兴道:“表哥真是出息了。”不过他更在乎的是他们俩的情况:“大姐,你如实告诉我,你接受表哥了吗?身子治的如何?”
“我这身子已经彻底坏了,哪能想治好就能治好的,不过你表哥给我制作了一些药丸子,吃着倒是不错。至于我和表哥,只能说我只把他当做哥哥。”
徐佑叹气:“姐,表哥对你真心一片,你不可辜负他啊。”人家明知大姐不能生育,还特意上京找她,可以想见对大姐情深。
徐婵道:“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你已经有新姐夫了,若是让你姐夫听到,怕是会难受。”
徐婵把这段日子在京中发生的事情,简略和徐佑说了一遍。
“在京中玩个几日,我会派人送你回去读书,你现在年纪还小,正是好好读书用功的好时候,再说你就这么贸贸然跑到京城,家中爹爹娘亲怕是担心的不行。”
徐佑当即拒绝:“大姐,你别送我回去,我不想回去,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我此次进京就没打算再回去,我要跟着大姐。”
心中为表哥叹息,他真是和大姐有缘无分,一次又一次错过,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惋惜。
“跟着我会很苦的,我能教你的不多,只能让你在铺子里跟着做生意,比起读书,这可是份苦差事,你当真想好了?”
徐佑已经打定主意:“想好了,我先在铺子里跟着徐奕徐谦他们学,我可以不要工钱,只需管我一日三餐即可,反正我不回去读书,就我这资质,去书院就是浪费银子,还不如让爹爹们把银子存起来,以后供三弟进学。”
徐婵见他有自己的主意,只能尊重他:“那我们先说好,若你在铺子里表现的不好,我随时可以把你送回去,我这里可不养没用的废物。”
徐佑点头:“姐,你就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徐婵哭笑不得。
原主记忆里,徐佑从小就聪明伶俐,小小年纪就会挣钱,春天去掏鸟蛋,夏天捉泥鳅,七八岁的年纪就知道把东西弄到镇上去换银子,也是如此,爹爹觉得他天赋极高,才对他给予厚望,把他送去书院读书。
只可惜徐佑志不在此,这些年没有半分长进,让爹爹们恨铁不成钢。
也许把他留在这里,习得一门手艺,以后也能有一个求生的本事。
*
孙越好不容易和朱新宝重归于好,又病倒了。
连着好几日跪在院中请求原谅,之后更是脱掉外袍负荆请罪,如今已是十月份,天气逐渐转凉,身子受冷之余还添了一身的鞭伤,铁打的汉子也消受不住。
将养了半个多月,孙越身子终于好了,可朱新宝身边又多了个男子。
是她身边的另一个贴身小厮,原名叫墨香,如今被开了脸,重新赐名为雪豹。
孙越气的半死,刚养好身子就要吃通房小侍的茶,心中那种憋闷只有他自己知道。
雪豹跪在地上,一脸恭敬给他敬茶:“大相公请喝茶。”
孙越视线落在他身上,慢吞吞接过热茶,这雪豹生的高大健壮,至少八尺有余,长相倒是不如雪球,不过只听名字,他就比雪球受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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