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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个肖术到底是不是会所背后的老板。
——
新林会所。
负一楼。
齐信乘着电梯来到这里，电子监控确认其身份后，门自动解锁。
所有保安留在门外等候着，齐信进门，门锁自动关上。
他问道：“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有事吗？”
沙发上的方叙言双腿自然叠在一起，神色慵懒的靠着沙发，淡色薄唇轻启，带着特有的冰片一般的棱角感，吐字清晰而冷漠，“警察在你身后。”
他单手夹着香烟，金丝边眼镜被他随意的放在茶几上，黑色衬衫的朗硬袖口配银色腕表，指尖的点猩红闪烁明灭，在这种环境中散着危险的光，衬的那白皙修长的指骨愈发病态冷感。
“警察？”
齐信被吓得向身后看了一眼，发现什么人都没有后，他皱着眉头问道：“警察发现我什么了？”
方叙言的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狭长的眼，冷声说出两字，“赌场。”
“赌场？”
齐信心中咯噔了一下，“警察怎么会发现赌场的事情？谁告诉警察的？”
方叙言反问道：“你觉得会是告诉警察的？”
“这我怎么会知道？”齐信坐在他身边，“这件事情你可要想想办法，要是真被警察找到了什么，那我们可就完了。”
“不是我，”方叙言吸了一口烟，“是你。”
“我？”
“韦英出事了，”方叙言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警察现在正在跟踪你，他们恐怕以为你和他的死有关系，你最近多注意一点。”
“韦英死了？”
齐信震惊。
韦英前脚被带到警察局，后脚竟然就死了。
“韦英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警察在西子湾内查到一批毒品，经过调查发现是韦英的。”方叙言继续说道：“警方顺势就查到了当年的赌场，赌场内交易被泄露的事情可能是白阿曼告的密，她把曾经见过你的事情告诉了警察。”
齐信心中一怒，“这个臭婊子！”
方叙言轻声说道：“既然警察已经开始调查你了，你回去之后尽快处理掉手中的货，要是被警察发现了，我可救不了你。”
“这点不用你说我都知道，”齐信问着，“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方叙言轻声说道：“北海市这么大，随便找个替死鬼又不难。”
“你确定这么做不会被警察发现？”
方叙言抬眸看着他，“我做事， 你放心。”
“成，”齐信继续说道：“那我现在回去就处理。”
“好。”
等他离开后，一直藏在暗处的唐子运出现，“真要帮他找个替死鬼吗？”
方叙言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谁知道呢。”
第335章 平芜尽处8
齐信出了会所大门，司机马上开着车将他送回家。
“跟上。”
副驾驶上的庞晨出声说道。
王栎脚踩油门，“好。”
“齐信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欧阳倩看了看时间，距离齐信进去到出现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他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王栎一口否定，“不可能。”
前面的车直接开到齐信的住处，门外的保安检查完身份后才让车子开了进去。
这栋小区是出了名的富人区，进出都要进行身份验证。
“现在怎么办？”
王栎将车停在路边。
庞晨看着在门口来回晃悠的保安，不解道：“齐信这个时候回家做什么？”
天都还是亮着，按照齐信的行程表来看，今天下午他还有一场演讲。
小区内，车直接开到楼下，会所的专用司机下车，跑到另一边给齐信打开车门。
等他下车之后，司机重新上车原路返回。
齐信疾步来到家里，一把将手中的公文包随便扔在地上。
他来到书房，关上窗帘后打开保险箱，里面放着的不只有金条还有用透明袋子装的白色粉末。
他心疼的将其全部拿出，冲到卫生间后开始拆着外包装。
可能来他都没注意到，自己刚进来时早就被盯上了。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卫生间门口，静悄悄的看着齐信的背影。
齐信一股脑的将存货全部倒进马桶里，他摁下抽水键，看着形成的强有力的水流。
门外的黑影轻轻推开卫生间的门。
看着所有毒品被冲进下水道，齐信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当他转身之时，一道锋利的光芒从他眼前闪过，紧接着，他的脖颈开始疯狂的往外冒血。
齐信下意识的用双手捂着脖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你、你...”
鲜血肆意往外流着，不过片刻他就无力的跌倒在地上。
— —
警局。
杨林坐在椅子上看着赵青南的账单，“一瓶酒十万，这喝的是金子吧。”
宋昀一手撑着脸，“韩辞的消费倒是挺起奇怪的。”
“奇怪？哪里奇怪了？”
杨林移动着椅子，凑近同她一起看着消费本，“全是茶啊，他这么爱喝茶呢？”
“相隔最近的日期在三天喝一次，最远的时间跨度在每半年一次。”宋昀继续说道：“你看每一款茶后面竟然还精确到日期。”
杨林说道：“是啊，我头一次知道喝茶还看年份呢。”
“可这款茶有问题啊，”宋昀指着其中登记的一款2002年的红茶，“每款茶饼的保质日期是不一样的。我记得绿茶、花茶茶饼等，保质期比较短只有1~2年；红茶、乌龙茶茶饼，要长一些但只也只能保存2~3年时间；保存时间最长的就要属白茶、普洱这些了，可以保存几十年的时间。”
杨林问道：“会所拿了过期的茶给韩辞喝？”
宋昀却说道：“新林会所主打一个高逼格路线，他们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就算是给了韩辞过期茶叶，那为什么本子没有登记赔偿措施呢？”
“对啊，”杨林露出一脸深思的模样，“那这是为什么呢？”
宋昀想了想，“我去给队长说一声。”
“行。”
宋昀抱着本子来到池晏的办公室，“队长。”
池晏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怎么了？”
“我有一个问题。”
宋昀走近，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这个本上登记的消费情况，我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
“嗯？”
宋解释道：“你看这茶后面的日期，有些茶已经过期了，可会所还在给韩辞提供。”
池晏看了眼，“说不定韩辞就喜欢这口呢？”
“......”
宋昀站直，环着双臂，“我在说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池晏将本子拿在手中，翻看着上面的每次消费记录，“基本上全是在买茶。”
“对，”宋昀继续说道：“这种行为就太可疑了，赵青南去一次都要点些昂贵的酒放肆一下，他倒是一直都在点茶。”
池晏看了两页，表情逐渐认真起来，“卖茶女啊。”
“卖茶女？”宋昀不解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那不是诈骗组织吗？”
有些人在网上伪造成刚成年、家庭贫困的少女，在网上以卖茶叶的借口干着诈骗勾当。
"还有另一层意思，池晏继续翻着消费本，“你没注意到每一款茶的生产日期都比较接近吗？最大的99年产，最小的05产。”
宋昀不自动松开双臂，“对，这怎么了？”
“这不是茶的生产日期，”池晏抬眸看着她，“这是人的出生日期。”
宋昀听着他的话，瞳孔慢慢瞪大，“什么？！”
池晏朝她点了点头，“这种人肉售卖行为在地下暗网上很常见。”
“这...”
宋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池晏为了案件线索的准确性说道：“不过这也是一种想法，到底是不是真的还要等查过之后才能知道。”
好半天宋昀才组织了一句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池晏似乎对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他合上记录本，轻声说道：“人嘛，都只是把他们自己伪装成了正常的人样子而已。”
第336章 平芜尽处9
第二天的早上九点半，警局接到报案，金和苑内有人惨死家中。
警方在接到报案的第一时间里赶到现场。
早就到现场的庞晨将池晏拉到一旁，低声说道：“齐信昨天从新林会所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出过小区门，凶手很有可能是早就在小区内等着齐信了。”
他们三个昨天晚上一直在小区门口等着，谁知道在第二天竟然等到了警车。
池晏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满身鲜血的齐信，“他是怎么死的？”
“被人用刀划破了脖子。”
池晏来到齐信身旁，蹲地上面前仔细看着他。
庞晨站在一旁看着他，“他的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卫生间里？”池晏看着四周，“他的皮鞋不仅没有摆放整齐，而且他的公文包就随意的扔在地上。你再看他脚上都没有穿拖鞋。”
“这...”
“齐信很有可能是从新林会所知道了什么，所以他着急回家之后赶着销毁毒品。”
庞晨不解，“你怎么确定他要销毁的就是毒品？”
他们在调查的过程中从未对外透露过任何消息，齐信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能让他这么着急的，一定是可以让他把牢底坐穿的东西。”池晏起身，“让他们把马桶的水带回去检查一下。”
“好。”
“队长，”宋昀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书房的保险柜被打开过，里面放着金条。”
池晏说道：“行，我知道了。”
庞晨说道：“那我先回去做尸检了。”
“行。”
池晏跟着宋昀一起走着。
宋昀边走边说道：“保险柜没有被暴力撬开的痕迹，如果是凶手打开的保险柜，那这个凶手恐怕就是他身边人。”
池晏走进书房，直奔保险柜。
正如宋昀所说，保险柜完全没有暴力打开的痕迹，池晏注意到书房的窗帘全部是被关上的，他说道：“很有可能是齐信自己打开的。”
“自己打开？”
“书房的窗帘都被全部拉上，屋内却连灯都没有开，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池晏继续分析着，“如果这是凶手打开的，那怎么解释保险柜里的金条？”
宋昀轻皱着眉，“难道凶手不是奔保险柜里的东西来的，而是直接奔齐信来的？”
“对。”
“杀人灭口？”宋昀不解，“可现在杀人不会加重他们的嫌疑吗？”
凶手在开始调查齐信期间就选择杀人灭口，很明显凶手已经知道了警方的行动。可现如今警方已经开始调查新林会所了，他们这么做只会加深自身怀疑。
这时欧阳倩从外面走了过来，“队长，报警的保姆醒过来了。”
今早来警局报警的就是齐信家的保姆，保姆每天早上九点上班。今早她一进来就发现了倒在卫生间的齐信，当她还保持最后一丝清醒时拨打了报警电话。
书房内的两人跟着她一起来到客厅。
保姆坐在沙发上，旁边的杨林正安慰着她的情绪。
池晏走近，出声说道：“能给我们讲讲你早上都看见什么了吗？”
“我...”保姆紧张的嘴唇发白，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今天早上我正常上班，我以为齐先生还没锁门我就先进来了，谁知道我准备来卫生间清理垃圾的时候，一开门就看见齐先生他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越往后说她的情绪越激动，“我当时不知道他已经死了，我还站在门口叫了他好几声。”
“今早你来的时候，门是没锁吗？”
池晏抓住她话中的一个疑惑点。
“对，”保姆眼眶通红，“我以为齐先生还没出门。”
池晏示意杨林继续问话，他自己和宋昀来到门口，刚才他进来的急没曾注意到门上的疑点。
宋昀问道：“锁上需要让他们提取下密码吗？”
池晏却先问着她，“你觉得如果是凶手打开闷门的话，他为什么会在作案之后不选择关门？”
“为什么不关门？”宋昀思考着，轻声自语着，“难道是忘了？那这也不可能啊，没有哪一个杀手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忽然她想到一点，“难道门不是凶手打开的？”
那这就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凶手会不锁门的原因。
如果锁上门，那势必会在门上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况且他在杀死齐信的过程中，不可能没有被齐信飞溅出来的血液沾在手上。
“对。”
宋昀不理解，“可齐信为什么不锁门？”
池晏说道：“恐怕是他一进门就想着抓紧时间销毁证据，所以才在紧张中遗忘了这点，这也就给凶手制造了条件。”
——
警局。
“齐信家附近的监控已经全部调取出来了，”王栎将优盘插进电脑里后，拿起一旁的登记本递给池晏，“根据当晚值天的保安说，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人进出过小区。这个本子上登记的就是当天进出过小区的人员名单，保安还跟我说，金和苑有严格的身份验证措施，即便是有外来人员是小区住户内的亲戚朋友，都是需要住户带他们登记的。”
宋昀问道：“金和苑就只有这一个出入口吗？”
王栎解释道：“金和苑的规模不大，住户也就才一百来号人。”
他继续说道：“我也问保安了，保安说如果不通过正门就想进到小区里面的话，确实还有一个出口。”
众人看着他。
王栎说道：“地下停车库。”
欧阳倩好奇，“车库周围没有监控视频吗？”
“有是有，”王栎继续说道：“但是车库那边基本不会有保安特定值班，所以我觉得凶手很有可能是钻了这个空隙才进来的。”
“车库后面是通向哪条路？”
王栎想了想，“好像是建安街。”
池晏立即说道：“联系下视侦那边，让他们帮忙把昨天一整天的监控都调出来给我们。“
杨林道：“好。”
欧阳倩问道：“新林会所那边呢？需不需要让肖术来一趟？”
池晏合上记录本，“去，去通知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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