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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平芜尽处10
短暂会议结束之后，宋昀刚出门就看见站在走廊上的黎央。
“黎央？”
她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宋昀，”黎央听见声音朝她走来，“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一件事。”
宋昀说道：“现在恐怕不行，我们又有了新的案子，今天晚上恐怕要加班了。”
黎央压低了声音，“是那件事情。”
宋昀瞬间秒懂，她拉起黎央的手腕，“来。”
两人前脚离开走廊，刚出会议室的池晏就看见了两人神神秘秘的背影。
跟他一起出门的杨林也顺着看了过去，嘀咕了一句，“那不是庞老师的实习生吗？”
两人站在楼道的拐角处，黎央问道：“你有没有去过南大？”
宋昀摇了摇头，“没有。”
“我听我家里人给我讲，我表姐在学校的时候曾经交往过一个男生，这个男生现在就在南大教书，我想我们两个过去可以了解一些情况，”黎央问道：“这周你什么时候休息，我带你去一趟南大。”
“周天。”
“行，那我们周天南大学校门口见。”
宋昀一口答应，“好。”
黎央见她答应，于是又说道：“那你忙吧，我回去工作了。”
宋昀出自真心的说道：“谢谢，谢谢你愿意跟我一起调查。”
黎央浅笑着，“没事，我也是想早点抓到杀害我表姐的凶手。”
…
齐信的尸检报告出来了，结果和庞晨想的完全一致，一刀致命。
“在解剖过程中，我在尸表上发现了类似针孔的伤口。”
他将照片交给池晏，并说着自己的想法，“齐信是个瘾君子。”
池晏看着照片，“你说齐信的货是从哪里来的？”
“你还记得之前的紫金城会所吗？”
池晏从照片上移开视线看着他。
“赌场消失之后，齐信肯定要想办法找到白粉的生意，可新林会所是在今年才刚成立的，所以在这段时间里，齐信的白粉来源肯定不是从新林会所出来的。”庞晨继续猜测道：“所以我觉得，齐信很有可能是紫金城会所里的“顾客”之一。”
“紫金城？”池晏听着他的分析，马上就联想到申鹏飞，“紫金城会所被封之后，新林会所马上出现在北海市里…难道紫金城会所和新林会所的幕后老板是同一个人？”
“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庞晨继续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肖术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傀儡。”
“傀儡…”
池晏轻声呢喃着，“看来这条线真是越挖越深了。”
庞晨问道：“肖术那边怎么办？直接问他的话，他一定不会把真话告诉我们。”
“那就让他把我们想要的东西都交出来。”
…
审讯室里。
肖术进来之后神色自然如常，“警察同志，你们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总要有给我一个原因吧？”
不由分说的带人闯进他会所，又不由分说的将他直接带到这种地方。
池晏开口说道：“齐信死了。”
“齐信？”肖术神色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他死了？”
池晏解释道：“根据监控显示，他在下午五点进入新林会所，五点半从新林会所出来，接着五点五十三分回到家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外出过。”
“所以呢？你们什么意思？”
肖术又不是傻子，警察敢把他带到这里，显然是把他当作怀疑对象了。
池晏说道：“根据我们之前的调查，齐信之前和一个地下赌场有关系，就当我们调查到你们会所的时候，他却马上离奇死亡。”
“警察同志，齐先生的死和我真的没有关系，”肖术继续说道：“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我们会所的监控，我一天都在我们会所里。”
“你是一整天都呆在会所，可你手下人就不会了。”
“警察同志，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切都要讲法，”肖术笑了笑，“您把这么大一个污名盖在我头上，难道不是知法犯法吗？该不会是你们找不到凶手，就让我做替罪羊吧？现在北海市里的公安系统都这么…”
后面那个词他并没有说出来，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池晏忽的一笑，“我请你过来也想让你配合我们调查，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
他这笑让肖术心升警惕。
“你们要我怎么配合？”
池晏直接说道：“我要昨天你们会所里的监控录像，还有齐信每次的消费记录。”
肖术脸上的笑有泛着冷意，“警察同志，我记得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们，我们会所跟每位顾客都签署了保密协议，你们这样不是让我们犯法吗？”
“配合警方调查取证也是一切公民的义务。”
“……”肖术调整了情绪，“好，我可以给你们消费记录，但监控视频我不会给。如果你们不满意，可以直接联系我的律师。”
池晏道：“那就麻烦你把齐信的消费记录给我们了。”
警方暂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肖术和齐信的死有关系，了解完基本情况之后他就让肖术回去了。
——
新林会所。
唐子运挂断电话，转身对沙发上的方叙言说道：“肖术那边打来电话，齐信死了。”
“齐信死了？”
“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
唐子运在他脸上竟然看到了不解的神情。
方叙言靠着沙发，“他是怎么死的？”
“这点肖术倒是没说，”唐子运继续问道：“齐信的事情不是你找人做的？”
方叙言没好气的说道：“我没那么蠢，现在警察正在调查他，他这个时候死只会让警察更加怀疑这里。”
“我还以为这件事情是你做的。”
他亲口说的不会去管齐信的生死，谁知道第二天齐信就死了。
方叙言问道：“警察那边还说什么了？”
“原本警察是想向肖术要监控视频和消费记录，肖术以保密协议的借口只承诺可以给警方提供消费记录。”唐子运不解，“可如果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那还会是谁做的？”
方叙言看着前方，呢喃着，“是啊，那会是谁？”
第338章 平芜尽处11
齐信的消费账单在一个小时后被送到了警局，随着账单一起来的还有齐信的夫人。
楚小莹打扮的很严实，来到停尸间后，她取下墨镜和口罩，看着被裹尸布盖住的齐信，她的情绪没有一丝波动，“我什么时候能把他带回去？”
宋昀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等找到凶手之后，我们会通知您。”
“麻烦了。”
楚小莹重新戴上墨镜，“你们还有事吗？”
一旁的欧阳倩说道：“我们还想跟您了解一些齐信的情况。”
楚小英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很排斥这个话题。
但无奈现在发生的事情，她只好出声答应。
宋昀先帮她倒了杯水，“齐信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住？”
“我们两个很早就分居了。”楚小莹单手取下墨镜，“他的生活我一概不过问。”
欧阳倩出声说道：“你看起来似乎对他的死一点都不意外。”
看着她这么波澜不惊的态度，倒是让她想起了覃莉。
“……”
楚小莹沉默两秒，轻声问道：“他做的那些事情你们没查出来吗？”
欧阳倩看着她，“你指的时候哪些事情？”
楚小莹直接说道：“黄赌博他样样都沾。”
坐在她对面的两人相视一眼。
欧阳倩继续开口，“你们两个不是分居住吗？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楚小莹解释道：“我们两个之所以分开住，就是因为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宋昀问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沾上这些东西的？”
“很久了吧，”楚小莹继续说道：“我和他结婚之后他还能背着我干这些勾当，时间久了他也就懒得背着我了。”
“那你知道他之前都是在哪里拿货的吗？”
“很早之前是一个赌场，不过那个赌场早就被你们警察一锅端了，后来就是一家会所，不过据我所知那家会所也被你们查封了。”
欧阳倩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没有选择报警？”
楚小莹却是说道：“你觉得我就算报了警又能怎么样呢？可能前脚刚给警察打了电话，估计你们后脚就找齐信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了。”
宋昀看着她，“你之前报过警？”
“……”
楚小莹这次倒是沉默着没说话。
看她这样，宋昀在心中倒是猜了个大概。
欧阳倩问道：“你知道新林会所吗？”
“是那个最近新开的会所吗？听他打电话的时候提起过这个地方。”
欧阳倩刚开时候，却听宋昀直接问道：“你跟踪他的时候，有进去过吗？”
听着她这话，楚小莹脸上终于有了些异样的情绪，“你怎么知道我跟踪过他？”
“你刚才说齐信黄赌博样样都沾，可齐信都在他这个位置上都做了五年，他是不会这么大意让你知道这些事情都，就算是你真的知道了，那他也会想办法堵住你的嘴。”
“而且，你真觉得他当上这个北海市政委会没有一些手段吗？”
“对，”楚小莹脸色如常，“我是找人跟踪调查过他。”
“原因呢？”
楚小莹回道：“我想找到他的把柄，让他跟我离婚。”
宋昀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是想找到他的把柄之后好威胁他吧？你要是想离婚，何苦等这么长时间呢？”
被戳中的楚小莹脸色瞬间变得微沉。
宋昀重新问着问题，“你让人跟踪他的时候，有进去过新林会所吗？”
“进去过，”楚小莹紧握的双手松了又松，“里面…很可怕。”
“可怕？”
楚小莹解释道：“新林会所表面上光明正大，实则背地里就是一个地下色情场所。我的私家侦探花钱成为了那里的VIP用户，并在里面消费到一定数目之后，会有专门的人员为你提供各项服务。”
“而齐信就是里面的一员。”
欧阳倩顺势问道：“你的那名私家侦探有保存到证据吗？”
楚小莹说道：“有录音。”
“录音和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能给我们吗？”
“可以给，但是你们要保证不会泄密。”楚小莹解释道：“不瞒你们说，进出新林会所的人有好多都是大人物，如果这份录音被泄露出去的话，会所内部肯定会彻查录音的来源，一但被他们发现，那我的人可能生死难料。”
“这一点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泄密。”
楚小莹先是斟酌了下，接着从包里拿起便签和钢笔，写下侦探的电话号码交给他们，“你们就说是我让你们找他的，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欧阳倩看着电话号码，“谢谢。”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宋昀把笔录本给她，“签完字你就可以离开了。”
楚小莹在签完字后就离开了休息室，欧阳倩说道：“我先把电话的事情给他们说一声吧。”
“倩姐，”宋昀及时叫住她，“先别去。”
“怎么了？”
宋昀低声对她说道：“韩辞和齐信先后都意外死亡，我觉得警局可能有内鬼。”
“内鬼？”
宋昀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为了以防万一，这个电话直接告诉队长，除此之外其他人谁都不要讲。”
欧阳倩低头看着便签上的电话号码，觉得她这话说的非常在理，“好，我知道了。”
…
办公室内。
“这份账单上倒是比较正常，”王栎随意的翻看着，“不过为什么有些会在后面写上VIP的字样？而且VIP所标注的价格都要比平常记录的价格贵很多。
“齐信不是VIP用户吗？”正在看监控的杨林的说道：“这酒估计是不对外销售吧。”
这种情况在一些高档会所里很常见。
“基本上是每一个月都会点一次VIP酒。”王栎撇撇嘴，“这价钱也真是够高的。”
“你们聊什么呢？”
宋昀刚进来就听见王栎说的这话，“什么价钱高？”
她凑近看了看账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看到这后面的小字了没？”王栎指着其中一处的VIP字样，“基本上每个月，齐信都会点次这种白葡萄酒。”
宋昀看着他手指的地方，忽然就想到刚才楚小莹说的话，“这要的可不是酒，可是人啊。”
第339章 平芜尽处12
夜深了，万物陷入一阵静默，只剩下头上孤冷月色和脚下寂寂长街。
刚下班的黎央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街道旁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长。
从她身后驶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黎央停下脚步，侧脸看着停下来的商务车。
车上的司机下来，静静的站在门前守着。
黎央没有一丝迟疑，打开后车门就坐了进去。
她开口问道：“找我有事？”
坐在旁边的方叙言出声问道：“齐信是谁杀的？”
他看向黎央的眼眸森然，墨色深沉似墨，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黎央对上他的视线，镇定自若的说道：“我杀的。”
平日里方叙言总是喜欢将自己伪装成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他极少动怒，可这次却时撕下了伪装，眉眼间充满锋利感，“谁让你杀的？”
黎央直言，“我自己。”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脖颈处顶上了一把军刀，“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差点毁了我的事？”
面对他的威胁，黎央丝毫不畏惧，“我只知道我这么做是救了你。”
方叙言讥诮道：“我用得着你来救？”
他眼中满是不屑和讽刺。
“警方现在已经盯上新林会所，如果从警方身上真从他查出点什么，你觉得你还有机会逃跑吗？”
她说话时脖颈处的肌肤不断触碰着刀尖，摩擦向外冒出点点血液。
“我做事轮的着你来给我指手画脚？”
黎央道：“那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方叙言神色紧绷。
黎央挑衅着他，“怎么？你害怕了？”
他丢下手中军刀，一把掐住她脖子。手掌不断用力，白皙修长的手骨节瞬间凸起，深沉如墨的眸子像是下一秒就能刮起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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