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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强解释道：“听村里的老人讲，孟憬虽然不再回来住，但还是找人把这栋老宅翻修了一遍，每年过年都会再让人来老宅里清扫一遍。”
“那这么看来他也没有完全将这里抛弃，”欧阳倩收回视线，“他就真的从来没有再回来过吗？”
王强想着，“听别人讲他倒是回来过一次，就是王静去世的时候他回来老房子里住过一晚。”
欧阳倩了然，“原来是这样啊。”
“对，”王强一脸自豪的说道：“现在这个孩子也成了地方的副市长，也算是把苦难熬到头了。”
欧阳倩浅笑着没说话。
第412章 平芜尽处85
码头。
唐子运把自己捂得特别严实，拖着行李箱警惕的看着四周。
警察伪装成过路人，在村民家中找到了藏着的毒品和制毒工具。
幸亏他跑得快才没被他们抓到，现在唐下庄已经被里里外外的全部封锁住了。
方叙言建议他去国外躲躲，等风头过去之后再回来也不迟。
“唐先生。”
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方先生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船。”
这码头都是运货的大船，为了不被暴露，他只能先在这种船上躲着。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两人悄悄的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等船靠岸您就知道了。”
唐子运警惕的打量着两人，“我之前怎么没在他身边见过你们两个？”
“我叫大武，”刚开口的男子继续说道：“这是我弟弟，小武。”
旁边的小武说道：“唐先生，咱们就不要磨叽了，赶快上船吧。”
唐子运神情不变，“好。”
两人给他让路，让他走在最前面。
唐子运似乎没有多想，径直在他们前面走着。
大武小武盯着他的背影，纷纷从兜里掏出手枪。
黝黑的枪口正对着唐子运。
唐子运悄悄用余光看了看身旁，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转身朝他们俩开枪。
砰砰砰。
枪声瞬间响起，惊动了整理货物的工人。
唐子运打中小武的胳膊，大武也朝他开出去一枪。
周围越来越乱，似乎还有警笛的声音响起。
趁着他们两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唐子运迅速跑向人多的地方。
小武的胳膊血流不止，他皱着眉忍痛催促着，“快点给方先生打电话。”
大武扶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方叙言的电话号码，“先生，被他发现了。不过我们打伤了他。”
“你们先回来吧。”
“好。”
...
酒店内的方叙言挂上电话，沉静的让人看不出来喜怒。
他原想着送这个好兄弟一程的，看来他现在是不需要亲自送他了。
现在的唐子运不仅中枪，还被警方全城通缉。
坐在他对面的宋昀冷声说道：“你还真是够狠的。”
方叙言的脸上渐渐浮现笑意，“你猜出来我要杀谁了？”
“陈队带人封了唐下庄，能让你亲自去杀的人一定是唐子运。”宋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担心他会落到警察手里把你供出来，所以你要想尽办法的杀了他。”
“对。”
方叙言的笑意不减，自顾自地切着牛排。
宋昀问着他，“你就不怕他会去自首？”
方叙言淡声说道：“他不会去自首的。”
“为什么？”
方叙言起身，端着餐盘，里面是五分熟的牛排。
盘上还有切牛排时流下来的肌红蛋白。
方叙言坐在她旁边，拿着叉子叉一块牛排，送到她唇边，“张嘴。”
宋昀没理他，静静的看着前方。
“吃了我就告诉你。”
宋昀说道：“反正他早晚会被警察抓到的，我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
“那你就不想知道其他的事情？比如...”方叙言拉长了语调，“我是谁。”
这个问题很明显勾起了宋昀的兴趣，她侧脸看着他，“你不是方叙言？”
“吃。”
宋昀看了眼牛排，一口将它咬下。
“好乖。”
方叙言的笑意更深了，他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去摸宋昀的脸。
宋昀向后一退，“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你和池晏做过吗？”
“啊？”
方叙言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你和他上过床吗？”
宋昀翻了个白眼，看着前方，“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有的话，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宋昀冷笑一声，“你动得了他吗？”
“你觉得要杀他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
直到现在院长那边还没出手，万一方叙言发疯跟院长在一起...
她转头说道：“没有！”
“那就好。”
方叙言低声笑着。
“你有病吧？！”宋昀对他破口大骂着，“要是有一天你被警察抓了，老子一定亲手枪毙了你。”
方叙言仍是笑着说道：“行，能死在你手里也挺好的。”
“你真是个疯子。”
方叙言看着宋昀那双纤细无骨的手，眼中满是疯狂，“你不应该才发现的。”
“对，我要是早知道你是个疯子，早就一枪毙了你，”宋昀继续说道：“你现在最好担心担心你自己，我现在已经被上级调查了，他们虽然 把我放了，可还是会派人跟着我...”
方叙言抬眸，“程衡吗？”
“你怎么知道？”宋昀看着他，“难道他是你的人？”
这不对，就算方叙言再厉害可他不应该会认识省厅的人，更不可能去随便控制调查组的人。
她问道：“程衡是孟见山的人？”
方叙言浅笑着，轻声说道：“刚好，是时候带你去见见他了。”
第413章 平芜尽处86
“你要我去哪儿？”
下了车之后，宋昀抬头看了眼这所酒店的名字。
竟然是宋家旗下的。
方叙言说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酒店门口奢华的灯光落在他们两个身上。
“方叙言，”宋昀停下脚步，忽然说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跟着唐子运做这一行，但只要你现在去自首，警方是可以从轻发落的。”
“贩毒不满10克处三年以下有期徒，10克以上不满50克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50克以上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方叙言轻叹一声，“我要是去乖乖自首了，警察肯定会把我枪毙的。”
宋昀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眼神锐利而有力，似乎能直接照进人心，让人感到一种压力不安，一把揪住他那西装的领口，“你到底做了多少？！”
方叙言一脸轻松的说道：“一个工厂。”
“啪！”
宋昀翻手就扇了他一巴掌，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喷出火来。
她冷声道：“你真该去死！”
方叙言不怒反笑，“对，我就是该去死。”
看着他这般疯魔的样子，宋昀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会导致多少个家庭家破人亡？你知不知道我们国家对这种东西是零容忍？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真相。
她强迫着让自己去相信他是受人蛊惑才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但现在看来这种想法简直可笑。
“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方叙言看着酒店大门，“我们进去之后就都知道了。”
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了二楼包间。
工作人员为他们打开门，“请进。”
宋昀警惕的走了进来，入眼就看见了坐在圆桌前的孟见山。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方叙言，质问着，“你带我来见他做什么？”
方叙言没有理会她，直接朝孟见山喊道：“父亲。”
宋昀愣了，“父亲？”
“我很开心你能做出这个选择，”孟见山微笑着对他说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方叙言微微垂眸，“既然我选择跟您一起了，那您答应我的事情...”
孟见山的视线越过他，看向站在门口的宋昀，黑眸微眯，声音清冷，缓缓说道：“好久不见了，拾二。”
拾二...
宋昀浑身一颤，寒意瞬间蔓延全身，无形的恐惧在空气中凝聚。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她的心跳声如雷鸣般在耳边响起。
院长...
他们终于见面了。
孟见山的笑意不减，“我们父子三人可是都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饭了。”
方叙言带着她坐在圆桌前坐上。
孟见山夹着鱼块，细心的将鱼刺剥掉，“我记得你在福利院的时候，你最喜欢吃鱼。”
他端起碟子，温声对宋昀说道：“来。”
宋昀听着声音，缓缓抬头看向他，眸色中充满对他的恨意和恐惧。
孟见山催促着她，“看着我做什么？过来啊。”
宋昀紧握着双拳。
方叙言起身，“我帮她拿吧。”
从孟见山手里拿走碟子后，放到宋昀面前，低声说道：“父亲给的，吃了吧。”
宋昀紧盯着碟子里的几块鱼肉，她记得清楚，当时哥哥为了让她填饱肚子，可是挨了他一顿毒打。
“从你们离开福利院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面，”孟见山放下筷子，“这不，再见面你们都长成大人的模样了。”
这顿饭很压抑，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孟见山拿起餐纸擦了擦嘴角，“你们吃吧，我得回去处理工作。”
“我送您。”
方叙言起身，将他送出门外。
宋昀看着餐桌，前面摆着一盘羊肉，羊肉上插着一柄刀。
她没有一丝犹豫，将刀藏在衣服下。
等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方叙言周身都那种约束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宋昀冷声问着，“你还有什么是我的不知道的？”
方叙言直接脱下外套，坐在她旁边后拿着筷子开始夹菜，边吃边说道：“我现在没事瞒着你了。”
宋昀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方叙言吃着菜，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没猜出来吗？”
“……”
宋昀的眼眶微红，握紧藏在衣角下的小刀，“你是壹月，对吗？”
只有壹越敢这么对院长讲话，只有壹月是院长的孩子。
方叙言神色不变，转着桌子夹着菜，“对。”
宋昀的眼睛一眨，眼泪立马流出，颤着音问道：“为什么骗我？”
方叙言夹菜的手一顿，他放下筷子看向已经哭出来的宋昀，眼中错愕，“你哭了。”
“为什么骗我？”宋昀再次问着他，眼泪不停的落下，“为什么要跟唐子运开毒品工厂？为什么要伪装身份骗我？”
方叙言心中一酸涩，“我...”
他原以为她心里是没有他的。
宋昀的声音越说越大，她红着眼眶情绪似乎崩溃一般，“为什么要做这一切？为什么要骗我这么久？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玩具吗？！”
下一秒，她手中的刀刃直接对准她的脖颈，手一用力，脖颈处马上流下一道血丝，“你们逼我逼的还不够多吗？你们到底要怎么才能放过我！”
“宋昀！”
很显然，现在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在方叙言的预料中，他急得直接站起身，“你把刀给我。”
“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你们玩的团团转，我以为我逃脱了你们，没想到只是我太蠢而已，什么宋家、什么警察...这些都是你们计划的一环。”
宋昀拿着刀紧紧的抵在自己脖颈处，疯狂的笑着，“你们赢了，彻底赢了。”
方叙言趁其不备用力夺下她手中刀，在争夺的过程中手背不慎被划伤。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关心自己的手背，反倒是拿出手机让人喊来酒店值班的医生。
宋昀的脖颈处被鲜血染红，她红着眼眶看着方叙言，轻声说道：“我恨你。”
“……”
方叙言握紧了刀把，只不过他这么一用力，手背的出血量更多了。
第414章 平芜尽处87
南大。
欧阳倩是在第二天上午回到的北海市。
她说道：“根据本地人说，孟憬的姐姐叫王静，比他大了十一岁。在孟憬去读大学的时候，王静才怀了孕。”
“这孟憬不厚道啊，”杨林吐槽着，“人家姑娘给他家忙里忙外，他还让人家怀了孕，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欧阳倩说道：“我猜应该是当时王静在怀孕时没有给孟憬说，要不然孟憬也不会收养她的孩子。”
杨林哼了一声，“应该是他良心上过不去，怕遭天谴。”
“不过我倒是发现一件事情，”欧阳倩继续说道：“我们之前不是在一直纠结张小山到底是不是孟见山吗？”
王栎点头，“对。”
欧阳倩解释道：“孟憬外出读书后只回来过两次，一次是他母亲离世，另一次是王静离世。而在他们母亲离世之后，孟憬才收养了私生子，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私生子长什么模样。根据当地人所说，当时孟憬回家奔丧的时候，私生子还在学校上课，丧礼结束后他就直接回市里工作了，两人连一面都没有见到。”
“所以就算私生子换了人他也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他私生子是真还是假。”
王栎说道：“那张小山确实是有机会成为这个孟见山的。”
“队长，”欧阳倩看向池晏，“从年龄上来看，这个私生子应该就是他自己的孩子了。”
池晏没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事。
欧阳倩继续问道：“队长，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池晏也没回她。
众人各相视一眼。
庞晨敲了敲桌面，“队长？”
“查，继续查孟见山。”池晏收回思绪，问着庞晨，“孟军的生物标本送过来了吗？”
“到了，”庞晨继续说道：“我已经让科室的同事帮忙签收了。”
为了进一步证明现在的孟见山就是张小山，在联系到张军时，他们就让张军的家属给他们寄了份张军的生物标本。
王栎问道：“我们要直接给孟见山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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