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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晨说道：“那您先忙着，我们两个就先回去了。”
两人离开摊位前，在人行道上走着。
庞晨问着，“你觉得孟见山是孟昭，还是那个表弟？”
“我们得先问问胎记的事情。”
路边的街灯亮起，昏黄的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池晏停下脚步开始拨打着李常乐的电话，再确认完问题之后便挂上了电话，“李常乐说孟昭的腰后确实有一块胎记。”
庞晨一脸轻松的说道：“那我们现在只要去查下孟见山身上有没有就行了呗？”
池晏无奈，“你去脱他？”
“……”
庞晨愣了下，随即认真道：“这倒是一个问题。”
——
审讯室。
短暂的休息过后，程衡又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
这次他并没有直接坐下，反倒是先给宋昀倒了杯水。
“宋家人对你好吗？”
“这跟我们的谈话有关系吗？”
“如果宋家人对你好的话，你为什么要执着于去追求所谓的真相？这其中的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就不怕那个犯罪组织报复会趁机你和你家里人吗？”程衡继续说道：”而且你有大把的机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警察，可为什么还要选择自己进警局调查呢？宋家的人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
宋昀双手捂着脸，“我是一直以为换题干不换答案的问题只会出现在试卷上，没想到今天竟然在现实生活中被我碰上了。”
她松开手，脸色有些疲惫，“即便我跟你说再多，你还是不会相信我的话，既然不相信我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去自己调查呢？”
程衡站在她对面，居高临下的说道：“宋昀，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行。如果你回答不了，那我就只能去找你父母了。”
听着他这后半句话，宋昀的眸色逐渐冷却，“你要是敢动我父母，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你这是承认了？”
宋昀这次直接闭上眼睛，选择以沉默应对他的激将法。
程衡又接着问了她好些问题，但见她连眼都不睁一下后，压住心中倒是怒火找到了池耀。
“池书记，”程衡进门就说道：“我审了她半天，她什么都不承认。”
池耀说道：“先把她放了。”
“放了？”
程衡不解，“为什么要放？不是要将她停职查办吗？”
池耀看着文件，“如果你不先把她放了，那你怎么会知道她是不是跟那个犯罪组织有联系呢？”
程衡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轻轻勾起一抹不被察觉的笑，“好，我现在就去办。”
第408章 平芜尽处81
夜风乍起，冷月当空。
宋昀回到家之后先去洗了个澡，胡乱吹了下头发，连卧室的灯都来不及关上后，她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这一天过得对她来讲简直太漫长了。
这次竟然不是纪委的人来检查，而是省里直接派下来一个调查组。
这不正常，如果只是因为黎央的事情的话，这多少就有一些小题大做了。
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讲的话，应该是他们队所有的人都要接受调查询问，但是到现在为止只有她一个人接受了调查。
这更加不正常。
而且程衡的那些问题都具有非常强烈的引导性，就像是她不管认不认罪，都要单一个罪名。
不过为什么又要突然让她离开呢...
宋昀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哪怕是池晏回来了她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一阵轻微说吊灯的开关被关上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她有些艰难的睁开眼，声音沙哑着，“谁？”
池晏站在原地，“我吵醒你了？”
黑暗中他也不敢动弹一下。
床上的人没有出声。
池晏摸索着来到床边，轻声问着，“吃饭了吗？”
宋昀背对着他，简略的说道：“困。”
池晏也知道她今天累了一天，“...那你先睡吧。”
背对着他的宋昀忽然睁开眼，“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都经历了什么？”
“...你刚才说你想睡觉了。”
“那我不开口你就不问了？”
池晏解释道：“我怕会影响你睡觉。”
宋昀沉默一会儿，翻了个身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躺吧。”
“好。”
池晏靠着床头，熟练的将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我是...”
宋昀立即捂住他的嘴，“别说案情，我不想听。”
池晏移开她的手，“好。”
宋昀抱着他，闭着眼，“我现在被停职查办也挺好的，起码可以睡到自然醒。”
池晏低声对她说道：“这件事情会很快就过去的。”
宋昀缓缓睁开眼，眼眸中满是探究，“为什么会很快就过去？调查组查的应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吧？”
池晏刚要张口，宋昀又重新闭上眼，“那看来我猜对了。”
她像个小猫儿一样轻轻蹭了蹭池晏的肩膀，“你刚才来的时候没被他们发现吧？”
池晏眼中一片柔色，“没，我走的后门。”
“明天你就不要来了，”宋昀补充道：“碎尸案没结束前，咱们两个就先别见面了。”
“好。”
池晏清楚她这话的意思，两人减少见面都是为对方着想。
宋昀问着，“你就不怕我去找其他人？”
池晏环着她的双臂缩紧了些，“那你就不怕我抓不到凶手？”
宋昀道：“我信你。”
池晏道：“我也信你。”
宋昀再次睁开眼，不自觉的伸出手指在他们唇瓣上摩挲着，指尖下带着丝丝电流，“上次，你也是这么摸我的。”
片刻，她微微抬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后说道：“晚安。”
“晚安。”
……
第二天宋昀醒来之后检查收到了宋川柏发来的消息。
她紧握着手机，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程衡既然敢放她离开，那就不应该会把这件事情这么快的告诉她父母。
除非...
宋昀调整好情绪之后没有一丝犹豫的就出了门。
一直在暗处监视她的人也开始行动起来。
来到路口处，她原去马路口伸手拦辆出租车的，但没想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车，一早就在公寓楼下等着她了。
宋昀看着你呢熟悉的车牌，突然又想起那天晚上在南大校门口经历的事情，她神色如常的打开车门，问着车里人，“大白天的你不去上班来找我干什么？”
后座的方叙言温声说道：“先上车。”
宋昀坐上车，“说吧。”
方叙言直接说道：“警察来家里了，你的事情是不是被他们都知道了？”
宋昀神色如常，“对，上面派了调查组来查我。”
“这么严重？”方叙言轻皱眉头，问道：“这件事情是池晏说的吗？”
宋昀看了他一眼，“不是他。”
“你还说不是她，你把你的身份都告诉了池晏，整个警局就只有池晏清楚你的来历，不是他揭发的你还会有谁？我当初就给你讲过，池晏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宋昀打断他的话，“你来找我应该不只因为这件事情吧？”
“干爸对你的所作所为非常生气，干妈想让你马上出国。”
“出国？”宋昀笑了一声，“她还真是想让我滚的远远的。”
“我觉得干妈想的没问题。”
“你为什么会有跟她有相同的想法？“
“警察现在都调查你，即便最后给你查清了真相，你这警察的位置估计也是坐不下去了，不如趁早离开这里...”
宋昀静静的看着他，“你是想让我放下这里的一切吗？”
方叙言对上她的视线，音色中掺杂着冷意，“宋昀，这里没什么值得我们留念的。”
宋昀移开目光，“可我现在有了，我不想走。”
“又是因为那个池晏？”方叙言心里窝着火，“上次池晏开始怀疑你，我让你离开，你不跟我走；这次你的领导开始调查你，你又不跟我走。宋昀，你就真的那么在乎他吗？”
“他是一个原因，”宋昀继续说道：“第二个原因是我想亲眼看着凶手被抓到。”
随着她这话落下，车厢内出现短暂的安静。
“宋昀，我和池晏你选谁？”
“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问我这种问题？”
“如果非要你选择呢？”
“……”
宋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早该想到的，你两次的选择都是因为他。”方叙言垂着眼眸，长睫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思绪，“我可真是够了蠢的，一直在纠结着这个愚蠢回答。”
方叙言冷声对司机说道：“开车吧。”
旁边的宋昀下意识的问道：“去哪儿？”
“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
第409章 平芜尽处82
南大。
欧阳倩挂上电话，转头对众人说道：“我刚才已经联系上孟军了，他说他儿子早就失踪了，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关于他儿子的一点线索，于是他就觉得他儿子已经遇害了。”
王栎疑惑，“失踪了？怎么失踪的？他没报警吗？”
“他说他当时和前妻处理好离婚手续后，就回村里把他儿子接了回去。在张小山十五岁的时候，张军又娶了一位妻子。”欧阳倩继续说道：“现在的这个妻子和张小山之间的矛盾非常大，两人根本坐不到一块去，当时他想着给张小山办理住校，谁知道张小山知道之后当场和他吵起来，甚至还推到了他后妈，当时他后妈可还怀着孕呢。这么一推当场让她流产。”
杨林问道：“所以他是怎么失踪的呢？”
“别吭。”
欧阳倩继续说道：“后妈出了院之后一直想让张军教训张小山一番，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张军开始对张小山大打出手。后来等张小山开始读高中，张军直接掏钱让他读了一所私立寄宿制的高中。按照张军的话来讲，这所学校可是他们那边出了名的贵族高中，身边的同学全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这么做一是想让张小山得到更好的教育，二是寄宿学校也避免了张小山和他后妈的争吵。他这么做是为整个家庭好。”
“可张小山应该不是这么想的吧？”
“张军说张小山在学校的表现也算是乖巧，起码老师从来没有单独去找过他。”欧阳倩身子微微向前，神秘兮兮的说道：“也就是在张小山到这所学校的第二年，他失踪了。”
随着她话音落，办公室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杨林试探性的问道：“然后呢？”
欧阳倩一脸平静的说道：“张军就给我说了这么多。”
杨林：“......”
庞晨靠着桌角问道：“张小山之前所在的高中叫什么名字？”
“紫荆高中。”
“紫荆高中？”王栎手里转着签字笔，呢喃着，“我怎么感觉我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庞晨也想着，“我也感觉好熟悉啊。”
杨林看着他们，“嗯？一个贵族高中有什么可熟悉的？”
“你们还记不记得当时轰动全国的那起凶杀案？”池晏缓缓说着案子的关键词，“男教师、宿舍、中毒、被阉。”
“我想起来！”
经他这么一点，王栎瞬间想起，“这件案子可有年头了，当时好像是这个老师强奸学生，然后被人在宿舍给杀了。”
庞晨补充道：“而且直到现在这起案子的凶手还没有找到。”
杨林思考着，“你们是想说张小山和这个男教师有关系？”
趁着他们说话之间，欧阳倩已经把当年报道这起案子的新闻找到了，“死者就是紫荆高中的一名男教师，叫周辉，他还是教音乐的。”
“这个人渣的家里人还能找到吗？”
欧阳倩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找不到了吧，就算找到了估计也跟张军一样在病床上躺着呢。”
池晏思考着，“如果周辉的案子和张小山有关系，张小山在杀人之后选择了失踪，你们猜他会去哪儿？”
庞晨接话道：“在没有经济来源既要逃命的情况下，他一定是要走的越远越好。”
“难道他是去找了孟昭？”王栎费解，“可如果张小山回去了，那村里的人怎么会没有见过他呢？”
“这个时间的孟昭在干什么？”
庞晨说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年纪相差不大，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去上大学了。”
池晏说道：“所以你们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张小山是直接去找大学里找孟昭了？”
杨林一脸疑惑，“那我们现在查的孟见山到底是他们兄弟俩哪一个？”
庞晨无奈，坐在椅子上，“我们要是知道了，早就把凶手给抓了。”
“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孟见山不管是孟昭还是张小山，杀陈豆蔻的唯一目的那都一定是报复李常乐，”欧阳倩单手撑着脸，“可他明明有二十多年的时间可以作案，为什么偏偏要选在现在这个时候呢？”
“那就只能说明他也不知道陈豆蔻是跟他有血缘关系，”池晏解释道：“或许他杀陈豆蔻只是为了报复李常乐...”
话说到一半池晏忽然停了下来，“如果他这么做的目的是报复的话，那李常乐、周崆和张惠芬都有危险！”
众人听着他这话一激灵。
庞晨连犹豫都没犹豫，掏出手机就给张惠芬打着电话。
坐在他对面的欧阳倩也拿出手机给李常乐拨打着电话。
“嘟嘟嘟...”
“怎么了？”
张惠芬的声音率先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庞晨急声问道：“您现在在哪儿呢？”
“刚出摊，有什么事吗？”
庞晨说道：“你现在马上进对面银行里呆着，待会我去找你。”
“这...可是...”
庞晨说道：“您现在就听我的话赶快去银行待着，我马上就赶过去找你。”
“好、好。”
他这边的电话打完，对面欧阳倩的电话还没有被接通。
欧阳倩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转头看向池晏，“队长...”
池晏立即安排着任务，“分开行动。”
众人：“是！”
……
张惠芬在挂断电话时还有些犹豫，她收起手机起身，刚好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她的摊位前。
张惠芬小跑着来到车门前，“是要买水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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