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一勾,“来,姐姐给你宽衣解带。”也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好意不是。看把他热的,头上的汗珠如豆,都忍住没自己脱衣服凉快凉快。
将布巾往盆中一撂,她开始解他的腰带,因是有几分醉了,动作也比之前迟缓了许多。将他的玄端脱下,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她将之搭在旁边的衣架上。
黑中带赤的厚重婚服脱下,就是他贴身的亵衣。她抬头问抿着嘴笑的樗里疾,“这个,也要我来脱?”
“若是夫人不好意思,我自己动手也可。”他看徐瑾瑜脸有些犹豫,怕是有些羞涩。
徐瑾瑜的心跳砰砰的,但想到自己方才那么干脆地答应共浴,之前还说婚服的意义在于脱,她也不能示弱。
她也不能做“言语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不是,亲手脱就亲手脱,以前又不是没摸过。
酒壮怂人胆,她深吸一口气,挽起衣袖,开始动手!哇,这宽厚的肩膀,健硕的胸肌,还有这八块腹肌,还真好看。
之前只是摸一摸,这么赤裸裸的看,还真是头一遭,就挺香艳!还挺勾人!雄性荷尔蒙爆棚。
就还挺,挺让人脸红心跳的。
腹肌往下,她不敢看了,刷的将他的衣服往边上一扔,她像个小狍子一样,蔫怂地地钻进了浴桶。
哗啦一声,浴桶中的水溅出,还带出了些红色的花瓣。
樗里疾看着浴桶中藏在水下的徐瑾瑜,笑着摇了摇头,她还真是胆子又怂又大。动不动就爱撩拨他,真动了真格了,她又害羞极了。现在连看那处都不敢看,那过一会儿,她会不会要哭。
他侧着身子,靠在浴桶上,宠溺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赶紧出来吧,一会呛着了。”
不过,见她看他上半身时两眼放光的神色,他就知道自己这两个月的刻苦训练,还真没有错。
春天时因为中毒,三个月没有练,肌肉有些缩水了,还好到了夏日他能练武了,虽然夏日训练尤其地难熬,但是想到她之前摸着他那壮硕肌肉的评价,他拼了。
好在效果不错,瑾瑜看来很满意。
徐瑾瑜在水下闷了一会儿,终于顶住不缺氧冒出了头,她大口喘着气,又有了胆气。
“一起洗?”她说。
樗里疾一笑,伸手一撩她湿透的亵衣,“就这样洗?”
徐瑾瑜趴到浴桶,脸上还带着湿淋淋的水珠,脖颈处还有花瓣贴在雪白的皮肤上,“外衫,未给你机会脱,这件,留给你。”
她也懂投桃报李,他都那么“善解人意”,她也不能“不懂情趣”不是?
面对此等邀约,樗里疾当然不会拒绝。
浴桶的水又溢出一些,虽然浴桶很大,但是两人在一起,身体总是会碰在一起。饶是她有些微醺,但是想到他要褪去自己的亵衣,她还是有些羞臊。
她环着他的脖颈说道:“你不要看,好不好,我害羞。”
“好,我不看。”他用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水珠说道。
虽然是这样,她抱着他的脖子,他不方便低头看她,但是他的个子比她高许多,在浴桶之中他几乎是屈膝半蹲着。
她斜斜地靠在他的怀里,两人的肌肤之间,只隔了层浸满了水的薄薄纱衣。随着他的动作,两人之间的最后的这层隔阂也消除了。
第一次这般肌肤相贴,两人呼吸都有些乱。
樗里疾终究还是垂目,凝望着怀中面若桃花的瑾瑜,眼中多了几分欲色。
他伸出手,牵着她的手腕让她搂住自己的腰。一手将她托起,让她坐在自己的微曲的腿上。低头,亲吻落在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这次的亲吻,似乎跟之前一样缠绵,但又跟往常不一样。因为除了双唇相贴,身体的其他皮肤,也清晰地感受着彼此。
樗里疾虽然比瑾瑜的酒量好,但是他觉得,此时似乎有些醉了,醉在她那如水双眸里,也醉在她那无尽的温柔里。
她柔弱无骨地贴在他的怀里,回应着他的吻,理智逐渐退去,眼神变得迷离,情不自禁地溢出几声轻喘。
第135章 新婚之夜
浴桶中的水慢慢凉了下来, 但是徐瑾瑜却觉得自己的脸仿佛要烧了起来。
偏偏在此时,他的小臂伸出水面,声音低沉:“可要再添些热水?”
她睫毛轻颤, 将视线转到屏风上面,即使屏风上并没有什么精致图案,只是一个素面竹屏风。
她只是羞于去看他的那只手,那只骨节分明, 带着薄茧子,无名指还带着她亲手戴上的金戒指的手。他手指比她的粗, 她为他做的男戒是比较宽的, 戒指里边刻着两人的名字,外边雕着祥云的纹路。
然而,她的羞怯, 他似乎并不知晓。
樗里疾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颊,问道:“可是累了?”
徐瑾瑜被他的触摸一惊,身子往右一躲, 脸颊和他的手背拉开缝隙。
他用的那只手, 摸的她的脸。
樗里疾看她的动作, 也是一愣, 手还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尴尬的僵在空中。随后他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
是害羞了啊。
他的手重又落在她的腰间,“怎么?自己的也嫌弃?”手臂用力,将她往自己的腿上拉了拉, 将头靠在她的脖颈处。
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尖, “再说了,在水里那么久, 那些水早就被冲干净了。”
本就臊的不行的徐瑾瑜,耳朵此时几乎要滴出血来。他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地厚。
明明之前他是喜欢用右手的,怎么这次偏偏换了左手。还问她,是不是感觉不一样,她要怎么回答?她根本羞于启齿。
她突然想到在南山养伤的那段时光,她为了给他解毒找草药,差点坠崖,伤了腰和脚腕,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那时候她疼地在床上哼哼唧唧,他就爱明知故问。问她,需不需要他帮忙。
她不答,他就继续追问,非要她拉他的手,他才动。更过分地是,他还总是喜欢问她,感觉如何。
那时住在营地,营帐比不得宅中的房屋,在帐内还能听到外边侍卫的脚步声,她也不敢出声。只能难耐地咬他地肩膀,或者吻他的唇,好让自己不发出那羞人的声音。
方才,她也没有回答他的问。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次确实跟之前都不一样。
她想,或许,今日是在水中。又或许,是因为他用的那只手,上面还带着他们的对戒。
不行,不能再想了。
她捏了捏他的胳膊,声音有些沙哑,“我想回榻上了,泡的太久了,不舒服。”
樗里疾将她抱起来,又拿起浴桶边上的干布巾搭在她的身上,道:“好。”
徐瑾瑜的脚终于落到实地,她换上沐浴时穿的木底鞋,将布巾裹在身上。背对着他擦着身上的水珠,然而,她方擦过身上的水珠,湿发上的水珠又滴了下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拿身上的布巾擦头发,若是如此,这样身上就没有遮挡的东西了。在浴桶中有水和花瓣半遮半掩,没有那么清晰,在外边与他坦诚相见,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正在她纠结之时,听到了的脚步声渐近,哒哒,哒哒,是木屐和地面的青石板碰撞的声音。
樗里疾下身围了个长巾,手上拿着一个干布巾,停在她的前面,“我给你擦头发。”
她停下擦腿的动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布巾,一只手垂在身侧,一直手攥着胸前布巾交叠的地方。
上半身是遮的严严实实的,但是下边则是堪堪遮住膝盖。她低着头,让他给他擦头发,眼睛盯着腿上的水珠,看那些水珠流到到脚腕,汇聚在脚底,在木屐上,形成了一小汪水。
樗里疾将她的发尾抓在手中,用布巾包裹着,问道:“你不用低头,我也能给你擦得着。”
“啊?”徐瑾瑜一愣。
哦,对,他的个子比她高很多,她不用低头给他擦的。
不过她还是没有抬头,而是轻轻抬起脚,用脚背挑起木屐的布带,木屐上汇聚的那汪水流到地板上。
“现在是夏日,不用擦的那么仔细的。”她说。
樗里疾并没有听她的,将这个沾湿的布巾放到桶沿上后,他又拿了一条干的,继续给她擦着头发。
“头发还是擦的干一些吧,今夜再沐浴的时候,就不用洗头了。”
徐瑾瑜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为什么还要沐浴?不是刚洗……”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截住话头。
要怪,就怪那个合卺酒,这都半个时辰了,这酒劲还没下来,脑袋有些发飘,竟然问出这么蠢笨的问题。
樗里疾看着她又羞怯地低下头,嘴角又勾起一抹笑,暂时,饶她一会儿。
“头发擦好了,你先去榻上。”他轻轻揉了下她的发顶。
徐瑾瑜看他直接用刚才擦她头发的布巾,胡乱擦着他的头发,一拉裹在身上的布巾。“那我先回去了。”说罢迈着小步子便出去了。
木屐的声音踢踏踢踏,慌乱的声音可以听出,那木屐主人的慌乱。
樗里疾看着她消失在从浴室中出来,消失在屏风外,脚步声渐远。他想,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吧,虽然之前,她曾跟他说,她想要他,她说即使没有成婚也没有关系,完完全全属于彼此,是她一直期待地事情。
那时,也是在他的卧房。
当时他纵然已经想过无数次,彻底拥有她时能有多开心,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那时她不仅是单纯地想要他,或许是自己将她醉酒后说的话全盘托出让她受了惊,她不想让他继续追问那句“穿到古代不悲催”是什么意思。
又或许,她的确是想要,这的确是她一直期待地事情。
不过,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她的秘密,更害怕她不经意透漏出的疏离,总是担心她会消无声息地离开,带着她的小包袱就那么藏起来。
那时他只想稳稳抓住她,哪怕装聋作哑,不去好奇她的秘密,哪怕压抑自己的渴望,也不要完成她期待。
擦干净头发和身体,他又在木盆中换了一盆清水,洗了洗自己的手。看着那个带着戒指的左手,他的目光停留了一会儿。
也是那日,他第一次用手。第二次,是在那日下午去郊外的路上。就在他们争吵之后,他知道了她内心的恐惧,看着她绝望的哭泣,他也不忍再逼她,他妥协了。
比起知道她心底的秘密,他更想与她长长久久在一起。他对她说出了自己的秘密,也跟她约定他会等,等她做好准备,愿意告诉他她的秘密。
那日她说,她的记性很好,爱上了他就满心满眼都是他,甚至梦里都是他。听到那番话,他怎么能忍得住,就在郊外,再次与她紧紧相拥。
那时他无比地期待与她早日成婚,这样他们能完全属于彼此。有了这份连接,有了婚姻的关系,或许就能将她抓牢一些。
他当时是那样自私地想着。
能和她这么早的成婚,是他未曾料到的,因为当时公父虽然说要给他们二人赐婚,但是宗族还是有不少反对的声音。
他遭遇刺杀,太子被构陷则成了一个契机。
之前公父说说服宗族的人,为他扫清障碍再赐婚是为了大局,出了刺杀的事,澄清太子与刺杀无关,撇清太子和瑾瑜的关系,匆匆赐婚也是为了大局。
不过,对于早日成婚这件事他也乐观其成,更何况,出这个主意的还是瑾瑜。
南山遇刺这件事,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公父瞒着他是不是另有打算。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件事确实提早了大婚的时间,也让他知道了他的瑾瑜是这么厉害,也那么地爱他。
庆幸的是他没有真的死去,她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更加幸运的是,他也等到了那日,她彻底将真心托付,将秘密向他吐露。
他的瑾瑜,爱的也那么傻,就这么将她的秘密全部告诉了他。
她以命相赌,以心相托。
这样的她,怎能让他不爱之入骨,怎会忍心让她受苦,他定会将她守护。
她说他跨越千年,与他相遇,与他相知,相爱。
他怎么会让她孤独,她要的安全感,他会给她的,给她稳稳的幸福,与她永远相守。
他擦干了手,又换了条干净的布巾擦了擦手,看着手上的那枚戒指,脸上洋溢着幸福。这是她给她戴上的,可以一直戴的信物,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戴在身上的信物。
她之前虽然也送过他很多东西,比如那个她亲手编的盘长结玉佩,脖子上戴的吊坠,还有佩囊,手链。这些和她的都是成对的,但是那些信物不是每日都能戴在身上。
若是行军打仗,玉佩和佩囊更是不方便携带。这个戒指就特别的好,戴在左手上可以永远不摘下来。
他抬手将戒指放在手边,吻了一下戒面,绕过屏风,跨过浴室的门,走到卧房,走向他的瑾瑜。
只见她此时正趴在软枕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下边的竹席,身上搭着薄单子,香肩半露。
见他走了过来,她扣席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徐瑾瑜怔怔地看着下半身只围了个布巾的樗里疾,坐起身子,用单子裹着自己的身体,说道:“我想再吃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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