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蒹葭眼神一亮,宛若看到救星,“哥。”
萧鹤棠如不知情,挑眉道:“你又闯祸了?”说得好像他不惹是生非,这兄妹简直一丘之貉。
萧鹤棠如过无人之境,不经招呼便走到东月鸯身旁位置自然落座,她一直在看他,或者说东月鸯一直再瞪着萧鹤棠,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躲到这里都拦不住他!
祸害,东月鸯几乎想摔碗走人。
萧鹤棠余光轻微地觑她一眼,很快问:“你和常鸣怎么回事?他今日来找我说配不上你,要我考虑将你许配给其他人。”
不等萧蒹葭答话,他含着一缕笑,给神色淡漠像是放弃抵抗的东月鸯夹了一筷肉,“祖母担心蒹葭出事,让我过来瞧瞧,她没给你添麻烦吧?你瞧,不是我要来的,奉命而为。”
“哥……”萧蒹葭不满叫屈。
萧鹤棠淡淡朝萧蒹葭看过去,她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东月鸯一言不发,将萧鹤棠刚刚夹的肉挑出来,他夹一样,她挑一样,这样过招四五个回合,萧鹤棠才止住夹菜的架势,颇为无辜地道:“好吧,你不喜欢我给你夹吃的,那就不弄了,你自己吃吧。”
东月鸯本来就不需要,他不捣乱就是她最大的福气。
萧鹤棠:“是怕我下毒吗?真是不识好人心。”他淡笑着说,全场就他在自导自演,东月鸯实在是受够了这对不正常的兄妹,强忍着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碗筷起身离开。
萧鹤棠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张望着心平静气道:“回房了?早些歇息,这也是祖母交代的,让我盯着你。”
东月鸯置若罔闻,背影消失在门口。
萧鹤棠收回目光,面色镇定如常地舀了一碗汤,云淡风轻地吹了吹,萧蒹葭看得咋舌,不确定地问:“哥,真是祖母叫你来的?你跟她说说,我今晚在这呆一夜再走吧。”
这后面的她是指谁不言而喻,东月鸯一走,萧鹤棠宛若换了一副面孔,他对萧蒹葭就如对他在军营里的下属,身居高位,自有一股未动怒的凛然。
“哥?”萧蒹葭拿不定主意,小心翼翼地喊。
萧鹤棠眯眼浅笑着说:“你没找落,你就以为我有着落了?”
萧蒹葭:“……”
今夜还不知东月鸯不许他进房。
料想是不许的,用过饭后,萧蒹葭被委屈地带到离东月鸯住处稍远些的小院子,空房倒是挺多,但万一让东月鸯知道她晚上还在这留宿没走,被发现了肯定会生怒。
萧蒹葭有时都搞不懂,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子的,好像这个家都快以东月鸯为主了。
夜风轻轻,庭院里树影摇晃,屋内窗口开着,墙壁上倒出芭蕉叶的影子,桌案旁东月鸯在梳洗过后,拿出今日头一回制好的香,指尖沾了一点,放到鼻子前闻了闻,也不知是不是她用错了材料,还是弄错了什么,香倒是香,却有一股果实热透,汁-溅四溢的烂熟甜腻的香味。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迈着结实有力的长腿进来,像是早有料到他会来,东月鸯倚在桌旁,弱不禁风衣衫单薄,手拿着香盒看向擅自闯入的萧鹤棠。
她也不问他来做什么,彼此间不用多此一举,仿佛就明白对方心意。
萧鹤棠极其自然地踱步到她身旁,从后面拥着东月鸯,凑近了低头细嗅她的指尖,“这就是你这些日子弄出来的香?”
他一直在关注她的动静,东月鸯不曾告诉过他,看来这庄子里无一不是萧鹤棠的眼线。
东月鸯:“你不是清楚?”
萧鹤棠闻了闻她的身上,说道:“不如你的香气好闻。”他深吸一口,像着了瘾-头,搂着东月鸯不守规矩,往她脖颈处放肆地舔,恨不得将她揉入到身体里。
被湿热的舌头含-住耳廓轻轻用力扫过的感觉,就像往东月鸯心头挠过一根羽毛,萧鹤棠越吃越下,手同时不安分地箍着东月鸯往里钻,她摇晃着按住桌案,颤声说:“我葵水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萧鹤棠应当都清楚,他果然在半蹲在东月鸯腿边时停住了,那张布满忄青-欲的脸微微一愣,显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迷惑,眉眼透露出一种不能满足的无知和不悦。
不过没持续多久,下一刻他捧近东月鸯,俊脸一变狡黠地笑着说:“是吗,让我闻一闻,闻一闻是不是真的。”
东月鸯慌张地与他拉开距离,不复刚才的平静,“不要……”一听她心虚的声音就知道她在说谎,萧鹤棠做戏似的把她拉近捧着她闻,如此下作变态的举动叫东月鸯受到惊吓震撼,折弯了腰,“怎么不要?为什么不要?不让我闻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在骗我?”他语气轻松又发狠。
东月鸯是真被他吓到,在她跟前萧鹤棠好像失控的野兽,他太不知检点让人难为情了,东月鸯心生怯意,“我错了,不是,我记错日子了。”
她推耸他的脑袋,发冠都被弄歪了,依旧不掩他咄咄逼人的风采,萧鹤棠被揪着头发,抬眼深邃而轻厌地看着她,嘴角勾着一抹笑,扶住东月鸯的腰身,在她面露瑟缩时缓缓起来,“这又是闹什么,不想我碰你,怕怀上身孕就直说,怎么还拿葵水来了来诳我?”
东月鸯怨气横生,在这种事上她对拥有绝对力量的萧鹤棠当然是又敬又怕,不自觉地哀怨地瞪着他,“我说了,你就不会碰了吗?”
萧鹤棠但笑不语。
东月鸯什么时候来萧鹤棠是清楚的,她的小日子还算准,那时滋熳蛹捞灬髁运没来,下了山后第二日就有了。
如今已经过去多久了,她不可能再来那么快。
“你真的很可恶。”东月鸯咬牙切齿地推了他一把,“你走,出去。”
萧鹤棠可不觉得肖想她有什么问题,他对她最大的渴望远不止如此,他想她成为他的掌中珠眼中宝,亲热不过是最寻常而直白的方式,不然他为什么不去碰别人,而要执着于她?
东月鸯推了两下推不动,萧鹤棠下盘稳得不得了,胸腹坚硬,活生生的力量压制,“鸯鸯。”他一手箍紧东月鸯的双肩,一手去捞盛香的小盒,飞快挖了一指的香膏涂抹到东月鸯下颔脖子上,一路往下,哄着她,“给我怀个孩子,叫我父亲,叫你娘亲,等他长大我教他骑马,带他领兵,孝顺、保护你。”
香膏被萧鹤棠抹得到处都是,东月鸯嘴唇上,衣襟上,接近肚脐的皮肤上都被萧鹤棠的指头给糟蹋了,她的腰带还在完好的系在腰间,肩颈上的衣领却早已拉到两旁,摇摇欲坠。
夜风吹进来,让东月鸯打了个冷噤,可她又不觉得有多冷,萧鹤棠的手热唇也热,带给她有别于风的温度,他好像就打算和她站在桌案边搞,东月鸯手头上东西掉落,萧鹤棠猛然让自己进来,东月鸯仰头皱眉,过载的感-官让他们集中在接触上,谁都分不开心神去管。
“你还没说好不好?鸯鸯,好不好?”他在她身后反复地催促问,每动一下对东月鸯来说都是难熬的折磨。
她会因此失去理智,会像被雨露滴打的花枝,晃得厉害,萧鹤棠却还能拥着她暂时保存着意识,清醒地催眠她,说故事,“现在怀,明年生,战事最长还有两年,我早日平定了乱党,给你和他一个太平盛世,战事结束,我与你一起抚养他长大,不管他是男是女,来日嫁娶,你我膝下子孙环绕,不好吗?不好吗-”
他缓了下退出去再突然进来,最后一句话发了狠地在问,像是为了来日的一幕感到激动,连速度都变快了,东月鸯眼前视野迷糊,所有回应都变得急切短促,“嘶,别……”
她被疯狂的感觉激疯了,头晕眼热,还好面前的窗对着的是围墙,除了寂静生长的芭蕉树,外面空无一物,黑夜却好似一双眼睛,注视着闺房里旁若无人放意肆志的乱象。
萧鹤棠给她的话如同编织的一场美梦,她告诉自己不可信,他哪里会和她白头偕老,只不过是短暂用来得到她的迷惑话语罢了,不要信不能信。
在桌案旁换着姿势-弄了两回,萧鹤棠又是从背后又是抬起东月鸯的腿,随后又被他抱着到处走,等到东月鸯不行了才将她送回到榻上,像是要把这些日积月累的沉淀物都发泄给她。
夏雷雨下,狂风猎猎,东月鸯的呜咽声在屋外雨声的掩盖下轻不可闻,翌日一早天明了,风雨也静了,她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被子脸上具是哭干的泪痕,面庞睡得娇艳通红,小嘴微张,不省人事。
萧鹤棠荒唐一夜,神清气爽,他在屏风后穿戴好衣物来到东月鸯边上,坐下盯着睡着的她看了一会,他昨夜说的可不是虚的,希望东月鸯能听进心里去,可别当做耳旁风,过一夜就忘了。
他把手放到东月鸯小腹的位置,隔着被子比了比,念在她熟睡的份上还是没闹醒她,但愿他出征回来,已经能听到东月鸯的好信儿了。
他憋了许久,给她的可是又多又浓。
萧鹤棠没待太久,理了理衣带便朝屋外走去,沈冠远远地候在外面,听从萧鹤棠的吩咐,“郎君,都已安排好了。那些汤药,会让人盯着夫人都喝下……”
东月鸯胡乱想的主意,以为补了气血能促动她葵水早日发动,偏巧不巧就是避开了那几天最糟乱的日子,叫他昨夜得了手,这叫什么?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带着兴味笑了下,她喜欢喝,就让她喝个够,东月鸯的汤药里,萧鹤棠早已让大夫改了一两药,不仅补身还易怀,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收获到意外的惊喜。
第60章
东月鸯醒来时萧鹤棠理所当然地已经不在庄子上了, 过夜了就跑,滑溜的不得了,她拿他没有办法, 要说除了在床事上萧鹤棠霸道了些,其余时刻他还算守礼的, 他对她的一切看似乖张没有肆意折磨, 其实都基于他骨子里的克制。
如若不然, 东月鸯难以想象她现在是什么处境。
她像被吸干魂似的, 到日上三竿了才能下榻,婢女也不催促, 整个庄子都没人来烦她,如同被特意交代过。
洗漱完吃了点东西,下人就把药给她送来了, 东月鸯并不知道药方改了, 她如今看这些汤药一想到没发挥一点作用, 便有些迁怒起来,喝了两口便不要了,“拿下去吧,今日不想喝了。”
“夫人还是再喝点吧,眼看近来气色有了起效, 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东月鸯放下勺子不肯再动,这时外面再有人进来传消息, “夫人,巫将军登门拜访。”
东月鸯还生着闷气,一时未反应过来诧异道:“哪个巫将军, 他来做什么?”
“是巫家的次子,巫常鸣将军……昨日巫将军与大姑娘闹了些别扭, 说了些过分的话,大姑娘一气之下便走了,今日是来向她赔罪的。”
东月鸯想起来了:“那就请他进来吧……等等,萧蒹葭还没走?”
一看下人们的表情东月鸯就知道了,还说她喜欢阴奉阳违,这两兄妹哪个不是两面三刀口是心非的,让走也不走,一波去了又来……真是,既然来者是客,东月鸯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招待,“给大姑娘传话,让她过来会客吧。”
谁知一听到巫常鸣来了,萧蒹葭居然还在赌气中让婢女回话说不见。
不好叫客人颜面难堪,东月鸯起身说:“兴许是出了什么事,我先去看看,还请巫将军稍等片刻。”
结果走到半路上,被巫常鸣追上,“夫人,不麻烦了,既然大姑娘不想见我,那我就此别过,本身我与她就合不来……”
这话刚好被从另一头过来的萧蒹葭听见,她身影出现在道路上,说是不见,实际上还是对巫常鸣抱有期望,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如果他是来给她赔罪的,萧蒹葭倒还想给他和好的机会,可没想到她一来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面色大变,“巫常鸣,你……”
东月鸯吃惊得两边来回看了看,料想不到这般戏剧性的一幕叫她碰上了,她要是恶嫂嫂肯定幸灾乐祸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但是东月鸯自己跟萧鹤棠还有一堆烂摊子事,哪还想参与进来。
她想走却走不掉,她像是维持萧蒹葭和巫常鸣中间的楚河汉界,两个人都将她夹在中间,隔着距离相互对话,东月鸯接下来更是被迫听了一场他们的冷嘲热讽。
原来是在接触之中,萧蒹葭本就不喜欢巫常鸣,因为祝柔臻的事,他救了她,萧蒹葭才转而对他改观。
可一番接触下来,她性子做派并不讨喜,巫常鸣未尝不是一开始就看出她对他的态度不佳,心里是不喜欢他的,他不是傻子,“我今日来不是要同萧娘子你吵的,昨日我说过的话过于严重,却没有一丝作假,回去后我想了想,惹你哭是我不对,是以特意来向你赔罪,但我的决定断不会改。”
萧蒹葭气到双肩颤抖,东月鸯都怕她会抄起利器来打巫常鸣,“你这还不是来吵的?这也算赔罪?谁要你假惺惺!说我刁蛮任性,分不清轻重,不识好坏,帮着外人算计家里人,受伤也是咎由自取,还说我这样的人生在萧家是上辈子积攒了天大的运气,后面我认,前面的我是算计你还是害你了?你要这么羞辱我!”
巫常鸣:“我所言都是事实,可能忠言逆耳,萧娘子你听不惯罢了,你我之间我已经和大将军请罪说清了,左右我们还未定亲,这门亲事谈不拢也就作罢了,还望萧娘子你再另寻一位好人家。”
“你滚,你滚!”
“我就要走了,但我还是要忠告一句,萧娘子日后万不可再这样一意孤行,世上不是随你喜好行事就能事事如意的,祝你早觅良人。”
萧蒹葭简直快气疯了,被说得双眼通红,巫常鸣朝东月鸯鞠了一躬道歉,“今日多有打扰,来得不巧让夫人见笑了,我这就马上离开。”
“巫常鸣!”萧蒹葭显然心里还过不去这一事,跺脚发疯,追上来道:“你凭什么说我,你又清高到哪去,不就是记恨我当初刚认识你时待你态度不好,你便一直记到今日,实际上你是早有意中人了吧?是你家那个表妹还是你认识的林家娘子,既然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答应我哥和我相看!你是不是就只为了讨好我哥,你就是看上他的职位,攀炎附势……”
她最后那句说得太严重了,东月鸯不由地皱眉,萧蒹葭至今嘴上还学不会把门。
巫常鸣果然停下来反唇相讥,“是,萧娘子说的一切都对!你也清楚你当时并不情愿是吗,那我为何还要上赶着和你凑成一对?我确实是因为相信大将军的为人信服他尊崇他才同意相看试试,也以为他的妹妹会和他一样……事实上,还是我想多了!”
萧蒹葭被说得彻底傻站在原地,连人都忘了去追,一副失魂落魄相,此时巫常鸣已经逐渐走远,东月鸯也准备离去。
萧蒹葭痴痴地问:“为什么?”东月鸯听见了吗,他们那么吵,她怎么态度这样轻飘,她难道都不关心问问她,就是安慰两句也好。
东月鸯顿住脚步,她刚才亲身经历旁观了他们的争吵,此时已经弄清楚巫常鸣为什么说跟萧蒹葭合不来,他们的性子就不相投,有矛盾也是应当的。
主要缘由还是出在当初萧蒹葭瞧不起他的态度上,哪怕细节上了解不多,大概也能推敲出来,二人不过尝试接触阶段,依萧蒹葭的性子是万不可能低头的,尤其她刚开始还不喜欢巫常鸣,可见态度不一定能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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