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解她性子,绝对不会贸然放赵启回去,肯定是手中有操控赵启的筹码。
宋宁撇撇嘴角,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耸耸肩,“诶呀,没什么,就是对他用了毒药而已,解药在我手上,他就算是想与赵彻联手,也做不到。”
元赫印证了心里的猜想,捏下她愈发圆润的脸颊,“你怀着孩子还碰毒!”
“不对,谁给你的毒药?”
“姜絮。”
她摸摸脸颊,怎么他手劲愈发大。“我之前离开金陵的时候朝她讨要了许多香料还有毒药,这兵不厌诈,阴招就阴招,有用就行。”
“那接下来你是如何打算的?”
她对于接下来该如何攻下大越一定有了很详细的计划,他非常好奇她的下一步动作。
"赫,我打算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带着暗卫去一趟大越,去见赵书仪一面。"
元赫眉头蹙得愈发深,“你平白无故冒险去找赵彻的皇后作甚!太危险了,朕不许你去!”
"你听我说完。"她在耳后落下一句。
元赫微愣,环着她腰肢的手紧了几分,若有所思地盯着宋宁。
“ 你知道了?”
他脸色微变沉,宋宁察觉出他情绪的极小波动,她骤然从他怀里坐起,秀眉拧成一条线,惊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难不成早就知道?”
一股恐惧感顿生,她从他怀里起身,元赫却一把将她拉回到膝上。
“你想什么呢,朕之前只是觉得平阳王的死过于蹊跷,就派人调查了一番,平阳王的死跟朕无关,父皇不是越帝,何况凌云山一战时,他已病入膏肓,下达命令都难,怎会暗害你父亲!”
他一眼看破宋宁的心思,她这人疑心重,他总觉得她心思都不在他身上,导致他时常害怕失去她,总是患得患失。
“我--我没有那样想!”宋宁心虚地垂眸,见他有些气,环住他脖颈,哄道:“好了,你莫要生气,就当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
元赫轻叹一声,“下次不许了,听见没有?”
“嗯,听你的。”
宋宁肚里的孩子又踢了她一脚,她轻嘶一声。
“怎么了?”他见她脸色突变,紧声问。
“没事,这孩子闹腾。”
元赫伸出手轻摸她的腹部,脸颊相贴,就这么拥着她与孩子,他内心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与满足。
他总想着能将她的心占得满满的,不留半分余地。
“赫,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他明天一走,怕是又得分别好几个月。
第97章 新生
◎提前降生,陪伴在侧◎
元赫笑了笑, “你来取吧。”
“男孩名字你定,女孩名字朕定。”
宋宁眸里闪过诧色,红唇漾起一抹浅笑:“你倒是放心让我来取, 就不怕我取一些五花八门的?”
“你高兴最重要, 不过, 不许太离谱。"他嘴上这样讲,但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她会乱来。
宋宁从他怀里坐起,他从背后拥住她。
她随手从案上取来一张白纸, 写下一字。
元赫挑眉, 讶异道:“琛?”
“怎么,你不满意?”宋宁问。
“不, 朕很满意。琛, 珍宝。朕与你的珍宝。同时含有美玉之意。”,元赫满意在她脸上亲了亲,“朕还以为你会另辟蹊径。”
“别, 我虽想, 但还是要面子的, 我与你的孩子不出意外的话日后是要接过帝位的, 若取得不好,日后长大了怕是要寻死觅活,埋怨我这个母亲。”
元赫轻弹下她秀鼻, "算你还有些良心。"
“你来取女孩的名字。”宋宁将笔递给他, 他思索片刻, 想到一字,快速下笔。
“芷, 叫元芷。”
“元芷?”宋宁轻念了几声, 觉得愈发好听。
“沅芷湘兰, 澧水之内有芬芳之兰,异于众草。”他柔声问宋宁,“阿宁觉得怎么样?”
“好听,我很喜欢。”她收起两张纸,圈住他脖颈,话里藏了些恐惧:“孩子出生时,你一定要抽时间回来一趟,我想你在身边陪着我--- 我害怕。”
她一想起许多妇人因为难产分娩大出血去世,心里便慌得很。
她这是第一次做母亲,他又不在身边,纵使她上过多次战场,但生孩子还是头一遭,不知当日会发生什么事。
元赫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别怕,朕已调了几位宫内的太医来青州,宫里有经验的接生嬷嬷也会提前在府中住下。朕会争取在这几个月内,控住西境局势,提前一段时间赶回来陪你。咱们的孩子一定能平安来到这个世界上。”
“嗯”宋宁赖在他怀里,频频点头。
“朕差点忘了。”元赫将宋宁抱到桌边,端过安胎药,“来,喝了,莫要畏苦。”
“好。”
他就那么一勺勺地喂她。
两人洗漱后上榻,元赫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没一会便睡着了。
宋宁虽还有许多话想同他讲,但见他如此劳累,就没忍心叫醒他,枕着他手臂,窝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翌日,宋宁醒来的时候,往身侧一摸。
床褥凹下去一些,身侧余温尚在,她心里顿时一空,失落感涌上心头,鼻尖一酸,险些掉泪。
"小姐醒了?"小桃进门,走过去扶着宋宁起身,宋宁快速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敛了神色问:“陛下何时离开的?”
她本以为他此次回来能呆上两三天,没想到还是不行。
“小姐,陛下天一亮便启程离开了,给小姐点了安神香,说让奴婢晚点再叫醒小姐。”
“嗯,我知道了。”
之后的四个月,宋宁没有再见到元赫。
西部边境不断地传来捷报,已攻下边境五城。
宋宁在案前翻阅兵书。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小桃,那些女使在谈论什么?”宋宁打开窗,见那些女使们在树下窃窃私语。
“没,没事--”小桃笑得有些勉强。
宋宁秀眉紧拧,神色突变,“不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小桃打小便在她身边伺候,宋宁知道她是个藏不住事性子,一眼便察觉出异样。
“不对,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快说,出何事了,是不是陛下--”
“诶小姐放心,不是陛下--”小桃扭扭捏捏,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宋宁心急得不行:“快说。”
就当小桃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宋宁的时,门上突然落下一白鸽。
“咕咕”
宋宁转过身,走到窗前取下信条,打开一看,呼吸一窒,她捂住自己的心口,立时喘不过气来。
“小姐!”
宋宁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嘴里一直喃喃道:“怎--怎会如此,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她挣扎着起身,甩开小桃的手,就要门外冲去。
“小姐,你小心点。”宋宁已有九个多月的身孕,此时行动非常不便。
“阿宁,你怎么了?”宋时安闻声出现在门口,忙扶住她。
“兄长,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想要瞒我到何时!”宋宁气得直发抖,脸涨得通红,狠抓着他手,一番质问。
“阿宁,你放心,坤儿一定会平安无事,你听兄长说,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
“我--我--”宋宁捂着胸口,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她浑身开始不停颤抖,身下一阵暖流涌出。
她闷嗯一声,痛意猛地袭上四肢与心房,整个人摇摇晃晃往地上栽去。
宋时安是过来人,见到她衣裙下渐湿,霎时急红了眼,对着小桃道:“快,快去找太医和稳婆。”
他将宋宁抱到里间的榻上。
这离生产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足足提前了一个多月。
"来人啊-"他朝门外大喊。
不一会后,屋子内挤满了太医和接生嬷嬷。
太医给宋宁检查后,急动脚步走到宋时安面前,如实禀告:“世子,郡主--郡主怕是要早产!”
宋时安身子一颤,慌声道:“不是还有一个多月么。”
他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沉声叮嘱:“一定要保母子平安。”
他走到榻边,见宋宁疼得整个人在不停发抖,脸色惨白,嘴里不停唤:“兄长--兄长--”
宋时安握住她手,咽咽嗓子,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温声安抚:“阿宁别怕,兄长昨日受到陛下来信,他已启程回青州,此刻已在路上,你放心,他一定能赶回来!”
宋时安只是在房内呆了一会,便被劝了出去。
他听着屋内传来的句句痛呼声,不停地在院子内来回踱步。
十日前,颍川大捷,宋坤中了敌军一箭,伤势很重,至今昏迷不醒。
他与元赫担心宋宁身子,商量好等她平安生产完再告诉她,可谁知道意外顿生。
“啊-”里间再传来哭喊声。
“这陛下怎么还没回来。”他不停地朝门外看。
女使们端着一盆盆血水不停地往外送,里面的宋宁双手抓着床幔,一旁的接生嬷嬷与女使们一直在唤着她,让她保持清醒的状态。
“郡主,别睡过去,坚持住。”
“快了,快了。”
宋宁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刀劈成一半,整个人被汗水沾湿,嗓子沙哑,眼前逐渐开始模糊。
又一阵疼痛袭来,她疼得直发抖,狠抓住身上盖着的锦被。
从午时到亥时,窗外天已完全暗沉,屋内仍旧是没有传来好消息。
宋宁中途疼得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全凭着意志力生抗,她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要交代在这里。
房外
前线的江鸿与白光敬听到消息急忙赶回来。
三人皆是神情凝重,不停地盯着房门,盼着宋宁能平安生产,这长宁军可不能没有主帅,接下来北上攻越的一仗还得宋宁亲自来打。
屋内又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
“郡主,别睡过去。”
"人参呢,快,快给郡主含住。”太医急使唤着女使给宋宁含住人参。
“这要是醒不过来可怎么办啊。”一群太医急得团团转。
房内喊声渐停,宋时安耐不住了,作势就要往里冲。
“诶诶诶,世子,你进去干什么。”江鸿与白光敬拉住宋时安。
“让我进去,这阿宁怕是要难产--我--”
他话没讲完,一道玄色的身影极速掠过,一脚踢开房门冲了进去,
房门砰地一声,猛地合上。
身后的北青拱手行礼道:“见过世子,见过两位大人。”
三人此刻皆回过神来,得知是陛下回来了。
“太好了,陛下回来了。”
宋时安停住脚步,悬着的心放下来一点。
房内情况不好。
宋宁完全失去意识,身侧的嬷嬷们不停唤着她的名字。
“阿宁!”
元赫一见到宋宁,霎时红了双眼。
“陛下,参见陛下。”屋内的太医与嬷嬷见到元赫,着急忙慌地给他行礼。
他冲到榻前,握住她柔荑,将她被汗水侵湿的秀发拨到脑后,整张惨白无血色的脸浮现在他面前。
“阿宁,醒醒,不能睡过去,朕回来了。”
他用尽全力喊她,生怕她就那么撑不下去。
元赫的呼唤自耳边传入,宋宁痛苦地轻嗯一声,意识逐渐回拢。
她渐渐睁开双眸,瞅见元赫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话梗在嗓子眼里,想说却说不出来,眼泪自眼眶里喷涌而出,睁着湿漉漉的眼,艰难地挤出一句话:"赫--你回来了--”
“是朕,朕回来了。”
他强控住哽意,吸了吸鼻子,将眼里的泪忍了回去,“阿宁,你听着,朕不能没有你,等这一仗打完,朕要以江山为聘,娶你过门,你答应过朕,不可食言。你撑一撑,很快就过去了。”
宋宁抓着他的手,哽咽道:“好。”
“郡主用力。快了,快见到孩子的头了。”
宋宁痛呼出声,他的手被她抓得生疼。
从天黑到天明,熬了足足一整日。
翌日清晨,屋内传来两道洪亮的婴儿啼哭声。
接生嬷嬷将孩子裹起抱到宋宁面前。
屋内的女使与太医全都跪在地上,齐喊:"恭喜陛下,恭喜郡主,喜获一位皇子与一位公主。"
宋宁全身瘫软,就那么瞅了孩子一眼,眼中含泪,与元赫对视一眼,两人皆喜极而泣。
“阿宁,辛苦了。放心,宋坤没事,朕已寻名医为他诊治,不日便将痊愈,你好好睡一觉,朕这回不走了,就在这守着你。”
他接过女使的毛巾,为她擦拭额上的汗水。
宋宁只觉得身下一股暖流仍旧不停涌出。
“赫--”她又猛地抓住他手,察觉到身子的不对劲,疼意再次袭来,她昏昏欲睡。
接生嬷嬷瞅了眼她身下,大喊道:“不好了,大出血了。”
元赫觉得如雷劈一般,他身子抖得不成样,失控地对着太医吼道:“要是治不好郡主,朕杀了你们全家陪葬。”
各位太医被吓得骤然脸色铁青,不敢耽误片刻,用尽各种法子为宋宁止血。
半刻钟后,血终于止住。
多位太医松了口气。
他为宋宁换了身干净中衣,忙让奶娘将孩子们抱走。尚未回过神来,有些气恼那两孩子将宋宁折腾成这副模样。
女子生孩子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他今日算是完全体会到了,整个人被吓得不轻,就那么握着她手在榻前静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了好长时间,心仍旧一抽一抽地疼。不停地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屋外
宋时安见两位嬷嬷分别抱着两个孩子出来,才发觉是双生子。
“世子爷,郡主生了一位皇子与一位公主。”
“诶,两个,竟然是两个。"身后的江鸿与白光敬皆围到宋时安身边,盯着那两小人看。
“阿宁可还好?”折腾了一整日,他担心她身子撑不住。
“回世子爷的话,郡主已无大碍,如今正在熟睡中,陛下吩咐任何人不许入内。”
宋时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宋宁睡了一天一夜,第三日转醒后只觉得全身如撕裂开一般,提不起力气,一睁眼就瞅见在床前批阅奏疏的元赫。
“赫?”她轻唤了句。
“阿宁,你醒了!”他忙放下奏疏,坐到榻上,从背后将她半个身子拥入怀里,俯身在她发梢落下一吻,“醒了就好,你快将朕吓坏了。”
宋宁握住他手,摩挲着他手背,无力地靠着他,在他怀里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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