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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彻从万叶的口袋中爬了出来，有点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明显年头不小的棋盘：“这得有几百年？是古董了吧。”
“正历时候的东西，应该有一千多年了。”万叶一边看着棋盘，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复道。
“一千多年？！”及川彻很震撼。
不是这个棋盘明显是实木的，实木的东西能放一千多年？还是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
进藤光这才注意到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的小纸人，本来沉浸在悲伤中的情绪瞬间被吓没了，他差点直接跳起来：“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
万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用害怕，是纸式，里面装的是我一个前辈。”
下意识地认为这个前辈应该是土里那种的进藤光往后退了点，吞了口口水后说道：“我、我知道了。”
明明也和幽灵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那么久，怎么还是会害怕这种东西。
不过也是，明明佐为自己就是鬼，他居然也会害怕……
“进藤君，这个位置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血迹吗？”万叶指了指棋盘的一个角。
被万叶的声音打断了思考，进藤看了过去。哪个位置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痕迹，但进藤光知道，那确实是那个血迹原本的位置。
“对，就是那。”进藤光迅速点头。
他并未和万叶提过血迹的确切位置，但万叶却能瞬间指出来。这是不是说明……佐为真的还有希望回来。
万叶点点头：“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及川小纸人跳到了棋盘上，一脸好奇地问道：“怎么讲？”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万叶大概说过了，所以对进藤光与藤原佐为的情况还算了解。
“本质原因应该是这个棋盘到极限了。”万叶松了口气：“虽然他可以跟着你到任何地方去，但是他他真正寄宿的是这个棋盘。这块棋盘的原材料应该是灵木，所以才能成为容纳灵魂的存在，但这么长时间过去，其中的灵力早就已经消失了。它之所以还是这个样子没有腐败或者破损，应该是因为藤原前辈无意识之中进行了反哺。”
万叶把手伸进包里翻找起来，最终拎出了一摞小纸人和一支毛笔。
及川彻伸手拿起一张纸人，递到了进藤光的面前：“你要试试吗，拍额头上。”
“啊？”进藤一动不敢动。
万叶无奈伸手把及川彻拎回来：“别欺负人家小孩啊。”
随后万叶又从包里摸出来一振短刀递给进藤光：“割手指就行，我要两滴血。”
进藤光颤颤巍巍地接过那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短刀，深吸一口气后直接划向了自己的手指。
“够了。”万叶示意进藤光直接把血滴到毛笔上后，把他手里的北谷菜切一起拿了回来。
紧接着万叶抬手在原本落有血迹的地方画了一个小的符箓，这才把小纸人拍了上去。
半晌过后，没有反应。
万叶皱了皱眉，重复之前的动作又放上去一张。但同样的，小纸人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应该……”万叶神情疑惑，虽然他自己也是半路出家学艺不精，不过没有道理连最基础的提取意识都不成功。
看着万叶愁眉苦脸的样子，进藤光也紧张起来。
在万叶不知道多少遍重复绘制符箓、灌输灵力、再拍上去那个小纸人的动作后，忽然地上某个倒着的小纸人有了动静。
“等等……我怎么在这儿……”进藤光无比熟悉的声音从一堆纸人底下传了出来。
进藤愣在了那里，万叶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好重，我出不来了。小光——我身上都是什么东西啊——”
这才反应过来的进藤光连忙伸手剥开那一堆纸人，把其中一个上面出现了脸谱的拎了出来。
佐为有些懵：“诶？小光你怎么变这么大了？”
小纸人又看向不知为何满脸心虚的万叶：“好久不见啊，枫原先生。”
沉寂了一会儿后，进藤光忽然崩溃地哭了出来，死死抓着纸人不松手：“佐为，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哇哇哇——”
及川小纸人丢给万叶一个白眼：“所以你是真的学艺不精。”
万叶尴尬一笑，默默伸手把一地小纸人收起来：“及川前辈不要取笑我了。”
实事证明，万叶第一次施法就成功了，只是某个棋待诏睡得太死，完全没醒过来，而傻乎乎的万叶还在秉承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心思重复着无用功。
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东西、安抚好进藤以后，万叶这才跪坐在两人面前，给佐为解释了一下现状。
“所以，我是真的消失了……不、按照你的说法应该是彻底沉睡了……”佐为弄清楚现在情况后，忽然俯身向万叶叩首。
“一条天皇座下棋待诏，藤原佐为，在此叩谢。承蒙枫原先生垂爱，藤原氏永记于心。”
万叶摇了摇头：“不必行此大礼，我只是受人所托，要谢还是感谢你家的小朋友吧。”
小纸人缓缓起身，深深看了一眼面前安倍一族最后的继任者，随后才转身扑向进藤光：“小光——”
“佐为！不要在枫原君面前真么丢脸啊！”进藤光非诚无奈。
闹了一小阵后，进藤光才问向万叶：“那个……所以之后佐为就只能是这种形态了吗？”
佐为倒是无所谓，对于他来说能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无上的恩赐了，什么姿态根本不重要。
“藤原前辈应该也想有自己的身体、下自己的棋吧。”万叶静静看着藤原佐为。
“等等，难道佐为还能活过来亲自执棋……”进藤光无比激动。
佐为摁住进藤光，随后非常果断的摇头：“不必了，虽然我只是一棋待诏，但我还是知晓阴阳术的禁忌。”
万叶微微一笑，接了下一句：“不可逆当世的转阴阳生死。”
这是很严重的事情，打破阴阳平衡、挑衅冥府之神的代价他还支付不起，而且这样会给本世带来不可预料的糟糕结果，也正是因此，安倍一族那名为“泰山府君祭”的阴阳术才会成为绝对的禁忌被彻底删除。
而通过制作人偶来容纳灵魂的法子万叶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如果要这么做，就需要将佐为的灵魂带往提瓦特。
但提瓦特具有基础的排外性，所有不符合它自身数据模式的东西或许都会被抹杀形体，从付丧神去到那边就会失去化形也能看出一部分，因此万叶一点把握都没有。而且佐为本身的灵魂就已经很虚弱了，绝对不能以这种形式继续硬撑下去。
相比之下，万叶还是觉得去请上位神给佐为弄个末席神明的神格比较实际。
万叶看向佐为：“我个人推荐使用够格的媒介来造神。”
“……神？”佐为有些懵。
“没错，其实你们上次见到的清光就一位诞生于刀剑之中的付丧神。”万叶点点头，“纵使付丧神在高天原中仅仅敬陪末席，但也是被承认的神明。况且，我家的刀剑中也不乏有绝对高位神明的神使。”
“不不不，神明……我也配吗？”佐为小纸人的头上出现了一个问号。
被人诬蔑陷害、最终自戕的藤原佐为从来不认为自己能达到那个高度，万叶提出这个想法，他本人无比惶恐。
万叶疑惑：“为何不能？数百年的器物能诞生灵智升格为神，那么曾经寄宿在棋盘中从平安年间一直走到今日的你又有何不能。或者说，你是对‘本因坊秀策’没有信心？”
听到被万叶提起的名字，进藤光一愣：“秀策？那不是……虎次郎吗？”
“藤原前辈，你的一切都有人认可，同样你的人脉也会给如今的你带来你想要的东西。因此……其实你的价值远比你自己想的要多的多。”万叶笑眯眯的，来之前他找来自那个年代的刀剑们确认过，因此才对这次计划的成功性毫不怀疑。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是藤原佐为出身于藤原氏，在职期间结识有三十六歌仙其中之二的清少纳言与紫式部。虽然后续蒙冤被一条天皇放逐，其实际也从历史正文中消失，但是在某些人的记忆中，它依然是存在的。
最起码在万叶的记忆中，一条天皇上任后那个时期其实也是本丸中某位名刀的诞生之时，或许那位……也应该对这位棋待诏有印象？
更何况，那个响彻了整个日本围棋界数百年的名字“本因坊秀策”便是佐为一手缔造。
藤原佐为愣了愣，没太明白万叶的意思。
“器物的话……也不局限于刀剑，不过我手艺不好，可能会有一点小问题。”默认两人同意了的万叶比着一点点的手势。
旁边的及川彻瞬间蹦了起来：“你那哪里是一点点！我可被你坑惨啦！”
“及川前辈，慎言，明明是你不听完我说话。”万叶伸手戳了一下小纸人，直接把小纸人戳倒在了地上。
及川小纸人仰面朝天、欲哭无泪：“太过分了，小叶子……”
有些局促的进藤光这个时候也放松了下来，他思索片刻后看向了另一边的藤原佐为：“佐为是怎么想的呢？”
佐为小纸人摸了摸不存在的下巴，回答道：“那还是你最擅长的刀剑吧，不过现在这个时代或许不太方便，如果要随身携带……可以选择短刀或胁差吗？”
原本也是皇族棋待诏的佐为对那些刀剑的种类自然清楚。
“那就短刀吧。”
万叶点了点头，确定了一些细节后他带着及川彻准备离开：“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一步。进藤君，这个小纸人你保管好，锻刀的东西需要些时日准备，到时候我会带着刀过来找你，注意别让纸式沾到明火就行。”
进藤光起身送万叶离开！“好的，麻烦你了。”
“对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万叶忽然回头看向佐为：“藤原前辈，家里的长辈想要见您一面。”
“长辈？”
万叶微笑着：“也是您的一位故人。”
佐为要想变为真正的付丧神，其中最困难的一点便是他身上那一起冤案。
不过如果有那一位的认可……一切都不是难事。
第127章 成为审神者的第一百二十七天
从进藤家出来, 万叶口袋里的及川小纸人探出头来问道：“所以你家有人和他认识？”
想到万叶家可能是一堆千年老妖怪，及川彻也不意外。
万叶微笑着给他解释道：“一条天皇在任期间有一位十分著名的刀匠，或许……哪怕是历史不好的及川前辈也应该认识。”
“嗯……”脑子里除了排球也没有别的东西的及川彻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
所以他已经不是历史不好了, 是根本一窍不通。
见他这个样子，万叶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虽说及川前辈不打算参加高考, 但是为了考试及格还是多少学一学吧。”
及川彻瞪了一眼万叶：“我们青城可没有期末补习！而且我是特长生！”
“好好好。”万叶无奈：“平安时代永延年间, 山城传中的三条一派受源氏所托曾锻造出一柄闻名天下的太刀, 其锻造者名为三条宗近。”
听到三条这个名字，及川彻脑海中某段记忆忽然出现了：“是那个……三日月宗近？”
“对, ”万叶点了点头：“在三日月之后, 一条天皇亲自命三条宗近作刀, 所锻之刀名为小狐丸，如果及川前辈有看能剧的话说不定也听说过他。”
万叶在手机里翻了翻, 找出了那一张与三条家的合影递到及川彻面前：“这就是小狐, 受稻荷神恩赐而诞生于世的宝刀。虽说其是否存在有待商讨, 但是既然他的付丧神已经降临于本丸，那么我就会认为他是真实存在着的。”
“同样，提出想要见佐为的……其实就是小狐丸啦。”
看着万叶的笑容，及川彻有些愣神：“你和家人的关系不错呢。”
不过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博物馆里面的刀剑们其实都是万叶家人这件事……
但今天晚上已经够玄幻了，倒也不差这点。
“嗯。”万叶点了点头, 随后收回了手机, 他伸手戳了戳及川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应该是怎么让你回去。”
及川小纸人选择装死。
最后万叶还是通了个宵，临时把后半部分他没学的阴阳术统统学了一遍。
于是凌晨三点多的时候, 在床上躺了一天的及川彻终于醒了过来。
坐在地上的万叶手里拎着已经废了的小纸人，对及川彻说道：“及川前辈……”
面对万叶满是怨念的眼神, 及川彻默默举起了手：“我再也不乱动你的东西了，我发誓。”
“我看看今天训练能不能请假。”万叶掏出手机，寻找着乌养系心的电话。
“不用！你们今天什么训练项目？”及川彻忽然站起来问道。
万叶疑惑抬头：“队内训练赛啊。”
“行了，你睡你的，我去。”及川彻一巴掌拍到了万叶头上。
“啊？”万叶更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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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来做什么的？”猫又教练的俱乐部中，菅原孝支抱着胳膊静静看着面前的及川彻：“还有，我家孩子人呢？”
及川彻虽然心虚，但是理直气壮：“小万叶睡懒觉还没起，所以我来了。”
菅原孝支盯着及川彻看了半分钟，直到把及川彻盯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才眼神示意旁边的泽村大地摁住及川彻。
“诶？”及川彻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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