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城接手了彭首长的工作,给几人倒了壶茶。
彭博在沙发上坐定,这才严肃道:“这调查的事拖不得,你住这儿确实方便。”
简城颔首。
看着自己面前简城给倒的茶,李主任才想起来问,“对了,你们吃饭了没?没吃顺便现在在家里吃点,我和老彭刚吃没多久,饭菜还热乎。”
说着就要起身招呼。
看李主任这么热情,田琬连忙阻止,“李主任,我和简团长都吃了,不用照顾我们。”
看她的神色不像是撒谎,李主任这才作罢。
几人喝了会儿茶,看天色不早了,李主任打了热水招呼着两人洗漱。
从房间里拿着干净的床单被套准备去帮两人铺床,被简城接手。
李主任也不和他客气,当兵的这个工作做得比她们强,把活儿交给简城之后,和洗漱的田琬打了招呼,直接和彭博回房间去休息了。
等田琬洗漱完之后,她的房间已经被简城收拾好了。
田琬进了房间,简城看着女孩,抿了抿唇。
田琬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硬朗的男人。
“别害怕,今晚好好休息。”
留下这句话,男人转身离开了房间。
田琬眨了眨眼,简团长这是看出来了她的担心害怕?
第7章 和谁做鉴定
◎不是咱们欣欣就好◎
田琬躺进被窝,明显能感觉得到李主任家里的被窝要比简团长宿舍的要温暖厚实许多。
虽然还是会有一些轻微的潮湿,但已经很好了。
这是不可避免的,这里的天气比上都干燥的情况不一样,湿气很重。
缩着身子捂着自己,田琬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她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奶奶会不会被吓到,宝贝孙女突然就不见。
还有,她以后还能不能回去了。
她好想家。
身子怎么也捂不暖和,深夜里静悄悄的不断的放大田琬的负面情绪,愈发的有些委屈。
紧抿着小嘴,乌黑的眼瞳倔强的睁着,泪晶不顾主人的阻拦擅自流了下来,没入深色的枕头。
田琬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简城还要她去做亲子鉴定,她一定会暴露的,到时候会不会把她抓走,如果被当成精神有问题的疯女人还好,要是被当做什么坏人抓起来严刑拷打,她承受不住的!
她……要是被折磨死了之后会不会就能回家了,但是她还是不敢死不想死,她害怕。
田琬一点也睡不着。
这个夜里,睡不着的又何止她一个人。
上都田家。
田老爷子满腹心事,心思都飞到千万里外的淮城去了。
林芳在一旁伺候着,暗暗道这老头子怎么现在大晚上了还不睡。
心里也惦记着白日里老头子说的什么亲缘鉴定,看人坐定在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许久都不动。
林芳试探着开口,“爸,您今天说的亲缘鉴定,是出什么事了吗?您说出来我帮您一起想办法。”
田思梁苍老的眼眸突然睁开,直直的盯着林芳,眼里迸发出瘆人的冷意,“你给我想办法?”
说着冷笑一声,“你别背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老头子就烧高香了!”
林芳被老爷子眼底的狠意吓得不敢再追问。
心里是愈发着急害怕,这老头子要是发现了什么,她和她男人估计都要被赶出家门了。
林芳战战兢兢的在一旁守着老爷子,直到深夜,她男人田振国回来。
田振国四十来岁的年龄,在上都南北部地区司政处当部长。
和司政部别的大多数从战场上退下来战功赫赫的官员不同,他从前是靠着自己前妻温媛一步步在上都站稳脚跟,后来温媛去世。
他也是靠着一点自己老父亲田思梁慢慢走到今天。
和虽然苍老但是身体还算精干的田思梁不同,仅仅四十来岁的田振国已经隐隐成为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早已经不见20年前的儒雅斯文,眼底也不再是当年的谦逊无争,满是阴毒的野心和算计。
今天回来这么晚,也是因为有个局他需要参加,稳固自己的位置。
回来发现这么晚了父亲居然还没睡。
迎上来的林芳仔细的给田振国宽衣,又从玄关处拿着他的拖鞋给田振国穿上。
一切都照顾得妥妥当当的,若不是这样,当年田振国也不会看上她。
田振国快步走到客厅,弯着身子关心着开口,“爸,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田思梁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不孝子,没好气的站起身子,“你给老子先去把身上的臭味都洗干净了再到书房来找我!”
留下这句话,拿过一旁的拐杖缓缓上楼。
田振国皱着眉头闻了闻,身上全是烟酒的味道。
吩咐林芳去给收拾好,林芳任劳任怨的给人打好热水,招呼着男人去洗澡。
因为田思梁比较固执,从小也是农民苦过来的,也做不来请什么保姆照顾自己,也可能就是看林芳不对眼,想折腾她,这些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林芳在做。
林芳之前也和田振国抱怨过,被田振国满不在意的一句话给打了回来。
他说,“你之前做这个不是都做习惯了吗?由着我爸吧。”
心虚的林芳气急败坏的不敢再说什么,这些年都一直忍着,只想哪天能把田思梁那老头熬死她就痛快了。
*
书房。
田振国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桌另一边的人,低声询问,“爸,是有什么事吗?”
老爷子面无表情的嘱咐,“你给我安排一下医院机构,我最近要做一些检查。”
听老头子这么说,田振国有些不明所以,多嘴问了一句,“爸,您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吗?要不明天儿子就带你去检查检查。”
田老头皱眉不耐烦的说,“老头子我要确认一件事,你配合就行!”
田振国蹙眉,“爸,儿子也是关心你的身体,您别倔了好吗?”
自从他娶了林芳开始,他爹就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这个儿子还没那个前妻在老头子心里的地位高!
田老头不爽的哼笑,“老头子我要跟一个人做个亲缘鉴定,你给我安排好相关机构就成。”
田振国的手反射性的颤抖了,看着老头不耐烦的模样,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爸,您是要和谁做鉴定呢?”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田思梁没注意到儿子的异常,他现在一心想要确认那个田琬是不是自己的亲孙女,没空应付这个不孝子。
抬起眼皮冷漠的开口,“这与你无关,你不认识。”
在事情还没确认下来,他不准备和自己儿子说,玲玲已经被逼下乡了,有了后妈就有后爸,他不敢确定这个不孝子会不会阻碍他相认。
玲玲哭着和自己告别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仿佛还在昨天,他对不住大孙女,现在有一丝渺茫的希望能找到小孙女,他不允许有一点点的意外,哪怕这个人是自己亲儿子!
听父亲否认之后,田振国有些应激抽搐的手慢慢安分下来,暗自呼了口气,“行,那我帮您安排。”
只要不是和他女儿,那就好说了。
他了解他爹,不是那种能在外面乱搞给他弄一个兄弟姐妹现在才来相认的人,以至于他才不敢和老人坦白。
田振国回到房间,一直满心焦虑不安的林芳赶忙从梳妆台站起身迎过来,扶住他的手,急切的问:
“怎么了,爸找你有什么事?”
田振国看着面前面色不良,满目皱色的丑脸,皱着眉不耐的拂开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摇了摇头,“没事儿,你别管了。”
林芳跟了过去,这她怎么可能不管,万一老头子发现了什么那不就完了。
“我恍惚听爸说要做什么亲缘鉴定,不会是和咱家……”
“不是!你闭嘴!”田振国恼怒的打断林芳的话,眼底满是警告,眼神往门外探了探,示意她注意不要乱说话。
林芳被吼得一个机灵,这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慌乱的摇头。
看自己男人满是不耐烦的样子,林芳瞬间软了下来,伸手摸上林振国的手,轻轻的顺了顺。
压低声线悄悄说,“既然不是咱们家欣欣,那爸爸要和谁做鉴定啊,难不成爸爸他……”
田振国要被这个愚蠢的女人气死了,推开林芳翻身上了床,背对着林芳,声音冷漠。
“你别瞎想了,我爸不是那样的人,你给我管好你自己。”
听着男人的话,林芳顿了顿,也自己爬上床,侧身看丈夫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的背影,心里不屑的哼笑。
“是,你爸可不是这种人,就你田振国是这种人。”
趁着男人看不到自己,林芳翻了个白眼,也嫌恶的重重翻身,背对着田振国睡。
她明天还是要给女儿打个电话,问问她和简团长到底怎么样了。
*
第二日一早,田琬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听着门外有规律的敲门声和简城沉稳有磁性的声音,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手揉了揉眼,同时回应门外的男人。
看着门前的黑影走过,田琬慢慢坐起身来,昨晚她没怎么睡,胡思乱想了一夜,好容易睡着了,梦里全是恐怖的噩梦。
梦到有人发现了她的秘密,然后带着她进研究所拿她做研究,梦境一直转换,她在梦里被吓死了。
本来终于等到她死了回到未来,刚见到亲人,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简城叫醒了!
田琬泄气的再一次面对现实,无精打采的下床,穿好衣服起身出门。
彭首长和李主任也已经起床,看田琬出来,面目热情的招呼她。
“田琬同志,先洗脸,昨晚睡得好吗。”
听着李主任善意的问候,田琬笑着走了过去,“彭首长,李主任,我昨天睡得不错,谢谢您。”
离得近了,李主任注意到小姑娘眼底的青黑,知道她这是没睡好,叹了叹气。
“别担心,调查的事交给简城就好,你安心等着结果就成。”
本是宽慰的话,田琬却没被安慰到,若是等简城调查出来,不过就是她的死期罢了,她现在就是在缓刑拖着。
知道李主任是在安慰她,田琬勉强勾起嘴角,“我知道,我会的。”
一旁已经准备完毕的简城看着强笑的女同志,眼底情绪不明。
田琬没注意到简城的目光,底着眉去洗完了脸。
等田琬收拾干净之后,两人因为要赶去淮城,早饭也没吃,和李主任跟彭首长告别,一块儿出了门。
第8章 囊中之物
◎寄照片◎
昨天简城带田琬到家属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人没看到什么人。
而现在天色尚早,家属院里的军人准备出门,也有随军的家属送孩子上学,自己也要去工作,所以人来人往的他们看到不少人。
有几个妇人见到简城身旁紧跟着的田琬,一个个都惊奇的伸长脖子往他们这边看。
简城虽然不常来家属院,但家属院的婶子们大多都听说过他,能力出众,长相俊朗,更津津乐道的是25岁了还独身一人。
现在恍一见简城旁边跟了个漂亮的小姑娘,大伙不好奇才是怪事。
简城没在意这些目光,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一旁的田琬随着他的脚步,低垂着眉眼专心的看着地上。
感受到四周犹如实质的目光,步子逐渐加大,下一瞬,嘭的一下脑袋直接撞上一个宽厚硬梆梆的后背,撞得田琬头往后仰了仰,然后抬头,伸出小手揉了揉有些痛的额头,面色无辜的盯着被她撞到的简团长。
被田琬这么一撞,周围或大或小的传出控制不住的笑声。
田琬自认被嘲笑了,面若胭脂,耳尖也烫得通红,眼瞳稍稍往上,嚅喏着说,“简团长,你没事吧,我没注意到你,对不起啊。”
简城不在意的摇头,带着田琬继续往前走,直到离开家属院,避开众人看热闹的目光。
几个大娘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啧啧开口。
“啧,你们有没有瞧见,简团长旁边那女同志,长得可真白啊。”
另一个起了起鼻子,也附和着说,“可不是嘛,这该不会是简团长对象吧,看着可不像是能操持家的模样,要我看,还是我家囡囡好,干家务的一把好手,谁要是娶了我家囡囡,那可真是享福了。”
旁边的暗自翻了个白眼,这把自家女儿当牲口似的使,还光荣呢,真是人不要脸。
不搭理她,继续说,“要我看,人家两人不是挺配的吗?再说了,你咋就看人长得漂亮就说人女同志不能干了,而且现在啊,咱们妇女能顶半边天,人不会操持家,会干别的啊也成。”
那婶子见没人附和她,撇了撇嘴,嘴硬的说,“你们就看好吧,这部队什么条件啊,那细皮嫩肉的过来了,成不了,简团长以后要遭罪喽。”
这副见不得人好的酸臭味,冲得其他几人脑子疼,纷纷不再说什么了。
简城带着田琬搭上了去淮城的军用顺风车,山路蜿蜒曲折,晃晃悠悠近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年轻的士兵恭敬的对着简城敬礼,简城同样回敬。
带着田琬径直进城。
沿着石板路一路往城里向下走去,照相馆就在沿路往下大概走了十多分钟的三岔路口。
田琬走到照相馆门前,仰头望去,照相馆外面贴着笑得阳光灿烂的女同志的照片,挂着一些大概是她不认识的现在的一些名人的照片。
两人直接推玻璃门进去,照相馆内部右侧满一面墙应该都是老板的杰作,挂在墙上给来的客人欣赏或者作为照相的模板,门正对面是一副山水背景画,上下有滑轮,若是客人不满意,滑轮手动上下滚动更换背景,整个拍照的地方,天花板上一个明亮刺目的灯,让这块地方比别处都要亮堂。
田琬想,这大概就是打光,让人拍得更好看,虽然说现在大多都是黑白底色的,背景画前自然就是现在的拍照设备,一个三脚架,相机被布包起来。
老板见有客人进来,热请的迎了上去,“二位有什么需要的。”
说着他走到简城和田琬面前,眼球转了转,笑眯眯的调笑着说,“两位是来拍结婚照的吧,两位同志看着真般配。”
田琬面容微讪,“老板,我们不是拍结婚照。”
简城面无表情,在旁边看了看田琬,对着老板示意,“嗯,现在不拍,先帮她拍。”
听男同志这么说,老板面露了然,这估摸是才处上,笑了笑不在意的说,“我懂,行吧,女同志你要拍什么样的。”
田琬抬手圈了圈自己的脸,向老板表示,“老板,您就负责把我的脸拍清楚就成,其他的没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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