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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荼蘼——临冬飘絮【完结】

时间:2024-01-20 14:36:21  作者:临冬飘絮【完结】
  姚蘼从回忆中剥离,慢吞吞问:“所以戒指不是你随手扔掉的?”
  当时她站得远,他挺拔修长的身影像是跟人争执,一点亮光在空气中翻滚,那戒指便滚到楼下灌木丛里,她事后在那找了好久。
  “怎么会?我难得打次工……等等,”岑嚣久久地盯着姚蘼,似乎想在她身上凿个洞出来,恣意的琥珀眸微眯起:“难道是你捡到了那枚戒指,那天被我拽着跑断气的女生……也是你?!”
  她的气息,像是沐着馥郁花香的乳酪蛋糕,令人食指大动。
  岑嚣的眸光变得危险,语气是撩人的蓄谋已久:“小孩总骗人,是要接受惩罚的……”
  ——以下内容已替换(4.24日晚21点更新)
  新章:他的“乖乖”
  姚蘼生病了。
  一场不大不小却突如其来的感冒,似是一切尘埃落定后,向来紧绷的神经一松懈,她的体力和精力便消耗殆尽。
  知闲阿姨让下面人准备的沙河蛋糕和提拉米苏,姚蘼勉强用了两口,已经让岑嚣欣喜若狂了,他照顾她就像是呵护易碎的水晶娃娃,无不尽心体贴。
  长冬的夜空出现雨霁后的云翳,雨打卷了枝叶,窗外丝丝缕缕的熙攘传进姚蘼的耳中,幸好房间内一直是恒温恒湿。
  姚蘼临睡前总觉得脊背发冷,细长白皙的藕臂浮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头昏昏沉沉,第一次觉得冒昧敲响了隔壁的门,她记得在医药箱里看见了乙酰氨基酚。
  舍下脸的羞怯和明天下午的考试孰轻孰重?她分得清楚。
  但数小时前的“惩罚”还是让姚蘼面红耳赤,岑嚣很懂分寸,自然不会得寸进尺让她为难,反而是翻箱倒柜找了纸笔,罚她为他画一幅素描肖像。
  毕竟他如今沾了“救命恩人”的名头,自然要好好培养一番感情。
  他满怀希冀的眼神,让她根本无从拒绝。
  暗恋虽然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和刻骨铭心,但每个人都有自我的纪念方式。
  可以是五百二十颗幸运星或千纸鹤,可以是写得密密麻麻的日记本,笔墨和着泪水写不尽的苦涩与甜蜜,她纪念和仰视他的方式则是画画。
  高二成绩不显时,妈妈还以为她想走艺考的路子,那一幅幅被白布覆盖的油画,大胆的色彩运用,深刻细腻的笔触,画山是他,画水也是他。
  但画本里真正画他的时候,却总是小心翼翼,不敢为外人道。
  嚣张恣肆的银发,嘴角不羁的随意勾笑,以及眼下那颗勾魂摄魄的滴泪痣,她不知他没窥得画像全貌,至今仍吃着霍荻远的“飞醋”。
  如今利落黑发,眉眼如画堪称模范生的岑嚣,很难让人想象高中叛逆时的蛮横张扬,那段回忆似乎只属于她自己。
  “为我画张画,就这么为难吗?”岑嚣把纸笔递给她。
  不知姚蘼为何忽然紧张,他记得那幅精致肖像画的一角,每一笔都能窥得作画人的用心和怜惜,他心头微微苦涩,小兔子的倔强和长情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姚蘼接过,嘴角温柔地勾起一抹笑意:“荣幸之至。”
  她认真的模样,恬静而美好,头发仍是他扎好的低马尾,颊边垂了一缕发丝,在白皙透粉的精致小脸上,溜了半截略深的阴影。
  伴着笔尖“刷刷”的声音,气氛静谧暧昧得正正好。
  有种直教人天荒地老的错觉。
  她自始至终没抬头,他心中微微疑惑:“难道,画家不该抬头看看她的‘模特’吗?”
  “不用。”她下笔很快,甚至都无需起草图。
  无人可知,当你无时无刻都心心念念着相同的人时,他五官走向,乃至皮肤肌理,闭着眼都了如指掌。
  即便他不在眼前也能画出来,但他现在切切实实就触手可及。
  他刚刚,甚至吻了她。
  这幅画姚蘼画得极快,前后只用了十来分钟,她收笔:“好了~”
  岑嚣忍住不上前,才发现她答应的肖像画竟然是幅大头卡通图,气质诙谐,惟妙惟肖,他啼笑皆非:“小兔子,你挺会敷衍人?”
  姚蘼姿势慵懒随意,狡黠一笑:“都说了是速写……”
  灯影中,看着他的身影颀长挺拔,她眸光一动,总不能事事被他拿捏,想着自己也该小小反抗一下。
  她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在右下角画了朵简笔的凌霄花,像知闲阿姨送她的香囊上。
  岑嚣极重归属权,不是品牌限量款,就是私人订制,物品上都有一朵凌霄花,包括他今日佩戴的抹谷鸽血红宝石袖扣亦是,他最近似真的偏爱衬衫。
  刚刚画画时,姚蘼一时跃上心头的念头片刻偏执疯狂,如果她身上也画上朵凌霄花,她是否能也归属了他?
  “不喜欢吗?”和他对视,红晕渐渐爬上了耳垂。
  她悄悄望着他,一双圆圆的眼睛在灯光下透着清澈的亮,一如初见时像涉世未深的小鹿,永远纯粹澄净。
  “喜欢,喜欢到恨不得再多看一眼。”
  “我说的是画……”姚蘼哽住了。
  他的笑声似乎无需“小耳朵”,变成穿透她的耳膜直达听觉神经,眼尾上扬的恣意模样:“我说的也是画,难不成你以为说是人吗?”
  岑嚣今天穿了白色衬衫和西裤,剪裁得体衬得他风度翩翩,侧头垂眸看她,原本锐利的目光也变得柔和温煦,只是那股不可一世的肆意明朗,永远如初。
  其实他说得是她……
  “晚安。”
  躲开他的眸光,姚蘼匆匆忙忙回了房间,心空了一下像做梦般,直到看到桌上的朱丽叶塔,感觉才渐渐变得真切。
  漂亮话,果然人人都愿意听。
  但岑嚣行动很快,证明他的“喜欢”不只是纸上谈兵。
  他把朋友圈背景换成她画的大头肖像,连头像都从狐狸尼克变成黑笔凌霄花,要不是他怕吓着她,还有丝浅尝辄止后的理智。
  晏几道的“若问相思甚了期”和“欲把相思说似谁”的两问相思,他从前只觉得矫情,但真到己身“除非相见时”和“浅情人不知”时,才恍然恰如其分。
  将近十二点,她来敲门借药,穿着叶女士准备的碎花睡衣,香肩小露,懵懂虚弱,他当时还以为是希腊神话故事里的林间精灵,误闯了他的房间。
  说有点不舒服,岑嚣想通知家庭医生,却被她婉拒:“只是有点头晕,别兴师动众好吗?”她脸皮薄。
  那她明早就更没脸见几位长辈了……
  他一边去给她倒水,还再确认一边:“真的没事吗?”
  她轻描淡写一句:“老毛病了~”
  每年冬天都要结结实实感冒一场,只要等汗彻底发出来,才算好利索,今年她格外注重锻炼,晨跑晚跑次次不落,连稚恩的份都是她在跑,却还是幸免不了。
  岑嚣眼神一黯,心脏仿佛也随之抽离部分,她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老毛病”。
  对上那双熠熠生辉的琥珀眸,他只揉了揉她发间:“早点睡,记得耳蜗电池和干燥盒就在你床边。”
  “知道了。”
  惊异于他的细心,在嘉澜新湾留宿是临时起意,他却把她必需品都准备到位,甚至连沐浴露和她宿舍都是统一品牌,这不免让她想起茉姐递给她的调查问卷,事无巨细堪称人口普查。
  原来她的三位舍友早已倒戈~
  “晚安。”这次是他说的。
  相较于烈火烹油,她更喜欢眼下相濡以沫似的默契温情,润物细无声地令人心动。
  其实这夜,岑嚣睡得并不安稳,似真似幻的梦境叫他心猿意马,梦里那一吻他并没停止,他的行动不再隐晦艰涩,而是切切实实与她缠绵,荼蘼花被他一瓣瓣摘下,在欲.望里彻底崩塌沉沦。
  晨间他醒来,身下是一塌糊涂,随即冲进浴室冷水浇下,人才彻底清醒,锐利的下颚隐忍着,眼底薄薄沉迷的欲色。
  不行,人还太小了……
  等他收拾干净,才发现漆黑天幕里隔壁窗下,床头灯散发着薄弱朦胧的光,他推开套间的门去敲卧室,许久里面都未有声响,他起了疑心。
  结果他忘记她的“小耳朵”正在盒里干燥,而那小小人儿可怜蜷缩在偌大的床边,脸有些红,明净的额头上笼罩一层薄汗,呼吸急促喘息,而身下的床单早已浸透了。
  “阿蘼……”他不知所措喊她,也忘了她听不听得见。
  看着温度计渐超39度,岑嚣早已阴沉的脸再也坐不住,电话打不通,他心一横赤脚跑了出去。
  那天一大早,正在享受咖啡的Dr Lee,被岑嚣拉着差点跑断气,更惊呆了一路上的管家佣人,看报纸的岑教授还以为世界末日了。
  针缓缓扎入她娇嫩的皮肤时,姚蘼烧得迷糊,痛感被无限制放大,她挣扎地嘤哼:“疼,好疼……”
  岑嚣坐在床边,将她抱进怀里,抓紧她扑腾要起飞的手臂,剑眉皱起仍忍不住嘱咐:“轻点,再轻点……她怕疼!”
  “好了好了,乖乖,很快就好起来了!”
  那一声声温柔的诱哄,让叶知闲重新认识了自家儿子,从八岁后,难得见他还有方寸大乱的时候。
  “幸好只是感冒,这孩子心里苦……你要不要先把她放下,阿蘼能睡得更舒服些?”
  “她在我怀里乖些,才不会乱动拔了针……”岑嚣根本顾不上父母揶揄的目光,他轻咳一声:“她这里有我就可以,请您二老先去用早餐吧。”
  一顿兵荒马乱后,卧室里只余他两人,怀里的小兔子从未这样乖过。
  不知道是回到她熟悉的怀抱,还是药物起了效果,她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嘴上偶尔还呢喃几声,“妈妈”、“阿婆”,最后还喊了声“岑嚣”。
  细碎的阳光在他周围四散而开,他剑眉星眸,薄唇微抿,浅褐色的双眸泛起如水般的柔情涟漪。
  怀中的心上人柔弱无骨,他长指隔空临摹着她的眉,怕惊扰她的清梦。
  他轻轻叫了声:“乖乖……”
  作者有话说:
  重复内容已替换(4.24日晚21点更新)!!!感谢大家的一如既往的支持!
第58章 就当是陪我~
  ◎“江少要是还听不懂,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日光高照, 冬季逐渐缩短的光影孤寂无声。
  投射在他那张冷感十足的脸上,眉宇间是凉薄冷倦的色调,与床角粉嫩可爱的朱丽叶塔, 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极端。
  姚蘼醒来,是上午十点多。
  感冒虽是来势汹汹, 但输完三瓶药液,烧明显已经退了, 除了全身酸痛,讲话哑了嗓子,一切并无大碍。
  人自始至终被他圈在怀里, 她醒了,他却昏昏入睡,脸色看起来比她还要累, 姚蘼仰着头,不敢轻举妄动。
  他半倚在床边, 冷白细致的肌肤如美瓷, 锐利深邃的五官矜傲疏离,带着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压迫气势,剑眉间微蹙。
  她鼓起勇气, 抬手去摸他的脸,如雁过无声, 已足够轻柔小心,却还是把他吵醒了。
  下一秒,温暖的手掌心覆盖住她的手背:“嗯, 醒了?”
  姚蘼薄唇挂着抹奇异的笑意, 似在注视他, 又捉摸不定,岑嚣连忙起身把干燥好的“小耳朵”给她戴好。
  “几点了?”原本软糯的嗓音干涸嘶哑的如裂帛。
  他尽管僵持时间太久,麻了半边身子,却仍维持着拥抱不敢动:“刚过十点……”
  “不行,我下午还有考试!”她火急火燎。
  《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是必修,也是她大二开考的第一门。
  脚刚踩在地上,却天旋地转像踩在棉花上,腿上像灌了铅,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丝力气。
  岑嚣又重新将人捞回来,安抚她:“时间还早,等你吃完早午餐,我送你回校。”
  见她面露忧色,他继续柔声细语:“乖,地上凉!你才刚退烧……”
  下面人送来的食物还温热,都是好消化的清粥小菜,他挽起袖子用勺子喂给她吃,眼底的柔软氤氲进光影中。
  几乎一夜未眠,他除了眼下稍显倦色,仍矜贵优雅,玉树临风。
  “我自己来就好~”她有些惶恐,因他眼里那过分殷切的关怀,食指上还缠着绷带,她怕自己贪得无厌。
  姚蘼面色有些苍白,单薄清瘦得令人心疼,怎么都抢不过他,一个“乖”即让她丢盔弃甲。
  不知是身体饿得过分,还是因为他,那碗粥她破天荒喝了一小半,暖心又暖胃,却已让他欣喜若狂。
  中午回校时,姚蘼连吃带拿,知闲阿姨满脸欣慰,恨不得再把亲儿子搭上。
  原来他早就给陈茉她们打了电话,仔细确认她的考试科目和时间,车接车送安排到位,扮演护花使者无人与其争锋。
  只可惜两人在宿舍楼下,碰见了江银桦。
  对方明显有话要说,但迫于他的威视,勉强打了个招呼:“阿蘼。”
  姚蘼面色一沉,短暂的失神与安静后,她视若无睹,装作很平常只看岑嚣:“那我先上去了?”
  他清瘦地手腕骨托着她的脸颊,那干净澄澈的笑眼里盛着他的倒影,他答应着:“嗯,考完我就来接你。”
  独属于他干净清越的嗓音,在日光下流转在她耳畔,给予支撑她的信念感。
  姚蘼若有所思,却还是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江银桦:“爸爸想见你……”
  但回应他的,只有瘦削而坚定的倩影,头也不回地与江家割裂,她说到做到。
  她一离开,岑嚣冷漠地收回视线,高大挺拔的少年冷傲疏离,眼都没抬:“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她!”
  话语不是告诫,而是最后通牒。
  “岑嚣,姚蘼是我的妹妹,你难道真不喜欢她吗?”意思很明显,江家不希望联姻被搁置。
  他自顾自往前走过去,两身影交叠,他清瘦却挺拔,漫不经心立于晦暗冷色调的阴影中,语气几分挑衅:“我喜欢她,跟她是谁的妹妹关系不大。”
  “而且她姓姚,不姓江!”
  岑嚣一直谨记她的坚持,是原则性问题,琥珀眸里冷然无情的笑,似乎从未将江银桦,以及他背后的江家放在心上。
  江银桦面色难堪,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联姻是长辈之约,岂能儿戏。”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不屑争辩,抬了下眉峰,意味不明:“我家老头子常说兵不厌诈,他老人家老眼昏花,但也能屈能伸,只不过输了一盘棋……”
  “江少要是还听不懂,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从小到大,他并未有何心愿,因为几乎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这是原生家庭赋予他的资本和底气。
  但她却恰恰相反,本该长于温室,风调雨顺,却囿于逆境,仍能亭亭玉立。
  他现在只想悉心照顾好,怀里这朵荼蘼花,哪怕她不需,仍奢望为她遮挡片刻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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