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燕想要同王兄和亲,王兄怎么看?”小皇帝的声线还十分稚嫩,他问得十分直白。
小皇帝虽才九岁,但却出身皇宫,又经历许多,他的心智早已十分通透。
他王兄手握重权,而他年纪尚小,只能依附于王兄,想要王兄全心全意助他,他唯有真心相待。
许多事,坦诚相待要比拐弯抹角来得真诚许多。
薄砚瞧了眼小皇帝,薄唇微微勾起:“可先迂回,最后再将其拒绝,拖上一拖。”
将西燕大皇子与二公主留在京城,可助他一些事。
小皇帝点头,沉思。
薄砚又道:“其间缘由,陛下可想想,再与吾讲来 。”
小皇帝又点点头,表情深思。
王兄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
薄砚站起身,朝着小皇帝拱了拱手,便离开了慈宁宫。
姜知离跟在薄砚身后。
她没怎么注意前方,出了慈宁宫,便直直撞上了薄砚的后背。
姜知离只觉鼻尖一酸,男人的后背很硬,差点将她鼻血给撞出来。
她捂着鼻子,眼底也泛起了水光,瞧着波光潋滟的,颇有些撩人。
薄砚转身,他瞧向捂着鼻子的姜知离,嘴里扎人的话便堵在喉间,怎么也讲不出了。
面前身姿单薄的小公子,正捂着鼻子,双眸泛着水光,眼尾也有些发红。
瞧着比那三日未进食的黄狗,还可怜兮兮。
薄砚喉结微微滑动,他眼底有些晦暗。
自己都未动手,他竟就做出这般被自己欺负狠了的表情,当真可恶!
姜知离捂着鼻子,只觉一股热流自鼻间流了出来。
她语气间,带上了一丝委屈:“王爷,我流血了……”
这人的后背,未免也太硬了!
薄砚听着耳边传来的嗔怪语气,他心底一动,鬼使神差般抬起了手,把姜知离捂在鼻子上的手拉了下来。
他这时发现,对方的手腕,竟是也如此的纤瘦……
姜知离的手被拉开。
薄砚瞧见她的鼻间,确实渗出了鲜血。
他只觉得那鲜血分外刺眼,心底也生出一股子悔意。
他方才不应当突然停下……
薄砚想也未想,便抬起大拇指,把姜知离鼻间的鲜血,给蹭到了自己的指上。
男人的大拇指有些粗粝,蹭得姜知离的皮肤有些刺痛,她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薄砚眸色一沉,他欺身上前,高大身形把姜知离笼住。
“你为何后退?”他的声线很是阴冷。
姜知离重新抬手捂住鼻子,语气有些愤然:“因为痛,你的手太重了!”
这人的力道,就如铁钳!
听姜知离这般说,薄砚的眸底的阴寒刹时消散,脸上的神情也柔了半分。
他拿出黑色手帕,递给姜知离示意她将鼻间压住。
而后又开口:“先帝曾说本王是一众皇子中,容貌最为出色的一个 。”
瞧小皇帝,不如瞧他!
薄砚丢下这句话,便又朝前走去。
姜知离皱着眉,她用手帕压着流血的鼻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人在莫名其妙说些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宫门口走去。
一路上,薄砚藏在袖中的手,不住在摩挲着,那蹭过姜知离鲜血的大拇指。
他只觉得大拇指上,染着鲜血的那处,有些发热、有些发烫……
姜知离自是不知薄砚心中所想,她将心思放在自己流血的鼻间处,压了一阵后,便感觉没再流血了。
她算是松了口气。
没肉吃就算了,今日还大出血,为了这任务,她真真是付出太多了……
正当姜知离想将手帕放进袖口时,薄砚的大手伸至她跟前。
“将手帕给本王。”
姜知离瞧了眼染上鲜血的手帕,有些迟疑:“有些脏的,让小的将这手帕洗净后,再还给王爷罢。”
薄砚听她这般说,那大手非但未收回,甚至还往她跟前送了送。
对方声线沉沉:“给本王。”
姜知离:“……”
什么毛病,就喜欢脏手帕。
姜知离将手帕还给了薄砚。
薄砚随手就将手帕揣进怀中。
{啧……}多多咂嘴。
姜知离瞧了眼薄砚那揣着手帕的胸膛,心底浮起一丝莫名感觉。
她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男声。
那男声带着欣喜:“可是摄政王?”
姜知离遁声望去。
只见一锦衣华服的男子,正瞧向薄砚,他的身旁停着个软轿,周围还簇拥着七、八仆从。
那男子的五官倒是俊逸,但眼下乌青严重,身姿也偏瘦弱,瞧着是一副肾虚的模样。
姜知离看清后,她眼皮子一跳。
那男子便是原身的哥哥,西燕大皇子姜佑秉!
她吃了美颜丹,五官和肤质以及轮廓,都有些改变,现下又扮作男子。
原身同姜佑秉又不常相见,倒也不怕被认出。
那姜佑秉面带欣喜,他走至薄砚跟前,在瞧见站在后头的姜知离时。
姜佑秉的目光顿住了……
【宝子们猜一猜,姜佑秉为啥盯着离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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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嗜血恨女的摄政王18
姜佑秉的目光顿住了……
男装的姜知离,容貌隽秀非凡。
那姜佑秉眼下的乌青,可不止是睡女子睡出来的,其间不乏一些小倌。
姜知离被姜佑秉裸露的视线,盯着有些恶心。
她皱了皱眉,往薄砚的身后靠了靠,避开姜佑秉的视线。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人在西燕睡了女子又睡男子,可谓是日夜操劳。
姜佑秉见姜知离躲开,他暧昧的笑了笑,瞧向薄砚。
“摄政王的侍从,容貌绮丽,堪称无双,摄政王当真是好福气……”
这话说得十分意味深长。
薄砚的视线,早已变得阴鸷,周身气质更是阴寒无比,透出一丝肃杀。
他瞧着这位西燕大皇子,森然开口:“本王听闻四皇子在边关立了不少功勋,燕帝着实开心。
甚至在羽国都有听闻,燕帝有意将四皇子立为太子,大皇子如此关心本王的侍从,不如多多关心燕国的未来。”
按照规矩,太子之位是立第一个出生的皇子,偏偏西燕皇帝受美色所惑。
大皇子出生后,燕帝便被四皇子的母妃秀妃迷了心智,未在当时立下太子,转而丢下皇后,投入秀妃帐中。
三月前四皇子被秀妃,派去了西燕和羽国的交界,跟随镇国将军一同治理边关,取得一些小小成就。
就这些小成就,被秀妃大肆宣扬,那浸淫酒色间的燕帝,便有了想将其立为太子的意愿。
薄砚这番话,就似插在姜佑秉心间。
他最在意的就是这太子之位,是秀妃联合四皇子将他从太子之位拉下!
姜佑秉的脸,猛地扭曲了一下。
他瞧着薄砚,皮笑肉不笑道:“摄政王言之有理,本皇子自是不能让四弟抢了风头,这才带着二公主前来。
想必摄政王也不愿看到,羽国在边关的困难处境吧?”
据他所知,两国边关焦灼,羽国并未占得便宜,甚至还在一两次短兵相接时大败而归。
他说这话自然也是在戳薄砚的心窝子。
这时,一直躲在薄砚身后的姜知离,伸出了脑袋,她瞧着姜佑秉。
“羽国边关处境困难,总比那江山落入他手来得好。”
说罢,姜知离还朝着姜佑秉挑衅一笑。
这人又色又毒,原身只是不小心将他的衣服弄湿了,他便将原身推上了绝路。
姜佑秉险些被姜知离这话给气死,他抬手指着姜知离,大骂道。
“你这勾栏院的贱皮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小心本皇子割了你的舌头!”
薄砚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利剑,他森然开口:“大皇子,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羽国,并不是你西燕!”
即便是西燕皇帝来了,也不够资格骂他的人。
姜佑秉被薄砚身上的杀意,吓得一哆嗦,腿肚子顿时也有些发软。
他想起有关羽国摄政王的传言,顿时心头发颤,神色间也带上一些慌乱……
这摄政王就是个疯子,自己这个正常人可惹不起。
瞧着姜佑秉有些慌乱的面色,姜知离从薄砚的身后走了出来。
她轻笑一声:“西燕大皇子果真同传言一般,想必大皇子时常流连那勾栏之地吧?”
这个朝代好男风的还不少,但会受到不少人的唾弃,尤其是西燕皇帝,是最见不得那断袖之人。
若姜佑秉的嗜好,被燕帝知晓,他与太子之位,多半也是无缘了。
姜佑秉气坏了:“你这下人乱说什么?小心本皇子撕了你的嘴!”
这人长得面似天仙,却没成想却如此歹毒,早晚他要让其跪下求饶!
姜知离冷笑一声,又缩回了薄砚的身后。
有种骂薄砚去!
姜知离才站回薄砚身后,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男人的大掌给握住了。
男人还似警告般地捏了捏她的手心。
姜知离自知方才越规,也轻轻回握了下男人的大掌。
“摄政王,恕本皇子直言,你的侍从未免太无规矩,不如将他交给本皇子,本皇子帮你调教一番,”姜佑秉阴险提议。
这时,姜佑秉身旁的软轿中,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我皇兄说得没错,摄政王可将那侍从交与我皇兄,在调教下人方面,他最在行了。
像这般惹了事,便躲到主子后头的奴才,实在是欠调教。”
姜知离遁声望去,只见那软轿窗口的帷幔,已被微微掀起一角。
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子,正从窗口瞧着薄砚,她双眼含情,是一副瞧情郎的模样。
这便是西燕的二公主,姜瑙,与姜佑秉都是西燕皇后所生。
姜瑙透过软轿瞧了许久,这摄政王的模样,实在是太合她心意了!
薄砚在听到姜瑙声音的那一刻,他眉头便深深皱起,面上也浮起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他握住姜知离的手微微用力,便让其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闻着身后传来的幽幽气息,薄砚才觉心底的肃杀之意淡了些。
他阴鸷眼神瞧着姜佑秉,语气冰冷:“还请大皇子将自己管好,本王的侍从无需你多管。”
说罢,薄砚便牵着姜知离的手,直直朝着宫门走去。
姜知离被薄砚牵着手跟在后头,她想将手抽回,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很大,她根本无法抽回。
那站在原地的姜佑秉,他直直瞧着姜知离离去的背影,脸上浮起一丝阴狠。
“大哥,我定要嫁给摄政王!”软轿内的姜瑙,带着势在必得。
姜佑秉皱眉:“你可要想好了,那摄政王是个疯子,你嫁给他后,我可不会再管你。”
他搞不懂姜瑙,为何非要嫁给那疯子。
姜瑙笑了笑,眼神中充满暧昧:“他所杀的女子,皆是不配他,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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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离被薄砚牵着走,直接走出了皇宫,沿路的宫人,都瞧见了他俩手牵着手。
姜知离的心底有些别扭,她现下还是男子装扮,如此实在有些不合适。
出了宫门。
薄砚拉着姜知离上了马车。
他大手一个用力,姜知离便被他甩至软垫之上。
姜知离躺在软垫上,脑子有些懵。
这人在发些什么神经。
薄砚高大身影欺身上前,把姜知离娇小身形笼住。
从一旁瞧去,是薄砚就要覆到姜知离身上的模样……
姜知离只觉眼前一暗,男人的阴沉的黑眸,便出现在她眼前,两人几乎是脸贴着脸。
虽是气息相融,但却是有些焦灼。
薄砚阴冷开口:“说罢,你与那大皇子是何关系?”
第70章 嗜血恨女的摄政王19
薄砚阴冷开口:“说罢,你与那大皇子是何关系?”
有关姜佑秉的传言中,分明就无流连勾栏之说,这姜知离又是如何知晓,两人又是何种关系?
在慈宁宫时,姜知离的那番说辞,可不是普通人能说出的。
想到姜知离与姜佑秉相同的姓氏,薄砚的眸色更冷了。
姜知离眨了眨眼,假装听不懂薄砚的话:“小的根本不认识大皇子,王爷为何这般说?”
她入府时登记的名字,是用了原身的真名,她没想到燕国居然会来人,还会正好碰见。
姓姜的人不少,但薄砚身为摄政王,本身就极其多疑,一旦对她怀疑上,便会查出她的真实身份。
她必须要尽快和薄砚发生关系……
薄砚瞧着姜知离这副拒不承认的模样,他冷笑一声,起身坐回了一旁的软垫上,不再说话。
姜知离微微松了口气,自软垫上爬起,站去了马车门口,同薄砚拉开了距离。
马车内的氛围十分僵硬,两人都未再开口。
回到摄政王府门口,薄砚与姜知离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
当晚,姜知离在换班休息后。
薄砚的书房内,一个暗卫闪了进去。
桌案前,薄砚瞧着跪在地上的暗卫。
他沉声:“可是查到了?”
暗卫:“回禀王爷,经过多番打探,已查到姜公子的身份。”
薄砚的胸膛重重起伏了下,似在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姜知离于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并不是因为对方身上的气息带来的……
几息后,薄砚才重新开口:“是何?”
那暗卫回道:“属下查到,姜公子似与那西燕皇室有关联,极有可能是其中一位不知名的皇子。”
薄砚的拳头狠狠砸在桌案上。
“咣当”一声。
那实木的桌案,直接被砸得裂成两节后落到地上。
正在隔壁准备洗澡的姜知离,她动作一顿,隔着屏风朝窗外瞧了瞧。
是打雷了么?
姜知离升职过后,便被薄砚安排到书房的隔壁住着,便于随时接受薄砚的传唤。
书房内。
暗卫深深将头埋下,他语气有些兴奋:“王爷,需不需要把姜公子关起来,用于西燕的谈判?”
这送上门来的皇子,定要好好利用一番!
薄砚皱眉:“那燕帝统共有九十九个孩子,姜知离只是其中一个,燕帝怕是根本不认识他,姜知离在燕帝眼中,最多只是个路人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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