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是岑煜这种身份显赫的男人,他要什么有什么,就连那张脸都可以秒杀娱乐圈一大片的男偶像演员,却偏偏在名利场里,慵懒随意地闯出了一片只属于他自己的天地。
而且要说感情这块,不提从前,近些年他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绯闻。
盛夏哼笑了两声,直言不讳:“没有绯闻也分两种情况,一种是他真的没有,另一只是他瞒得好罢了。”
现实情况显然更倾向于后者。
否则钟梨之的存在,又该如何解释?
钟梨之听着,睫毛轻轻颤动。
她也有些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绯闻,包含她在内也不被任何第三者所熟知的情况,都是为了那个叫做“余晩瑾”的女人呢?
一切都好像解释得通畅了。
“夏夏,你怎么这么清醒呀,我还以为你会帮着我考虑呢。”钟梨之撇起了嘴,一只手在床单上画起了圆。
指尖与被单快速摩擦,烫到了她好几下。
盛夏耸了耸肩膀,“没办法啊,跟这种男人相处,必须要时刻保持着清醒,才不会受伤。”
“梨梨,你听我的。即使你现在有岑煜护着,钟家人暂时不敢拿你怎么样,但你为了那不可确定的未来,必须自己也开始变得强大起来了。”
钟梨之抿紧了嘴唇。
她整个人慢慢滑入进被窝里,只有一只拿着手机的手放在外面。
半晌以后,盛夏才听见闷闷的一声回答,“我知道的,我其实已经在考虑找工作的事情了,等攒到一点生活费,就离开这个房子。”
盛夏心下了然。
她虽然知道钟梨之很会调香,在大学时就和一个品牌签了保密协议,每年为那个品牌至少发行一款她个人的香水。
这些年,香水都是在每年发行时,就能即刻售磬。
但调香这事儿吧,也需要有灵感才行。
有几分天赋又怎么样?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有天赋,还更加努力的人。
盛夏看着摄像头被遮挡住,一片黑咕隆咚的屏幕,她也直接往床上一躺了,手机丢到旁边。
两人安静下来,就可以听清楚彼此的呼吸频率。
四五分钟过去,钟梨之才钻出被窝,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她问道:“对了,夏夏,你什么时候回国?我好想你。”
盛夏缓缓睁开眼睛,回了一句:“快了吧。”
“那你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公司派遣你去芬兰,天天直播砍柴啊?”
听到钟梨之的疑虑,盛夏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回来再告诉你吧。”
“梨梨,那些杀不死我们的,都将使我们变得更加强大。”
钟梨之翻了个身,习惯性地用两条腿夹紧了被子,她还捞起一个枕头抱进怀里,闻言,附和道:“夏夏。”
“那些杀不死我的还不如直接把我杀了呢。”
她现在好困,只想闭上眼睛睡觉。
不知道通话是在第几秒钟挂断的。
盛夏的最后一句话是:“梨梨,你逃避得了所有人,但你逃避不了自己的心。”
半梦半醒间,钟梨之竟然又回到了那一天——她和岑煜见到面,说上了第一句话的那一天。
*
岑煜离开房子后,上了车。
中央扶手箱里有盒烟,也有打火机。
他抽出来一根,斜着咬在嘴里,正准备点燃时,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右侧的空调出风口上。那上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系了一根粉色的丝带。
有点眼熟,应该是甜品盒上的。
他用手扯了扯。
原本很难看的蝴蝶结稍微变得顺眼了些。
一想到在这儿系上蝴蝶结的某人,不喜欢闻到烟味,他扬起了头,脖颈拉长,后脑勺靠在座椅上时。
嘴里咬的那根烟也掉在了身上。
圈里有帮狐朋狗友天天喜欢晚上泡在酒吧里,这会儿也组了局,照例邀请他一起过去玩。
岑煜眼眸微微眯起,转动了方向盘。
他到时,包厢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正在进行的动作,连倒酒的也是。
“溢出来了。”岑煜淡淡提醒道。
然后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
包厢里只有十来个人,彼此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纪,有些还拿着家里给的零花钱出来挥霍。其中只有两三个女人,都是被带过来的,是这里其中几个的女朋友。
陆家那位太子爷和书家的大小姐,这对活宝也在。
俩人搂着,一如既往的像打架。
按照这里面一些人的意思,不会随便玩。
除非真的遇上了特别漂亮的。
岑煜待了几分钟,就想离开了。
他的本意是想纾解下心里的烦躁,但这更加让他皱紧了眉头。
一旁,头发染成金黄色,活脱脱一个金毛狮子王的男人吹了个口哨,拿着酒杯走近,“煜哥,今天不用陪你那小女朋友了啊?”
虽然他们都没见过岑煜一直养在秘密里的那个女人,但彼此间都很心知肚明,俩人好了有多长时间。
毕竟每次邀请他出来喝酒,来来回回拒绝的理由就只有这一个,连白天都是!
他们私底下喝嗨了,还吐槽过。
——深怕他不知节制,年纪轻轻就精尽人亡了,可该怎么办?
有个这会儿已经喝多了的糊涂蛋,握着酒瓶当麦克风,大声抢答道:“这问题的答案还不简单?肯定是分手了呗!”
蓦地,包厢里的气温直下好几度。
角落里有个眼镜男,还往他女朋友凹造型的皮草外套里钻,嘴里嘀咕着:“冷死了,冷死了。”
岑煜视线凌厉,一直都没收回。
金毛狮王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反应过来了,他转身大声斥责刚才的那个酒鬼,“你瞎说八道什么呢?嘴巴这么闲,是不是死了喝了孟婆汤,还要再问孟婆要碗过桥米线吸溜啊?”
“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出去旅游,喜欢到处去走走看看的好吧。就像我的女朋友,都出去玩了二十几年了,还没回来找我,她一定是去国外旅游了吧。”
他说得还挺伤感,一副泫然欲滴的样子。
岑煜咬了咬后槽牙哦,烦躁地“啧”了一声后,站起身来。
金毛狮王也知道拦不住他,不过他本人自诩情商小王子,当即乐呵乐呵道:“煜哥,别介意啊。下次也别单独一个人来啊,把您那小女朋友一起带上,哥几个都想看看天上的仙女长啥样子呢。”
闻言,岑煜脸色并未变好,更阴鸷了一些。
这下金毛狮王都受挫了。
竟然也有他给不了“温暖”的人?
还是跟着岑煜的那个女人真的离开了,又或者说是他占有欲太强,一点儿都不舍得带出来看看?
金毛狮王的信心正受着打击时。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岑煜,转过身,掀了掀眼皮子,低声说道:“她不喜欢烟酒味。”
全场更加安静,比他那会儿刚走进来的时候,还要没有声音。
大家伙儿都挺愕然的。
最后,还是金毛狮王率先反应过来,朝着那道渐渐变小的身影挥手呐喊:“得嘞,煜哥你放心。”
“我一定给仙女找个......那啥......文化人的那词怎么说的来着......对咯,雅座!我一定给仙女儿找个雅座!”
第17章 缺个床伴
那一天。
钟梨之为了调出自己心里想要的味道,便亲自去山上采最新鲜的原料,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佣人悄悄给她留了碗梅菜扣肉饭,但大概是因为二次加热的原因,味道特别咸,她在吃的时候,连喝了两三杯凉白开。
晚上睡觉,她的卧室里没有卫生间。
走出去后,正好听见了应酬回来的钟父的声音,钟母则是掐准着时间,早五分钟在客厅内等他。
俩人聊了一会儿钟云玖工作安排的事情。
想托关系,为她谋份有权又轻松的。
过了一会儿,话题就被钟母带到了她的身上。
“我们玖玖一晃眼都毕业这么久了。那钟梨之也可以出去挣钱,报答我们钟家了。我们钟家真是善心会做善事,供她一个毫无血缘的人吃住二十多年,她个白眼狼儿,尽是一副养不熟的样子。”
钟父没接这话,喝了口解酒药,“梨梨大学念的是什么专业来着?正好公司里有几个部门组长的位置,问问她对哪方面感兴趣吧。”
不料话音刚落,钟母就直接大叫了起来:“老钟,你敢!”
她怕吵醒楼上的一双儿女,减低了些音量,但神情仍然不爽地咬牙切齿着:“你敢把那小贱人往咱们家里的公司安排一个试试,我看你这日子是不想过下去了吧!”
“那你想怎样?”钟父略微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他还往二楼瞥了一眼。
钟梨之连忙躲到了柱子后面。
只有她的一小片影子,在走廊的长明灯下,无处可避。
钟母冷哼了一声,“我不是早说了吗,她得用她的下半辈子来报答我们钟家对她的养育之恩。”
——“嫁出去联姻,就是最好的办法。”
她这些日子已经在着手准备这件事情了,年龄太大、三婚四婚的一些男的,最后还是被她给剔除了,毕竟婚礼,也会有一半的宾客来自钟家。
“卖女儿”的行为,不能叫外人看来,太过明显,否则会被留下话柄的,钟家面子可不能就这么被玷污了。
钟梨之咬紧了嘴唇。
说实话,她很早就猜测过自己很有可能不是这家亲生的孩子,毕竟从小到大受过太多数不清的委屈了。
爷爷临终前也有点过她,要她懂得自己保护自己。
所以当她真的亲耳从钟母的嘴里,如此稀疏平常地讲出她并非亲生的这个事实时,也没有特别震惊。
不过,当她听到她要嫁的人名字叫做“颜烁辰”时,攥紧了拳头,因为她对这个男人还是有些耳闻的,从上初中时,每周女朋友就不带重样的。
现在早成年了,肯定愈发张狂。
钟父点点头,对这个人选还算满意,“颜家是有用处的,他们在城东的那块地最好能当作是结婚彩礼,送给我们集团。总之,这事儿就你来安排吧。”
楼梯上传来两道一前一后的上楼脚步声。
钟梨之连忙蹑手蹑脚地躲回了自己的房间里,直到听见另一端两个主卧相继的关门声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卫生间都差点儿忘记去了。
脑海里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念头——她必须要想办法阻止或者拖延这一切。
因为她在离开钟家以前,还一定要拿到爷爷特地留给她的遗物,那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光靠她自己,似乎是不够的。
*
第二天醒来,钟梨之就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她要抱其他人的大腿!
而且这个人还必须比钟家都要厉害,不可能因为钟家给出的什么条件、利益,就立马选择抛弃她。
钟梨之也列了个清单。
老的、丑的、没钱的,她都划掉,连有点花心的都不行,害怕对方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也会染给她。
随后,那张纸上就只剩下“岑煜”这个名字没被划掉。
她去了他的公司十几趟,都被告知没有预约不能上去,前台也不肯告诉预约方式。最后一次,她也生气了,直接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准备堵人。
出去买午饭、上卫生间,导致她错过了下楼的岑煜两次。
那天,直到星星挂上树梢,岑煜才忙完工作,从专属的私人电梯里走出来,他看都没看旁边的沙发一眼。
钟梨之着急拦他。
结果情急之下,一声“喂!”打草惊蛇,她反而被保安给拦下了,保安也有理由说安静了一整天的她大声闹事,作势要将她赶出去。
岑煜抬眼,看到都被两个人提着,还想往他身上扑的女人时,皱了皱眉,他低声说道:“等等。”
然后走了过去,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都来我这儿十几趟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想找我?”
钟梨之抿了抿唇,反问:“可以去你的办公室里说吗?”
有个保安还以为自己特别聪明,抢着回答道:“岑总,不可以!万一她是别的公司派过来的间谍呢?不能让她去你的办公室!”
岑煜敛了敛眸,嗓音很冷:“你只有现在十五秒钟的机会。”
开始倒计时前,钟梨之还自己掰了下手指头,发现并没有人给她计时,但此时已经有七八秒钟过去了。
——所以,该怎么抓牢这得之不易的机会呢?
她干脆两眼一闭,“岑煜,你和我结婚吧,我真的特别特别爱你。我都腿疼了二十年了,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看着我的片子,说我是因为喜欢你喜欢到了骨子里才会腿疼的!”
“......”
先忍不住笑出声的人是两个保安。
然后钟梨之也被她自己说的话给逗笑了。
岑煜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半晌后,他才开口:“医生怎么没检查出你的精神病?”
最终,钟梨之还是如愿以偿的上了楼的。
她本来还以为岑煜是报了警,借口想要拖出她,等警察过来抓她呢。
但是他靠到办公桌上,低着头摆弄一只透明的魔方,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大学读的荆华么?上过校园杂志的封面?”
钟梨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次拍摄,是因为原本的女模特缺席,她在操场上晒太阳,被摄影师拉过去滥竽充数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重点!
但既然岑煜提了一嘴,钟梨之就想用这个切入点来攀近关系,她一声拖长了尾音,甜腻腻的“学长”二字才刚说出口。
男人单手拿在手中的魔方被“唰”的一声,复原归位。
他直起腰,眉眼间溢满了冷淡与疏离,“你走吧。”
“我不缺什么结婚的人选。”
钟梨之愣了几秒钟,沉默地点了点头。
也没办法儿。
毕竟这事儿又不是做生意,哪能强买强卖呢。况且她还是弱势的那方,更没有还价的资格。
钟梨之一边离开着办公室,一边借还没有熄灭的灯光,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已经被她叠得皱皱巴巴的清单。
她仔细辨认着自己最后一个划掉的名字叫什么。
岑煜跟在后面。
他高一个头,目光轻而易举地就落在了那张巴掌大的纸上。
没想到,这个女的,也不缺结婚的人选。
那张纸乍一眼看上去,上面已经划掉了不少个名字,甚至还有女名,而他竟然是最后一个被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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