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韵点开定位地图,待看清楚那个小区的名字之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捷定·韶云阁。
乖乖,这特么不是吴蓉蓉家投资开发的产业么?!虽然比不上陆允承住的江山里那么奢侈,但也是本市数一数二的高端小区了。
月韵马上抄起手机给吴蓉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接通还没等到那声喂,便劈头一通嚷:“玲珑姐,我把你当姐,你当我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吧?敢情找了这么多天你老人家把我弄你家去了?是不是要我卖身付你房租啊?”
吴蓉蓉却一反常态,不紧不慢道:“凌月韵,你先冷静点,你卖身也付不起那儿的房租……”
“你不仅想赚我钱,你还人身攻击我?!”
“别激动,听我说嘛,我找来找去,也托人看了不少房子,不是地段不合适就是房租不合适,再要么就是环境太差,周围住的全是些小商小贩,人流也复杂,你一个人住实在不安全,后来终于被我想到,我在韶云阁还有一套 loft,一直空着没人住,黄金地段,成熟商圈,更难得的是,楼下就是地铁口,只需要十分钟不到就是星晟了,这么完美的房子,上哪儿找去?”
“是啊,完美,房租更完美,直接点说吧,要多少钱一个月?”
“行情价大概是一万,水电网费物业费在外……”
“再见!”月韵说着就要挂电话,不,是想摔电话。
“别别……等下,凌月韵,你把我的话听完再发飙行不?”吴蓉蓉似乎有些心虚,“我知道你付不起,让你白住你肯定也不自在,于是我头发都薅秃了,终于想了一套方案,不然,先听听再说?”
“行,看在你死去头发份儿上,我洗耳恭听。”
“我是想吧,反正那房子也需要一个管家,你也需要房子,不如我就聘你为我的管家,就当是帮我守着那房子,工资就抵房租了,你就出水电网费,物管费都不要你出,我可是打听过了,很多家都是这样做的,如何?合情合理吧?够良心吧?”
月韵听了,心中迅速地算了一下账,水电网费每个月不过也就一千来块,一千块白住韶云阁,比现在这破房子房租还便宜,而她要做的,只是平时帮忙把房子的日常事宜打理打理,何况吴蓉蓉的生活习惯她再清楚不过,久久没人住的房子里,基本也没啥可以打理的,也就是做做清洁,保证电器不会因为天长日久不用而变成废铁,怎么算都简直就是个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她还在犹豫什么呢?
犹豫的是,房东是吴蓉蓉。
月韵自认为向来公私分明,不愿意交情和金钱混为一谈,理不清楚就很容易人财两失。
事实证明,吴蓉蓉就如她肚子里的蛔虫,仿佛知道她的疑虑,便开始晓之以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只是想着这是互惠互利的一件事啊,你想想,你现在替陆允承打工,忍受与叶海城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此忍辱负重是为了啥,不还是为了那点钱嘛,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没捂热转头就替房东还房贷去了,你甘心吗?你能顺气儿吗?”
听月韵还是沉默不语,接着又使出动之以情:“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咱们这么多年的友谊历经风雨,都经不起这点金钱的考验吗?我都相信你这个钱罐子管家,你反倒不相信我这个闺蜜房东了?何况,做生不如做熟,你说是吧?行不行你就给句话!”
半晌,电话那头传来月韵的声音:“韶云阁这种物业费高到吃人不吐骨头的楼盘,应该会很保障隐私的吧?我可是很注重这方面的。”
“当然!保证一只苍蝇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你放心好了,叶海城绝对不敢再这样动不动跑去赖着不走了……”吴蓉蓉一听月韵这语气,瞬间松了口气,这事儿,成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顿时炸了毛,对着电话吼:“凌月韵,这不对吧?你是我的管家,我还在求你?牛逼得你,到底谁才是业主?!”
月韵强忍住笑,啪地挂掉了电话,可以想象此时吴蓉蓉拿着手机的抓狂样子,估计头发又得被薅掉一大把了。
衣食住行,住这一大艰难的民生问题,就这样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得到了圆满解决。
她凌月韵如今也是要住高端小区的人了,这次一定要好好地选个黄道吉日,热热闹闹地暖个房,然后,还得去告诉楚润一声她搬了家。
一想到楚润,月韵心上顿时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挪不动,搬不开,喘不过气,待楚润出来,她们是否还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像从前那样,互相依靠,相依为命?
对此,月韵并没什么多少信心,发生过的事,即便没人提起,即便时间逝去,也不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自欺欺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所以她清楚地知道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和楚润一起面对未来的日子。
怅然地将手机塞到枕头下,关掉灯,将自己裹到被子里,脸埋着装鸵鸟,不愿意去想这些尚未到来的事,徒增眼下的烦恼。
翌日,月韵被快要撑爆的膀胱抗议而醒的时候,还不忘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早晨 8 点 42 分,条件反射性地跳了起来,直到从马桶上站起来的那一刻,她的脑子才渐渐清醒过来。
哦,原来这段时间不用上班。
一边懒懒地刷牙一边打开热搜,刷了刷,今日贵圈貌似还没发生什么大事,一派盛世和谐。
9 点正,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一条来自柳正清的微信。
-我在楼下了,车牌尾号 677。
出门的时候,月韵又看到了昨天断掉跟的那双高跟鞋,默哀了一下,拨到一旁,换上一双轻便的帆布鞋,不适合的鞋子就别硬挤了,脚后跟现在还贴着创可贴呢,管他陆允承喜不喜欢呢?
呃,干嘛这么在意陆允承的想法和眼光?
月韵愣了足足半分钟,默默地挎上包,若有所失地出了门。
柳正清看到月韵出来的时候,忙下车来给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非常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月韵看看他,迟疑了一下,打开了后座车门坐了上去。
“副驾驶不太安全,我还是坐后面好了。”
柳正清笑笑,“怎么不像昨天一样穿裙子了?”
“只有一条裙子,没得换的。” 免费看小说,广播剧.加v信:juhua1000 朋友圈更新
“陆允承克扣你的薪水吗,裙子都买不起?”
“头可断血可流,钱不能少给一分,他要敢,我得和他拼命。”
柳正清撇了撇嘴,对月韵竖起了大拇指,发动了车。
一路上,月韵都低头玩着手机,突然刷到一条刚出来的新闻。
叶菲林陆盛兰共进晚餐,婆媳相谈甚欢
标题下面配上了一张图片,是在一家高级餐厅外拍的,两个女人手挽着手,看上去兴高采烈,相处得十分融洽,图片左下角还拍出了一辆车的一角,驾驶室一个模糊的人影,被专门放大了头像,特地标注上此人是陆允承
平常对于这种新闻,月韵都是一划而过,而此刻,她却盯着看了许久,像是想用目光把手机屏幕烧出两个洞来。
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好像有些不开心,又好像觉得这些不开心都是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失落?
月韵想了想,也许是最近总看到陆允承在面前晃,让她觉得这些新闻都有种不真实感了吧,毕竟八卦和真实存在的八卦对象需要有一定的距离,才会有想象空间,当八卦新闻变成纪实文学,似乎就没那么有趣了。
一定是这样的,看来还是得和陆允承保持距离才行,这样才不会失了八卦是为了使人快乐的初心。
第30章 纵然记忆抹不去(3)
车七拐八弯,停下来的时候,面前是一处四合小院,门上的木头牌子,用复古的字体写着“心城往事”四个大字,推门入里去,满园的花草,葡萄架子爬满了藤蔓,精心打磨的青石小径蜿蜒,阳光透射下一个个斑驳的光圈。
月韵不禁啧啧称赞,这就是文艺青年理想中的诗啊,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小院两百米开外就是繁华闹市,可谓是闹中取静,曲径通幽的一处心灵的港湾。
没想到,柳正清竟然还能在这个浮躁的都市中找到这样的地方。
坐下来之后,柳正清说:“这是我一位朋友开的茶馆,他现在没事就周游列国,很少在国内,那边整整一堵墙,都是他在世界各地拍的照片。”
月韵走过去看了看,叹道:“瞧瞧,人家这才是,有诗,有远方,我就是一俗人,能顾得上眼前的苟且就不错了。”
“绝大部分的人,不都是和你,和我一样的吗?”
“不一样,你是大明星,即便退了役不再打篮球,也可以进军娱乐圈,再发光发热的嘛,守着陆允承这么好的资源,浪费可耻啊……”
柳正清突然叹了口气,“我还在想,我要不要退役?”
“这还需要想吗?想继续打球就坚持坚持,不是还没到三十岁嘛,不想打了就退,另寻发展,很简单。”
“真要像是你说的这样简单就好了,我现在真的,一身臊,全是自找的……”
“一身臊,什么意思?”月韵在柳正清对面坐下来,“对了,你说梁安安的事,你有东西给我看?”
柳正清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月韵:“你看看就知道了。”
月韵将信封里的东西抽出来,一张信笺,准确点说,是一张字条,内容只有一行,用红色的荧光笔写着:那个东西还在我这里。
另附一张有些脱色泛黄的照片, 上面一男一女,看上去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女孩头戴花环,身着白纱裙,手捧鲜花,男孩穿着不太合身的西装,腋下夹着一个篮球,搂着女孩,两个人笑容青涩得有些傻乎乎的,却满满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幸福。
年轻真好啊,匆匆那年的青春就如小鸟,一去不复返了。
月韵默默怀念了一下自己那并不激情燃烧的岁月,指着照片问柳正清:“这是你吧?这女孩,梁安安?”
柳正清点点头道:“这张照片是我们大二的时候拍的,当时年轻不懂事,花前月下,就会海誓山盟,说这就是结婚照,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唏嘘。”
“这张字条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柳正清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事,当年我和安安感情正浓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偷偷藏了个东西,如果以后我不要她娶了别的女人,她就会把那个东西拿出作为把柄让我一辈子都不敢离开她,我问她是什么,她一直不肯告诉我,当然,我也只当是个玩笑,直到几个月前,我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收到了这封信,看到了这张我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的照片……”
“她说藏起来的东西,是这张照片吗?”
“应该不是,如果是的话,是根本威胁不到我的。”
月韵再次拿起那张纸条,左看右看,“这是梁安安的笔迹吗?”
柳正清道:“她以前就喜欢用荧光笔写这种字,是她的习惯。”
“你们分手多久了?”
“算起来,差不多快四年了。”
“四年前你们分手,没多久她就以遭受网暴为由宣布退圈,三年来都销声匿迹,偏偏在你准备退役结婚的时候,她莫名其妙给你寄了一封,暂且称之为恐吓信吧,她的目的何在?仅仅是为了阻止你结婚吗?”
“不知道,说来,我们分手也很莫名其妙,本来一直都好好的,没有矛盾没有吵架,那天她突然像是吃错药了一样,态度非常坚决地要和我分手,说什么和我在一起看不到未来……”
“四年前?你不是才刚进国家队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在 2015 年的锦标赛上最后两秒那一记反败为胜的三分球一战成名的,多年媳妇熬成婆,多年无人问津终于一朝成名天下知,然后梁安安反而要甩了你?这说不通啊,什么看不到未来,应该只是个托辞吧?”
柳正清笑道:“看不出来你为了我的事,还是做了些功课的啊?”
“我可是个很敬业的记者,何况是为了我的饭碗,当然得用心啊!”月韵摸了摸下巴,作柯南思考状,“这封信来的时机太巧,也有些诡异,看来真的要找到梁安安本人才能揭开这一切的谜底了……”
“现在是还不知道她到底藏了什么,还有这事儿一定不能被媒体知道,所以,也只有请你多费心了,事情解决之后,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好说,这东西我先拿着研究研究,需要什么资料回头我再联系你。”
月韵将信和照片往包里一揣,起身就要走,柳正清道:“这就要走了吗?难得清闲,不多坐一会儿?”
“我是个讲求效率的人,早点开始,早点解决,你早点放心,陆允承早点开心,自然也就早点能放过我,皆大欢喜。”
“冒昧地问一下,你和陆允承到底有什么过节,怎么一见面就跟俩蟋蟀一样?”
“开玩笑,他是大佬,我是小虾,能有啥过节,是他恶趣味总喜欢把我当节过,空了你也劝劝他,心里太过阴暗是会折寿的,人要阳光些。”
“你还真不要怪他,除了我和刘子铭,他也实在是没什么朋友,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八岁,刚回到陆家那会儿就是个怪小孩,爹不疼娘不爱的,哦不对,是爹不疼没娘爱,能靠恶趣味坚强地活到现在,也是很不容易了……”
月韵一听立刻来了兴趣,重新坐下来,双眼放光。
“听你这么说,陆允承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啊,对了你们是发小,来来,说说看他小时候都有些啥糗事衰事,事无巨细都讲来听听呗?”
柳正清皱着眉,面目有些扭曲,“合着你还不知道他的事啊?那我还真不能说了,被他知道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嘛,总让他抓我的把柄我受够了,我也得知道知道他都有些什么可以做把柄的事这才公平嘛,快,别吊胃口了,快说说……”
月韵其人,什么都好说,一为金钱,二为八卦,自由和脸皮皆可抛,这砖都抛出来了,却引不出玉来,就如同一连开了好几包方便面却都没有调料包,让人抓狂得跳脚。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陆家的事,只是小时候我们家门对门,是邻居,只知道陆允承是八岁才回到陆家的,然后一直和陆老爷子相处不是很愉快,陆允承高中没毕业就被老爷子送去了大洋彼岸的美利坚,前不久才回的国。”
“那他妈妈呢?”
柳正清摇摇头:“我从没见过,听传说,只是传说哈,他妈妈是陆老爷子年轻时候在外面的风流债,不被陆氏家族所接受,很年轻的时候就不在了,但是……”
“但是什么,你能别这样大喘气吗?急死我了!”
“但是我很模糊地记得,在我四五岁的时候,似乎看到过一个女人进出陆家,也就那么一两次次,连样子都不记得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再后来陆允承出现了,进出陆家的女人就只有他姑姑一个人了。”
“这么说,陆允承八岁之前都是被养在外面的,也许是亲生母亲不在了才被接回去的,由陆盛兰这个姑姑代替了母亲的角色,但是陆允承接受不了他老爸是个渣男,所以父子俩长期不和,这样,就都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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