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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流放相公带我囤货忙——戏好多【完结】

时间:2024-01-20 23:11:23  作者:戏好多【完结】
  说不无力,说不失望,说不心焦是不可能的。
  填海蔫头耷脑的拉着铃铛,两人步履沉重的转身回,一脚正要踏出广场边的偏门时,忽的,身后传来一声喊。
  “等等,诶,前头那两个,你们且等等停停脚……”
  填海铃铛立刻一喜,急急回头,见到是刚才收了他们碎银子,提着他们给的食盒下去地牢的人,铃铛眼里都闪着激动。
  “填海哥?那位差大哥喊我们哎,你说是不是事情有变,他们允我们见二爷二奶奶啦?”
  填海心里却发沉,皱眉摇摇头。
  “我也不确定,不过想来可能不成,这人看着陌生,不是先前的那两拨熟面孔,且自打前几回吃亏上当过后,我每次给的碎银也并不多,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以这些家伙的脾性,怕是没这么好性。”
  “这样啊……唉,填海哥你说我们想见主子一面怎么就这么难呢?”
  求到当初与谢家交好求着谢家关照的那些姻亲故旧门上去,他们不要说见到正主了,便是门他们都进不去,处处碰壁,如非不得已,他们二人也不会退而求其次的想着走底层皂吏疏通的办法,只可惜银钱花了,人也没见着,说来还是他们当奴仆的太不中用了啊……
  铃铛难受的自责间,招呼的狱卒已经到了跟前。
  这狱卒看着年轻,也没往日那些狱卒的拿乔,虽一副没甚经验的样子,填海也不敢等闲待之,就是生怕回头对方给自家两位主子穿小鞋。
  填海客套的忙忙拱手,“这位差爷唤我们可是有事?”
  来人也急切,“你们要见前镇国公谢家二爷谢真与二奶奶是吧。”
  此言一出,填海铃铛眼睛都亮了,二人急迫的异口同声。
  “对的对的。”
  “是是是……”
  来人松了口气,可算是没耽搁事,忙对填海铃铛道:“如此二位随我来。”
  “这是要带我们去见人了吗?”
  “自然,这边请。”
  铃铛不可置信的拉着填海激动的语无伦次,“怎么可能,这个怎么可能?填海哥,你说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们真的能……”
  “嘘,慎言,且走且看。”
  填海虽也不知这里头有什么变故,为何今日这里的小鬼们会一改往日的作风,不过只要能见到主子,他什么都不怕,大不了豁出去一条命就是。
  领路的新晋衙差心里也苦。
  要不是黄脸他们闹出来的事情大,他也不会被急急调班过来看大牢,自然也不会遇到那么个厉害的头儿。
  刚才自己把食盒银钱一拿下去交给头,把事情那么一汇报,头儿听到说是找谢家二爷二奶奶的,当即就变了脸,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不说,还踹着自己让他赶紧把人找回来,还警告说,若是人寻不回来,回头吃瓜落就把自己推出去。
  看着满脸忌惮的头儿,他哪敢耽搁,忙就上来找人,好在让他赶上了。
  领着俩人一路往下,到了地厅,头儿跟另外三个兄弟已经守在男监甬道门口了,头儿甚至还很客气的亲自上前询问。
  确认了来人是寻谢家二爷二奶奶的,头儿记着提拔自己的狱丞的警告,又因着这会子女监的几个不在,头儿还殷勤的建议,“不若二位先去男监探望二爷,等回头女监的那几位回来了,二位再去女监如何?”
  填海铃铛自然是没意见,只要能见到人就好。
  二人随着头儿就往男监去,抬脚之时,头儿还殷勤的把桌上并未动过的食盒递给填海,“呵呵,这位兄弟,我这小弟新来的不懂规矩,这食盒还请兄弟收回去。”
  填海仔细打量观察四狱卒的表情,越是殷勤,他反倒是越是谨慎,干脆的把食盒一推,笑道:“诸位差爷辛苦,这是在下请几位兄弟的,至于我家二爷,今日在下只是来见个面而已,吃食的话稍后在下自会亲自送来。”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突然的变故让完全不知内情的填海谨慎,以前敢不代表眼下敢,这会子离了自己眼睛的东西可不敢妄自进给主子,填海把亲自二字咬的很重。
  头儿自然不敢多话,连连应着好,把食盒交给身边的手下,亲自领着填海就往男监而去。
  而男监里头,老早就听到了异样动静的谢真,这会子也很诧异的望着甬道的尽头。
  说实在的,填海与铃铛二人能来探监,且还能进得来,这就叫他相当意外了,可见这俩是个忠仆,也不枉自己费心一场,改了他们一死,一被远远发卖的既定命运。
  “二爷!”
  远远的,借着甬道里火把的照亮,填海一眼就看到了依在牢门栏住上的自家主子,填海再也抑制不住心情,激动迈腿冲了上去,铃铛赶紧跟上。
  千言万语,从事发到现在为了见到主子们受的种种刁难艰辛,在见到主子的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二爷,二爷,您受苦了,呜呜呜,是小的没用,二爷……”
  得,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家这位打小陪伴自己长大的小厮还是个爱哭的?
  伸手越过栅栏空隙,谢真拍了拍填海的肩膀,“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再说了爷这不是好好的么,又没断手断脚。”
  “爷,爷,呜呜呜……”,话虽这么说,可他这芝兰玉树的爷啊,他金尊玉贵的爷啊,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又何曾有过这般连外裳都没得的狼狈时候?
  也就他的爷品行好,都这般了还稳得住,还能好心态的反来安慰自己,呜呜呜,他的二爷啊……
  ‘品行好的爷’,“好了好了,难得你我主仆见面,难道就要把时光留给哭鼻子吗填海?”
  “二爷,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哄小的。”,填海破涕为笑。
第25章
  谢真又拍拍填海的肩,“好了,言归正传,填海,既然来了,你且给我说说,眼下外头是个什么情况吧。”
  填海闻言,先是一僵,随后还是把这大半月来外头的事情,上到朝廷风向,下到自己与铃铛行事,且屡屡碰壁的事情都说给了谢真听。
  “如今外头鹤唳风声,好多听风就是雨的百姓、书生涌入京都要求严惩公爷等贪官……”。
  填海小心的觑着谢真的脸色,见主子听到亲爹不好也面无异样,填海这才不自在的咳了咳继续道。
  “咳咳咳,如今朝廷上下吵的不可开交,陛下却罢朝不出日日窝在虞美人那里,大家敢怒不敢言,兵部刑部乱糟糟的,各地军队的折子雪片样的飞入京都,不是哭穷,就是告发,人人自危,朝堂上也没有人敢站出来替公爷他们说话,还有那些往日里往府里跑的勤快的姻亲故旧,包括几位出嫁的姑娘家,小的跟铃铛求上门去,也,也……”
  “也什么?也根本见不着人是也不是?哼!傻小子,近来跟铃铛二个委屈坏了吧……”
  谢真打断了填海,不由嗤笑一声。
  填海却完全没料到,自家主子料事如神,还一脸打趣的心疼自己。
  填海呐呐无言,心里酸涩,边上铃铛也跟着眼泪连连的。
  “二爷,奴才(奴婢)没什么的,我们不委屈。”
  “呵,还不委屈呢,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那些人在这样危机关头明哲保身都来不及,如何会出手帮忙?”,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他是不报什么幻想的。
  “可是,可是,便是那些姻亲故旧不出手,几位姑娘也不该……”
  “不该什么?傻,人性如此,兴许她们也有难处吧……”,不过,根据填海说的这些分析,再对比他们俩碰壁的那些姻亲故旧的态度,还有先前那几个狱卒胆敢那般行事的底气,他可以确信了,重来一世,“看来什么都没有变啊……”
  “二爷您什么意思?”,对于谢真突然的感慨,填海云里雾里很是不解。
  谢真也没解释,反倒是勾手示意填海靠近些,谢真压低声音道。
  “好了,莫哭了,你且过来,爷有事情吩咐你去办。”
  “什么事?二爷尽管吩咐。”
  “你跟爷说,身上还有银钱否?”
  填海以为谢真要用,忙就去掏衣襟,不料被谢真一把按下动作,遮挡住填海,避过身后那群恶狼探究的视线压低声音吩咐。
  “有就好,爷不要银子,填海你且听好,等会你们出去后,尽快、尽早、尽可能的替爷去置办下这些东西……”
  谢真一一把自己这些日子思量的东西报过,比如大张的油纸,比如防雨水还能挡风的厚毛毡,另外让填海找老字号定几双和自己与芜儿脚的鞋子靴子,流放嘛鞋子最重要。
  当然,流放一路可比行商赶路还要苦数倍,要想休息好,上辈子芜儿在流放后半程弄出来的羊皮睡袋就极好,谢真也一并让填海找老匠人做一只,嗯,还特意嘱咐要可以睡下两人的大号。
  除此之外,掩人耳目的小巧匕首,补充体能的盐跟糖,以及可以烧水烧简单饭菜的小铁锅必不可少,还有水囊等等一应用具,最好的是一开始就配备齐了为妙,也好给芜儿的秘境做些遮掩。
  “到时候这些东西你寻个结实的背篓装好,万一给爷猜中了要流放,你就带着这些来给爷。”
  “流放?送行?二爷?”,填海听了惊诧极了,惶恐的看谢真。
  谢真记着他的忠心也没瞒着,越发压低声音半真半假道。
  “按照眼下的局势,还有以爷对事态的分析看,谢家满门砍头诛族倒是不会,毕竟有丹书铁券在,事情还不到那个份上,且这贪墨军饷且数额巨大的事还优待商榷,背后谁也谁不清楚有没有人在里头作梗获利,如此,最大的可能是谢家满门抄家流放,充军入户,而谢家势力在西北,想来便是陛下愿意轻拿轻放,朝廷里也不会有人愿意谢家归西北,如此便只有极北,或者岭南,琼州等疾苦之地等着谢家。如此,填海,爷把未来的安危都交予你了,让你置办这些家当为以保流放一路的安稳。”
  “哦,原来如此。”,填海了然的点头,“二爷放心,小的一定办好。”,若真是这样,自己不仅要办好这些,还得准备好银钱,等着朝廷旨意来后去衙门开出路引。
  他决定了,无论如何,不管天涯海角,他都要随着二爷一道去。
  谢真此刻完全不知填海想法,毕竟上辈子的时候,这倒霉的娃已经命丧黄泉了。
  此刻的谢真老怀安慰,满意点头,“好好,辛苦你跟铃铛了,你们办事爷放心。”,随即谢真又想到什么,忙又道:“对了,你们看过你们二奶奶了没有?”
  铃铛闻言,快填海一步,忙上前摇头,语气带着急切:“还没,二爷。”
  “还没啊,嗯,我这边甚好,无需牵挂。填海,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带着铃铛去探望你们二奶奶去,看看她是否安好,告知她一声,爷一切都好,让她别担心。”
  “是,小的告退。”
  二人行礼,转身要走,临了谢真又想到什么忙喊住人,“等等。”
  填海当即止步回头,“二爷还有吩咐?”
  谢真却不放心的看着向他身边的铃铛,想了想还是意有所指的开口道:“你们二奶奶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家又胆小,如今家中前途未卜,你们见过人安好就好,别的什么都别多说,也免得她担心,你们二人可知?”
  完全不知某位爷这是怕他们多说多错,不慎暴露他的问题,这才故意叮嘱的。
  填海铃铛想着也是,根本没多想的点头就应了,“是,二爷放心,奴才(奴婢)绝不多话。”
  如此谢真满意,挥手打发人,“好,那爷就放心了,且去吧。”
  “是,二爷,那小的(奴婢)就真去了。”
  “嗯,去吧。”
  “哎哎,别介,老二,你这小厮进来一趟也不容易,刚才我们兄弟念着兄弟情份,见你们主仆叙旧就没打扰,这会子人要走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这些往日主子打个招呼?不问问我们好不好,需不需要什么东西?”
  “哎,就是就是,填海也不地道,竟然都进来探监了,怎么就不知道给主子们带些衣食?真是没有一点眼力见,白叫了填海这名,在一点都不如爷的搬山。”
  “可不是这个理,没长心眼也就罢了,二哥,你可得好生吩咐这小子,回头让他带些好衣好食进来,弟弟我这些日子嘴巴都淡出个鸟来……”
  眼见着填海抬脚要走了,谢真身后那一屋子的人觉着不对了。
  除了老大谢耀还端着坐在墙角打坐妆模作样,老四那不得宠的庶孽缩着脖子装鹌鹑,其他些个包括二房的几个,全都冲到谢真身边,手从栅栏中探出来老长的,一副试图拉住填海的模样,嘴里的怪话还不停。
  填海听到动静,脚步不由顿住,边上的铃铛也跟着傻了眼,而谢真则是抱胸看着这帮辣鸡兄弟,不由挑眉啧了一声。
  “你们好样的,看来还是皮子太松,打的太轻了啊……”
  这几个后背莫名一紧,想到那日老二这狗东西进来后,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照着着他们这些兄弟们一顿黑手,打的他们嗷嗷叫的到现在身体都痛,
  一干纨绔都有阴影,不禁缩了缩脖子,外强中干的嘴上不饶人。
  “老二(谢真)!你有本事去跟大哥打,跟二叔干啊!要不然去打那几个庶孽也成啊,光捡着欺负我们这些年纪小的弟弟算怎么回事?哼,我们也就是年纪小,懂礼节,孔融让梨的让着你,要不然你觉得,你这个连父亲都说是武学白痴的废物,怎么可能能打赢我们……”
  妈的,这狗东西最近是吃了什么秘药吗?怎么功夫突然长进了那么多?不要告诉他们,往日里这狗东西是不屑跟他们计较?或者是还有什么别的说法?
  被一干兄弟指着鼻子数落的狗东西,凉薄的瞄了眼这群往日只会耀武扬威的纨绔一眼,朝着为难担忧的填海摆摆手,“且走你们的,探望你们二奶奶去,这里不用你们管。”
  “可是二爷他……”
  铃铛见填海犹豫不决,心里其实也是记恨这位二爷的,谁叫这丫的当初那么对她家姑娘,这会子见二爷被众兄弟刁难,她才巴不得呢,再说了,她真赶着见姑娘。
  铃铛见机赶紧福了福身,忙就拽着还一脸念念不舍的填海抬脚就走。
  铃铛脚步很急,填海都被拉的趔趄,走出老远了,填海甚至都能听到身后几位爷带着惧怕的吱哇乱叫声,填海心里还疑惑来着。
  自家二爷以前在功夫方面莫不是藏拙啦?
  可没道理啊,自己身为贴身小厮,不可能不知道啊!
  嗯,如此只能说明,公爷喜爱的三爷五爷他们,以前那所谓的上劲,所谓的好功夫,怕都是吹嘘出来的,毕竟这是连他家的爷都打不过的主呢,也是废物。
  填海唏嘘着,二人出来正好女监这边的几个女狱卒也在了,四人围坐桌边,为首的正是黄丽花,得了新来男狱卒头子的话,黄丽花没敢耽搁,也没敢讨要好处,赶紧就把二人往里头领。
  一路疾步进来,老远的见到‘可怜巴巴’依靠在监牢门边的人,铃铛顿时泪如雨下的猛冲了过来:“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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