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五官被光映得有点冷,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
看着看着,顾含青掩唇打了个呵欠,眼睛里泛起水雾。
薄谈:“累了?”
顾含青:“还好。”就是吃饱了容易犯困。
薄谈横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向上移。
顾含青里面是真空,呼吸随着他手的移动紧了紧。
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让她颤抖的地方,点在了她的心口处:“我是说这里。”
顾含青的心被他点得一软,好像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
薄谈低头看她。他手上的动作暧昧,眼底一片平静:“像早上那样不是挺好?你想要什么我不知道?心眼省到别的地方用,在我这里不需要。”
顾含青知道他还有一句没说。
反正都会被他看透。
看破不说破就算了,他还总要点穿。无所遁形的感觉让顾含青想跑。
她顿了顿,开了句玩笑:“看来二哥不太吃得消,那我走了。”
她本来也不打算真的陪他开语音会。
多无聊。
顾含青想站起来,薄谈却没有松手。
他按上她的后腰,让她凑近,然后吻了下来。
直到电脑里响起加入会议的提示,他才松开她。
顾含青笑着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
看来他也不是真的坐怀不乱。
离开书房后,顾含青坐在沙发上打开投影,找了部老电影看。
《邮差总按两遍铃》,一部很老的黑白电影。她有点心不在焉,过了十几分钟才看进去。
她抱了个靠枕、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了大半,不小心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电影已经结束了,她身上盖了条毯子,薄谈就坐在旁边。
因为看看电影,她关了灯,拉上了窗帘,房间里的光线很暗。
“你结束了?”随着顾含青坐起来,身上的毯子滑落,衬衫领口被睡得歪斜。
插在头发上的笔也掉了下来,长发散开。
薄谈抬手接住了她发间掉落下来的笔,放在茶几上,然后把她拉起来。顾含青跪坐在了他的身侧。
两人继续了未尽的吻。
感觉到他要有下一步动作,顾含青说:“我还得回学校。”
薄谈的唇贴着她颈侧的吻痕:“明天上午有课?”
“有,专业课。”
“明早送你回去。”
他都这么说了,顾含青也就没有再要回去了。
她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声音绵软地笑话他:“刚开荤的男生都像你这样吗?”
薄谈突然咬住她的耳垂,嗓音低沉,充满掌控感:“我要是你,就留着力气待会儿叫。”
最后半句他说得极轻。只有她能听到他说这样的话。
“……”顾含青想起了昨夜,脸热了起来。
薄谈勾起她的下巴,去看她的表情。
对上他眼中的满意和戏谑,落下风的顾含青想转过脸,下巴却被他捏着动不了。
她没好气地瞪他。
薄谈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带着几分轻柔的吻,像是安抚,嘴上却继续嘲笑她:“是谁先开始的?”
明明火已经挑了起来,他却有耐心看她窘迫的样子。
他的食指轻抚她的下巴,温柔地与她低语,耳鬓厮磨,“你说何必呢,老实点不好?”
顾含青咬着唇,也不说话。
说不过他。
薄谈也没有再继续笑话她,话题就此揭过。
顾含青却像与他的话较劲似的,一直咬着唇不出声。
沙发上有点拥挤,两人紧紧贴着。
颈间的痒意和轻微的疼痛让顾含青缩了缩脖子。
薄谈却不放过她。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这里不要。”
这个天就穿高领或者戴围巾会很奇怪。
“乖。”得逞的薄谈眼带笑意,肆意地把痕迹留在了别的地方。
第21章 21
翌日是周一。
前一天晚上胡闹到很晚, 顾含青早上差点没起得来,还是薄谈把她叫起来的。
她刷牙的时候,薄谈在旁边洗脸。
见一缕发丝贴在她的脸颊边, 他伸手替她拨开。
想到这只手昨晚做了什么, 顾含青的脸红了红。
似是看出来她想到什么了, 薄谈的拇指暗示意味十足地从她嘴角重重抹过。
顾含青的起床气还没过去,张嘴就是一咬,不过咬得不重。
薄谈任由她咬, 提醒:“你再慢吞吞的就要迟到了。”
顾含青松开了嘴, 漱口。
要是住在宿舍, 她起码能多睡25分钟。
周六换下的衣服早已经洗好烘干了,顾含青重新换上。
薄谈今年大四, 课已经很少了, 主要在准备毕设和论文。他和顾含青一起去学校。
两人下楼的时候,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车上还有早餐。
顾含青没睡醒,再加上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 就懒洋洋地倚在薄谈的怀里。
薄谈:“怪不得你的肠胃不好。现在不吃就带去课上吃。”
顾含青“嗯”了一声。
物理系靠近A大的东门,薄谈平时都是让车直接停在东门。但艺术系离东门比较远, 他就让车停在了靠艺术系近的门。
两人一起下车, 顾含青的手里还提着早饭。
这个点,无论是校门口还是学校里都是去上课的人。
恰好有认识薄谈也认识顾含青的人看到他们从一辆车里下来,非常惊讶。
顾含青刚走进校门, 也遇到了个熟人, 就是跟他上一门公共课、和薄谚玩得很好的那个。
男生打着呵欠, 看到顾含青,语气轻佻地打招呼:“哟,含青妹妹,这么巧。”
一个淡漠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是挺巧。”
男生愣了一下,马上不困了,语气也正经了,规规矩矩地叫了声“二哥”。
也怪他通宵玩迷糊了,眼神不好,没看到二哥也在。
薄谈没有回应,带着顾含青离开。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顾含青也已经完全醒了。
她看了看薄谈,好奇地问:“薄谚他们为什么都有点怕你?总不能只是因为你比薄谚大两岁吧。”
顾含青很早的时候就在薄谚的嘴里听过“二哥”。
能让薄谚那样性格的人听话和信任,甚至还有几分推崇的,她还以为是个多玩世不恭、多浑不吝的人。
所以第一次见到薄谈的时候,她很惊讶,没想到是这么个矜骄淡漠、不显山不露水的人。
薄谈:“他们小时候都跟着我玩,大概是童年阴影。”
顾含青失笑。
其实是能看出来他骨子里的浑不吝的。
薄谈一直顺路,和顾含青走到了艺术系。
临近上课时间,往里面走的人很多。
顾含青的名声在那里,艺术系很多人都知道她。
至于薄谈,一直在艺术系的女生里很有名。
很多女生先是看到了薄谈,很激动,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然后,她们又看到了顾含青。
他们两人是一起的。
大清早的,薄谈送顾含青来上课?
顾含青和薄谈走到艺术系的大门外停下。
她正要开口,余光看到两个人,是程辉和他同宿舍的男生。
薄谈也看到了。
看到程辉,顾含青就想起那晚在物理系外和薄谈不欢而散。
她主动靠近薄谈,倒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做多亲密的动作,只是手往他的肩膀上搭了一下。
“那我去上课了。”
薄谈拍了拍她的腰:“记得把早饭吃了。”
和薄谈分开后,顾含青踩点进了教室。
程辉跟在她的后面,看到了她和薄谈全部的动作,上课都有些心不在焉,频频往顾含青那边看。
他忽然想起来,那晚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没说没有。
旁边的男生也在小声感叹:“没想到顾含青和他在一起了。”
“你认识那个男生?”程辉问。
男生:“我前女神的前男友。”
程辉:“……你前女神是谁?”
“外语系的钟婧。”
程辉没听说过。
他又问:“那她的前男友呢?”
“薄谈。物理系的学长,大四的。”
程辉:“不认识。”
“他们居然在一起了。”男生很费解,“他们完全是两路人啊。”
程辉:“顾含青哪里不好了?都一起做过作业了,你应该知道她和传言里的不一样。”
经历过小组作业,男生对顾含青改观很多。“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薄谈的两任女朋友从性格到气质都很迥异。”
**
顾含青上完课和谭朝月一起回了宿舍。
谭朝月本来话就不多,而且都是成年人了,顾含青没回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什么都没有问。
华盈和郭玉上午也有专业课,回来得比顾含青和谭朝月晚。
一进宿舍,华盈就问:“顾含青,早上是薄谈送你来的?”
顾含青:“是的。”
华盈:“我们班今天好多讨论八卦的。都来找我和郭玉打听。”
华盈和郭玉作为顾含青的舍友,今天上午被大家重点关注,中间下课都来向她们打听。
这个场面上周六晚上她们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有经验了。
问顾含青和薄谈是不是在谈恋爱,她们就说是。
然后同学们又打听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这华盈和郭玉就不知道了,也就没回答。不过大部分人都猜是顾含青追的薄谈,毕竟薄谈那么高冷。
顾含青听了觉得很有意思。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是她主动的。
晚上洗澡,顾含青在宿舍的浴室里磨蹭了很久才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遮遮掩掩,又故作镇定,好在华盈她们三个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看书看剧,没人主意她。
她身上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幸好已经可以穿长袖睡衣了,不然被她们看到,她真的会很尴尬。
**
接下来两天,顾含青都住在宿舍。
周三,她趁着没课的时候去考了雅思的听力部分。
晚上的时候,她收到了薄谈的消息。
-薄谈:明晚你们宿舍有没有空?
-薄谈:请你们吃饭。
大学的女生宿舍里,有人谈了恋爱,男朋友请大家吃个饭是很正常的事。
但那晚薄谈说下次要请她宿舍的人吃饭,顾含青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有当回事。
没想到他真要请。
还没等顾含青回复,薄谈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她走去阳台上接。
“看到我消息了?”
他清冷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顾含青:“看到了。”
薄谈:“那怎么不回?不愿意?”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回。我问问她们。”
顾含青打开阳台的门,叫谭朝月她们。
“你们明晚有空吗?”她问。
谭朝月点点头:“怎么了?”
郭玉:“我也应该有。”
华盈:“我约了打游戏,怎么啦?”
顾含青:“薄谈说想请你们吃个饭。”
华盈:“什么?有有有!”
郭玉:“就是……薄谈一个人对着我们三个女生,场面会不会有点尴尬啊?”
薄谈在语音的另一端已经听到了全部。
“那就明天晚上,就在学校附近,明天把地点发给你们。我叫上你们的前社长邢翰一起。”
“好。”
**
周四晚上,513宿舍早早地收拾好了,一起出发。
吃饭的地点就在学校旁边。这家餐厅平时会有老师去,也会用来招待一些公事上的领导。
她们到的时候,薄谈和邢翰已经在包厢里了。
打过招呼后,顾含青自然而然地坐到了薄谈的身边。
她转头眼带笑意地看向薄谈,薄谈也看向了她。
视线对上,顾含青在桌子下面的手碰上薄谈的手背,手指沿着他的骨骼描绘。
薄谈把她不安分的手握住,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掌心的疤痕。
“学妹,你和薄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啊?问他他也不说。”邢翰问。
顾含青微笑:“有段时间了吧。”
邢翰:“薄谈一点都没透露,完全瞒着我。”
薄谈:“我什么时候瞒你了?你自己说我是吃东西咬到的。”
邢翰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哪件事,非常震惊。
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旁边的顾含青一听就知道是哪件事了。
她后来也没问薄谈是怎么解释唇上挂彩的,没想到都以为他是吃东西咬的。
有邢翰在,基本没有冷场的时候。他作为薛定谔社团的创社人,和华盈她们说了自己创社时候的想法,想要向更多院系的同学科普物理知识。
华盈:“突然觉得这个混学分的社团变得神圣起来了。”
吃完饭,邢翰和华盈、郭玉、谭朝月四个人很识趣地先走了,留下顾含青和薄谈。
刚才吃饭顾含青就没安分多久。在门口分开后,薄谈掐着她的腰亲了她一下,说:“我去开车。”
到这时候,顾含青反而安分了。
薄谈去开车,顾含青站在餐厅门口,看着地上的落叶。
已经进入十一月,北城短暂的秋天就要过去了。
一群人说着话从餐厅里走了出来,顾含青闻声望了望,好像是A大的老师。
在这群人中间,她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脸色变了变。
那是薄谚的父亲,薄杉。
在薄杉看过来的时候,顾含青转身走进了黑夜里。
顾含青一共没见过薄杉几次。
在很早以前,她对薄杉的印象是很好的。
她的爸爸是薄杉的司机。她小时候,经常会听爸爸提起他的老板,语气里带着几分敬重。逢年过节,爸爸还会拿很多东西回来,都是老板给的。
她七岁那年,她的爸爸出车祸去世。
薄杉来她们家探望过,还给了她们母女一笔抚恤金。那是顾含青第一次见薄杉,对他感恩戴德。
可后来,他强迫她的妈妈成了他的情妇。她妈妈跟了他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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