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这里么?”
顾含青点头:“是你母亲的房间。”
当年,她来过这里一次,是被他突然叫来的。
他们在黑夜里相拥坐在书桌前的地面上,用手机的灯照着书架,宛如在数星星。
他们还把这边当成了告解厅,说着心声。
这么多年过去,这里和她记忆中还是一模一样。
看到那一整面墙的与天体物理有关的书籍,顾含青很感慨。
“你现在这样,你的母亲一定很欣慰。”
薄谈“嗯”了一声,亲了亲她的手。
顾含青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腕间这只镯子上。
薄谈看到,笑着说:“这可是老太太的嫁妆,你收了就是要把人赔给我的。”
顾含青听到这是老太太的嫁妆,吓了一跳。
薄谈半真半假的语气让她分辨不出真假。
“真的假的?”她问。
薄谈看着她惊讶惶恐的样子,眼中的笑意更深,调侃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敢收?也不怕把自己抵进来。”
顾含青:“……”
不是他叫她收的?
“所以这真的是老太太的嫁妆?”
在她的注视下,薄谈点头。
老太太的嫁妆,顾含青哪里敢戴,要把它摘下来。
薄谈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摘,然后把她拥进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
顾含青的两条手臂被他箍在两边。
她动了动。薄谈耍赖似的不松手,整个人的重量都快压倒她的身上了。
这让她更加担心把镯子弄坏。
薄谈叹了口气,就在顾含青的耳边,声音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我都三十了。青宝,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家?”
顾含青听出他话里隐藏的意思,整个人顿了顿。
薄谈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手依旧搂着她。
他接下来说得更加直白:“嫁给我?”
顾含青愣住。
她想起纪书桐和她说过的话,薄谈是考虑到和她的以后的。
讶异之后是欣喜,然后,更加复杂的情绪接踵而来,担忧、压力、不安……
“可是――”
像是知道她在忧虑什么,薄谈说:“我今天是带你来见家长的。”
怪不得薄诏会过来跟她说那些话。
薄谈:“老太太、大哥、郑妈,还有我母亲,这四个是我最重要的亲人。老太太、大哥和郑妈,你今天都见到了,他们都很认可你。这是我母亲的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向他透露心声的地方。在这里的他展现的是坦率、赤忱的一面。
薄谈继续说:“至于我爸,我是不在意的,但我怕你在意。大哥今天也代表了他的态度。”
他每说一个字就把顾含青心里的担忧、压力、不安消除一点。
等他说完,她的心里只剩下感动、惊喜和爱意。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上。
薄谈搂着她的腰,任她抱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怎么不说话?知不知道我现在多紧张?”
像是怕她不信,他拉下她的一只手放到胸口。
顾含青感受到了他心脏的跳动,确实很快。
“你紧张什么?”她声音闷闷地问。
他可是薄谈,怎么会紧张。
薄谈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怕你不答应,对我没信心。”
顾含青:“那我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薄谈垂眼看了看怀里的人,手臂用了点力,“那就过段时间再求,跟你一直这么耗下去。”
顾含青被搂得腰间发紧。
“嗯。”轻轻一声,飘了出来。
薄谈停顿了一下,轻笑问:“‘嗯’算什么?跟我一直耗下去,还是答应了我的求婚?”
顾含青稍微侧了侧头,看他,脑袋依旧枕着他的肩,眼睛里隐隐有水光。
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你知道的,我要听你亲口说。”
顾含青凑到他的唇上亲了一口,认真地说:“薄谈,我嫁给你,我们结婚。”
我对你有信心。
我相信我们会圆满。
两人十指相扣,从薄谈母亲的房间里出来。
还是大下午,阳光很烈,有蝉在叫。
他们不再需要黑暗的遮掩才能展现自己真实的一面,不再需要走出来时忘掉。
他们可以在光明里坦诚相对,然后牵着手,步入另一段灿亮的人生。
身后的不是告解厅,是见证他们的殿堂。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青宝和二哥圆满啦!
下本写《钓系游戏》求预收,也是北城背景。
文案:
孟戚漾是知名作者,小说本本卖版权,书里的深度专业知识全靠和各行各业的精英date了解。
那些男人总是在她的面前得意地彰显自己,然后满意地收获她崇拜的目光,再莫名其妙地联系不上她。
孟戚漾最新的date对象是个科技行业的技术大佬,传闻表明正经,实则轻浮。
她见到的是个极矜贵清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斯文模样。
她耐心地和他date,在他工作的夜里挂着语音陪他聊天。
计划抽身的前一晚,她坐上他的桌子挡住电脑,试着去摘他那动不得的金丝眼镜,想看看他伪装之下的真面目。
男人气定神闲地任由她动作,在眼镜被摘下后挑着眉问:“孟小姐又要消失?”
不知道什么时候,孟戚漾已经被他困住。
她干脆也戳穿他:“谭总是不是冒充自己的下属上瘾?”
谭诉换了副痞气的模样,无所谓地勾着唇,眼底只剩危险的侵略与掌控。
他第一次听说孟戚漾是在发小口中。浪迹情场的发小在她身上栽了个跟头。
之后遇到孟戚漾,他想让她吃点苦头。
后来有一天,发小去谭诉家,看到了那个骗了他的女人。她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男士衬衫,颈间带着明显的痕迹,冲他挑衅一笑。
发小告状:“阿诉你看她!”
谭诉把人挡在身后,回身拢了拢她的领口遮住春光,很没好气:“就非要逗他一下?”
孟戚漾坦然地看着他:“不行么?”
谭诉:“也不怕我拈酸吃醋。”
第64章 64 64 ◇
◎求婚后续/叫老公◎
答应了薄谈的求婚之后, 顾含青在朋友圈里发了张照片。
照片上是她和薄谈交握的手。
她配的文字是:第八年。
薄谈也难得发了条朋友圈,用的这张照片,配的文字是:第九年。
这是他们分开后的第八年, 是他们认识的第九年, 他向她求婚了。
顾含青他们一个剧组算上各种各样的私人小群, 包括吃饭群,加起来可能要有上百个群。
杀青第二天早上,薄谈出现在小旅馆, 和顾含青一起离开后, 他们的事情就已经通过这些小群传开了。
大家都在猜测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大部分都猜测是在筹备期。
现在看到顾含青的这条朋友圈, 大家意识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早就认识。
而知情人士已经猜出来是薄谈求婚了, 评论里全是祝福。
华盈:求婚了是不是??恭喜!
郭玉:恭喜!
施夏:恭喜青姐。
钟婧:你们还是到一起了, 恭喜啦。
谭朝月:恭喜。
纪书桐:呜呜呜青宝, 我要给你做伴娘!
程元西:恭喜。
……
顾含青收到了私聊也很多。
-魏时明:我这声“二嫂”没有叫错。
-魏时明:看在认识多年的份上,以后多帮我在二哥的耳边吹吹枕头风。
-顾含青:呸。
顾含青发的那张照片里, 手上戴着老太太送的那只手镯, 也有人关注到了那只手镯,比如王哥。
他还为这手镯私聊了顾含青。
-王哥:和薄老师的好事近了吧?恭喜啊。
-顾含青:谢谢。
-王哥:你这手镯可以啊。
-顾含青:薄老师的家里人送的。
-王哥:羡慕, 不愧是薄老师。这水头真难见了。
顾含青想起来王哥是懂翡翠的。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镯子。
这是老太太的陪嫁,单说意义就已经非常贵重了。薄谈非说她戴着好看, 不让她摘。她准备等晚上就收起来放好。
-顾含青:有多难见?
-王哥:照片里不好完全判断,不过二环一套房随随便便的。
-王哥:说不定能整套四合院。
顾含青:“……”
比她想象的还要贵重。
薄谈这边也是一堆消息, 同事的、朋友的。
余光看到顾含青回消息的动作停了停, 他把她揽过来提到腿上横坐着, 问:“怎么了?”
夏日衣服穿得单薄, 坐在他的怀里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在微凉的空调下,一丝暖意很舒服。
顾含青调整了下坐姿,窝在他的怀里,正要开口说手镯的事,微信上又跳出来一条新消息,是骆修的。
薄谈看到这个名字,面上不露声色,低头凑近亲了亲她的嘴角,问了句:“跟他还有联系?”
顾含青:“一个圈子的,他现在人气这么高,演技又好,以后有合适的戏还是要合作的。”
“是么。”薄谈握着她那只戴着镯子的手把玩。
极品玻璃种在光下透亮,灵气逼人的绿衬得那一截手腕荧荧如雪。
顾含青从他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听出一丝轻讽,笑着看向他说:“这都什么时候的醋了,你当初不是让他知难而退了?”
她当着他的面点开了骆修的消息。
-骆修:恭喜。
-顾含青:谢谢。
回复完消息,顾含青放下手机,调侃地看着薄谈,用眼神说:这下满意了吧。
薄谈的指腹摩挲着她手腕的内侧,“还有你干女儿抖出来的二十多个。”
顾含青:“……”
那都是追追随便数的。
她好笑地问:“以前怎么不知道二哥这么会吃醋。”
薄谈到底还是在那截勾着他视线的手腕上轻咬了一口。
又痒又疼的,惹得顾含青轻哼,想收回手,又怕磕碰到那镯子。
薄谈轻抚着浅淡的齿痕,“还叫二哥?”
顾含青:“不然呢?”
薄谈握着她的手,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是不是该改口了。”
顾含青这才反应过来他想让她改口叫什么,脸有点热。
薄谈另一只手把她往上提了提,然后凑近她的脸,用鼻尖拨开贴在她侧脸的头发。
柔软的头发丝丝缕缕地划过他高挺的鼻梁,带着几分温柔。
薄谈在她的脸上吻了吻,哄她:“叫给我听听,青宝。”
顾含青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有点热,动了动,问:“叫什么?”
知道她是不好意思才明知故问,薄谈勾了勾唇,隔着头发贴上她的耳朵,轻声告诉她:“床也行。”
“……”
窗帘随着遥控上的按钮被按下,缓缓开始合上,临近黄昏的阳光被逐渐隔绝在外。
空调送出的冷风似乎不怎么冷了,皮肤上的一层薄汗像秋夜降下的露水。
虽然热,但满心的爱意让顾含青主动贴向热源,沉浸在这样的亲密里。
她保留了几分清醒,推了推薄谈:“别在这里。”
家里的沙发就被他们弄得一塌糊涂,清理起来很麻烦。
她可不好意思让郑妈清理沙发。
薄谈声音低沉:“你注意点就行了。”
顾含青羞恼地瞪他。
薄谈就喜欢看她这样。
他亲了亲她,笑着把她带起来。
他的视线扫过床,然后落在了书桌上,把顾含青带了过去。
顾含青面对着书桌,手腕上的镯子碰到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把她吓了一跳。她要把镯子摘下。
薄谈从后面握住了她的两只手,把她的两只手拉到背后,攥在一起握住。
没有了手的支撑,顾含青的上半身悬空。
薄谈单手攥住她的两只手,俯身把她在她的耳边提醒:“这可是老太太的陪嫁,小心着点。”
顾含青的手被攥在身后很没有安全感,“让我摘下来。”
薄谈亲吻她的耳后,“不用,这样就行。”
房间里的温度继续攀升,有汗滴落在桌子上。
翠绿欲滴的镯子在纤细的手腕上像竹叶,风一吹,晃得厉害。
顾含青一会儿“薄谈”,一会儿“二哥”。
薄谈让她转过身,依旧把她的手攥在她的头顶,问:“青宝,叫我什么?”
他像哄骗着猎物的猎人,极度有耐心,一切的手段都是为了想要的结果。
顾含青这时候脑子里已经迷糊了,反应了一下才想到两个字。
“老公。”
她终于叫了声老公。
之后……
一切有点猝不及防。
顾含青缓了一会儿后忍着笑意问:“二哥今天是不是有点……激动?”
薄谈挑了挑眉,把她搂进怀里,“看看桌上,是你碰倒的水杯?”
“……”
顾含青气不过,还嘴。
薄谈失笑。
意识到他要再来,顾含青用手抵在两人之间,提醒:“要吃晚饭了。你不去陪老太太吃饭?”
外面估计天都黑了,不知道是几点。
薄谈亲了亲她的鼻尖:“大哥走了,医生让老太太控制饮食,老太太晚上不吃。”
“……”顾含青有点后悔招惹他了。
“可是我饿了。”她说。
薄谈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清冷的声音里沾染了一点笑意:“两边都没吃饱,就只能先管一边。”
“……”
薄谈抬高她的下巴,欣赏着顾含青因他的话泛红的脸和眼睛,然后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一个深吻过后,他摘下了她手腕上的镯子,把她抱回了床上。
顾含青想故技重施,一口一个“老公”。
结果这次一点用都没有了,只让薄谈的呼吸更沉。
她像在风中摇曳的风铃,根本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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