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查到这些信息后她顺便给电竞社的人打了个电话,随便问了两句就知道全部真相了。
“所以啊,既然能够确定是你们那有什么可怕的,你们还能把我卖了不成?”
袁奕悠闲地坐在电竞椅上左右晃了晃,旁边电脑主机的按钮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她按下去。
见危机解除,段柔立马凑到袁奕身边,讨好地为她打开了电脑主机,“袁奕姐姐真是冰雪聪明,不像我只能靠子恒保护。真要换了我,我肯定傻乎乎地被人骗了。”
“别茶了,你这套也就对程子恒有用。”
方文静作出夸张的呕吐表情,眼角眉梢都是对她的嫌弃。
不过该说不说,段柔除了茶艺水平过关,其他业务能力也是直接拉满。高中那会就帮电竞社搞定了好几场网吧赛,HKG的场地、装修包括设备也是她去联系的,甚至HKG的名字也是她想的。
尽管没有一颗电竞的心,但她对电竞的支持一点不比其他人少。所以哪怕大家不喜欢她的茶言茶语,依旧不妨碍把她当成这个队伍的一份子,因为绝大多数时候,她人还是不错的。
“趁着时间还早,要不咱们打两把?刚好试试新电脑?”李鹏摸了一把崭新的键盘,朝一旁的宋旭晨挑了下眉。
说话的功夫,程子恒早就打开电脑启动游戏了,“来来来,开排位,我带你们乱杀!”
“要不还是匹配吧,”宋旭晨暗戳戳指了下袁奕,“她好久不玩,估计跟咱们排不了。”
大家这两年进步不小,最强王者35分是他们队伍里最低的分数了。
再看看袁奕沉寂了两年半的id:机智无比的三百块,段位已经掉到了黄金。
长时间不玩,贸然打排位只会跟不上节奏,还是需要打匹配练练手感,等过段时间再打排位也来得及。
袁奕看了眼宋旭晨屏幕上显示的段位,轻描淡写地说:“哦对,你们打得是国服,差点忘了,我还说上我的棒服账号呢。”
众人:???
“你还有打棒服?”李鹏惊讶得五官几乎扭曲变形,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个八度,“你什么段了?”
“王者658分。”袁奕轻飘飘地回道。
众人:!!!
棒服比国服难打多了,主要是因为打法和运营方面的差异,不少国内的大主播去棒服也不过是个钻石水平而已。
王者658分……
要不是袁奕上号证明还把战绩给他们看,他们还真以为她是在吹牛皮。
袁奕:“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总得摸清楚他们的打法,才能打败他们吧。”
他们太低估袁奕了。
高中三年,她看似每天都在学习、传授骇客知识,但游戏她可一点都没有落下:每天抽出两个小时打游戏熟悉英雄,每周打三十局排位提高训练,每月总结自己打法上的不足然后选择性地熟悉英雄……
就连每一次游戏更新,她都会仔细研究英雄的增强和削弱。
等到完全熟悉游戏里的所有英雄,把召唤师峡谷的每一块石头、每一垛隐身草都摸清楚后,便翻墙去了棒服,体验他们的游戏节奏。
和他们一样,袁奕时刻都想着那座世界赛的奖杯,所以她一直不敢放下游戏的练习。
瞧了一眼她在棒服的id:问号一响爹娘白养。
……
这名字多少沾点戾气了。
袁奕解释道:“棒服他们交流前非要打几个问号,嘴臭程度不比国内好到哪去,所以就起了这个名。”
“那你国服没号吗?”程子恒又问道。
袁奕:“有啊,我家是电信网,所以我在电一艾欧尼亚玩。”
说着,袁奕又登录了她艾欧尼亚的账号。
Id:峡谷和平守护者
段位:最强王者936胜点
服务器排名:第六名
围聚在一起观摩着袁奕的账号,大家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神竟在我身边?小丑竟是我自己?
怪不得之前那么多媒体都说她是电竞天才呢,这也太强了吧!
左右看看他们屏幕上的段位,最后袁奕失望地撇撇嘴,说:“我们分好像是差得有点多了,还是打匹配练手吧,我现在要输一把掉分挺多的。”
众人:???
这话多少有点埋汰人了啊!!!
——
多少年,国华中科技大学头一次抢到理科状元。
虽说只是个市状元,但要放在往年,市状元也是会被全国前十的高校抢走的,根本不会考虑他们这排名第十三的学校。
所以袁奕来学校报道那天,整个学校给予了特殊的优待,生怕这难得的宝贝在学校受了委屈。
电竞学院只有她一个女学生,没关系,单人间寝室安排上。
除了校园网外再单独给她扯一根千兆的宽带,上下铺索性换成更舒适的单人床,还有制冷又制热的空调,南方不必吉城有那么好的供暖,这空调还是后勤处主任特意从网上订的。
走在林荫大道,袁奕一个人便是一道风景线,所有人都忍不住地偷偷侧目。
这是有多大的勇气,才会放弃清北的选择,大老远跑来念这样一个冷门的专业?
同学对她的好奇是一方面,而更多的还是对她的尊敬和崇拜。
学校特地为她开设了一门专属于她的课:骇客知识理论教学。
哪怕现在念得是电竞专业,袁奕也很乐意跟大家分享自己掌握的骇客理论,一方面是不希望脑袋里的这些知识变得生疏,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学到骇客知识,将来能够为互联网建设出一份力。
所有专业的学生只要有兴趣,都可以在每周三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来机房上课。
不过来上课也是有前提的:做一份政治与思想的试卷,只有考过九十分,才有上课的资格。
不说别的,要学骇客知识,起码要确定你的品德过关。
“听说去上你课的学生不少啊,各年级的都有。”
下课时,电竞理论课的讲师杨伟涛停在了袁奕旁边。说话时,目光不由得扫了一眼她课上记下的一整页笔记。
这是开学以来第一节专业课,下课铃一响,班里的学生就全部跑出了教室,迫不及待地去上下一节的操作课程,只有袁奕还在整理着他讲解的那些要点知识。
袁奕写字的速度很快,脑力也好,几分钟前他写在黑板上的内容她还记得,并且一字不落地默写了出来。
“说明大家都是好学的人,是好事。”袁奕一边回答着他的话,一边继续默写着后面的内容。
“走了走了,该去上实践课了!”教室门口,李鹏他们催促道。
袁奕手下笔走龙蛇,头也不抬地回他:“你们先去吧,我这重点还没记完呢。”
看着袁奕又加快了书写的速度,杨伟涛不解地问道:“你觉得我讲得这些知识有用?”
“当然,”袁奕手里的笔停顿了一下,“为什么您会这么问?”
随意地翻动着手里的书册,杨伟涛脸上的笑容带有几分苦涩:“因为这一行都是以实践为主,教太多理论大家只会觉得你是纸上谈兵。”
不是他自轻自贱,光是看学生上课的积极性就能看出一二。
电竞学院成立的时间只有三年,一共设立了:电竞行业概况、电竞心理辅导、电竞实践操作、电竞行为分析以及电竞发展趋向,五门课程。
除了电竞实践操作,会不定期邀请不同俱乐部的教练进行实战教学,其他四门课程都是由他一个人主讲。
每次上实践课,大家都兴冲冲地跑去机房,但每次上这些理论课,大家则是两眼空洞,不是在跑神就是在玩手机,年年如此,届届如此。
国内从事电竞行业的人太少,大多是参赛选手和教练,年轻不说,有的还没毕业呢,能当导师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他最开始以为大家是审美疲劳,毕竟总上一个老师的课迟早会累的,别说是学生,连他自己都失去了一开始的活力。
后来才意识到,大家只是单纯不喜欢听这些理论罢了。
“那……您怎么选择教理论课不教实践课?”袁奕问道。
这问题似乎戳到了他的痛处,额头细碎的皱纹变得更加明显了。
杨伟涛推了下眼镜,试图将眉心的褶皱舒展开,“我已经快要被行业淘汰了,能教理论课大概就是我能做的跟电竞有关的最后一份职业了。”
坐在袁奕旁边的空位上,他继续道,“在当老师之前,我也是一名电竞职业选手。”
杨伟涛那个年代,电竞还不能算得上是一个行业,只有一群游戏爱好者偶尔会组织一些比赛来争夺“游戏大触”的称号,那些游戏也是现在被淘汰的单机游戏。
电竞热最开始的几年,便是这些单机游戏公司办的官方比赛。
他当时正在读心理学的研究生,心血来潮报名了魔兽争霸的城市赛,没想到一路过关斩将不仅冲进了决赛还拿了第二名的成绩。
一万块的奖金,在04年的时候可以买一台不错的电脑了,剩下来的钱则被他用来报名更多的比赛。
红色警戒、Cs、星际争霸……热爱游戏的杨伟涛参加了不少游戏的比赛,并且每一场比赛都获得优异的成绩,最差的一次排名还是全国第三。
那时候哪有什么俱乐部,于是毕业后,他便回归了普通硕士毕业生的身份,用奖金开了一家心理辅导中心。
后来的几年,陆续有学生被家长送来“戒网瘾”,但根据他专业的诊断,他们并不是对游戏有瘾,只是单纯热爱游戏,就像同龄的孩子热爱打篮球、踢足球一样。
直到近些年电竞风从国外吹进来,战队、俱乐部开始在华国的土地上疯长,他意识到电竞的春天来了。
然而,此时的他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大叔”,打游戏的时候尽管脑子跟得上,双手的反应也变得迟钝,想要打职业是不可能的事。
由选手退役的教练们也对他心理学那套嗤之以鼻,最后,他才选择成为一名老师,给刚进电竞圈的学生教授理论知识。
“现在看来,大家对这些知识根本不感兴趣。”杨伟涛苦笑了两声,随意地翻动着手里那本《电竞行为分析》。
那是他根据他曾经打游戏的经验,以及心理学知识写的书,是他过去十年电竞经验的总结,却得不到学生的认可。
或许,他真的过气了,他所讲的东西并不适合现在的电竞圈。
听完杨伟涛的经历,袁奕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不是我安慰您,我是真心觉得您讲得东西很有用,完全是可以拿来用的。”
“心态的好坏也会影响整个战局。”
之前袁奕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词,也是上了他的课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心理主导因素。
打游戏的时候,相互陌生的队友总会因为一些小事吵起来,不是你抢了我的炮车,就是我吃了你的野怪,要是一波团战没发挥好,那更是三四个人之间的骂战。
袁奕从来没有参与过游戏里的争吵,因为觉得没必要。
毕竟只要各项数据优于对面游戏赢是迟早的事,可往往有时候大优势的局还是输了。
归根究底就是大家的心态出了问题,被主观的因素影响了局势的走向。
不得不说,心理学毕业的老师说话就是不一样。
“您的这些理论挺适合教练的,要是那些队员在吵架时能听听你的分析,说不定败局也能赢呢。”
收起笔,准备离开的袁奕忽然想到了俱乐部正在招人的事,又想到每次打游戏李鹏和宋旭晨总会骂得不可开交……
“杨老师!”
袁奕眼里放光,“我们几个人建了个俱乐部,准备以后参加电竞比赛。不知道您周末能不能来指导指导我们?”
他有比赛的经验,还有满腹的理论知识,谁能比他更适合场前教练的职位呢?
“我们虽然刚成立没多久,但是我们的目标是世界赛,不止是自己随便玩玩而已,所以很需要专业人士来辅导我们一下。”
“可以,”杨伟涛答应得干脆,没有片刻犹豫,“时间地点发给我,周末我去看一下。”
听到杨伟涛愿意来俱乐部看看,袁奕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谢谢老师,真的谢谢您!”
——
推开俱乐部的大门,空荡的房间似乎有一股压抑的气息在弥漫。
程子恒听说今天有几位教练和选手要来签约,想来这会应该在楼上的会议室商讨合同里的一些细节。
“俱乐部负责人是程子恒是吧?我记得他,成绩不错,也很有游戏天赋,是个打职业的好苗子。”
还没上楼,杨伟涛就听到了从会议室里传出的说话声。联想到课堂上的那张面孔,由衷地夸赞了他几句。
袁奕走在前面,主动为他引路,“对,他执行力和领导力都很强,创立战队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知道一个战队最需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执行力!”
“看看世界赛上的那些战队,哪个队员不是雷厉风行?”
“既然你们是新建立的俱乐部,就更应该立刻抓起,严格落实到每个人身上。”
还没走进俱乐部的门,袁奕就听到了里面那一番慷慨陈词。
那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配上几分饱满的情绪,偶尔加上几个不常用的形容词……他这是来应聘的?还是来演讲的?
轻轻推开会议室的门,迎面就看到了一位穿着黑黄色制服的男人,黄色的条纹上印着ZHG几个字母,领口还有几条纹样。
看样子,他应该是ZHG俱乐部的教练。
身后的白板上密密麻麻都是各种连笔字,袁奕只看懂了“野”“中”“烂”这几个字。
房间里每个人都挺直了腰板,听得别提有多专心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伸着脖子,被传笑洗脑的工作人员都没他们那么聚精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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