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屋里这穿着干净的两个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下地干活的。
尤其是那个短头发的女生,听说她还是不是陈书记带的实习生,纯粹是陈书记的孙女而已。
就算是陈书记的学生、孙女,那也是两个只懂理论不懂实践的生瓜蛋子啊,就算让她们看图纸也是白搭。
“实习只关乎日常的工作,设计和数据层面的问题无权参与。”
“你……”
以防他们吵起来,袁奕赶紧把图纸又交还回去,说:“我们不用看,您继续说下一个问题吧,不用管我们。”
反正她手里有陈冬梅的手抄版,都是一样的。
负责人见袁奕退让,反而更不依不饶了起来,“把椅子往后挪一点,这里是讨论工作的地方,桌子上没有你们的位置。”
秦奋:???
当负责人当惯了,这一开口就是一股子官|僚气,拿实习生的身份说事儿也罢,竟然还分起尊卑来了。
真当自己是号人物了。
欺人太甚……
秦奋的忍耐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握着钢笔的右手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把手里的笔插进他的鼻孔里。
倒是袁奕,心平气和地吸了一口气后,搬起椅子往后面挪了挪。
这毕竟是别人的地方,总要听人家的安排,没必要一时气盛跟他吵起来,不仅耽误时间还拖延工作的进展。
不过是言语挑衅,只要不妨碍正事,让他摆摆架子也无伤大雅。
“你还好吧?”白芹小声安慰道。
刚才说话的负责人句句带刺,都是冲着袁奕来的。在学校时,袁奕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袁奕淡淡地勾了下唇角,“没事。”
于此同时,她还听到了系统的一声提示:
【解锁“助力爱国人士”副本!
任务内容:爱国人士爱国指数为负,请提高爱国人士的爱国指数
任务奖励:祖国未来栋梁一名,15%任务完成度】
袁奕:???
所以,白芹是并不够爱国吗?
幻灯片一页接着一页地往后翻,每一张都会有不同的部门负责人出来讲解工程要点,也会有人提出现存的问题和解决方法。
要点,一样。
问题,一样。
解决方法,几乎约等于没差别。
袁奕的手里虽然没有陈家坝工程的图纸和执行书,但是对照着自己手里的那本稿纸,他们开会的内容她还是能够完全理解。
会议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最后那几页幻灯片时,进度忽然停滞了。
“这些问题目前我们还没研究出合适的解决方法。”
“不过大家不用担心,陈书记说了,她找来了一位专家,已经得出了针对性的解决方案,等专家来了,这部分问题应该就能解决。”
说到专家,大家时不时地看向门口。
不是说专家今天上午就来了吗?怎么两个实习生都到了,却还不见专家的影子?
袁奕在看到幻灯片上的问题时,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两个月前,陈冬梅布置给自己的练习题吗?
这一部分问题不止是大坝的问题,还牵扯了多个方面,因为并不属于建造大坝时的工程难题,所以被单独放在了最后一个版块。
听他们说,陈冬梅请来的专家会用一种简单的方法来解决问题,这下,袁奕也有些期待了。
她当时写这道题时用了大量的篇幅,所以也想听听这位“专家”更简单的方法。
专家不来,问题就不能解决;问题不能解决,这场会议就没办法结束;会议不能结束,后面的工程就不能继续开展……
可是,这位专家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大家在会议室里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没办法,只好让大家提前吃饭休息。
到了下午,陈冬梅姗姗来迟。
看到幻灯片还放映着那几道难题时,她一头雾水地问道:“怎么,是方案的细节没有通过讨论吗?”
负责人听得一脸懵逼,“啊?专家还没来,我们还没开始讨论呢。”
“袁奕这不是来了吗?”陈冬梅一边说一边指了下坐在角落的袁奕,“我把整个工程都让她跟了一遍,方案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跟她对一下就好了啊。”
众人:???
袁奕?她不是实习生吗?怎么是专家啊。
别说他们了,袁奕也被陈冬梅这句话惊住了,自己就是来跟着打杂的,怎么就成了她口中的专家了……
几个月前,陈冬梅就把袁奕的解题思路寄了回来,由于写得比较简略,部分细节还需要根据实际的情况来商讨,所以只能等放假,袁奕才能来参与陈家坝工程。
一个刚考上大学的女学生,一个人就能解决几十个人都不能解决的问题?
陈冬梅拉来一张椅子坐下,一边从包里拿出纸笔,一边对袁奕吩咐道:“你先把你的方法跟大家再重新讲一遍,他们之前都看过,有什么问题大家会提出来的。”
拿着草稿本,袁奕走到放映机前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专家”的名号似有千斤重,扣在她的头上时,非但没让她感到得意,反而变得更加紧张。
既然是专家,那她更加不能出错了。
“这部分的问题,我个人的解决方案是这样的,着手点应该在于截流问题……”
紧张归紧张,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讲解。
根据自己当时的解题思路,袁奕将问题的解决方法娓娓道来,流畅地讲解之后,还给了大家用于提问的时间。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讨论,大家对这位“女大学生”有了全新的认识。
没有初当大任的生怯、更没有被人发现细节问题的慌张,从头到尾她都表现得从容淡定,不仅提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还对之前大家解决的问题进行了一些优化。
难怪陈冬梅说她是专家了,能把问题考虑得这么周详,确实并非一般人可以比的。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果然不错!
——
既然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接下来的,便是按照规划好的安排开始动工。
大家都以为陈冬梅叫来的人是来学习的,谁也没想到,她们竟然也穿上了工人衣服。
想着她们是女孩子,那些繁重的体力活大家原本是没想交给她们去做的。
结果看到她们肩上扛着沙袋、手里拎着水泥时,差点惊掉了下巴。
“丫头,几个月没见,你的变化挺大啊。”秦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不由得夸赞她道。
袁奕淡淡地笑着,又往肩上扛起了一袋水泥,“没啥变化,就是学得知识多了点而已。”
秦奋指了指她的肩上,解释说:“我是说你的力气,比起之前可是大了不少啊。”
毕竟是女孩子,扛一袋水泥已经挺不容易了,她竟然扛了两袋……
看来这几个月她也没少干体力活啊。
旁边的工人看到袁奕肩上的两袋水泥,又看看自己肩上的那两袋,停顿了片刻后,咬咬牙又扛了一袋上来。
“嘭!”
还没等水泥放稳当,男人就被上百斤的重量压得摔在了地上。
每个人的力气都是有限的,看来还是要量力而行啊。
看到男人摔得四仰八叉的样子,周围的工友纷纷笑出了声。
丢了这么大的人,他最怕的还是秦奋。
他可是圈里出了名的“黑脸将军”,稍微犯点错误就会被训斥,更何况自己还是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他已经能够想到秦奋那些不堪入耳的损话了。
“小心点,别摔伤了。”
看到秦奋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扶起自己时,男人以为发生了并不真实的幻觉。
“咋样,没事吧?”
秦奋一边说一边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不仅没骂他,反而还拍了拍他身上的土,“你平常干活就挺麻利的,不用一次性搬这么多,要是受了伤就不好了。”
工人:???
说话时轻声细语,脸上还写满了关心……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秦奋吗?
等等,这不会是他新的骂人方式吧,还是要把自己给开除了呀!
想到这,工人立刻把那两袋水泥扛起来,“嗖”地一下就冲了出去。
什么伤不伤的,他这身子骨可硬朗的很,再干个一二十年也不是啥问题!
看着后来居上的工人,袁奕和白芹对视了一眼后,脸上露出了笑。
要说这变化最大的,还得是秦奋啊!
想当年他训斥工人时毫不留情的样子,给多少人都留下了心理阴影,再看看现在和善可亲、宅心仁厚的样子……怕不是彩虹屁都要吹出花儿来吧。
“修好了这大坝,下游老百姓的日子应该能过得更好吧。”提到老百姓,白芹又将肩上的水泥稳了稳。
袁奕点头道:“是啊,不过说到底还是国家的政策好,要不是国家的支持,这陈家坝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建好呢。”
提到国家,白芹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不少。
袁奕能够看出她目光中闪过的不悦,不对,与其说是不悦,倒不如说是怨恨。
那才是她对国家最真实的情感。
白芹没有搭腔,而是转移话题道:“咱们快点走吧,我看这天估计晚上会下雨呢。”
……
“轰!”
忽然,天空炸出了一道惊雷。
瓢泼的大雨落在地上扬起了白色的雾气,工程队的大部分已经回到屋里避雨,剩下一部分的人则还在工地那,把正在施工的机器开回来。
“完了完了,工地塌方了!”
雨下得太大了,水位很快就上涨了不少。
正在施工的引流渠马上就要完工了,只剩最后十几米的距离,等过几天彻底完工后就能投入使用,却没想到天不如人愿,被一场雨搅乱了工程计划。
靠近江边的土质本就松软,结果被雨水和江水这么一冲,已经承受不住那些工程车的重量开始崩塌。
一开始不过是场毛毛小雨,不会影响到大家的施工。可当袁奕驭水者的天赋感知到又有一片雨云飘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几个月没有在南方生活,她低估了这里变化无常的天气。
从小雨变成大雨,不过是短短两分钟的功夫。
工人们撤离的速度还算及时,施工的工程车都开到了安全的地方,可停在常江边上的那一辆挖掘机还是落在了江水里。
挖掘机落水时激起了巨大的浪花,附近的工人们看到势头不对拔腿就跑,这才没有掉进江里,但挖掘车里还有在一旁帮忙的工友……
“赶紧去找绳子!”
秦奋和工人们留下来负责将挖掘机开走,看到有人落水,他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和鞋脱掉,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水流湍急,看着那四五名工人在水里挣扎,大家心急如焚却没有几个人敢靠近。
雨下得太大了,尽管大家也算识水性,但是也不敢贸然下水救人。
白芹正准备回去叫人来帮忙,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影子冲向了汹涌的江水中。
“袁奕!”
【叮~
拯救者消耗三枚爱国积分,成功激活临时天赋“激流勇进”
持续时间:1小时
拯救者消耗五枚爱国积分,成功激活临时天赋“大力士”
持续时间:1小时】
有了天赋的加成,袁奕在水中的行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左手拉着一个人的衣领,右手扯着另一个人的裤腰带,轻轻松松地就把他们从水里给救了上来。
秦奋的水性虽然好,可工友被吓得不轻双手一个劲儿地挣扎,差点把他也给连累了。
幸好袁奕及时游了过来,这才把他们从水里给捞了出来。
还好,这场雨只是让工程队折损了一辆挖掘机而已,落水的人都被救上来了。
看着袁奕趴在气喘吁吁的样子,白芹哭了。
她紧紧地抱着袁奕,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一滴滴地落在了袁奕的肩膀上,“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啊!”
“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啊!”
被她这么紧紧地抱着,袁奕刚才被呛得几口水都咳了出来,“不哭了不哭了,咳咳,我,我这不是没事嘛。”
听着白芹快速跳动的心跳声,袁奕知道,她是真的被吓坏了……
那场雨下了好久,直到半夜才变小了一些。
“喝点姜汤吧。”白芹端着一只搪瓷碗走了进来。
已经用鸡蛋敷过了,但她的一双眼睛还是肿的。
袁奕接过那只碗,小心翼翼地喝了两口,除了姜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柑橘香。
应该是往姜汤里放了两块橘子味的糖。
袁奕忽然想起了白芹嚎啕大哭时的那一句话,问道:“芹姐,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家里的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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