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口就开始助跑的铃夏,在距离他还有一米远时,就直接扑了上去。
“阿——铃——呃,诶诶诶!?”
太宰治被她扑上来的冲力给撞得踉跄了两步,倒在后方的沙发上,连带着铃夏一起,躺了上去。
“我们可以去约会啦,太宰!”
铃夏干脆没起身,在他怀里蹭了蹭。
太宰治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包容地笑了:“嗯,好啊。”
一旁的国木田:?
这是在干!什!么!
他生气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们侦探社禁止办公室恋情!”
趴在青年胸膛的人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对答如流:“哦,我知道了。”
说着,她起身,拉着太宰治一起,非常自觉地往外走。
“那我们出去谈恋爱!”
国木田:?!!!
他眼睁睁看着两个小学生手拉手一溜烟跑了出去,而在一旁,国木田还觉察到一道非常有压迫感的视线,正犀利地扫向自己。
“国木田。”江户川乱步沉着脸,“你敢给阿铃假期,你就死定了!”
国木田心下一凛:“是,乱步先生!”
乱步先生看起来好生气。
出了侦探社后,铃夏拉着他的手,漫步在目的未知的街道上,她心情很好,还时不时借用他的手臂来转个圈,像是在参加一场盛夏的舞会。
太宰治侧目看着她,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阿铃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们去吃冰淇淋吧。”铃夏说,“天气好热,我请你吃冰淇淋。”
“嗯,好。”
太宰没意见。
“乱步先生也没说下午有工作,走的时候也没拦我,那应该是没事做的,吃完冰淇淋,我们去逛街吧太宰。”
“可以哦。”
“你送我个娃娃吧,我都送你了,你也送我一个你挑选的。”
她又说。
“好呀。”
太宰继续点头,仿佛她说什么,他都会这样不经思考的答应。
“那等晚上有风的时候,我们再去公园荡个秋千。”
铃夏继续说着自己的安排。
“如果没风呢?”太宰问。
“没风就去游乐园坐个过山车,物理感受一下风。”
如此天马行空且跳跃性惊人的提议,太宰治依旧非常干脆地点头了。
叭叭叭说了半天,发现没得到一个拒绝的响应,铃夏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她扭头看着太宰,忽然觉得,他好像是个恋爱脑。
“太宰先生,你这样是不行的。”
铃夏一本正经地教育他:“你要有自己的意识,不能只遵从我的想法,我们都是人,人都会思考,还是独立的那种。”
她顿了下,语气有点微妙地说:“你这样,有点恋爱脑,不好,不好。”
“噗——”
太宰治没忍住,笑了。
铃夏:???
“你不要笑,我很认真的。”
“抱歉抱歉……”太宰像是被人点了笑穴,捂着笑得快要直不起身,边笑边说,“但是,真的很好笑啊。”
“哪里好笑了啊!”
铃夏不理解。
在她谴责和不解的目光下,太宰治很快止住了笑声,身形恢复挺直,垂眸望向他的眼底,漾着颇为深沉的情愫。
“我是为了阿铃才活着的。”
吐出的话是如此理所当然。
无意义又无趣的生命,或许很美好但他却完全感知不到的世界。
没有什么让他为此停伫。
可她是唯一的。
是如此真诚又如此热烈,毫无保留地给予他专属且完整,甚至满溢的爱。
所以。
“……恋爱脑不好这种说法,似乎不太适合我们的情况?”
按照她的理解。
应该不会有比他更恋爱脑的人了。
铃夏眨着眼睛愣在原地,后知后觉,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正面对着怎样一份感情。
是她完全不曾考虑过,就已经身处深渊,无法再后退的处境。
……她是不是,想得有点少?
宰:她居然说我恋爱脑,恋爱脑都配不上我的等级!
妹:他真好,喜欢。他好看,喜欢。他温柔,喜欢。他……我是不是喜欢的不够多?
晚安。
第42章
晚上回家以后,铃夏洗完澡坐在书桌前,面对着摊开却根本没看的书,深切地自我反省了一番。
她想,她对待感情似乎不太认真。
她就是单纯的喜欢太宰治这个人,觉得他对自己好,觉得他好看,觉得他声音好听,说直白点,她的喜欢非常浅薄,她对他更深层次的了解,其实是没有的。
好吧……也不是一点没有,只是不多。
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想要和他在一起。
这是如此理所当然又顺理成章。
所以,太宰先生愿意和她在一起,铃夏觉得自己很开心。
开心之后呢?
他们都要在一起了诶,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吗?
在今天太宰治说那番话之前,铃夏完全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她知道,她或许想得太单纯了。
他们之间不能简单地用恋爱关系来形容,对于太宰先生来说,要和她在一起,要背负许多东西,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他要背叛自己的本心。
……上升到了生命的高度,这让铃夏有点,胆怯。
或者说,这份重量她担心自己承担不起。
铃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可是一条生命诶,万一,万一她背负不了呢?
那他不就要死掉了……
怎么想都得不出一个可以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既然想不出,铃夏就选择还是老办法解决。
掏出手机,找爸爸。
【晚上好,爸爸睡了吗?实际上,我有件事想要询问您的看法……】
铃夏将事情大致和对方说了一下,当然,省略了很多自己纠缠对方的细节,也没敢说这是那天留宿的朋友,她在短信的最后,袒露了自己当下的迷茫和怯懦,以及对未来的担忧。
发完短信,铃夏就趴在桌子上,等待夏目漱石的回应。
等了大概有十分钟。
对方回了她一封邮件。
【不必烦忧,就算是没有你,他本来也是要死去的。而因为你,他愿意活下来,换言之,这是你拯救下,且为你而存在的生命,你应该感到喜悦。
再者,如果只是因为将来你放弃他就去死亡,让你背负一生的自责和悔恨,那很明显,他并不值得你付出感情。】
【如果他愿意爱你,就不会让你痛苦。】
嗡嗡。
第二封邮件紧接着发来。
【以及,你什么时候谈得恋爱?似乎不曾告诉我。】
铃夏:“……”
啊这。
咨询问题的前提是,她好像还没告诉她爸自己有喜欢的人?
铃夏有点心虚,心虚地抱着手机在空白的书写栏里写写删删,好一会才发出一封情真意切的道歉信。
不过,也因为夏目漱石的回音,铃夏一下子就不迷茫了。
她想。
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既然太宰先生本来不太想活下去,现在他愿意为了她活下去,那只要将来,他们永远在一起,那太宰先生不就会永远活着吗?
多简单啊!
对方都愿意为了她去面对这个他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世界了,她却连正视这份感情的勇气都没有,那她也太差劲了。
至于爸爸说的,太宰先生愿意爱她就不会让她感到痛苦这件事,铃夏也深有体会。
他都愿意为了她活着了,还不够爱她么……
她可真是个笨蛋,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之前考试太宰先生给她补课时,她就已经感受到了,他是希望她变得越来越好的。
宛若初春的嫩芽破土而出,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连周围每天看到的景色都变得无比优美。
铃夏再次对夏目漱石表达了感谢,愉快的合上自己根本没看一点的书,上床睡觉去了。
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她将靠在角落的那只太宰治给买的叮当猫抱进怀里,低头用脸颊蹭了蹭。
“晚安。”
周末的侦探社里弥漫着低气压。
起因是江户川乱步在学生的假日来到社里,却没有看到自己的保镖。
“国木田——!”
名侦探略带生气地喊声喊到一半就停止了,因为他忽然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很好。
阿铃居然越级给社长请假去跟太宰那家伙约会,甚至都不询问他意见的。
他生气了。
话到嘴边,乱步硬生生转了个弯,变成了:“国木田,我生气了,我也要翘班!”
国木田:?!!
“乱步先生……”他试图劝阻,毕竟给了铃夏假期的人是社长,他也没办法啊。
乱步先生再翘班,那侦探社都要没侦探了。
可正在气头上的名侦探根本不想听他的话,他站在窗口,语气带着强烈的任性和不满:“我走了!就算是阿铃给我买再多冰淇淋和零食,我这次也不会原谅她的!”
国木田:“……”
听起来一副只要她拿着好吃的东西过来认错,你就绝对会立刻原谅的态度。
看着生气离开的侦探,又看着空掉的铃夏和太宰治的座位,国木田独步长叹了声气。
你说,这叫什么事?
结果工作不还是全丢给他一个人?
此时,与谢野晶子从医务室出来,前往查时间,他张了张嘴:“那个,与谢野小姐……”
与谢野晶子心有所觉,回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加油哦,国木田。”
工作什么的,一个人加油就好了。
OK,他来背负。
第一次约会,铃夏的业务不是很熟练,她虽然准备了很多,但那都是花在选衣服上,就连她带的那把遮阳伞,都撞上了阴天。
她吹着明显降温后即将下雨的冷风,站在行人匆忙不停脚的街口,看着身旁的太宰治,表情很是复杂。
“太宰先生,我的遮阳伞……”
呜呜呜,根本遮不了大雨,天都快成黑地了!
“去便利店买新的伞吗?”太宰体贴地询问道。
铃夏点点头,表情很是悲戚:“嗯,也好。”
买完伞出门那一刻,外面风更大了,大到落地的树叶直接被卷起,她一探头差点糊了她一脸。
“……太宰先生。”
铃夏很难受,真的。
太宰简直哭笑不得,他看着少女被风吹起时不时往上撩的裙摆,主动提议道:“我的外套给阿铃穿吧。”
“好。”铃夏乖乖点头,到一旁裹上了他的外套。
风好大,穿外套都不热了呢。
“阿铃接下来还有安排吗?”太宰看着她略显忧伤的侧脸,态度很温和。
“没有。”铃夏摇头,极为坦诚,“我只知道选衣服和买伞给你撑伞了,没有想要去做什么。”
太宰想了一会:“既然阿铃没想好安排,那我带阿铃去别的地方?”
“嗯?”铃夏疑惑地侧目,“你居然还想了约会内容吗?”
真意外。
太宰治低低地笑了,有些模棱两可:“差不多吧。所以,阿铃要跟我走吗?”
“走!”
铃夏伸手去扯他的绷带,示意他带路。
太宰治带她去了一家甜品店,在没询问她的情况下,给她点了一份小蛋糕,还有一杯冰咖啡。
铃夏以为是他要给自己分享他觉得好吃的东西,对此颇为开心。
可等那份小蛋糕端上来,她吃的时候,她突然觉得……
这应该不是太宰治会喜欢的味道。
很甜,就像是之前她给他做的,被嫌弃太甜的饼干。
但是很好吃。
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吃完那份小蛋糕以后,她伸了个懒腰,发出了极为真情实感的感慨:“我应该每天都愿意吃这家的蛋糕。”
不会腻的那种。
“太宰居然会知道这么好吃的店。”铃夏看他的眼神古怪极了,“你怎么知道的呀?”
太宰治抿了口苦涩的黑咖啡,平静地开口:“偶尔看到的网络上的评价。”
“噢噢。”那她就不意外了!
外面下了雨,很大的雨。
两人喝完咖啡也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店里,等待这阵雨过去。
咖啡店的对面是一家花店,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门口摆放的向日葵和月见草,还有几簇颜色清丽的紫阳花。
雨水沿着屋檐落下,落在花盆的前方,风却将雨水吹到它们身上,摇摇曳曳。
不一会。
对面店里走出来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将花抱走了。
跟随她的脚步出来的,还有一只白色的小狗,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但是只很聪明的狗狗,在女人匆忙搬花进去后,它用爪子关上了门。
不知为何,铃夏就是觉得……
自己似乎也过过那样的生活。
出于好奇,她又看了一会儿对面,但走进去的人一直不曾出来,抱进去的花也不用再经受风吹雨打,反倒是雨变小了。
“要走么?”
对面的太宰治问。
“走吧。”铃夏起身,“雨小了,可以出去了。”
然后太宰治就去拿了伞,和她一起离开了。
走出甜品店没多远,铃夏看到巷子口的电线杆上,贴着一张通缉单。
而被通缉的人……
“这个人。”她指着那张打印的照片,语气十分困惑,“留着像是垂耳兔一样可爱的发型,却是个坏人呢。”
太宰治险些笑出声,好在他即使收住了上扬的唇角。
“阿铃为什么觉得,发型会和人的好坏有关系?”
“倒也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啦,就是,可爱的事物和可怕的事物,似乎不太能融合?”
“唔,也是呢……”
不过铃夏也就是那么一说,她对别人的发型和人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很快,她就拉着太宰治进入巷子里,将那张通缉令抛之脑后。
走人无人的巷子里,铃夏开始小心翼翼试探:“太宰,你要不要……去我家啊?”
她紧张地抠着手指,连说话都不利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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