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岚知道苏珞浅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闻言点头,轻拍了拍她的手,“阿娘知晓了,不过你万事要小心些。”
“阿娘放心,我会的。”
从元福山上下来,马车一路往苏府而去。
苏珞浅想着陆璟肆刚才才从郊外去典狱司,想必今晚也不会那么早回王府,因此便在苏府用过晚膳才回去。
哪知等马车停在王府门前,她刚踩着车凳下来,福临便匆忙迎上来。
“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
府里头的那位爷面色沉得像是要吃人。
苏珞浅秀眉微蹙,“福临公公,发生何事?”
福临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府门,悄声道,“王爷不到戌时便回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命人备了丰盛晚膳,却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回来,面覆薄霜,眸色凌厉得只一眼便能将府里的下人吓得半死。
偏这样也就算了,福临瞧出他的心思,说要去苏府接人,他也不同意,就一直在院子里练剑。
那剑花舞得眼花缭乱,杀气腾腾,旁人不敢靠近半步。
现下大抵也只有王妃才哄得好这位爷。
“还有一事,王爷回来时,不知从哪儿带回来了几盒刚采摘下来的新鲜桂花,说是要给您的,您自有用处。”
闻言,苏珞浅一愣。
她是没想到陆璟肆会这么早回来,且还会备了晚膳等她。
更没想到她只是低声随口说了句想做桂花酿,他便命人摘了新鲜桂花回来。
她心念微动,想必承安王被人晾了一顿饭的滋味儿不好受。
思及此,苏珞浅脚步一转,连正屋都没回,直接去了他练剑的院子。
入了月门,院子里灯火通明,还没瞧见人呢,便听见那武动的声响。
苏珞浅提着裙摆,缓步来到石桌旁坐下。
柔荑托着粉腮,意兴盎然地看他练剑。
成婚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练剑。
男人身形颀长笔挺,腰身紧劲,剑招凌厉威狠,黑眸凝神,透着淡漠冷清。
其实说起来,陆璟肆这种类型,正好是苏珞浅所欣赏的。
她不喜文弱的书生,也不喜糙拙的武人。
偏陆璟肆合二者之长,要涵养有风度,要武力有气势。
这样的人,也就不怪乎裕京城的贵女都对他带点遐思。
想着想着,苏珞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目光不再凝聚在他身上。
陆璟肆眼眸骤冷,收了剑,拿起石桌上的巾帕,擦着汗,往书房去。
连声招呼都没打。
苏珞浅回过神来,连忙提裙跟上他的步伐。
书房里。
陆璟肆站在书案前,背对着她,她便来到圆桌旁倒了杯茶水,递到他面前。
问道,“那些桂花,是在哪里摘的?”
陆璟肆未答,但却拿起杯盏,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他喝了,苏珞浅便又为他再倒一杯。
见他没开口,故意说道,“莫不是在元福山的桂花树林摘的?”
她幽幽叹了口气,“那儿可是百姓们秋日赏花的好去处,若是摘了,倒真是罪过了。”
闻言,陆璟肆侧眸看她,语气不善,“若是不想要,那便扔了。”
第53章 浃髓沦肌
苏珞浅见他终于开口,巧笑着凑到他跟前,仰头望他。
“要的要的,自然是要的。”
他难得真心实意送她东西,怎么能不要呢。
“待日后这桂花酿做好,也有王爷的一份功劳。”
她仍旧笑盈盈地望着他,杏眸在烛火的映衬下,像是盛了漫天繁星一般。
璀璨动人。
红唇一开一合,继续问道,“王爷用过晚膳了吗?”
陆璟肆轻呵了声,垂眸看她。
“真是劳烦王妃还能记着本王是否用膳。”
苏珞浅抿了抿唇角。
他刚练完剑,额角鬓发微湿,她指尖微动,拿起他放在桌案上的巾帕,踮着脚尖,为他擦汗。
女子的芳香袭来,有她自己身上的香,也有那丝丝缕缕的桂花香。
萦绕在他鼻尖,又散开,似要将他包围住。
陆璟肆垂落在身侧的长指微动,终是没忍住,扣住她的后腰,把人带进自己怀里。
这动作让苏珞浅小声惊呼,整个人没稳住,扑到他胸前。
“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要擦汗,近些才好擦。”
“哦。”
苏珞浅干巴巴应了句,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抬起,仔细为他擦去额间薄汗。
他刚练完剑,浑身上下都蒸腾着热气,肌理蓬勃。
苏珞浅指尖仅是轻轻搭着,都能感受到他这身钢筋铁骨是如何的炽硬。
现下像是烧热了的铁石一般,滚滚的像是要将她烫化。
苏珞浅脸颊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收回手。
陆璟肆开口道,“擦好了?”
她点头,“擦好了。”
所以你放开我吧。
但陆璟肆并未如她所愿,反而是用了力气,紧她的腰肢,将人提抱起来。
“啊——”
微微腾空的失重感吓得苏珞浅赶忙抱紧他的脖颈,还未等她质问出声。
陆璟肆说道,“擦好了,就来做点别的。”
话落,他便将她抱坐在桌案上,大手扣着她的膝头往外掰,站在她身前。
贴紧。
他微俯下身,长指挑开她腰间衿带,熟练钻入衣里,沿着后腰一路往上,掌握住她削薄娇美的蝴蝶骨。
苏珞浅浑身一抖,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手撑在身侧。
细指边,是他昨日还没看完的书册,还有上好的文房四宝。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面颊酡红,本能地开口,“不行...”
陆璟肆轻笑了声,低头咬吻她的唇,“说说,哪里不行?”
苏珞浅眼眸盛满水光,娇美的脸庞染上嫣红,透着丝丝媚意。
她咬着唇,被那只覆在心口的大手烫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可陆璟肆的心肠是坏的,非要逼她说出个所以然。
苏珞浅微口耑着气,闷哼了声,“你、你这样...嗯、我说不出来...”
她想往后躲,却退无可退。
陆璟肆行径终是稍稍停下,嗓音低沉,“良心发现”般地给了她两个选择。
“是坐着不行?还是躺着不行?”
“都不行!”
“...嗯...”
苏珞浅急急出声,却被他恶劣地以指腹揉|按。
朝夕相处几个月,床榻之事不知行了多少回,他对她身上的敏|感之處烂熟于心。
陆璟肆俯下身,扣紧她的细腰,按贴在自己怀里,吻她的耳珠。
低声道,“既如此,那便站着吧。”
话落,他长臂穿过她臀下,微一用力,便直接将人抱起。
苏珞浅颤颤巍巍地抱住他的脖颈,泫然欲泣,“陆璟肆,这是在书房。”
“嗯,书房也可以。”
她摇头,发髻上的步摇乱颤,开始找别的理由。
“你浑身...都是汗,我不、不喜欢...”
闻言,陆璟肆倒是真的停下动作。
他低头又轻咬了她一口,贴着柔嫩艳红的唇瓣,轻轻厮磨,答应了她的话,“好,那我们去浴室。”
苏珞浅身上的衣裙已经乱得不像话,被他用披风将整个人包裹住,打横抱起。
陆璟肆刚才在院里练剑,福临早就命人将浴室收拾好,放好热水。
此时倒是真正方便了他。
只是从书房一路往浴室而去,廊道上少不了有下人经过。
一看到王爷抱着王妃,沉凛着一张脸,步伐迈得又大又快。
均心惊胆战地跪倒在地,无人敢多瞧半眼。
苏珞浅羞得说不出半句话,指尖紧紧攥住他的衣服,脸颊缩在披风里,埋在他胸前。
满脑子想的都是,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
浴室里的浴池已经放好了水,热气氤氲,地面干净,一尘不染。
墙壁边燃着烛火,在满一池的水光映衬下,摇曳生姿。
陆璟肆扯掉披风,就这么直接抱着人,踩着玉阶下了水。
沾了水,身上衣服湿重。
苏珞浅心头跳得更厉害,两人之前并非没有共浴过,但这一次,分明与之前那次不同。
她的裙衫本就已经松松垮垮,被陆璟肆轻轻一拉,便散了开来。
步摇金簪也被他取下,青丝垂落,落入水中,在水下缠绕。
而贴着那截嫩白细腰的,还有陆璟肆的大手。
苏珞浅人被他压在浴池石壁上,酥脯紧贴着他的胸膛,男人高挺的鼻梁顶着她白皙的下颌,一点点往下,斑斑点点的红痕显现。
她本就怕水,如此这般,更是只能抬手紧紧揽住他健硕宽阔的肩膀。
他的左肩上,有之前她咬下的痕迹。
当真是再也消不去。
陆璟肆抱着她,热水刚好到她心口,那绵软白玉将露未露,上边是清晰的梅点。
他身量高大,精壮的胸膛露出水面,挂着晶莹的水珠。
须臾。
陆璟肆抱着她,往池水中一落。
温热池水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苏珞浅咬着唇闷哼一声,软糯糯的脸颊靠在他肩上,喊他的名字,“...陆璟肆、”
陆璟肆低低应了句,垂首吻她,勾着缠着。
水下的大手扣紧她白皙修长的腿,浃髓沦肌。
这环境终究是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苏珞浅脸红耳热,整个人是依靠在他身上,生怕自己落入水中。
浴室里的湿气越发深重,池边放着花皂,有点点的清香充盈着周围。
可却不及她的半分香气。
苏珞浅低声吟泣,含着哭腔求饶,可却没能让他软下半点心肠。
池水荡起阵阵波纹,粼粼的波光反映至墙壁上,和着烛火,摇曳不歇。
她指尖在他背上留下些许划痕,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水...嗯...”
第54章 承过雨露的花朵
陆璟肆兀自使力,吻她染上媚丝的眉眼,吻她无意识轻启的檀口。
哑声道,“浅浅更热些了。”
苏珞浅听懂他的意思,满面羞怯,却只能呜咽哼唧,没有力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
一池子的水由温热变微凉,陆璟肆才抱着人出来。
苏珞浅眸底泛着水光,软瘫在他怀里,任由他给自己穿衣。
陆璟肆不唤人进来伺候,给她系好中衣系带后,便拿了帨巾给她擦拭头发。
但他压根没做过这种事,擦头发的动作非常不熟练,好几次绞疼了她。
苏珞浅被他放在床榻上,趴在他腿上,嘟着唇不满地控诉他,“你弄疼我了。”
她累极,即使是在说话,眼皮也半睁未睁,眼尾残留着事后的娇媚,犹如承过雨露的花朵,嫣红湿润。
陆璟肆没说什么,只动作放缓了些。
苏珞浅脸颊在他腿上蹭了蹭,像是找到了个舒适的位置,昏昏欲睡。
但陆璟肆还是听到她的声音,她问道,“那些桂花,是在哪里摘的?”
他见她还如此执着于这个问题,缓了声回答。
话了再问,“这么喜欢桂花?”
苏珞浅唇角微勾,声音已经非常轻,“喜欢啊,夏天酿青梅酒,秋天酿桂花酒,多好。”
她闭上了眼,卷翘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满脸疲倦地睡去。
陆璟肆将帨巾放到一旁,熄了烛火,这才抱着温香软玉,一同入睡。
**
翌日。
苏珞浅醒来时已经是辰时过半,床榻间陆璟肆的位置微凉,想来是早已起床。
她清了清嗓子,外间泽兰听到她的声音,连忙端着水进来。
她身子仍旧乏累,腿|间酸软难挡,但因惦记着昨日的桂花,用过早膳后,仍旧命人将桂花全数拿出来铺陈开,晒在太阳下。
秋日天气干爽,天蓝云淡。
雅间水榭,美人靠上铺了绒毯,苏珞浅懒懒倚在一旁,看着院子里的下人们干活儿。
桂花都是新鲜采摘下来的,除了晾晒之外,还需要择取、过滤叶梗等工序。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但需要细心些,如若不然,酿出来的桂花酒味道不醇,会泛苦。
秋日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苏珞浅直犯困,却听得泽兰的脚步声靠近。
她勉强睁开眼,泽兰说道,“王妃,夫人派人告知,孔翠怜母女俩今日果然上门求助,不过夫人没有立即答应。”
苏珞浅一听是这事,来了些精神,纤指捻着杯盏,垂眸抿了口茶。
“跟阿娘说,晾她们一段时日。”
因为许茵的功劳,如今即使是孔翠怜姿态卑微入尘,想花钱讨好结交,这裕京城那些未出阁的贵女们也都个个瞧不上她。
尹齐耀想要纳她为妾这件事,只有苏珞浅有能力帮她。
但苏珞浅肯不肯帮,则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对于孔翠怜来说,她已然是走投无路,即使心里对苏珞浅的妒恨只增不减,也只能来找她。
苏珞浅这边有意拖着,尹齐耀那边则是步步紧逼。
对于他纳妾这件事,江秀璇已经习以为常,因此并未多说什么,作为尹齐耀的正妻,荣宁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她仍旧像之前尹齐耀每一次纳妾一样,主动帮忙置办所需物件。
这些年以来,江秀璇因为贤良大方,得了外头不少好名声。
大家都道尹齐耀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这辈子才娶得到江秀璇。
但江秀璇越好,便衬得尹齐耀越不像个人。
这不,他花钱派人将孔翠怜那日在菱湖落水,被他看光了的事,散播在孔家的街坊邻里之中。
散播范围不算大,但孔翠怜和苏曼蓉平日里本就常与邻里互生龌龊,此番情况下,那些议论声足以令孔翠怜不敢出门。
中秋佳节将至,可孔家家中却是愁云密布。
孔翠怜第不知多少次问苏曼蓉,“阿娘,苏家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承安王府她们是万不敢去的,只能通过苏良卓和崔安岚知晓苏珞浅的意思。
但已经几日过去,苏珞浅那边仍旧没有半点动静。
苏曼蓉摇摇头,孔翠怜恨不得碾碎手中巾帕,眸光似是淬了毒一般,满腹不甘愿。
“苏珞浅这贱人,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她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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