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着她一颦一笑的模样,心里莫名地烦躁。
他挥了挥手,道:“算了,这事你别管了。”
郑青竹怀疑圣君嫌弃她办事不力,慌忙跪地认错。
“圣君,您放心,我一定帮您拿回来。”
廖予辰的心思显然不在这,“对了,你接了杨老三的养鸡场是不是?”
郑青竹一惊:“是啊。”
廖予辰吩咐道:“那你就继续经营吧。”
郑青竹有些傻了,他堂堂魔界的大护法要去经营一个养鸡场?
可圣君有命,他又不得不从。
还想再问问为什么忽然要经营养鸡场,就见圣君闭上了眼睛,显然没有再回答他的意思,赶紧退了出去。
贺兰雪刚才得罪了郑青竹,正愁进货的事,就见郑青竹又来了。
她下意识的将小手背在身后,不让郑青竹看她的扳指。
“你怎么又来了?”
郑青竹清了下嗓子道,“我来是告诉你,尽管你不愿意把扳指交给我,但我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养鸡场还会继续给你供鸡,价格呢……我刚来不会做生意,打算薄利多销,就二百文一只给你好了。”
贺兰雪以前进货是三百文一只。
还担心养鸡场不给她供货了,没想到郑青竹这么大方,一只鸡竟然降低了一百文。
她每天卖五十只鸡,这不就省了五两银子?
此时的贺兰雪看郑青竹顺眼多了,甚至比那个妖冶的廖予辰还顺眼。
“郑公子,”贺兰雪大方道,“晚上在这吃饭吧,我这就做饭去。”
郑青竹一来好奇贺兰雪,更好奇贺兰雪和圣君的关系,二来还是想拿回扳指,所以贺兰雪留他,他便没有推辞。
连翘刚喂完兔子,过来和郑青竹打招呼。
他今早把廖予辰教他的剑练完了,可没有人指点,剑法还停留在初级阶段。
如今看见郑青竹,好奇道:“这位哥哥,你会舞剑吗?”
郑青竹当然是会的。
“反问道,你也会?”
连翘挺着小胸脯,十分自豪,“那当然了,是廖哥哥教我的。”
郑青竹猜想他口中的廖哥哥肯定是圣君了,好奇他的剑术,让他舞了一段。
脸上充满了鄙夷。
他一直瞧不上蜀山剑法,哪如他们魔尊的法术强大。
连翘是个敏感的孩子,很快从他脸上看出了不对,也不高兴了,“怎么,你瞧不起我的剑法?”
郑青竹直言道:“能跟着我学,保证让你三天内能上天入地。”
连翘一惊:“真的?”
郑青竹刚要说真的,忽然听到圣君用千里传音的法术告诉他,不要教这孩子魔法。
郑青竹怔了片刻,道:“当然是开玩笑了。”
连翘就知道他在骗人,气呼呼地冲着他哼了一声,走了。
贺母听说郑青竹要留下吃饭,他看郑青竹长得一表人才,心里满意,便帮着女儿一起张罗晚饭。
晚饭的时候,到底没忍住,问道:“郑公子,我看你年纪不大,是不是还没定下亲事?”
贺兰雪知道贺母想让她早点嫁人。
不过哪有人这么直白的,她不意思地悄声提醒道:“娘,你问人家这个干什么,快点吃饭吧。”
贺母一心盼着女儿早点嫁人,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合适的,当然不想放过了。
她白了女儿一眼,继续问:“郑公子,你家里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娶亲的话对女方家里都有什么要求?”
郑青竹是魔,怎么可能想过成全你这种事。
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又听贺母说道:“你看我们家小雪,长得不说多漂亮,可十里八乡的,没有人说她不好看,人聪明,又勤快……”
“啊——”虞百灵忽然看见郑青竹额头有一块皮肤腐烂了,刚开始只是一小点,慢慢变大,现在已经烂了大半个额头。
刚才还清清俊俊的少年公子,眨眼间一张脸就毁了。
看着极其恐怖。
贺母吓了一跳,吃进嘴里的饭都险些吐出来。
刚才说了一半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贺兰雪也被吓坏了,指着郑青竹的脸,虽然感觉这么大反应有些不礼貌,可她实在无法淡定下来。
郑青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就发现自己的额头烂了。
心里很快明白,这是圣君下的手。
不过障眼法而已,并不会真的伤到他。
可他实在想不明白,圣君为什么这么做?
而且,他以前做什么,圣君并不会理会,为什么今天一直在关注他?
郑青竹反应过来,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自小得了这个怪病,时好时坏,我去处理一下。”
郑青竹走后,贺母充满遗憾地叹了口气。
“唉,好可惜的孩子,怎么得了这么个病。”
贺兰雪也为郑青竹可惜,“说的是呢。”
贺母虽然不是看脸的人,可烂了大半个额头也太吓人了点。
不过女儿的婚事在耽搁不得,这个不行,那就再找别的。
别说功夫不负苦心人,还真被贺母找到了。
他们开烧鸡铺子的隔壁是卖绸缎的,老板娘家里的侄子正好到了娶亲的年纪,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家里做点小生意,日子过得还算富足。
老板娘听说贺家正在请媒人,张罗亲事,她知道贺兰雪长得漂亮又能干,早就心仪了,赶紧给侄子去信让他过来相亲。
养鸡场又按时供鸡了,贺兰雪的烧鸡铺子红红火火,银子像流水似的稀里哗啦的往兜里装。
再也不用过紧吧日子了,每天心情都特别好。
直到隔壁老板娘的侄子过来。
贺兰雪不想嫁人,她只想开铺子赚银子。
可贺母唉声叹气,不停地劝她,说什么对不起她死去的爹,以后死了都没脸见贺家人。
贺兰雪心里动摇了。
依着母亲的意思,见了隔壁老板娘的侄子。
反正只要不是赵兰生,她和谁成亲都无所谓。
见对方还能说得过去,各方面条件也不错,她就让母亲做主了。
贺兰雪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小美人,如今又自己开了铺子,要能力有能力,要性格有性格,哪个男人不喜欢。
隔壁老板娘的侄子见了贺兰雪之后,虽然觉得她抛头露面的不太好,但各方面实在太满意了,也就答应了下来。
婚事定下来,两家开始张罗,打算年底前完婚。
赵兰生如今在镇上居住,不过他一心忙着读书,没怎么关注外边的事。
听说贺兰雪定亲了,赶紧跑过去阻拦。
“雪儿,你了解他吗?怎么就订婚了,你这是对自己的极端不负责任。”
贺兰雪将人推开,她还忙着烧火呢,“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赵兰生特别好笑地看着她,“就你这眼神,我不管能行吗?”
贺兰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的眼神怎么了?我的眼神好着呢。”
赵兰生只是拦着贺兰雪不让她订婚,“你的眼神什么样你不知道吗?先前那个廖予辰,你都跟他睡了,他不还是扔下你走了?”
贺兰雪和廖予辰同住一间房,赵兰生认定了两个人发生了关系。
这会说出来,就是想让贺兰雪认清楚现实。
可谁知道隔壁劳保娘的侄子这个时候过来了,正好听见了两个人的谈话。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贺兰雪,“他说什么?你和谁睡过了?”
贺兰雪不想让人误会,下意识地就要解释。
可是赵兰生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他往前走了一步,道:“她就是和人发生了关系,不信你去问悦来客栈的老板,他们就是在那开的房。
不过,你要是真心喜欢她,就不应该在意这些。”
隔壁老板娘的侄子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贺兰雪,眼里透着被人伤透的锋芒,半晌忽然说道:“我就说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这么大了还没定亲,原来是个没有要的破鞋。”
他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吐了两口,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贺家。
贺兰雪被人羞辱了,她气不过,抬手就给了赵兰生一巴掌。
赵兰生可不在乎这个,他激动的抓住贺兰雪的手,求道:“雪儿,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得到处都是,你嫁不出去了,只有我才不会嫌弃你,你就原谅我,和我在一起吧?”
贺兰雪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会决定的赵兰生好,她发现自己是真的瞎了眼睛。
“你给我滚,我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跟你。”
傍晚,隔壁老板娘一脸嫌弃地过来退了婚。
贺母又急又气,有心让人家再想想,可女儿……
她就知道廖予辰不怎么样,没想到他竟然和女儿发生关系后跑了。
现在可怎么办!
贺母这一急就病了。
贺兰雪本来就难过,母亲一病,她这心里好像被人抓了两把,乱糟糟的一刻都停不下来。
偏生贺母还不肯吃药,说什么她对不起死去的贺父,把女儿教育成这样,干脆让她病死算了。
贺兰雪让连翘哄着贺母把药喝下去,一个人出了屋。
她坐在海棠树下,也就是曾经廖予辰坐过的地方,望着远处的星星发呆。
还以为赚了钱,生活富足了就不会再有烦恼,谁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虞百灵刚才修炼法术去了,回来看见贺兰雪坐在大石头上发呆,走过来安慰道:“是他们有眼无珠,你别想那么多,肯定会遇到好男人的。”
贺兰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虞百灵陪着贺兰雪坐在海棠树下看星星。
月色静谧,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虞百灵忽然想到廖予辰,问道:“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廖公子?”
贺兰雪想也不想地说道:“他有什么好考虑的,他如果喜欢我,根本不会走。”
贺兰雪说得有道理,不过虞百灵还是想让她试试:“没准他不知道你喜欢他呢?”
贺兰雪失望道:“还是算了吧,我连他住哪都不知道,他走的时候分明也没想过让我去找他,人家是富庶人家的小公子,娇妻美妾不知道有多少,我一个乡下丫头,恐怕他早就不记得了。”
虞百灵眼见着说不动贺兰雪,又道:“其实我觉得廖公子也是会法术的,没准有什么法术,能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没准他就能听到。”
这话说得贺兰雪笑了起来。
不过她很快想起来一件事。
那就是廖予辰还真跟她说过方圆多少里地的重明鸟叫他都能听见。
“对了,百灵,我问你一件事。”
虞百灵点了点头:“你说。”
贺兰雪:“就是你和连翘住进袁记的第一天晚上,连翘有没有说过‘姐姐肯定喜欢廖哥哥’这样的话?”
虞百灵记得这事,当日她和连翘住进袁记,两个人提到了贺兰雪和廖予辰。
连翘就说了一句廖哥哥喜不喜欢姐姐不知道,但姐姐一定喜欢廖哥哥。
她把当时的对话一字不少地告诉了贺兰雪。
贺兰雪当时还以为廖予辰吹牛,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所以,纤纤真能听到很远很远地方的声音?”
虞百灵很确定地点了点头,“肯定能。”
晚上,贺兰雪躺在床上,手里摩挲着廖予辰的扳指,试探着开口道:“纤纤,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她也不知道廖予辰是不是跟她开玩笑。
不过她心情不好,急需要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那我就当你听见了,你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过我?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吗?你想过回来找我吗?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是你自己要求当连翘的师父,可你教了他什么?哪有你这么不负责的人,说走就走,连住哪里都不告诉我,就算我想去找你都不成……”
贺兰雪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从埋怨他忽然离开开始,一直到两个人从魔宫逃出来,经历过的一路艰辛。
她说着说着,忽然感觉到头顶倾斜下来一大片阴影。
莫名的她竟然没有一点害怕。
“纤纤?”贺兰雪忽然坐了起来,果然看见那张妖冶至极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她心里一喜,忍不住扑了上去。
第32章 第 32 章
◎成亲◎
“纤纤——”
贺兰雪又惊又喜, 抱着廖予辰不肯松开,眼泪鼻涕弄了他一身。
廖予辰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她,始终未发一言。
廖予辰走后, 先是大魔头找上门, 后来又被养鸡场断了供给,铺子停了下来, 和人相亲竟然被人嫌弃是破鞋……
无尽的委屈漫上心头, 贺兰雪怎么能不难过。
她抱着廖予辰发泄够了才慢慢地松开了他。
眼睛被泪水糊上, 模糊不清,她擦了好一会才擦干净。
不好意思地看向廖予辰:“所以你真能听见我说话对不对?”
廖予辰说不出什么心里, 他在魔宫修炼,忽然听见贺兰雪问他有没有想他, 他便挣脱枷锁赶了过来。
其实他来了有一会儿了,只是没现身。
如今听见贺兰雪问他,稍一迟疑, 点了点头。
贺兰雪确定了廖予辰能听见她说话, 下意识地去回忆以前说过的话, 有没有骂过他。
待她仔细回忆了一遍,发现有些不太友好的言论,但都不算过分,也就放了心。
她往床里挪了挪, 道:“坐下说话。”
时隔多日没见,贺兰雪仔细观察着廖予辰的脸色,好像没什么变化。
皮肤还是白得不像正常人, 长得仍然那么好看, 让人垂涎。
“对了, 你这些天都做什么了,回家了吗?见到父母了吗?他们让你出来吗?”
廖予辰没回答她这些无聊的问题。
只问:“成亲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贺兰雪怔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当然重要了,有人形容成亲是女人第二次投胎。
可见成亲有多重要。
不知道廖予辰问这话什么意思,她斟酌着说道:“应该……很重要吧。”
如果说她所言所行,廖予辰都知道的话,那被人嫌弃是破鞋的事,他肯定也知道了。
心里既难过,又觉得丢脸。
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他。
小声道:“其实也没多重要,就是我娘着急,她观念旧,总觉得女儿不嫁人是多丢人的事,其实我没那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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